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路上有只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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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我呵斥了一声，抬了一下头，仔细看明门金氏膝盖处的淤青。幸好没有破皮之类的。点点头，对夏莲说：“夏莲，你去厨房，煮几个鸡蛋，煮熟后拿过来给夫人把淤青的地方热敷一下。”

“是，将军。”夏莲起身出去了。

剩下明门金氏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看我。

我默然，看着明门金氏憔悴的脸和淤青的膝盖，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想起苏苏，对明门金氏，又多出了一份内疚。如果我这个劳什子的龙虎将军一直做下去，那么终究会辜负明门金氏。

“夫君饿吗？要不要妾身去点粥？”明门金氏看我不说话，抬头打破了沉默。

“先不着急，我还不饿。对了，夏莲说你把你陪嫁的东西送给太监总管，这事可是真的。”我想起马铭那张笑眯眯的老脸。

明门金氏点点头，说：“只是几件小东西而已，夫君不用放在心上。妾身还留了一件，夫君要不要看看。妾身去给夫君拿来。”说完就要起身。

我伸手拉住明门金氏的衣袖。扯动了胸口，痛的嘴角一阵抽搐，自己看不到自己的形象，估计就跟得了吊穿风（口眼歪邪的一种病）一样的德行吧。咬着牙说：“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坐着别动吧。等夏莲拿来煮好的鸡蛋，好好的热敷一下你的膝盖。两个膝盖都淤青发黑还已经肿了，如果不及时处理，万一留下什么隐患怎么得了。”

明门金氏低下头，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话刚说到这儿，夏莲手上托了一块布，布上面放了两个鸡蛋，进来了。我挑了挑眉，疑惑的看着夏莲：“才这么一会鸡蛋就煮好了？”

夏莲信誓旦旦的点头：“煮好了，将军放心吧。奴婢亲自煮的，为了赶时间，可是加了大火的。”

我点点头：“好吧，那你把鸡蛋的蛋皮剥去，然后放在夫人的膝盖上滚滚。”

“好。”夏莲答应一声，从布上面拿起一个鸡蛋，却一下子烫了手，“啊——”的惊叫一声，鸡蛋从手里掉到了地上，鸡蛋摔碎了，蛋黄流了出来。

三个人面面相觑，我指指地上碎掉的鸡蛋，问夏莲：“这就是你煮好的鸡蛋？”

夏莲尴尬的看看地上的鸡蛋，说：“奴婢心急，以为好了。奴婢这就回去重新煮。”说完不等我说话，回过头托着手里另外一个蛋一溜烟走了。

明门金氏看着地上碎掉的鸡蛋，突然掩嘴而笑。

“你还笑。我都怀疑这丫头会不会煮鸡蛋。”我看了看明门金氏露在外面的膝盖，那淤青发黑的肿，让我触目惊心。

明门金氏抬起头看着我，宛如秋水般的大眼睛里，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我这才知道，原来眼睛真的会说话。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低下头，掩饰一样的干咳了一声。

“夫君是不是累了，那还是躺下吧。”明门金氏不疑有他，立刻担忧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突然有些害怕了跟明门金氏独处。尤其是看到她宛如秋水般的眼睛，想到她为了我做的事情。我不是个没有心的木头人，可以对别人赋予的好无动于衷。可是，越是觉得明门金氏对我付出，想到不能对她付任何的责任，我的心就越沉重。

“妾身扶夫君躺下吧。”明门金氏凑近我，伸手要来扶我。

“我自己来。”我拒绝了明门金氏的好意。故意不去看她脸上困惑的表情。然后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挪动。虽然痛，不过慢慢来还算可以。努力了一会，终于平躺在了床上。

明门金氏担忧的看着我。我视而不见，闭上眼睛假寐。明门金氏以为我要睡觉，给我将被子盖了一下。虽然我看不到，但是还是能感觉到明门金氏的目光始终在注视着我。

过了一会，门被再次打开。夏莲的声音嚷嚷着：“将军，这次的鸡蛋可以了。奴婢已经打开看过了。”

“嘘——”明门金氏发生噤声的声音，悄声说：“小声点，将军睡了。

夏莲的声音疑惑着说：“将军又睡？都昏睡了两天两夜，还没睡饱吗？再一睡不起可怎么得了。”

听的我哭笑不得。明门金氏低声呵斥她：“别胡说，将军不会有事的。”

夏莲应着：“是是是，夫人，奴婢不说了。来，奴婢这次把鸡蛋煮熟了，您看，皮都剥干净了。来。奴婢给你的膝盖滚滚。您别看咱们将军是个武官，心思还挺细腻，居然知道用煮鸡蛋去淤青呢。夫人，以前奴婢还觉得将军对您不好。但是看将军见到您腿上淤青的紧张劲，奴婢又觉得将军其实心里还是挺在乎夫人的。夫人您觉得呢？”

第四十七章　五城兵马指挥司到访

明门金氏应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夏莲妄自在说着：“其实啊，奴婢一直觉得，将军配不上夫人。都说他是打了胜仗的英雄。可是奴婢到觉得将军除了瞪眼睛，然后朝着夫人嗷嗷叫之外，就没别的本事。每天病怏怏的也不知累夫人您为他操了多少的心。”

“好了，夏莲，不要说了。”明门金氏打算了夏莲啰哩啰嗦的栝噪。说：“将军在休息，需要安静，你扶我到外间去吧。”

夏莲答应：“是，夫人。您这是时时刻刻的惦记着将军。也不知咱这位爷到底有没有良心，以后也不知会不会对夫人您好。”

“走吧。”明门金氏催促着夏莲。

我听到脚步声响起。应该是夏莲搀扶着明门金氏往外走，门响了一下，然后又关上了。听到门外，夏莲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夫人，将军这动不动就死过去，身体是不是彻底不行了？这您都嫁过来这么久，还没有圆房，也不知道将军还能不能行，别是身子骨都彻底偻了吧？”

然后听到明门金氏提高了声音，不悦的呵斥了一声：“夏莲！”

“好好好，奴婢不说了。奴婢没事就爱胡思乱想的，夫人您别生气。奴婢这就扶您去滚鸡蛋。”声音远去，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睁开眼睛叹了口气。原本我只是一个人，单纯的想着怎么样赚钱才能将自己喜欢的女人娶回家。从来没有想过做一个梦就能穿越到古代逆袭成为将军，更没有想到上天还会给配了明门金氏这无可挑剔的绝美妻子。一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乱了套。这个没有苏苏，只有对我横眉以对的舞成公主的朝代，真是让我心力交瘁，头痛不已。

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声音，接着脚步声起，门被打开。我扭头望过去，正看到夏莲。夏莲也看到了我，她愣了一下说：“将军您原来没睡啊？”

我也一愣，想起我本该是睡着的。一阵心虚，随口说：“醒了。”

“哦。”夏莲答应一声，说：“夫人让奴婢过来叫醒将军，前面来人禀报，说五城兵马指挥司史大人求见将军。”

五城兵马指挥司？想起来了。我长街遇袭之后，他到将军府问过我是不是看清射箭之人的长相，暗忖难道是抓到了鄂辟隆？忙说：“快快有请。”

“是。”夏莲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过了片刻，夏莲带着五城兵马指挥司进来。我朝夏莲点头示意：“夏莲，你去照顾夫人吧。”夏莲转身走了。我看向五城兵马指挥司，不明白他又来所为何事。

“听闻将军醒来，下官就连忙赶了过来。”那官灰头土脸，一脸的菜色。对着我行了一礼。我真怀疑前几日看到的面色红润，威风凛凛的五城兵马指挥司是不是他。

“大人不必多礼。不知大人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是那日在长街上射箭的人抓到了吗？”我想想躺着跟他说话好像是不太有礼貌，就撑着身子想坐起来。

那官连忙过来搀扶。低头说：“下官惭愧。自那日将军遇袭回府昏迷，万岁爷就下旨让下官在三日内抓到射箭之人。下官不眠不休，差不多都要将京师翻了个遍，总算是抓住了几个人，但是下官不知道是不是长街之上射杀将军的人，所以想请将军辨认一下，如果下官确实抓对了人，皇上面前，下官也好有个交代，如果不是，那么距离皇上所说的三日之期还有点时间，下官也好加紧时间继续搜查。”

让我辨认？我皱起眉。鄂辟隆我压根就没见过。在五城兵马指挥司的搀扶下倚靠着半坐起来，叹了口气说：“不是我不辨认，是我根本就没有看清射箭之人的模样。大人让我如何辨认？”

五城兵马指挥司惨白了一张脸。垂手立在旁边，默然不语。

我于心不忍，却莫可奈何。

突然，五城兵马指挥司一转身，面对我一下子跪在地上。把我吓了一跳，连忙说：“大人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五城兵马司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将军救命。下官知道，将军刚刚醒来，实在是不宜打扰。可是三日之期，转瞬就到。若下官无法按旨意抓到人犯，纵然不是杀头之罪，也免不了革职流放。下官父母年迈，刚刚接到京师没有多久，本想尽孝膝下，怎么能让他们担惊受怕，心伤难过？所以恳请将军，救下官一次，下官日后肝脑涂地，也会报答将军的恩德。”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五城兵马指挥司，想起高高在上，喜怒无常的皇帝，知道他说的这番话不虚，但是又想起马铭，暗忖说不定可以指点五城兵马指挥司去找那老太监帮忙，想到这儿，就说：“大人言重了。如果能有人在皇上面前替大人求情。我想皇上对大人也不过是训斥几句吧。再说三日之期，本来就短。人海茫茫，要想找到一个有心躲藏的人，本来就不是易事。不如，你去求一下太监总管，怎么样？他是皇上身边的人，能跟皇上说上话，如果可以将期限宽限些时日也行啊。”

五城兵马指挥司闻言轻叹了一声，说：“下官找过了。但凡能有一点出路，下官也不敢在将军刚刚醒来的紧要关头赶来求见将军。实在是无路可走了。请将军救命。”说完磕头。

我生了三十四年，还从来没人对我磕过头，如今真有个活生生的人跪在面前磕头，浑身难受。赶紧说：“大人你先起来，想让我怎么帮你，说吧。”

五城兵马指挥司大喜过望，说：“将军答应了？多谢将军。将军之恩如同再造，翌日必有回报。”

我想起鄂辟隆写的血书，同样是写着翌日必当此报之类的话，心头一阵不舒服。

五城兵马指挥司再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满面堆笑说：“将军帮助下官也不难，只需在皇上面前，承认下官抓住的人犯正是当日长街意欲射杀将军的匪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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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宅心仁厚真英雄

“你抓住的人犯？”我疑惑的皱起眉头。“大人打算将什么人做人犯对皇上交差？”

五城兵马指挥司忙说：“哦，将军放心。下官抓到的几个人犯，都是江洋大盗，个个身上血债累累。万死都不足以赎其罪。”

看来这个五城兵马指挥司看透了我的想法，知道我怕他用无辜的人顶罪，他既然这么说，我也不能说别的话。唯有默然以对。

五城兵马指挥司继续说：“当然，下官能对皇上交差，也会对将军负责。下官的胞弟在武林中，也算是一个高手，回去之后，下官就派他前来贴身保护将军。”

“保护我？”如果不是我躺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一定会对五城兵马指挥司这话嗤之以鼻。想起夏莲说过的我随时都会死过去的话。自尊心严重受挫。

五城兵马指挥司恭敬的说：“是。意欲射杀将军之人还不知是否抓住，所以将军还是处在危险之中。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让高手贴身保护将军是必须要做的事。当今万岁爷对将军的安危牵挂在心，下官纵有天胆，也不敢让将军有半分差池。”

“好吧。”我唯有点头答应，不想再跟他扯下去，故意长吁一口气，说：“我累了。大人有事就先去忙吧。”

“哦，那下官就不打扰将军了。将军好好休息，下官告退。”施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我闭上眼，暗忖现在这情况，说不定还真如夏莲所说，随时都能死过去。鄂辟隆号称蛮夷百步穿杨的神箭手，肯定不是浪得虚名。就算五城兵马指挥司派了一个武林高手贴身保护我，恐怕也是防不胜防。叹了一口气，这日子过的，浑身伤痛不说，还有一个高来高去如同狙击手一样的鄂辟隆盯着等待时机随时想要我的命。

门响了一声，我睁开眼睛望过去，明门金氏走了进来。我留意看了一下她的腿，虽然走路的时候还是缓慢和不自然，但是好了许多，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不由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明门金氏也看到了我在注意她的腿，脸上一红，低头走进床边，柔声说：“夫君，夏莲说你答应了五城兵马指挥司，要为他做假证？”

我一愣，看着夏莲走了出去，想不到居然是在外面偷听我和五城兵马指挥司说话，点点头说：“是啊，我答应他了。皇上给了他三天期限，如果我不为他作证说抓住了人犯，他的性命甚至家人都难保全。”

明门金氏叹了口气：“所以夫君就帮了他这样的忙？夫君可有想过，这可是欺君的大罪。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某一日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咱们将军府有可能是满门抄斩的下场，甚至会祸及九族。”

我听了这话，不由惊出一身的冷汗。

明门金氏看我脸上变颜变色，反过来安慰我说：“不过夫君也不用太过担心，五城兵马指挥司也知道内里的利害，所以应该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咱们将军府，更不会有人走漏了风声。”

我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说：“这就好。我做事鲁莽了，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后果。”

“嗯。”明门金氏微一点头，然后抬起眼睛看我，说：“刚才夏莲去跟妾身说这件事情，夫君知道夏莲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夏莲说我？她说我什么？说我是个大笨蛋？还是说我傻？毕竟我揽了这样的麻烦上身。”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夏莲那丫鬟对我并没有对明门金氏那么信服。我恶毒的想，夏莲就像是一条别人的狗狗，对主人也许忠心耿耿温驯有加，对我则龇牙咧嘴，作势欲扑。

想不到明门金氏却含笑摇头，说：“夫君错了。夏莲说的不是这个。她啊，被夫君感动的差点要哭出来了。”

“什么？感动的要哭出来了？为什么？”我惊讶的瞪大了我的小眼睛。

“夏莲说，一直以来，她认为夫君您粗暴无礼，虽然征战沙场杀死了据说是蛮夷第一大将额辟邪，在全天下人眼中，是一位英雄，但是她始终认为，夫君就是一介蛮夫，粗鄙不堪。不过上次夫君不顾自己安危策马赶去慈仁寺，夏莲便认为夫君虽然粗鄙，但是却也重情重义，妾身托付夫君终身，也算是没有太委屈了。刚才她听到了夫君跟五城兵马指挥司之间的谈话。却认为妾身嫁给夫君，是妾身的福气了。因为夫君实在是一个重情重义，宅心仁厚的真英雄。”明门金氏郑重的说完了这一番话。

我闻言笑了一下说：“那么夏莲现在对我的印象，已经完全改变了吗？”想起舞成公主，在梦里，貌似她也说过我不过是一个粗鄙不堪的莽夫。

明门金氏点头：“是的，夏莲现在已经开始崇拜夫君，视夫君为偶像般的英雄人物了。”

我摇头，英雄不是我，而是那个劳什子的将军。是他征战沙场，杀死了额辟邪，我只不过是因缘际会下莫名其面过来占了他身体的人。就算是说鸠占鹊巢也不为过。神情黯淡下来，想起苏苏，想起父母，想起额辟隆，又想起明门金氏和这满将军府的人，别因为我一个不小心，而酿成大祸。

明门金氏看我摇头之后默然，说：“夫君想吃东西了吗？妾身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