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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续红楼画眉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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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长吁了一口气,缓缓步出屏风,双目微微红肿,像是饮泣了好些时候。
清风心中十分心疼她,忙吩咐人打了水来,服侍黛玉重新净面,又用冰块于她略略敷了一下,方送她到菊花宴上。
黛玉锋芒虽盛,可是她生性不喜张扬,只觉得这样的闹热离她遥远,因此默默坐在角落中,瞧着红颜如花,嬉笑生灿。
她没有留意到的是,当她离开斗亭之后,那位徐将军又回到了斗亭中,灼然的双眸正望着她的一身清气。
回到贾府,探春神采飞扬,将北静太妃赏赐的东西皆奉给贾母和王夫人瞧,喜笑晏晏,竟是十分自得。
贾母拉着黛玉的手问缘故,不知道斗才宴到底图的是什么,黛玉亦只得含糊而过,并不想多提什么。
秋色沉重,气息悲哀,黛玉一如既往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极少步出潇湘馆,更不踏进怡红院半步。
清晨的阳光倒是和煦,热烈地放出一些秋老虎的热意来。
黛玉缓步去给贾母请安,却见到贾母的脸色憔悴苍老得十分可怕,王夫人也只得垂手而立,不敢吭声。
还有多日不见的薛姨妈,竟也苍老着脸坐在下首,满眼都是泪痕斑斑。
黛玉不动声色,上前施礼道:“玉儿给外祖母请安,问舅母、干妈好。”
贾母忙招手让她坐在身边,王夫人和薛姨妈却是勉强笑了一声,道:“大姑娘今儿个起得倒是早。”
听了这话,黛玉不觉望着日光穿透纱窗,此时少说也有辰时二科了,哪里称得上是起得早?
“老太太,你说如今可如何是好?”薛姨妈望着贾母,脸上的泪痕更浓了些,似菊花带泪,让人不忍。
贾母亦看着她,苍老的脸愈发憔悴,眸光也是十分空洞,无力地道:“姨太太,咱们都是亲戚,素来都是连络有亲,自是该帮衬着的,可是如今,可是四大家族皆得罪了忠顺王爷,岂能轻易解决?”
薛姨妈的声音在风中破碎不堪:“虽如此说,可是忠顺王府指明了要人过去的!”
贾母眼中有着哀伤和悲痛,神色更是趋于淡然,只是悔不当初。
好好儿的,明知道去北静王府里并没有什么好事儿的,偏生又恐北静王府生分,故让三姐妹过去,竟惹出如此祸事。
北静王府原是为选侧妃而设斗才宴,自己一心期盼着二玉结姻,素知宝钗才貌绝伦,且又有青云之志,便做主也让她去,却不曾想到,她在斗才宴上艳冠群芳,不免为众矢之的,竟惹得几位官家小姐生恨,尤其是忠顺王府里的一位庶出郡主,不妨就有忠顺王府翻出了旧日薛蟠杀人案子,这也罢了,原是薛家的事情。
更让自己忧虑的,却是忠顺王府竟言宝玉通贼柳湘莲,那柳湘莲原是犯了极大的案子的,偏生临走前却又来给宝玉告辞,此时揭露出来,又将宝玉牵扯了进去,如今薛蟠与宝玉,俱被官府拿了去了。
王夫人泪如雨下:“我的宝玉!我的宝玉从小就是细皮嫩肉的,如何能吃得那样的苦头?老太太倒是想个主意啊!忠顺王府只是要一位才貌绝伦的侍妾,咱们府中便是个丫头子也比寒薄人家的小姐水秀,竟是送谁去才好?”
眼波如水,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了黛玉一眼。
黛玉心细似发,不觉怔忡起来,心中颇有自危之感,不自禁地有些冷汗存在手心,花刺刺伤之处浸着汗水,竟隐隐生痛。
贾母脸上有些恼色,厉声道:“听你的意思,竟是想将我的玉儿送过去不成?在我跟前,趁早儿打消了这个念头!论起模样才气,每每你总是在我跟前夸赞宝丫头是拔尖儿的,如何这时候反想起我的玉儿来?”
黛玉闻言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王夫人姐妹,他们贾府薛家得罪了忠顺王府,竟是要自己去换平安?
王夫人原是天真烂漫之人,喜怒不萦胸中,跪倒在地,泣道:“忠顺王府指明了要最拔尖儿的姑娘家,媳妇如何能违背?难不成,老太太竟要眼睁睁瞧着咱们家毁人亡么?只有大姑娘生得最好,人人赞叹,外面是人尽皆知的。况且忠顺王爷说了,一嫁过去便是侧王妃,是求不来的好造化,老太太还是为咱们家为宝玉想想罢!”
说完这个话,王夫人亦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贾母的神色,忙扯了薛姨妈一把,径自哭泣着回房。
这样好的门楣,原是该嫁个姑娘过去,好攀上忠顺王府的门槛,黛玉无父无母,又是贾府养了这么大,很该尽些心意!
黛玉不禁哭倒在贾母怀里,伤心欲绝。
贾母鼻子一酸,眼泪簌簌而落,悲痛地道:“玉儿,你放心,外祖母绝不会让人作践你的!”
黛玉哭得越发伤心起来,梨花带雨,分外动人,抱着贾母呜咽道:“外祖母要为玉儿做主啊!”
贾母亦是老泪纵横,心中直叹气,宝玉是她的命根子,她如何能不理会?只是黛玉是她的亲骨肉,她又如何能将她送入忠顺王府那样的虎狼之窝?思前想后,竟是肝肠寸断。
鸳鸯想起黛玉素日为人,亦上前道:“老太太,好歹也该有个法子保全林姑娘啊!”
这样一个可人儿,素日里大家伙儿心疼都来不及了,如何能让贾府出事的责任担负在她稚弱的肩上?
贾母怔了怔,苦笑不已,如今这时候,得罪的可是忠顺王府,还能如何是好?
黛玉心中一紧,泪眼凝噎,难道外祖母竟也要自己去换回贾府和薛家的平安么?
难道,她竟果真如此命苦?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如今,却又要为贾府薛家埋没红颜一生?
一朵凄然微笑浮上唇畔,黛玉的声音飘若烟雾:“倘若外祖母也没法子,也是玉儿的命!”
双泪垂,红颜笑,凝结一个心酸百头结,无人顾。
第082回 胭脂泪,心亦灰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掊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浑浑噩噩走回潇湘馆,跌坐茜纱窗下,望着绿头鹦鹉,黛玉心中蓦地涌上那年的葬花吟来。
眼中噙着一点清泪,黛玉默不作声,回想贾母有一丝妥协的眼神,多年情分,今夕已尽。
那晶莹的泪珠中,竟莹然胭色,让人惊心动魄。
胭脂泪,情已碎,心亦灰。
窗外,隐隐有着婆子低语,言谈之间竟将她当做不知羞耻的狐媚子,晴雯已死,更何谈自己?
黛玉神色平静,脸上没有一丝羞愧之意,眸子依旧清灵如灵泉,那般清傲。
她清清白白活在世上,纵然人言可畏,然则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之事,她又有何惧?
那些人,连看到都没看到,却如此风言风语,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身后紫鹃和雪雁哭得哽咽难休,门外却是王夫人吩咐给黛玉做嫁衣的女工。
“林姑娘,”一个和蔼的婆子轻声叫着,语气中却没有恭维之意,“我们来给姑娘量身做嫁衣。”
紫鹃倒抽了一口凉气,王夫人的手脚可真是快,这边才有消息,那边就已经吩咐人来做嫁衣。
那粉红的绸缎,绣着桃花,原应分外淡雅的色泽,此时却是如血一般刺目!
“出去!”黛玉蓦然回首,语气冰冷得深入骨髓一般,让人在深秋中瑟瑟发抖,一双灵眸清澈见底,似水一般,可是清冷傲然,不容人侵犯。
她是林家的女儿,她虽是在贾府长大,可是贾府花掉的却是她的嫁妆,他们贪恋钱权,那么用自己的嫁妆钱还他们的养育之恩,也足以还得了他们。林家的女儿,木秀于林,然则却不能容忍任何外人的冒犯和欺侮!
她没有父亲的一身铮铮傲骨,可是她却有胭脂女儿的清清艳骨,透着历代以来的孤傲和高绝。
贾府薛家得罪权臣,那是他们家的事情,她不管。
最终,她亦不过落得一幅锦囊收艳骨罢了!
人生在世,可以没有权势,可以没有容身之地,可是,唯独不能没有的,却是那身为人的骨气和傲气!
“姑娘可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听从太太的意思。”婆子苦口婆心地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倘若贾府薛家败落了,他们这些奴才也无家可归了,用林姑娘一人,换四家平安,多划算啊!
黛玉缓缓起身,她原是江南水乡的女儿,身材高挑曼妙,轻柔婀娜,可是却有一种俯瞰的卓然贵气,让人不敢逼视,用一种极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婆子,灵秀的眸子中,尽是高傲之气:“不要让我说第二遭儿,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几个婆子也恼了,她们是王夫人房里的,素日里原就是忌恨黛玉不曾正眼瞧过她们,如今心中正自幸灾乐祸呢,也是不容拒绝地去抓黛玉的手臂,强行给她量身,嘴里道:“在这个家,太太的意思就是天!”
紫鹃气得眼里冒火,怒道:“你们这些婆子还没有上下尊卑?”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却见黛玉手中拿着一支白色簪子冷冷站立在一旁,眼里有着不屈的傲气。
几滴鲜血落在地上,婆子大声嚎叫了起来,紫鹃细看时,竟是黛玉手里的簪头闪着粼粼的寒光,滴着血珠,如胭脂一般,是从抓她的婆子手臂上划过的,又深又长的一道伤口,还要划破衣衫,可见黛玉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一变故连紫鹃和雪雁都吓呆了,何况那几个婆子?尤其是受伤的婆子,更是捧着手臂哀嚎不已。
黛玉轻轻一笑,仿似一朵不染纤尘的血芙蓉,绚丽夺目,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震落了那轻薄无依的花瓣。
潇湘馆如此形容,贾母房中又是一番天地。
贾母冷眼看着贾政贾赦,怒道:“你们如今翅膀硬了,竟然拿着我的心肝宝贝去做事?”
见贾母脸有狂怒之色,贾政自是骇然,跪倒道:“儿子万万不敢。”
“不敢?”贾母冷笑不已,怒目道:“既然不敢,竟然将我的玉儿送入忠顺王府,这也是你这位舅舅能做的么?”
贾政生性敦厚清正,只是有些迂腐罢了,况他素疼黛玉,不禁顿首泣道:“外甥女是老太太的心肝,亦是儿子的亲外甥女,也是贾府的骨血,岂能用她换得宝玉平安?儿子不敢有此妄想。”
贾母听了,缓和了些脸色,淡淡地道:“我自是知道你心里很疼玉儿,不敢有此想法,倘若你有此心,竟是狼心狗肺也不如了!只是,我也白告诉你一声,如今我还没死呢,玉儿的终身大事,还轮不到你们做主!”
想起宝玉入狱,贾政心里也疼得慌,可是他生性最终伦理道德,岂能用黛玉换得宝玉平安?反落了贾家的名声?
“外祖母,舅舅,你们不用着急。”声音如乐,缓缓流进。
贾母和贾政抬头看去,门口却是黛玉缓缓而入,白玉一般的脸上竟是沉静从容,不急不缓。
贾母怔了怔,问道:“这话是怎么说?”
黛玉眼里有些悲哀,有些胭色,可是尽管心中酸痛,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想必,是眼泪流尽了罢?语气却是傲而淡漠:“二哥哥只是为柳湘莲强梁案牵连,过不在他,国法如山,总有一个公道,岂能出事?只要等候朝廷查访,总能水落石出,外祖母和舅舅何必自乱阵脚?”
贾母和贾政就如同一桶水倒在了头上,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脑子倒是清醒了。
贾母脸有喜色,道:“可不就是!我竟是老糊涂了!宝玉被抓,他并没有大错,原是给朝廷怀疑窝藏盗匪罢了,玉儿说的好,国法如山,无论如何,好生拜托了几个至交,原是能平平安安放出来的。”
说着对贾政嗔道:“我竟给你媳妇的哭天抢地弄得脑子都不清楚了,险些弄坏了我的玉儿!”
贾政亦是头脑清明起来,眼里尽是对黛玉的赞叹:“到底是外甥女,竟是我们当局者迷,外甥女旁观者清了。”
贾母总算放下心来,忙命凤姐贾琏取钱去打点,总之不能让宝玉在牢狱中吃苦。
亦将黛玉揽入怀中,又是笑,又是哭地道:“我的玉儿,原是极聪颖的,怎么能送到那样的地方去呢?”
黛玉眼神越发清灵,看着贾母脸上的皱纹,鬓边的白发,轻声细语:“外祖母,倘若舅母一意孤行,外祖母该当如何?”
她早知王夫人不喜自己,总觉得是自己勾引坏了宝玉,可是这样的罪名,自己何其无辜要承受?
怕人说,她不敢将心事露在面上,每每亦不敢在这上头说什么,所有的,都是别人言谈取笑来的啊;
怕人言,她几乎绝足怡红院,即便是去了,或是看望宝玉一二遭儿,又或是与湘云携手,眼里心里当做知她懂她的兄长;
怕人道,每一回宝玉表露心迹,她都立刻啐了回去,不许宝玉多说一个字儿。
如今,对着晴雯指桑骂槐,自己竟成了勾引坏宝玉的狐媚子,她果然是么?
她就是那样想让自己离开,撵走了晴雯,导致晴雯猝死,园子中素与宝玉亲厚的丫鬟一个也没有了,如今也轮到自己了。
贾母闻言自是一怔,心中竟是不知道有什么滋味儿,倘若果然非得黛玉才能换宝玉平安,她也踌躇起来。
看到贾母无言,黛玉心中了然,眼眸愈加清凌凌得如同两块晶莹美玉,沁出一丝血色来,低语道:“玉儿明白了!”
贾母心中涌动出一股不安来,拉着黛玉的手,担忧地道:“玉儿,你在想什么?”
黛玉目光中有些茫然,听了贾母的话,浅浅一笑,淡然道:“玉儿何曾想什么?只是在想,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罢了!”
一句话,竟如同千斤之重,让贾母愣在当场,只看着黛玉蹁跹离去,背影曼妙,如同风中芙蕖。
紫鹃轻轻拍着心口,道:“幸而姑娘心神坚定,不然,还不知道落得如何呢!”
说着,不觉又滴下泪来,想起那日的惊心动魄,黛玉的簪头锋利如刀,吓得那几个婆子落荒而逃,不敢踏进潇湘馆,王夫人纵然知道了,也无可奈何,她便是做主将黛玉送入忠顺王府,也过不得贾母和贾政那一关。
毕竟黛玉姓林,并不是贾府的女儿,王夫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得主。
黛玉淡淡地放下手里的书卷,吩咐雪雁收拾东西,凝视着紫鹃道:“风刀霜剑严相逼,此时言之过早。”
紫鹃劝道:“等宝玉回来,太太也不会记恨着姑娘什么了,都会好起来的。”
听了这话,黛玉望着紫鹃,良久不语,半日才道:“你当真如此以为么?还是,你就觉得宝玉果然能为我遮风挡雨?”
紫鹃闻言不禁愕然,她亦算是姑娘亲如姐妹的贴心人,这几日,她竟是不知道姑娘在想些什么。
正说着,却见宝钗掀了帘子进来,面有焦急之色,见到黛玉,神色立即平静无波,含笑道:“妹妹,我来瞧你来了!”
宝钗素来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她此来有何事故,且听下回分解。
第082回 心意绝,葬花葬人
风动茜纱,波浪如海,窗外竹叶呜咽不休,似悲似泣。
黛玉并不起身,只是素手如玉,映衬得茶色愈加清澈碧绿,明眸流转处,似波光破水而出,浅浅地道:“多谢姐姐了。”
顿了顿,语音轻柔如乐:“姐姐素来是个忙人,又住得远,今儿个却是怎么有空来瞧我了?”
既然她不说,那么自己就提出来罢,总之,这个地方原是住不得的了,还怕得罪谁呢?
她有她的傲气和骨气,从来不会向谁低头,贾府亦然。
有些惊讶于黛玉此时的沉静自然,不见素日春悲秋伤的凄惶,宝钗亦浅笑道:“并没有什么事情,我是做姐姐的,自是该多来瞧瞧妹妹才是,也好瞧瞧妹妹这里缺了什么东西不缺,我好打发人送来。”
黛玉款言道谢:“很不必了,这里也住不长久,也不怕少什么东西了。”
宝钗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是了,妹妹是要嫁进忠顺王府里去的,一色都是齐备的,哪里还瞧得上我们家的东西。”
“宝姐姐,容我提醒你一句话儿,莫忘了。”黛玉眸光闪动,不紧不慢地吹着茶香,淡淡地道。
宝钗自悔失言,忙笑道:“原是妹妹的喜事儿,瞧我这记性,竟是忘记了,咱们的妈还让我送几件东西来给妹妹添妆呢!”
说着吩咐莺儿送上一个锦匣,珠宝琳琅,耀眼生辉。
黛玉看着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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