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夫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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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的效率很高，埃莉诺走下楼时，他已经带了三个保姆过来给埃莉诺挑选，仔仔细细问过她们的名字来历，包括曾在哪些人家服务过，当然，最主要的是小罗伯特喜欢。最后埃莉诺挑选了一个叫麦金生太太的女人，虽然她拿来的推荐信没有另外两位那么花哨，可是这个人眼睛清亮，而且，她还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正好可以给小罗伯特做玩伴。
听到埃莉诺的决定，麦金生太太屈膝给埃莉诺行礼：“谢谢您，夫人，我一定会照顾好小罗伯特的。”这种不卑不亢埃莉诺很喜欢，吩咐管家把另外两位带下去，埃莉诺也就和麦金生太太叮嘱下小罗伯特的起居习惯，麦金生太太听的很仔细，但眉头还是微微一皱：“我还以为，可能是从上一位保姆那里听到这些。”
“小罗伯特的上一位保姆就是我，麦金生太太。”这话让麦金生太太的嘴巴微微张圆，把惊讶控制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麦金生太太这才道：“那么，夫人，您不会失望！”这种态度埃莉诺很喜欢，让女仆带她下去休息，等吃完午饭后她就可以正式上工了。
等麦金生太太一离开，埃莉诺就转动下脖子，对小罗伯特说：“亲爱的，喜欢你新保姆的话，就亲妈妈一下。”小罗伯特笑了，抱住埃莉诺的脖子往她脸上连连亲吻。
“哦，小罗伯特，你可不能只亲你的妈妈，也要亲你的爸爸一下。”兰开斯特侯爵正好走下楼，看见这幕就走上前对儿子说，小罗伯特咯咯笑着，还是亲了侯爵一下，埃莉诺哦了一声：“瞧你，侯爵，怎么能和孩子这样。”侯爵顺势也亲了埃莉诺一下：“亲爱的，难道你在吃醋吗？”
不知道吃醋的那个人是谁？埃莉诺已经听到维克多的声音，“瞧啊，路易莎，你说的很对，男人要有了妻子和孩子，才会变的更好一些。”听到维克多的声音，侯爵起身迎接弟弟：“看你说的，维克多，难道我以前很严肃，或者很坏。”
“不，亲爱的侯爵，您以前并不是很严肃或者很坏，而是，”路易莎皱眉在想合适的形容词，埃莉诺抱着小罗伯特走上来：“我想，路易莎，你想说的是，侯爵以前没那么稳重，是吗？”
“对，埃莉诺，你总能说出我心里的话，我们会成为好姐妹的，为什么我们不早认识呢？认识的话，我们在一起，会多快活。”路易莎拥抱了埃莉诺，并亲吻了小罗伯特，小罗伯特很喜欢这个头一次见面的婶婶，抓住她的领口就不肯放手。
女人们抱着孩子去晒难得一见的冬日太阳，侯爵和维克多坐在起居室里抽烟，隔着玻璃窗，能看到小罗伯特在那蹒跚学步，维克多瞧着侯爵道：“哥哥，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过这样一种生活。”
侯爵挑眉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怎么会这样说，维克多，我可是一直向往家庭生活的。”
“不，威廉，不一样的，我总觉得，你停不下追逐的脚步，不管对方是怎样的美人，你的脚步都不会停下。说实话，虽然你离开英国离开的很匆忙，但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并不觉得奇怪。”
看来自己这个弟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了解自己，侯爵唔了一声：“维克多，你这样说话，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哥哥。”爱德华的事情维克多不可能不知道，维克多又笑了：“威廉，虽然你离开英国的时候我只有二十岁，可我那时就不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了，而且你知道，我在大学里，读的是哲学。”
尽管，维克多些微有些发窘：“我从没依靠哲学赚过一分钱，但这并没让我失去我的观察力。只要我想，我就能把每个人琢磨出来。威廉，你是个好兄长。我很庆幸有你这样的哥哥。但我，学不会你的生活方式。”
维克多的坦白让侯爵又是挑眉一笑：“我还以为，是妈妈认为，这个家里，只需要一个花花公子就够了。”提到卡特琳夫人，维克多做了个侯爵有些看不明白的手势：“妈妈她，很早以前就约束不住我们了，我和爱德华，也一样想离开她的控制，只是爱德华选择了那样的方式。而我，比爱德华幸运一些，我遇到了路易莎。”
除了侯爵，剩下的三个儿女都想用婚姻来挣脱母亲的控制，侯爵的身子坐正一些：“或许，妈妈她，只是害怕失去。”维克多点头：“我明白，我也了解，但我不能满足她这个要求，不过我承认，哥哥，我没有你勇敢，我无法说服妈妈去那栋小屋住，而你可以。”
所以维克多婚后和路易莎在欧洲大陆上游历，仿佛离的越远，才越不受卡特琳夫人的影响。兰开斯特侯爵把手放在弟弟肩上：“那么现在，你心底最后那点束缚，消失了吗？”
维克多点头：“消失了，谢谢你，哥哥，或许以后，我可以教我的儿子，要他更勇敢些，而不是只知道逃避。”兰开斯特侯爵拍拍弟弟的肩：“那么，现在我觉得，我是个好哥哥了。”
“你们在谈什么，这该死的太阳，只出了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维克多，等过了圣诞节，我们回西班牙去好不好？我妈妈上回写信来说，她养的狗生了一窝可爱的小狗。”太阳只舍得出了一会儿就消失了，路易莎牵着小罗伯特的手和埃莉诺一起走进来，嘴里依旧说个不停。
“亲爱的，当然可以，或者，在我们离开英国之前，我们去看看我的妈妈。”路易莎的唇微微撅起，接着就点头：“好吧，亲爱的，只要你愿意，我就陪你去。”
虽然不知道侯爵和维克多具体的谈话内容，但埃莉诺从侯爵和维克多脸上的笑，察觉出有些不一样，只是和侯爵相视一笑。
舞会、茶会，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埃莉诺和侯爵夫妇忙的不可开交，考文垂爵士也不会错过社交季节，他来兰开斯特侯爵这边拜访过，但并没有得到埃莉诺的回拜，这样的做法也很平常，因为安妮夫人并没有跟考文垂爵士一起来到伦敦，而是带着孩子在考文垂庄园。
而埃莉诺也如愿以偿地收到韦森特伯爵夫人的茶会请帖，这位伯爵夫人埃莉诺只在舞会上见过一面，她是伦敦数年来最出名的贵妇人之一，听说肯特公爵夫人很有意思让她担任维多利亚公主的侍从女官，伯爵夫人当然也很乐意，不过她希望的是维多利亚公主登上王位之后，再成为侍从女官，而不是现在成为一位公主的侍从女官。虽然隐晦回绝了，但伯爵夫人依旧是肯特公爵夫人的座上客，可见这位夫人长袖善舞。
当然，埃莉诺记得更清楚的，是这位夫人是洛威尔子爵夫人的姐姐，听说她们姐妹感情十分好，这也是洛威尔子爵夫人在社交界受欢迎的很大原因。
埃莉诺按照茶会上的时间到达韦森特伯爵府，管家出来迎接并把埃莉诺带到一间小起居室：“抱歉，侯爵夫人，夫人正好有点事情，请您在这稍侯。”
“没什么，我不过是早到了五分钟，我想，别人也该到了。”埃莉诺接过女仆递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问管家。
“今天除了洛威尔子爵夫人，只有您和罗斯玛丽小姐得到邀请，我想，年轻的小姐们，到的总要稍微晚一些。”管家回答着埃莉诺的疑问。罗斯玛丽，就是那位最近风头最劲的十七岁少女，看来即便是住在旅馆普通套房这一点小瑕疵，也掩盖不住她的美貌，埃莉诺对管家点一点头，坐在起居室等待。
“姐姐，你瞧，就是这么一个女人，怎么就得到侯爵的心？”洛威尔子爵夫人站在门后，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伊莎贝拉，你总是这样沉不住气，你和侯爵的事，都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况且侯爵他并不值得你这样。”
韦森特伯爵夫人比洛威尔子爵夫人大那么一两岁，相貌也有些平凡，一点也不像传说中那样艳惊四座，但一双眼却让人念念不忘。
“不，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洛威尔子爵夫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能听出她的些许不满。韦森特伯爵夫人把埃莉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这才推开门：“抱歉，侯爵夫人，我正好收到一封重要信函，让你久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就喜欢写这种彬彬有礼下的互飞眼刀，剁手。

、茶会（下）
埃莉诺微微颌首，眼往那扇很快关上的门后一扫，假装没看见洛威尔子爵夫人那一闪而过的裙摆：“没什么，伯爵夫人，我不过等了五分钟而已。”
韦森特伯爵夫人亲热地挽住埃莉诺的手：“那么，亲爱的侯爵夫人，下回我一定不会让您久等。或者，我可以叫你埃莉诺，甚至艾琳吗？”韦森特伯爵夫人脸上的笑十分动人，而且是那么地恰到好处，待人热情但又不会让人觉得过于热情，埃莉诺在心里下着品评，接着笑了：“你可以叫我埃莉诺。”
“那好，埃莉诺夫人，跟我一起来吧，熟悉我的人都叫我简。”韦森特伯爵夫人已经带着埃莉诺来到茶会地点，早已等在那的洛威尔子爵夫人起身相迎。
既然韦森特伯爵夫人装作刚才洛威尔子爵夫人并没和她在一起，那么埃莉诺现在也不会揭穿，只和洛威尔子爵夫人握手后就各自落座。管家带着仆人们把茶和点心端上来，罗斯玛丽小姐还没有到。这也是很正常的，未婚小姐们，总要晚到一个或者半个钟点来表示她们的矜贵。
韦森特伯爵夫人是个很好的谈话高手，她和埃莉诺谈起地中海的风光，聊到那热烈的阳光，与她相比，在旁边有些七情上脸的洛威尔子爵夫人，未免就太没有礼貌了。
“对不起，我来迟了。”罗斯玛丽小姐并没让韦森特伯爵夫人久等，仅仅过了一刻钟就听到她的声音，韦森特伯爵夫人站起身上前拥抱她：“我们也才刚刚开始，亲爱的罗斯玛丽，你今天比昨天更漂亮了。”
“能得到夫人您的夸赞我很荣幸。”罗斯玛丽小姐屈膝行礼，接着走上前，由韦森特伯爵夫人为她一一介绍座中人。罗斯玛丽小姐的确很美，尽管埃莉诺第一次见到她，可也觉得她那双浅蓝的眼睛是自己见过最美丽的一双眼睛。
“记得兰开斯特侯爵夫人第一次来到伦敦的时候，也是掀起一阵风潮，当时大家都在想，谁能摘的这朵最美丽的鲜花，可是谁也没想到，竟是侯爵摘的这朵鲜花。我方才仔细瞧了瞧，侯爵夫人比罗斯玛丽小姐，要更美些呢。”
还有什么话能更轻易挑起两个女人之间的仇恨，当然是在一个美人面前赞美另一个美人，特别是这话由另一个女人说出来，那效果更好。
罗斯玛丽小姐毕竟年轻，脸色已经有些不好，埃莉诺把咬了一口的松饼放回盘子里，瞧着洛威尔子爵夫人说：“您太夸奖我了，年华易逝，我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能像罗斯玛丽小姐一样娇嫩动人？”
这话让罗斯玛丽小姐眼里的光又重新流转，也在此时她记起了礼仪：“不，侯爵夫人，我倒觉得，岁月沉淀下来的那种美，更加动人呢。”埃莉诺又是一笑，听到她们已经转入互相赞美，洛威尔子爵夫人垂下眼，佯装去找一块巧克力，心里已经在骂，浅薄的小东西，真以为凭着美貌就可以无往而不胜？甚至坐在你对面的那个人，也不过是运气极好罢了，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韦森特伯爵夫人做为主人，一直在看着座中这几位客人的神色，妹妹的表现也没逃过她的眼，她的笑容依旧平静，伊莎贝拉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即便她如愿以偿嫁给侯爵，那又怎样，到头来很可能还是受尽冷落，倒不如洛威尔子爵这么一个软弱的人，不管伊莎贝拉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伯爵夫人，这里真是我来伦敦以来，最舒适的一个地方，我希望以后还能接到您的邀请，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心愿能否被满足。”茶已经喝了不少，点心也吃的差不多，众人的絮絮絮语也讲的快完，眼看着将要散去，罗斯玛丽小姐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在那热切地对韦森特伯爵夫人说。
这个小东西，果然那么浅薄，不过这样的人更好一些，韦森特伯爵夫人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得体：“当然，罗斯玛丽小姐，只要你愿意，我家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那可真是太好了。”罗斯玛丽激动地抱住韦森特伯爵夫人，在她脸上亲吻一下，这个失礼的举动由这样美丽的少女做出来，让人觉得可以原谅。洛威尔子爵夫人的眉头已经皱起，埃莉诺一副看戏的样子，并没在意洛威尔子爵夫人。
不远处传来有人噗嗤一笑，罗斯玛丽这才把自己的手收回来，抬头看着韦森特伯爵夫人：“抱歉，夫人，我实在是太失礼了！”楚楚动人的一双大眼里闪着微微的水光，韦森特伯爵夫人已经握住罗斯玛丽的手：“不，亲爱的，你这不是失礼，我只能说，你太喜欢我了。我很高兴。”
真的吗？罗斯玛丽小姐眼里的光又重新闪现，韦森特伯爵夫人对着不远处说：“凯文，是你在哪边吗？”
“是的，夫人，当然是我在这里，我本来想偷偷地走过去，顺便观赏一下这些美丽的景物，可我没有想到，我还是暴露了。”一个二十三四的男子从角落里走出来，脸上是坦然的笑，他对罗斯玛丽小姐鞠了一躬：“对不起，美丽的小姐，我不该这样做，可是当我看到你的美丽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赞美。”
这样的赞美不管已经听了多少，罗斯玛丽小姐脸上都会浮起像第一次听时的淡淡红色，特别是这男子生的这么俊俏，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朝气蓬勃，和罗斯玛丽小姐这段时间的追求者大不相同时，这样的赞美更让罗斯玛丽小姐感到动容。
“好了，凯文，到这里来，我给你介绍兰开斯特侯爵夫人，还有我的妹妹伊莎贝拉。”韦森特伯爵夫人打断了两个年轻人的对视，带着凯文走到另一边。
凯文对两位夫人鞠躬，韦森特伯爵夫人笑着说：“这是伯爵的远房侄儿，刚刚才来到伦敦，之前一直在欧洲游历，这个孩子实在不喜欢社交活动！”
难怪从没见过，埃莉诺对凯文点一点头，并没忽视洛威尔子爵夫人眼中闪过的一丝冷笑，凯文已经笑着说：“婶婶，你这样说，难道要打断我追求美人们的道路？”
韦森特伯爵夫人用手扶一下额头：“凯文，你这个坏孩子，哪有你这样说的，现在，下去吧。”凯文又鞠了一躬，就转身往外走，刚走出几步，就听到传来快活的口哨声。
韦森特伯爵夫人对重新坐下的罗斯玛丽说：“你瞧，凯文就是这样，年轻，以为自己可以把礼仪都不当回事，当着客人的面，他都能做这样的事，实在太让人无话可说。”
罗斯玛丽小姐知道，这是韦森特伯爵夫人在为自己解围，脸上笑容有些感激，埃莉诺端起茶喝了一口，今天真是有趣的一天，只是不知道，伯爵夫人的用意是对着谁，是自己呢还是这位罗斯玛丽小姐，但不管怎么说，有好戏开演了。
洛威尔子爵夫人一直悬着的心开始往下落，特别是在听到埃莉诺向韦森特伯爵夫人询问凯文的事情时，洛威尔子爵夫人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笑容，埃莉诺往洛威尔子爵夫人那边瞧了一眼，难道她们以为，派一个年轻漂亮的哥儿，就能让自己神魂颠倒，可是看韦森特伯爵夫人，不像是那样浅薄的人。
或许，有些别的用意，自己还不知道吧？埃莉诺告辞回家的时候，靠在马车窗口努力地想，或者该回去和侯爵说说，瞧瞧他可了解韦森特伯爵夫人。
“简？哦，不，埃莉诺，你该知道，那时我只能看到美人的，简的相貌和伊莎贝拉比起来，着实有些平凡，我只记得，当初韦森特伯爵向简求婚的时候，大家都吃了一惊，因为那时候，伦敦有更出众的美人，而韦森特伯爵你也知道，他和我差不多，只会追逐美人。”
兰开斯特侯爵的回答并没出埃莉诺的意料，她只哦了一声就说：“听起来很像骑士小说，平凡的，不被人注意的少女因为有了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