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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包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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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虽暗得更甚,但今夜的京城因为四处挂着彩色灯笼,几乎通明如昼。我忍着卖灯老太的诡异目光,跟着姑娘们一起买了个不太显眼的水灯,在安京河比较偏僻的一处放了出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什么的,就不求了,太不实际。反正我离死不远了,不如诅咒小凤仙日后的妻子不贤惠不貌美还爱惹是生非,诅咒他一辈子劈不成腿,不能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这么一想,我心里高兴,便仰头猖狂大笑起来。
结果刚哈哈了几声,便看见小凤仙就站在对面的屋顶看着我,一副看傻子的欠抽表情。
我被他吓得哽了口气,然后佯装无事地摸了摸后脖颈,随意咳了咳。
他这么一出现,我便知道他这是催我回去了,后来他一跃,又消失在了夜色中。我叹口气,低头追着我的水灯望过去,发现它一路漂流了好远,砸吧砸吧嘴,打算撤退时,突然发现对岸走来了好几个娇艳动人的女子,看他们大多数的穿着,虽华美却不出尘,像是烟花女子。他们拿着手帕掩嘴,嘻嘻笑笑,个个都十分爽朗的模样。
应该是刚刚投的灯被哪家心仪的公子采去了,心情明媚吧。
令我讶异的是,走在最末的,居然是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第一艺妓——秦初约。
她站在其中,宛如遗世独立,清冷脱俗,不言不语,若不是她姿色倾城,便低调得几乎让人难以留意了。
她目光朝安京河中移了移,然后脚步轻停,似乎发现了我的水灯。
我那水灯也是个偏爱美色的,眼光也好极,知道往最美丽的人儿那靠近。
秦初约蹲下身,伸手拾起了我的水灯,那只手上,依旧紧密地缠着白色的纱布。
其他的女子见她拾了灯,都笑起来,说着你今晚一个灯都没放,倒是拾了一个。
她眼波潋滟,抬头精准地抓住了我的视线,我站在原地与她对视,见她微微一笑,我也不知为何红了脸,然后落荒而逃。
身后传来他们的笑声,还连连对我喊着公子莫走,初约姑娘看上你了。
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妖孽啊!连我这个内外都纯正的女人都被她那惊鸿一瞥震慑住了,更何况是男子……她的全身上下都让人过目不忘,尤其是那双诡异的手,难道真的受了什么伤?
脑子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我急忙从怀中掏出白色丝带,小凤仙抛给我后我一直留在身边,只觉得它看着甚是熟悉,却始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现在看见秦初约,我才想起,她手上的纱布,和这白色丝带一模一样。
难道琴断和秦初约有什么关系?
翌日,我从榻席上醒来的时候,小凤仙已经没了身影。听他们的计划也晓得这次应该十分危险,他没有嘱咐我别瞎跑,我便当他默许我自行走动。
当然,以我这般不抱怨就不快活的性子,还是得埋汰他一句:他的熟人眼线都安排在了类似于玉凉镇那般偏僻的地方么,我一个人这几天该找什么乐子才能派遣寂寞啊。
想了想,我还是给自己安排了两个任务,第一,先把紫雀罂粟药袋卖掉,毕竟京城里识货的药铺多些;第二,陌府就在京城的中方大街上,这金色长命锁……还是还回去吧。
当我站在陌府大门前时,我又感叹了一遍我那废了一般的认路能力。刚刚我问的不是京城最大的药铺么……怎么找了整整一个时辰,按着路人的指示来到的确是这个地方。
真是上天注定我要先做好事。
陌府大得让人咋舌,且门禁森严,看起来富丽堂皇,却沉闷压抑。总觉得这样的重官府邸的空中宛如长了一只象征权力的手掌,拨云弄雾无所不能。
我还没跨上他们正门前的石阶,已有好几个戬头朝我戳过来,我立马表明立场说自己知道他们陌府小少爷的下落。
其中一个侍卫始终皱着眉,似乎不相信我。
我从怀里拿出了金色长命锁,递上去,尽量摆出严肃遗憾的神情,“你们小少爷在玉凉镇时,被绝命七鬼杀了……我已好好安葬,还带回来了这个,望节哀。”
侍卫小心地接过,确认后眼睛瞪得老大,然后请我稍等,便跑了进去。没过多久,里面便传来了一阵喧闹的脚步声,我仔细一瞧,是众丫鬟扶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小跑出来。
那女子满眼通红,见侍卫朝我指了指,她便不管不顾地朝我跑过来。
她身后的丫鬟们纷纷来搀着,嘴里一声声喊着:“玉夫人注意身子!”
那夫人大约就是陌奶娃的娘亲了,看她神色憔悴,怕是担忧失眠了好些日子,本以为会盼来孩子的消息,如今该如晴天霹雳一般了,倒令人不由得心酸。
她眉眼清澈,长得标致好看,泫然欲泣地看着我,“姑娘……你说的是真的?”我点点头,她接着便几乎要厥过去,我立马将她扶好,丫鬟们也七手八脚地凑了过来。
陌府的官家过来把我请了进去,让我在偏殿等,他们请来大夫为玉夫人看着,估计过一会儿能醒,玉夫人应该还有话想问。
我听丫鬟们谈论,才隐约知道,玉夫人是陌鸢将军的唯一一位侧室,已在府中服侍了三年,一直无子,前两月才产下的陌天云少爷,全是玉夫人拜了多个菩萨,辛苦供着送子观音才得来的。孩子满月时,玉夫人携着孩子回门,不料途中被盗匪劫去,之后便下落不明了。
原来那日的车把式,也是个盗匪。
他们还私语着,陌鸢很快便要娶当今皇帝的五公主青珏为正夫人了,玉夫人偏偏此时没了孩子,岂不等于成了任人鱼肉的。
我撇撇嘴,这些豪门争斗,也是戏文里常有的,倒也不新鲜。只是看那玉夫人刚刚伤心欲绝的模样,也是发自内心的痛苦吧,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过了半柱香时间,便有丫鬟过来喊我,说夫人醒了,要见我。我随着她进房,玉夫人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泪痕交错。
我不顾丫鬟小厮们目瞪口呆的神情,径自坐在了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那绝命七鬼已经遭了报应,我也帮奶娃寻了个风水宝地葬好了,放心。”
她眼泪又漫了上来,紧紧反握着我,“能否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我一五一十说了,也不做隐瞒,唯一没老实交代的,是小凤仙也曾经动过杀念。她听着似乎觉得惊心动魄,直到听到孩子被摔死那段,终是忍不住哭了声嘶力竭。
我用力帮她抹掉眼泪,有板有眼地嘱咐:“也不怕告诉你,我是巫女,所以对于生死轮回的理论,你得听我的。”我胡诌起来一向文思泉涌,“这事说明他与你有缘无分,若他不在此时死去,便意味着今后有更大的灾难,你若仍哭哭啼啼,只能形成念缚缠着他的魂魄,教他入六道后不得安生,如何好好转世?你还年轻,屁股虽然小了点,但好歹能生啊,再加上这陌鸢将军孔武有力的,还怕没有孩子?”
她听得一愣一愣,最后终于笑出来,“姑娘话虽直白,却在理……而且,姑娘身上,有股十分宜人的香气,能让人安神醒目。”
我突然想起身上带着的紫雀罂粟,咬咬牙,然后大方地把药袋卸了下来,帮她系起来,“这是很珍贵的东西,就送夫人吧!”
她摸了摸药袋,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我,真诚道:“以后,便喊我玉娘吧,姑娘如何称呼?”
我永远都记得,她当时看我的目光,和笑意。
我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如她一般温婉亲和,她也不因我的穿着而面露嫌弃。我自认识人的目光了得,所以只一眼,便知道这女子善良纯净。只是,她带给我的遗憾,始终伴了我一生一世,不曾磨灭。
“世怜,沈世怜。”
23章
或许是因为玉娘对我深信不疑,所以陌府上下,不曾有过流言蜚语传出。我本以为,此行若是遇到蛮不讲理的,说不定会拿我当做杀了陌奶娃的出气筒来教训,但所幸事实非也。
玉娘把我看做恩人一般,礼待非常,还邀我在府中多住几日,说辞是刚经历丧子之痛,希望有人从旁开导,她与我相见如故,甚是亲近,若是能多说些知心话,也许还能稍稍拂去些心中的阴霾等吧啦吧啦。
我不愿住客栈,再者我的确对陌奶娃有感情,听闻他们会将陌奶娃的尸身带回故土,并做个法事超度亡灵,我也希望多少能出点绵薄之力,好歹我也是个巫女,再不济也做过祝祷和祈福,这种行内活还不至于上不了手吧。
而作为陌府地位最崇高的家主,听闻了长孙已逝的消息后,连夜从外地赶了回来,于是在我入陌府第三天后,我便见着这个,传闻中不苟言笑的青衡国前国师——陌有风。
听说,他在得知长孙失踪后,亲自领人前去寻找,还一怒之下连连剿灭了许多个土匪窝子,想必是个爱孙如命的老爷爷。
他坐在大堂主位上,衣着庄重,模样却十分憔悴,发鬓上多缕霜发,才刚刚冒了白尖,应该是近日才猖獗而生的。玉娘领我进去,他见了我,眼底的凛光一闪,又极快地没下去,似乎怀疑了我几分,但见我这样邋遢不堪,又颇无实力的模样,才将疑虑打消。
陌有风说:“多谢姑娘救我孙儿,不知姑娘是否有何事相求于本府?”
我心中一怒,想起如今身在他人地盘上,好汉吃不得眼前亏,老娘还是不计较好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回:“陌老爷多虑了,我就是来还个东西。”
玉娘见我脸色极黑,便上来替我说了句话,“世怜姑娘行侠仗义,虽最终未能及时救下天云,也只是天云命薄福浅,是妾为答谢世怜姑娘方留她宿于府中。”
那陌老儿虽对我恶声恶气,疑心重重,但对玉娘却格外温和,见自家儿媳如此开口,便默许我留下来蹭饭。
颇诡异的是,他离开时,似乎在我身边站定了稍许时间,我抬头看他,他才收去了略微慌忙的目光,然后对我说:“姑娘多留些时候也好,犬子过不几日便回府了,以他的性子,自然是要当面谢你一谢的。”
我心里疑惑,却也应了句是。
他明明,像在我身上发现了什么……不然这态度,怎么九曲十八弯地说变就变了?
这几天因为要为小世子办丧,整个陌府一片沉闷,府里挂满了白色的奠字灯笼,看着颇为压抑,玉娘想帮我消磨时间,便要领我在府中走动走动。
我一路跟在她身后,以我那粗糙又俗气的品位,实在看不出这些花花草草修剪艺术的门道,只听她仔细地跟我介绍哪里哪里是御赐的花坛木丛,哪里哪里的假山下是从大漠带回来幽华细沙,哪里哪里的池中鲤鱼是西域外辽进贡的珍品。我只是嗯嗯应着,全然不感兴趣。
玉娘啥都好,就是不会察言观色,这是硬伤,我忍。
她终于说累了,拿过园子旁的剪子,认真修剪旁斜逸出的灌木枝桠,偶尔抚摸上面白色的符条,满脸的哀色。过了半晌,她才收拾了心情,问道:“你身上总带着那匣子,形影不离的,莫非有什么宝贝不成?”
“喜欢就送你啊。”我拍了拍黑匣子,刻意将语气放得痞了些,她只是笑了笑,没再追问。我见四下无人,小声问了句:“你不是姬妾么,你这家公却对你如此客气。”
“我爹曾对陌公有恩,爹死后我便投奔了陌府,陌公也的确一直对我疼爱有加。”说着玉娘收起了笑容,脸上一片黯淡,“我地位低下,能成为将军的姬妾已是前世修来的大福,如今好不容易能为陌府绵延香火了,却遭遇了这样的祸事,倒是我愧对于陌公寄予我的期望了。”
我看她神情凄苦,便想着安慰一下,于是拍了拍她的屁股,“你这腚子一看就是生儿子的腚子,担心个蛋蛋?”
玉娘的肩膀垂下去,默了许久才道:“……姑娘有所不知,也许,孩子这么死了,才是他的福气……”她正过身来,眼里氤氲了一层水雾,“将军虽与我尽夫妻之事,每每事后都会要我喝下藏红花汤,若不是前次陌公大寿他醉去,我这肚子,恐怕要一辈子无动静了。”
藏红花我知道,不是宫中落胎用的药么?她言下之意,是说她相公陌鸢将军不愿要孩子?我当即一拍大腿,“此人渣啊,玉娘你遇人不淑。”
身为女人,愿意不辞辛苦为他传宗接代,他倒高贵冷艳不领情。且不论他只顾自己爽快不顾他人心情的渣滓行为,光是给自己的女人灌藏红花此条罪状,都足以拉他出去鞭打万万遍。藏红花活血化瘀,通脉疏筋,女子久服必然只有一个下场——此生无子。
“只要将军高兴,都无妨……”玉娘低声自责:“但陌公年事已高,心里盼着早日抱孙,我才出此下策……将军该是犯了怒,才主动请缨去了关外守疆,这一去便是半年。我也不忍心,让天云刚出世便缺了父爱,更何况……青珏公主就快嫁入府中了……”
我忍无可忍地怒了,“陌鸢只是长得太像人了罢?”其实只是个披着人皮的狗是么。
而这世上最蠢的生物是女人,最最蠢的女人叫玉娘。
她竟然还笑着对我说:“若有一日,你也爱上了一个男子,便会懂的。”
我真的无法想象,自己哪一天对某个男子摇尾乞怜的模样……如果有,我……
我就披着猪皮当牲口去!去他大爷的。
午后,玉娘身子弱要歇息,我呆不住,左右放心不下,万一小凤仙杀一个回马枪到客栈,发现我不在也麻烦,不然留个字条跟他说一声?而且马上又要来月事,补血的药得买了。
我出府的时候,陌府的人并无阻拦,估摸着是陌老儿放了话让我来去自如。
我一路走一路找药铺,寻东西对我而言实在是个天大的事,找着找着我便躁狂了,难道刚刚那个农民伯伯坑我!不然这个所谓的左拐第二个街口再右拐直走一百米左右的药铺怎么就变成了个酒楼!
再寻个人问得了,刚好我旁边走过一个卖冰糖葫芦的爷爷,我想上前喊他,他却忽地被一个官兵推开了好远,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糖葫芦还掉了满地。
我抬头一看,不知何处冒出了许多官兵开路,将在场的百姓们一顿推搡,嘴里喊着青珏公主前往城隍庙上香还愿,车马队伍将路过此道,开路通行,百姓速速散去。
摔倒的爷爷行动极慢,一点一点地拾着地上烂成渣了的糖葫芦串,那官兵见爷爷不立刻离开,上前就要拽爷爷的衣领,我连忙跑过去扶他起来,随手捡了几串便带着他退离了他们的开道范围。
爷爷还对糖葫芦们依依不舍,我从兜子里掏出了剩下的最后一点碎银子,打发他走了。
我则悄悄潜在围观的人群中,想一睹这青珏公主的风采。最近在陌府总能听到许多与她相关的八卦,传言她眉目如画明艳动人,神韵决不输她母亲——风华绝代的和颜贵妃半分。
旁边的人们趁着青珏公主的车马队伍没到,都在叽叽喳喳,内容皆围绕着一个主题:
公主要出阁,驸马尚未定,和颜贵妃百般对陌有风说亲,陌有风却一直婉拒。
若是陌鸢能做驸马,整个陌府便是一荣俱荣,一下子跳上了皇亲国戚的档次,陌老儿为什么拒绝?
我正想着,远处便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和铃儿响。
大家都屏息远眺,望能一览公主天人之姿。我也抻着脖子瞅,车马队伍由远及近,带着一阵香风徐徐行来。上百个侍女手端圆盘,整齐划一地走在路中,中间有辆华丽奢靡的圆顶横轿,风过时撩起粉色的纱帘,轿内斜躺着的女子隐约出现在众人眼中。
我看不真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轿子从面前走过,人群中混杂着喊声,都在求公主一展真颜。
又一阵风动帘飞时,我也仅仅只是看见了她的裸足。
她的足心,也有个红色的胎记……我不自觉地笑了笑,到底是什么样的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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