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祭司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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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撒娇说：“两位姐姐，带上我吧。”

“你去了只会惹麻烦。”影兮不耐烦又有些头疼的说。
清稚故意扯着嗓子，威胁说道：“你们不带上我，我可要叫了哦。”檀香无法只得同意带上清稚，不停地嘱咐她不要惹麻烦。清稚也嫌恶的捂住耳朵说：“知道了”。

鉴于影兮和清稚那一段惨痛的江湖经历，她们商量后一致决定乔装改扮后再去河西。三个年轻女孩伪装成不谙世事的乡下贫苦村姑。影兮是大姐，她用黑煤灰把白净的脸蛋抹得黝黑。檀香和清稚则化装成有智障的白痴少女。

到了集镇就装作没见过世面的傻姑，一路东瞧西看，映月被战争毁坏的集镇同样吸引着她们。露宿荒野，她们三个紧紧地挤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

同样是名山大川，映月的看起来更有灵气。冬天的暖阳透过云层向凡尘撒下破碎的光影，“我们是不是在画中啊。”清稚感叹说。三人打打闹闹的一路西行。

青天白云下的神殿格外庄严，但因为战争，这里的人民不再歌舞，也不再有往日的欢声笑语。

西秦北地的一家客栈中，头戴斗笠一身黑色长袍的男子喝着大碗中的酒，一把乌金打造的长剑横放在桌上。

青凰盯着剑鞘上的九爪金龙瞧了许久。清风拂过，吹起男子斗笠前的轻纱，青凰看清了他的脸部轮廓。它激动的飞到桌上，在剑旁跳来跳去。男子见了它也是一愣。
青凰仰头惊喜的说：“真的是你。”

男子的声音如金石轻鸣：“是我，青凰，她呢？”
“她……”青凰低下头去，“我没照顾好她，把她弄丢了。”
男子的大手抚着青凰的小脑袋，温言说：“我们一起去找她。”

青凰无比温顺的蹲在他的手心，乖巧的点点头：“楚大哥，你为什么不回映月呢？昭宁找了你近三年都快疯了，她做了好多傻事……”

男子沉默，不知该怎样回答青凰。好久他才慢慢回答：“说来话长，我对不起她，更对不起映月。”纵马飞驰，映月，他们一齐踏上这片土地。

映月的神殿无一不是白色大理石筑成。月神殿永远是映月每座城中最高最典雅的建筑，映月的能工巧匠门匠心独运，将每一座神殿修筑的精巧威仪。它会让每个看到它的人内心涌起一种神圣感，会让人忍不住对它顶礼膜拜。

“这就是映月的月王宫吗？好高好壮观。”清稚下马向月王宫伸出双手。她们三人昨夜赶到了月亮城，在一家客栈中梳洗打扮，胡乱睡了一觉后就赶到了月王宫。

影兮看着这座建筑，内心也变得洁净，它总给人以无声的洗礼。檀香也站在百级长阶下瞻仰这座神庙。
华清澈带着风尘仆仆的一干舞姬到了。他在月亮城等了严明三天，严明带来的不只是华亲王府的舞姬，还有长宁教坊和各妓院里能歌善舞的名妓。

“哥。”清稚看到清澈兴奋的喊道，她走过去拉着清澈直问这里漂不漂亮。
“你们怎么也来了。”华清澈问檀香和影兮。
清稚抢先回答：“我们来帮表哥取药。”

妖娆的律音带着她的上百名侍女走了出来，她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欢迎圣天来的客人们。”
清稚跑上台阶，盯着律音的脸看了个够，才说道：“你就是律音？”

“不才正是小女。”律音欠身回答。美艳的律音让影兮心生退意，她太过美艳太耀眼。虽然她穿着得体，但她还是能勾起一个人内心最原始的欲｜望，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姐姐你好漂亮，不像他们说的坏人。”清稚仰望律音说。
律音笑着指向华清澈等人说：“小妹妹的嘴可真甜，可我就是他们口中的坏女人。对了，舞台在上面，诸位请随我来。”她请到。

清澈等人顺着阶梯走到月王宫前，一名侍女将他们引到舞台前。巨大水晶筑成的圆形舞台倒映着天空的颜色，也将映出舞者的袅娜身姿。

“在月王宫寻了两天的贵客请出来吧。”律音对着月王宫大殿喊道。被拆穿的炎北宸、原沧濂和玄隐只得从隐秘处走出来，影兮欣喜深情的看着炎北宸。
“我们来的目的律音姑娘已经很清楚了。”原沧濂说。

律音在三个男人面前一一晃过，眼神无害的看着炎北宸，仿佛被他吸引住，她施施然向他行了个礼，又暧昧的凑到炎北宸耳边说道：“当然，比舞或者比武，我都不会输。先将丑话说在前头，皇帝陛下和你的小喽啰们也不要小瞧了律音。如果你们坏了我的规矩，本姑娘可不敢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活着出去。”她说话的声音虽然轻，但挑衅味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一起看好戏~~




、众美斗舞

律音和炎北宸贴近的姿势十分亲密，影兮看了心里很吃味。只见律音有转过身来，走到那九位佳人面前，妩媚的看着她们：“都说圣天少美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倒是这位顾姑娘还看得过去。”她抬起顾影兮的下巴，认真端详影兮的脸，“我的规矩各位已经很清楚了，只要你们中有一个胜了我，解药本姑娘双手奉上。”

律音拿她和那些低贱舞伎和妓女相比，影兮心里很不是滋味，甩开律音的手说：“我同意你的条件，开始吧。”

“顾姑娘不要心急，我会等你们都输了再动手。拿生死契约来！”律音伸出右手，一侍女将十分生死契约交到她们手中。

律音美艳的狂傲，她丝毫不把顾影兮等人放在眼里。等她们写好名字，律音同往常一样将它们钉在月王宫的墙壁上，她慵懒得像一只猫，懒洋洋的说道：“还是让这九位先来吧，重要人物得到最后才出场不是吗？”

贵客到访，律音拿出应有的礼节，好茶好水的伺候着，还请他们在台下观舞。律音一拍手，琴、筝、笛、笙等乐器齐奏。律音一支《惊雀》，轻易赢了几个舞姬。舞间，她不时向炎北宸暗送秋波，或作出勾魂撩人的动作。

“看在皇帝陛下的面上，本姑娘让你们多活些时辰。”律音弯腰对瘫软在舞台上的九位舞姬说道，“顾姑娘，该你了。”

影兮深吸一口气，幽怨的看了一眼炎北宸，鼓足勇气换上舞衣。大幅裙摆，纤长水袖，华丽的舞衣穿在影兮身上正合身，但少了贵气和灵气。同样的舞衣，律音却将它穿出了妖媚之感。

扭动纤腰，轻移莲步，长袖善舞。影兮虽跳得好，毕竟是半路出家，自然比不过为舞痴狂的律音。水袖舞，会武功的律音跳起来不费一点力气。律音身体柔软，体若无骨，她将此舞跳得香艳无比。
舞乐声中，影兮失去信心。檀香和清澈的鼓励也不能让她从新振作。一曲终了，影兮无奈的认输。律音灿烂的对影兮笑，她的笑像一朵火红的罂粟花，耀眼、迷人而邪恶。

早就伺候在一旁的婢女上台押走影兮，她与九名舞姬被死死的捆在月王宫前的石柱上。律音手中明晃晃的刀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影兮的眼睛跟着她手中的刀在自己身上游走。她不知道律音什么时候会砍下她的双腿，泫然欲泪，无助的看着炎北宸，炎北宸却不看她一眼。

清澈和清稚虽然焦急，但也不知该怎么办。玄隐和沧濂不敢贸然动手，他们不知律音身上会藏着何种剧毒或者蛊虫。

檀香看不下去，直接问炎北宸说：“哥，你不救影兮姐姐吗？”
炎北宸面无表情，冷漠的摇头，无感情的说道：“为什么救她？”
“你！”檀香气得说不出一句话。玄隐正欲起身，炎北宸一把拉住他。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影兮姐姐是为你才和律音比舞的。现在她输了，快被律音杀了，你却无动于衷。”檀香重斥炎北宸。

“一个只会嫉妒和耍小聪明的女人不值得救。”炎北宸说，为她牺牲掉一个得力的助手，不值得。
檀香气得跺脚：“你还是个男人吗？”她真想扇炎北宸一巴掌。
炎北宸寒着眼：“作为我的妹妹，你还不了解我吗？”

檀香无可奈何，她眼看着律音的刀在一个又一个舞姬身上划来比去。律音很享受的看着她们或哭或恐惧的表情。

“如果今天输的是殷无月，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救她对吗？”檀香突然问道。
炎北宸很快的回答：“是。”听了炎北宸的回答，影兮放声大哭。

律音被大哭的影兮吓了一跳，刚才刀子离她那么近她都把泪水隐忍在眼中，怎么听到刚才的对话就哭成这样？

“影兮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殷无月那女人有什么好！”檀香问。
“原来檀香公主还记挂着我。“凭空传来殷无月苍老沙哑的声音。

是她！
无月出现在月王宫前的长阶上。
“你还没死！”檀香几乎咬牙切齿的突出这个几个字。影兮哭得更大声了。

无月咳嗽了几声：“我命硬死不了。本来是想回家的，恰巧路过这里特来瞧瞧热闹。能见到西秦第一舞者，殷无月倍感荣幸。“

律音抱臂，一双美眸打量眼前这个胖女人，她有什么魅力让圣天皇帝愿意冒险救她。刚才律音百般勾引炎北宸，炎北宸都无动于衷，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好奇。

“你也是来比舞的？”律音扬起高傲的头颅说。
无月淡然说道：“来看看热闹，顺便看看让人谈之变色的律音。”

律音歪着脑袋，斜眼打量她说：“你倒有趣。”
“当然，我更是来要回这座月王宫的。”无月正色说。

律音讥笑一声，绕着无月转了几圈，将她看了个仔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大的口气！本姑娘看不出你有什么可取的。你那双腿难道让我拿去撑月王宫吗？不过你这双眼睛倒是生得好。如果你输了，我要你这双眼睛。”

无月心中怅然，她的眼睛怎么那么招人厌，但也底气十足的说：“我输了任你处置，如果你输了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律音轻蔑的看着无月，发出一声狂笑：“就凭你也想赢我，也不拿镜子照照你的样子。”她的嘲讽所有人都听到了，华清澈和清稚连忙劝她不要比。檀香冲她大吼：“殷无月，你别在上面丢人现眼，输了别指望我哥救你！”

“檀香公主多虑了，我从来没指望过谁。”无月不看檀香，直接对律音说；“我的条件是，第一：交还月王宫，滚回西秦；第二：交出炼狱三步的解药，此生用不得再制毒练蛊；第三：放了所有比舞输掉的女子。”

律音见她身材臃肿，长着一双见不得人的脸，忍不住笑到：“你若赢了，这些条件我都答应你。另外，我的舞衣随你挑。”无月不理会她的嘲讽，拔出腰间的匕首在离她最近的一根石柱上写下契约内容。

“为什么要刻在石柱上？”律音不解。
无月狂妄的说：“我怕你后悔。”

“呵呵。”律音笑她狂妄，提刀在契约下刻上自己的名字，无月也用草书刻了三个字。

更衣室中，律音很快换上了舞衣。她一对玉臂上带了数十个银跳脱，上身只穿了一件大红抹胸，更显现出纤细柔软的腰肢。下｜身着一条红纱短裙，露出一床匀称修长的玉腿。头上插了各种银饰，身上佩了繁复的璎珞，手腕和脚踝上也戴了银铃。

无月目不转睛的看着律音，这哪是人，分明是妖界里的妖姬。大冷的天，穿这么少不冷吗？

律音抛给无月一个魅惑的眼神，无月这才开始挑衣裳。她挑了一件冰蓝色舞衣，慢慢的将身上厚厚的冬衣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律音终于明白她臃肿的原因，忍不住说：“你……”她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无月说：“我怕冷。”未说出来的话是，她衣裳穿得太多了。
律音怒道：“我倒要看看不耍什么花招。”她先离开更衣室到舞台。

无月出来了，除了炎北宸其余人都惊讶的看着她。她不是胖子，还是那种大风一吹就倒的类型，律音的舞衣穿在她身上犹显宽大，更可气的是，她还穿了两套舞衣。影兮停止哭泣，傻看这改头换面的殷无月。她依旧戴着面纱，如果不是那双眼睛，没有谁还认得她是殷无月。

“月姐姐，真的是你吗？”清稚拉着无月不停地问。
“我当然是我。”不仅体型变了，声音也变了。
檀香错愕的问道：“你是谁？”

无月不答，直接走上舞台。乐声起，舞衣轻扬。被风呼啸，衣袂飘飘，雪飘人间，舞步翩跹。她的《回雪》舞，唤来了漫天的鹅毛大雪。律音无不惊异的看着舞得正酣的无月。

清稚和檀香伸出手去接那雪，晶莹的雪花落在手中，手心微凉。眨眼间，雪花化作一滩冰水。真的下雪了。
“她到底是谁？”华清澈问原沧濂。原沧濂笑而不语。她在华清居一年，他竟对她一无所知。
箫声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含尽无尽的悲凉和思念。这箫声似曾相识。

回忆起过去：
“风介哥哥，你教我吹箫好不好。”那时她五岁。
男孩正色道：“好啊，不过你的先叫我一声师傅。”

女孩心想，他只比她大了五岁，记忆里师傅都是白胡子老头或者中年又凶又恶的中年大婶，她不愿把他叫老了，怎么也不肯叫师傅。

男孩倔不过她，只得说了一声好。他教她吹箫，一直到她八岁那年。
曾经的小男孩已经长成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从怀中拿出一对紫玉箫，将其中一支送给女孩：“我在昆山得了一块一尺多长的紫玉，就用它做了两支玉箫，这一支给你。”

女孩接过紫玉箫，爱不释手，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她在萧尾发现了一个“昭”字。“你把我的名字也刻上去了。”她欣喜的说。少年也将手中的箫递到女孩手中，她看到那支萧尾刻了一个“风”字。
几年后，少年征战归来，送给她一个包裹。女孩在少年神秘的的神情下打开包裹。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飞天舞衣。”

传说这是月神羽化飞仙时留在凡间的舞衣。这件舞衣用极细的天蚕丝织成，并且是月神亲手缝制而成。听老人们说，飞天舞衣可是千年不腐的。

她拿起白衣胜雪的舞衣，舞衣华美庄重，繁复却轻如蝉翼。“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找到它吧。”女孩说。这件舞衣是映月瑰宝，但它消失多年，映月派了大量人手去找，一直没有结果，而他竟然找到了。
少年避而不答，故作神秘的说：“你猜。”女孩想了想，拉着少年就往月神殿跑去。

“姑姑，姑姑，你看风介哥哥找到了什么。”女孩将包裹交到什英手中。
什英和湿逻打开包裹，看到飞天舞衣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孩子，你是怎么找到的？”什英拿着舞衣问少年。

少年说他在征战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怪婆婆，她交给他一个包裹，让他把包裹交给下一个会跳《凤舞九天》的人。他回到映月城后什么也没想就把包裹送给了女孩。

凤舞九天，这众舞之王学成不易，自姜皇后以来无人会跳，到哪儿去找会跳凤舞九天的人？什英看了看女孩，说：“这件舞衣先放在姑姑这里，等你长大了再给你成吗？”
女孩点点头。

那天以后，她练的舞更难，教她乐舞的湿逻也变得更加严厉。为了达到姑姑和师傅的要求，她常常通宵达旦的练舞。她的脚上至今还有当年练舞留下的疤痕，双腿麻木的感觉至今仍能体会到。
她说，她练成那舞后要第一个跳给他看。但是他在她未练成时早亡了。

箫声越来越近，无月停下里静静地听。“风介，是你吗？”四处张望，她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台下没有，大殿里也没有。台下众人奇怪的看着四处张望的无月。

檀香小声的问清稚：“她要做什么？”清稚摇摇头。律音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停下，她明明已经快赢了。
“风介，是你吗？你出来吧，我在这里。”她在台上大喊。对了，《凤舞九天》，她说她要跳给他看的。无月一个转身，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