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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逆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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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青拧紧眉头,两道锐利的目光越过我盯着岳大人,将手中的长枪一指,朗声道:“岳文武,我可把她交给你了!她少一根头发,我拿你是问!”

岳大人早吓破了胆,哪里敢吱声。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用力向汤青抛去:“汤青,若是洛将军问你罪,你就将这个给他看!”

布包里裹着一封血书,是我咬破手指沾血写下的血书。汤青私自放走我和岳大人,我不能让他和哥哥之间再生罅隙。

汤青有些黯然,抓着那个布包,紧紧按在胸膛上。我落了车帘,回身坐正,颤声对车夫道:“走!”

月冷霜重,清夜悠悠。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熬过了最难耐的时刻,抬眼便见天边的晨光微熹。

我在心里微叹了一声。

当初是我离开他身边,如今却是主动回去,真是世事无常。

五日后,马队连夜行至一处驿馆。彼时天已大亮,我撩衣下车,听到丈远之处的一辆马车中传来如雷鼾声。

应是岳大人仍未醒来。

我蹙眉向驿夫问道:“从这里出发要多久才能到南诏?”

驿夫正招呼人手给几匹马添草,目光异样地盯着我脸上的疤痕,又不敢不答我的问话:“沿着官道往正南走,大约还要三、五日便可抵达,什么时候得以召见就不是小的能知道的了。”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拍拍面前一匹膘肥体壮的枣红马,对车夫道:“这匹马不错,多给它添些料。”

车夫没有多想,连声应诺。

驿馆里有干粮和清水供应,我去领了几块面饼,往袖间一藏,回头看到岳大人露了半张脸在车窗外,依然鼾声如雷,黏答答的哈喇子垂在下巴上摇摇欲坠。

国家存亡之际,还能好眠整晚,真是庸碌硕鼠之辈。

我冷笑一声,见周围没人注意,捡起一块石子用力一弹,正好射在岳大人所乘马车的马脖子上。黑骏吃痛,受惊地扬起前蹄,长嘶一声,便拉着马车奔起来。

岳大人这才惊醒,手忙脚乱地扶住车窗大声喊:“快让马停下,救命,救命!”

一阵手忙脚乱,几个人才将黑骏拦住。岳大人气喘吁吁,面如蜡纸,被几个随从搀扶进驿馆,甚至都忘了使人追查是何种原因惊扰了黑骏。

幼时身陷险境,为了自保我曾亲手杀死了一个牙人。性子日渐凉薄,从那时起,我心中仅存的善念便只对我认为值得的人所倾付。

若是那个人不值一提,我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与之周旋。

随从中自然是带了医师,只是开了几付药之后,岳大人依旧嚷着心口疼。

不疼才怪。

我若是出手下药,又怎能让一般的医师轻易地治好?

痛苦的呻吟一声高于一声。我不动声色地进了屋,恭声道:“岳大人。”

“本,本官没工夫和你磨叽,本官受了惊吓,要休息压惊。”岳大人歪着床上,上气不接下气。

我笑道:“大人可误会了,小的略懂一些金石之术,是祖传方子,想给大人把把脉,看能否管用。”

他颤巍巍地点头答应了。我坐在床前,将两指轻压上他的寸口,凝目思忖了一会,道:“大人本就有心悸的毛病,今日这一惊,估计有些不妙啊。”

我故意将话说得凝重,岳大人果然上了当,满头大汗地急问:“心口痛得愈发厉害了,可有医治的法子?”

我不做声,目光往两边掠了一掠。

“你们都下去吧。”岳大人会意。

待两边都退下,我只笑不答,按在他寸口的手蓦然松开,手刀一劈,他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探进他的领口,果然摸到了一件物事。

明澄澄的黄绢上,是国书,也是证明岳大人使臣的身份。我目光一敛,将黄绢在身上藏好,快步出屋,对驿吏道:“岳大人睡下了,但我的药却带得不够,我需要赶紧出去一趟采药,快给派一匹马来!”

无人生疑。不消半盏茶功夫,我便跃上一匹青骢马,箭一般地冲出驿馆。

若不是怕哥哥一时冲动对岳大人动手,我根本不会有耐心和岳大人周旋这几日。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扭转这一切,一定!

行至一片竹林,我抬头看了看浓稠夜色,勒马轻吁。

今夜无星亦无月,连半点的星火都见不着,伸手不见五指。四周都是荒野,夜风过时如低沉的呜咽。

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整天,着实疲惫,所幸路边有一座废弃的破庙,可以马马虎虎度过这一夜。

我将马栓在庙门前的石狮子上,便推门进了庙。迎面一阵霉腐的气味扑来,我轻咳几声,忙用袖子掩了口鼻,取出火石和火绒生了堆篝火,才觉得身上回暖了些。

庙中寂凉,只有慈眉善目的佛像与我两相对望。

我心中莫名涌出一股悲怆,对佛像跪下,双手合十,喃喃道:“佛祖在上,小女子行事匆忙,未带香烛供奉,只能为佛祖拭尘,聊表诚意。”

火光明明灭灭,我凝视之下,只觉那佛像的表情更添了几分悲悯。

翻出布巾,吃力地爬上佛案,我轻轻地擦拭着佛像。浮尘起起落落之间,佛像的色泽也鲜润了许多。最后,我跳下佛案,将案上尘土也擦拭干净。

干了将近一个时辰,我累得满头大汗,拍拍手上的尘土,正想出门将布巾洗涤晾晒,忽闻庙外有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听动静似乎有不少人马。

我心中戒备,忙回身将篝火踩灭,但处理那匹青骢马已经来不及。只听马蹄声在庙门前停止,一个女声凛然道:“门口拴着匹马,庙里有人,给我搜!”

我忙侧身躲在佛像后,手摸到佛座下有一个槽洞,便摸索着躲进去。只听有人撞开庙门,脚步声纷杂错乱,似是进了不少人。

少顷,火把点了起来。只听那个女声悲凉道:“地上还有烧火的痕迹……贤儿,我知道是你!你在怨我,对不对?呵……都是我的错,你自己出来见见娘好不好!”

是……齐太妃。

我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脑中却是电光火石。她口口声声说“贤儿”,难道在搜寻江楚贤?

事到如今,我只能躲在凹槽里,祈祷能躲过这一关。让我惊惧的是,齐太妃很快就变了声色:“给我搜!”

这凹槽外面只有一些稻草做隐蔽,根本藏不住人,所以不消片刻,我便被士兵搜了出来,带到齐太妃面前。华绫着利落的戎装,站在一旁,见我被押着从佛像后面走出,失声道:“溪云?”

齐太妃目光渐冷:“是你?”

我苦笑道:“真是冤家路窄。”

她寒声道:“我没功夫跟你消磨,华绫,砍了她。”

华绫急道:“太妃,留着她也许能管一些用处。”

“能管什么用?现在是找到贤儿要紧!”齐太妃有些气喘,身形一晃,便摇摇欲坠。华绫忙上前一把扶了,道:“恕华绫直言,这天下除了琼妃,不是还有贤贵嫔能入得了洵王的法眼吗?由着她去劝说,指不定能奏效。”

华绫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心惊,但也不失一种救命稻草。齐太妃疲惫地扶住额头,挥了挥手,两名押着我的士兵便松开了我。

一个士兵从庙外大步流星地踏入,跪地向齐太妃道:“报——离庙十里发现了洵王的坐骑!”

“追!”齐太妃再不理我,急匆匆向外走去。我忙上前拉住华绫:“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华绫目光复杂,顿了一顿,道:“洵王叛变了。”

心,停跳了一拍。

“两国的战争中,洵王的毅军也上了战场,只不过是归于骠骑大将军的麾下,洵王本人依旧扣在宫里。可是没想到……”

华绫的目光飘远,喃喃道:“一夜之间,毅军哗变,杀掉了骠骑大将军,洵王也随之出宫了,估计是赶往毅军会合。如果不快些把洵王追回,那么他谋逆的罪名就坐实了。”

我心绪纷乱,不知如何作答。华绫凌厉出手,将我反手绑住,带着我翻身上马,冷然道:“溪云,我救你一命,是为了报答你昔日让我免于受辱之恩,如今扣住你,是为了南诏。”

“我明白,我明白的。”我心中颓然,不知道这句话是对华绫说,还是冥冥中在对江楚贤诉说。

他是浊世佳公子,处处被江朝曦忌惮,麾下士兵没用用武之地,就连母妃为了保住齐家,也将他心爱的人嫁给江朝曦。若不是齐太妃暗中为皇上做事,恐怕他早已自身难保。

那样清高的一个人,怎能忍得住这一口气。

不用我策反,他早就存了和江朝曦拼个鱼死网破的心了吧?

齐太妃的追兵势头凌厉,只像那不远处的一抹黑影追去。

我心头发紧,喃喃道:“那是……”

华绫松了一口气:“总算追上了,洵王斗不过皇上的,若是叛变就是死罪,连太妃都逃不了干系。”

那抹黑影很快就被团团围住,胯下坐骑来回打着转,发出不安的嘶鸣。我催促华绫道:“快上去看看。”

包围圈渐渐缩小,将那个身穿黑绒大氅的人围在中间。齐太妃策马飞奔到那人跟前:“贤儿……是母妃对不起你,你跟我回去吧!”

风帽压低,遮住了那人大半张脸。只听那人嗤嗤地笑了,道:“太妃多虑了,洵王此次出行是为了干一番大事业,有襄吴为他撑腰,他有什么可怕的?”

竟是清凌凌的女声。

所有人都脸色大变,齐太妃面露骇色,手中马鞭一挑,掀开那人的风帽,将她的容貌尽数暴露在火把光芒下——

浮生。

我失声惊叫,浮生的目光穿越过人群,冷冷地看了看我,便移了开去。

“你是谁?”太妃厉声喝道。

这一瞬间,我才顿悟,除了我,还没有人知道浮生是襄吴细作。我和浮生若是在此时表露出一丝一毫熟识,只怕都没有好下场。

浮生坐在马上,冷冷地扫视四周。

鞭影闪过,凌厉的一响之后,浮生从马上重重坠下。齐太妃将手中马鞭一指,恨声道:“快说,洵王在哪里?”

“为了了洵王的心愿,我甘愿做诱饵,引你们到这里。”浮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沫,惨然一笑,“就算我告诉你洵王往哪边走了,你也追不上了。”

齐太妃怒极反笑:“追不上?哈哈……哈哈……”她笑着笑着,脸色突然一变,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太妃!”

伴着数声惊叫,齐太妃从马上徐徐倒下。华绫红了眼,从马上冲了下去,跪倒她身边哭喊:“太妃,你要挺住啊……”

我双手被反绑着,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挣脱开来,翻身下马,踉踉跄跄地往那边走去。

火光忽明忽暗,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枚锦囊。

在很小的时候,不,就是在八岁那年,我见过另一个一模一样的。

彼时,江朝曦蹲在我面前,笑得优雅却冷寂。他拿着那个一模一样的锦囊对我说,我要买的是你的命。

我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将鹤顶红塞到牙人的嘴里,然后夺了那只锦囊就跑。在护城河边,我看到锦囊里层,细密的阵脚绣成的一行小诗。

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女子之手。

后来,江朝曦全城悬赏要找到我。很久以后,再细细思量,我只当他是为了凤螭这件宝贝,可总是忘记了——他捉到我时,第一句话就是向我讨要这个锦囊。

江朝曦,为什么?

这个锦囊,明明皇后可以为你绣,琼妃可以为你做,林婕妤和慧美人更是巴不得给你备上十七八个。

可是你为什么独独看重这一个?

我来不及深思,上前道:“太妃定是怒极攻心!我有护心丸!”

“你走开!”华绫抱着面色苍白的齐太妃,泪流满面,一把推开我,“我救你,饶你,但是别以为我会信你!”

浮生被五花大绑,看着我冷笑道:“齐太妃!你让洵王此生郁郁不得志,浮生巴不得你暴毙当场!”

她喊话间,目光有意无意地瞄着我,似在提醒我杀掉齐太妃。

没有人信我。

也是啊。

我的脸就是齐太妃毁的。哪怕我真的有护心丸,她也不会吞咽下去吧。

此次仓促之中搜寻江楚贤,齐太妃哪里顾得上带军医。眼看着她气若游丝,更多的鲜血从唇角溢出,染红了前襟。

火把毕剥作响,四周一片死寂。人心凉薄啊,追不上江楚贤,那么齐太妃就连最后的虚位都保不住了,怎么还会有人真心去为她救治?

我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涩声道:“太妃真的不信我?”

她大口喘着气,没有说话。

我轻声道:“待到壮志重抖擞,再无独望雁南飞。”

齐太妃神色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我暗中轻吁一口气。我猜对了。

“不为什么。”我从地上捡起那枚锦囊,轻轻塞到她手里,道:“太妃,你的东西掉了。”

她手指颤抖,捏着那枚锦囊,静静地凝视,眼中渐渐有了些许泪意。

我将瓷瓶放到地上,对华绫道:“你不信我,我明白的。”说完,我起身对一边的士兵道:“我知道没人信我!可是我怀里有襄吴皇帝关于两国和议的国书,还请照例绑了我,将我送到南诏皇宫里。”

我将黄绢掏出,一把打开,高举头顶看向众人。士兵们交头接耳了一阵,便有一个看上去像头目的人越众而出,对我道:“你是不是襄吴的使臣,还有待商榷。待我等将你送入皇城,让皇上来定夺吧!”

“多谢。”我将双手送上,示意他绑住。

“慢着。”一个虚弱的声音幽幽道。

齐太妃面色煞白,轻声问道:“那座庙里的佛像,是你擦拭的?”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注意到这个细节,怔愣之间,点了点头。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华绫,将那个瓷瓶捡起来,喂我吃药。”

“太妃!”华绫有些犹豫。齐太妃淡淡道:“老身承认心中放不下对她的猜忌,可没有药物,我撑不了多久,而洵王还等着老身去救。”

她转眸看我:“我知道你爱憎分明,我也知道凭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让你给我真正的药丸——只不过,是我想赌罢了。赌一个会在寒夜里为佛像拭尘的人,不会真的杀我。”

我心中触动,深深地点了点头。

药丸送入齐太妃的口中。很快,她的脸上便添了几分血色,呼吸也平稳了很多。

华绫扶着齐太妃起身,面有愧色地对我道:“溪云,是我误会了你……”

我洒然一笑:“没什么,我只想快些去见皇上,商谈两国和议之事。”

几辆马车从远处徐徐赶来,应是后方的追兵为太妃准备的车辇。齐太妃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和我、华绫共乘一辆。”

我很是意外,道了声“是”。一旁的浮生挣扎起来,朝我狠狠地淬了一口,用口型对我道:“叛徒。”

她被带下去时,依旧扭着脖子看我,目光里淬了毒药。

我默立在原地,心里喃喃道,浮生,对不起……

浮生那么爱江楚贤,为了他的霸业甘愿以身涉险。

江朝曦,你一定没有想到,你以为你控制了浮生这条线索,可还是一着不慎,让江楚贤得以出宫投靠襄吴。

江楚贤,你一怒之下私自出宫,连琼妃也不顾及了吗?

车厢里,华绫将厚厚的车帘放下,拔下头上的银簪,将车灯又挑亮了一些。

齐太妃正襟危坐,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我。我有些不自在,只得垂目缄口。

蓦然,她道:“你到底爱哪一个?”

我唬了一跳。齐太妃目光灼灼地看我,重复了一遍问题:“皇上和洵王,你到底爱哪一个?”

“这很重要吗?”

“重要。”

“皇上。”

说完,我也被自己的答案震惊到了。

齐太妃面上浮出一抹笑:“这个答案委实不太聪明,我可是洵王的母亲,你应该回答洵王才是,那样岂不是和我添了亲厚?”

“我和洵王只是知己,但对皇上,却是真心。”我苦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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