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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照疏影风临雪-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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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出手,这等卑鄙低劣的行径,老朽绝不坐视不理,他们二人违背帮规,必受严惩。”
江轲道:“劳烦帮主这厢亲自出马,我们少主的意思,倘若二小姐少了一根头发,哪怕插手江湖之事,也定要叫这二人十倍奉还。”
帮主手抚银髯,哈哈大笑两声:“少主胆量过人,老朽岂会让这区区二人坏了咱们黑白两道的关系,少主只要说一声,老朽必会叫人把他们五花大绑送到府上去。”
江轲也笑了下:“少主留了话,改日一定请帮主喝茶。”
帮主客套道:“好说、好说。”
江轲不再多作耽搁,转身朝过雪讲:“二小姐,咱们走吧。”
过雪点点头,紧紧跟随在他身后,走出木屋,路边停驻着一辆围着黑幔的马车,过雪登入车厢后,马车便开始疾速飞驰。
她坐在厢内,始终闷闷不语,江轲温言安抚:“二小姐此番受惊了。”
过雪抿了抿嘴,迟疑下,忍不住问:“到底是谁……”
江轲却打断她:“二小姐还请放心,一切交由我们处理就好,这件事外人并不知情,二小姐也就当做从未发生过。”
过雪一愣,抬头怔怔看着他,江轲道:“二小姐先闭眼歇会儿吧,比及回府,我再叫醒您。”
车厢里很温暖,让人久别重逢,连日来的惊吓恐惧,终于在这一刻舒缓下来,过雪觉得疲倦万分,仿佛有十年不曾合过眼睛,明明身体越来越暖,但内心总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她不禁阖上双目,很快就意识朦胧了……
回府后,潘姨娘他们闻讯赶到前堂,潘姨娘几乎泣不成声,上前就抱住过雪:“谢天谢地,总算回来了……”岑邵良也眼圈红红的,岑湘侑站在原地,脸色惨白。
大家都很担心她,满屋回荡着潘姨娘的哭声,过雪只是呆呆的,任由对方抱着她又哭又诉,过去一会儿,过雪终于开口:“姨娘……您别担心,我没事的。”
潘姨娘方用帕子抹抹泪珠子,也不敢多问,嘴里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过雪环顾四周,转而又注视她,双眸透着一点雨意迷蒙:“哥哥呢?”
潘姨娘表情不自觉尴尬:“你大哥……他说去别府住几天……不过过雪,你别乱想,你失踪的这几天,你大哥一直都很担心你,费心费力地派人找你,这次多亏了你大哥才……”
过雪低下头,后面的话没再听进去。
40相思难回避1
她神情奄奄;似听非听,潘姨娘当她是受惊过度;毕竟遭遇到这样的事,换做自己,只怕早吓得哭天喊地了;便又安慰几句;让丫鬟赶紧搀扶着她回房休息。
过雪泡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热水澡;全身浸在玫红花瓣里,热气蒸腾,幽芳沁肌,渗透五脏六腑;甚至呼吸都透出花的香气来,就像江轲说的;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过,她要把自己从头到脚洗涤干净,忘记应该忘记的事,忘记不该想的人。
过去将近一个多时辰,她泡在香汤里没有半点动静,冬袖真怕她会昏睡过去,不时隔着屏风呼唤几声,最后过雪终于叫她进来更衣。
坐在镜台前,冬袖替她搓着一头湿漉漉的乌云长发,过雪突如其来地问出一句:“哥哥是去绯鲽姑娘那里了吗?”
镜中的她脸色霜白,表情呆滞,就像刚刚雕刻好的木头娃娃,端坐着一动不动,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一般。
冬袖迟疑下,回答道:“是。”
过雪没说话。
等到冬袖离开,过雪将断裂的白玉镯平放在绢帕上,然后一点一点包裹好,放进抽屉的最里层,她知道,她再也不会打开看了。
晚上潘姨娘特意叫过雪到东仪堂用晚膳,膳肴十分丰盛,琳琅满目,其实大多都不太合过雪的胃口,但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出事,潘姨娘在想方设法安慰自己,不免心存感激,也主动有说有笑。
“湘侑,湘侑。”
岑湘侑举着玉箸,好似被人点中穴道一样,一直对着饭桌发呆,直至潘姨娘连唤三声,才扭过头来。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潘姨娘总觉得她今晚有点精神恍惚。
岑湘侑闻言摸了摸脸,方反应过来她问什么,有点结巴着回答:“没、没事。”见潘姨娘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审视,不禁把筷子往桌上一撂,起身道,“我吃饱了。”
潘姨娘惊诧:“我瞧你都没动几口,怎么就饱了?”
岑湘侑也不理会她,面冲过雪他们讲:“二姐,三哥,你们慢用,我先回去了。”领着贴身丫鬟离去。
潘姨娘脸色不好看,潘绍良赶紧从旁替她夹菜,过雪劝慰道:“四妹一直都是这个脾气,姨娘别放在心上。”
潘姨娘尴尬地朝她笑了笑:“这孩子是打小被我给惯坏了,其实这些天她一直为你的事提心吊胆,如今看到你平安无恙,她这脾气就又泛上来了。”
过雪笑得善解人意:“我知道的。”
日子平静如常地过着,转眼就是两三天,平静到过雪都以为那件事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她并没有遭人劫质,并没有人要害她,就像偶尔清晨醒来,她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但实际上没有,一切不过是场梦。
事情被隐瞒的很好,婴婴那边并不知情,过雪松口气,其实她最怕婴婴替自己担心,也不敢去看对方,她害怕一想到自己险些见不着婴婴时,就会忍不住哭出来。每天她在府里所做的事不过是散散步,或是在窗下绣花逗鸟,那时天色入幕,一灯如豆,窗纸上映出她孤寂的影子,过雪穿针引线,想着今天、明天、一年、两年、甚至十年……或许她这一辈子,便如同现在一样,住在深苑闺阁,永远过着这般孤独又平淡无波的日子。
因此过雪万万没有料到,江轲会到花笺居来找自己。
她打开门后有点错愕,因为打从江轲上次送她回府之后,一直没再见着他的人影。
“二小姐请立即收拾一下,随我去趟别府。”他说话言简意赅,语气却透出不容人拒绝的坚定。
过雪满头雾水:“出什么事了?”
“少主病了。”江轲说完,看到她脸色有一刹因错愕而透出的苍白。
其实江轲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过雪早该想到是不是岑倚风出事了,但此刻亲耳听他所说,仍旧懵了一下:“哥哥病了?”
江轲颔首。
过雪下意识便问:“怎么病了?”
江轲声音蕴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急:“请二小姐随我走一趟吧。”
过雪却臻首微俯,乌黑的额发遮住眉目,看不清神色。过去一会儿,她开口拒绝:“不了,哥哥生病自然会有其他人照顾,你们还是尽快请大夫来吧。”
江轲一怔:“二小姐……”
“时辰不早,我要歇息了。”过雪逃避似的,急欲关上房门,但被江轲单掌撑住,她不禁抬头,江轲直视着她的眼睛,“大夫已经请过了,但是少主不肯喝药。”他嗓音顿了顿,“二小姐失踪的这些天,少主几乎连眼皮都没阖过,那天晚上,少主得知二小姐不见了,整个人疯了一样满街寻找,怎么劝都不听,属下胸前的那块淤青,还是少主当时打的,就这样一直到了天明,少主才肯回来,刚一进屋,就吐了一口血……”
昏暗间,他的目光亮得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刺得过雪双眼隐隐作疼:“二小姐可听过一句话,叫‘近乡情怯’……少主连日来焦虑过甚,急火攻心,又因外染风寒,以致身子最终没能撑住,还是病倒了。”
过雪简直难以置信,唇瓣启阖两下,显得不知所措:“可是我去了……”
江轲道:“少主一直在发高烧,又不肯喝药,现在人浑浑噩噩的,二小姐去了,说不定能劝动少主用药。”
过雪心乱如麻,不知道他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原地踌躇不定。江轲见状,口吻变得强硬:“如果不是因为二小姐,少主现在也不会卧病不起。”
过雪心里一阵纠结,就像油盐酱醋混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是一种什么滋味,两手紧了紧,最后点头答应:“好,我跟你去。”
之前江轲已经跟潘姨娘打过招呼,是以过雪穿戴整齐后便随江轲出府登上马车。马车行得很快,没多久就赶到别府门前,两名家仆身披厚衣提着灯笼,早早在门前候着,待过雪他们下了车,一路提灯引领,此际夜色深沉,但岑倚风所住的房间仍旧灯火通明,抵达门前时,过雪有些迟疑,仿佛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样,直至江轲在后面催促声:“二小姐。”过雪才举步而入。
走进内室,绕过屏风,过雪看到床边坐着一名身穿石榴红罗裙的女子,背姿婀娜熟悉,循声转过头,正是绯鲽。她瞅见过雪,脸上没有半点尴尬之色,反而跟见着救星似的,急急迎上前,握住她的手:“二小姐总算来了,公子爷这次病得一塌糊涂,偏偏又不肯服药,奴婢怎么劝都不管用,听江公子说,公子爷一向最听二小姐的,可是把二小姐给盼来了。”
过雪被她说得窘迫,何时起岑倚风变成听她的话了,暗付江轲乱说话。她犹犹豫豫不知该说什么,倒是绯鲽迅速睨了下江轲的眼神,笑着对过雪讲:“瞧瞧,原本药煎好了,但公子爷一直半昏半醒的,这会子都放凉了,我拿去温一下,二小姐先在这里陪陪公子爷吧。”
她话音甫落,室内不该留的人,顿时走得一干二净。过雪只好坐在床畔的绣墩上,视线凝落过去,其实打从她进来开始,都没来得及瞧一眼岑倚风,他病了,是真的病了,闭眼躺在床上,额头上覆着块凉毛巾,整个人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处在昏迷中,因为他的脸庞通红通红的,燃烧在莹白的肌肤上,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近乎是种惊艳,伸手触在上面,烫得吓人,他的胸口起伏很快,一喘一喘,显得呼吸困难,如同小孩子缺氧,有点喘不上气似的感觉。
过雪仍不太敢相信,在她眼中,岑倚风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恍若镌固在冬雪里的冰雕,完美坚固,无懈可击,好像他整个人永远都不会生病,永远不存在脆弱的一面。可是现在,可以感觉到他全身在微微发抖,明明身体烫的厉害,但他还是觉得冷,即使裹着再多的被子也不觉得够。
过雪仔细地替他掖了掖被角,看到桌上放着一盆凉水,便取下他额头上的毛巾,放入盆里浸湿后,又重新敷在他的头上。他生得一对远山眉,浓长黛黑,因在病中,秀挺的眉峰轻微颦着,看起来就仿佛在生气,当冰凉的毛巾触碰到额头上时,他一排细密极黑的睫毛颤了颤,好似繁蝶乱舞,然后睁开了眼睛。
过雪没料到他突然睁眼,小心翼翼地轻唤两声:“哥哥,哥哥。”
岑倚风偏过脸,然后看着她,没有半点反应。
他发着高烧,过雪也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自己,因为他的眼神迷蒙一片,但他就是一直凝睇着她,过雪凑近点问:“是不是觉得冷?还是口渴了?”
岑倚风眼珠微微转动两下,艰难地蠕动着嘴唇。
过雪附耳过来,终于听到他在断断续续地问:你是谁。
看来真是烧糊涂了,过雪莫可奈何,而他盯着她的目光越来越紧,近乎于某种执着,就像一个才懂事不久的孩子,害怕自己会认错人一样,无助又恐慌,甚至带着一点点绝望。
过雪告诉他:“哥哥,我是过雪。”
岑倚风似乎有点激动,整个人颤栗得厉害,过雪以为他在生气,生气她会出现,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这种想法错了,他的眼神渐渐转变成一种哀哀欲绝,他从来没有这样子看过她,竟让人觉得,他会随时哭出来似的,衬着那张削瘦的脸,看得过雪心里都一阵难受。
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修长白皙,但很瘦,骨节突出,过雪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伸出自己的手,刚放进他的掌心里,就被死死地、死死地握住,明明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他居然能如此握着她的手,挣都挣不开。
41相思难回避2
恰好绯鲽进来;见此情景,面露欣喜道:“公子爷醒了。”
但岑倚风置若罔闻;甚至连眼珠子都不往她那里转一下,始终握着过雪的手,过雪觉得尴尬;尝试着往回抽动下胳膊;但岑倚风就是握着不撒手。
绯鲽瞧她脸都红了;心中暗笑不提,只道:“药已经温好了。”因过雪现在不方便,她又讲,“我来喂公子爷好了。”
她坐下来;丫鬟一旁端着药碗,绯鲽转动调羹;吹了吹银匙里的药汁,动作轻而慢地递到岑倚风唇边:“公子爷,该吃药了。”
岑倚风抿着唇,不张口。
绯鲽一瞅他又是这个样子,不由得心急,连哄带劝:“公子爷,大夫说了,您得按时吃药,否则身子一直这样熬着,可是受不住的啊。”
她求助一般望向过雪,过雪明意,轻声细语道:“哥哥,你正病着呢,现在吃药好不好?”
岑倚风只是看着她,痴痴地,眼中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再也看不到其它。
绯鲽见状,将匙子往他嘴里塞了塞,没料到竟把他的唇齿撬开了,这下欣喜不已,赶紧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浓浓的药汁顺着嘴角滑落,她便以帕子替他拭去,岑倚风变得很听话,绯鲽喂几口他就喝几口,以前哪怕一小匙他都不肯咽,如今整整的一碗汤药却都被他喝了下去,绯鲽如释重负似的,长出一口气,而岑倚风一边喝一边用眼睛望着过雪,自始至终不曾移开,死不瞑目一般。
绯鲽笑吟吟地起身,将这份重责交托到过雪身上:“二小姐夜里受累,就有劳二小姐照看公子爷了。”
过雪瞠目结舌,不等她开口,绯鲽已经领着丫鬟离去了。
屋内只余下两个人,过雪一转头,便接触上岑倚风的目光,其实他烧得这么重,连呼吸都成为一件费力的事,或许此刻他的视线已经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就是不肯阖眼,好像一阖上眼,她就会消失不见了。
过雪用腾出的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仍旧很烫,如同小小的火苗沿着手掌蔓延,直直烫到心坎里去,她声音不由自主放得轻柔,像夜莺啼啼哝哝哄着巢穴中的雏鸟:“哥哥,睡吧……”见岑倚风还盯着她,只好又补充句,“我不走的,今夜我一直留在这里。”
岑倚风睫毛微微颤动,终于闭上眼睛。
过雪发现他即使睡着了,也不曾松开她的手,因为握得紧,他的指骨咯得她的手很疼,可他睡觉的时候也不肯让她离开,仿佛自己成为他的唯一,一旦离开,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一晚岑倚风睡得深沉,原本过雪有机会挣脱,但一想到岑倚风当时看她的眼神,心里不知怎么就软了,令她没有办法挪开他的手,只能保持着坐在床边的姿势,没多久便感到左臂又僵又麻,她不时用另一只手捶打揉搓,才知道,原来长久保持一个姿势是这么的不容易,那会儿他们乘马车前往綵州,她总是枕着他的手臂入睡,动辄几个时辰,他从没惊醒到她也没换过姿势,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困意袭卷,过雪终于支撑不住,半边身子伏在床沿上睡着了……
这一觉自然不舒服,来回醒转好几次,总是闭上眼,不久又突然醒来,似乎还做了一些零碎的梦,断断续续的,头一回,睡个觉也能如此累人。
明媚的阳光洒上轩窗,听到小鸟在枝头唧唧喳喳的乱叫,过雪将脸埋在臂弯里,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发,动作很轻,仿佛是在摸婴儿的肌肤,一直从发根滑到发梢,痒痒的,但又十分舒服,小时候母亲也常常这样由上至下抚顺她的长发,让人觉得依赖,过雪脱口唤了声“娘……”那人发现她醒了,迅速收回手,过雪的意识也一点一点恢复过来,怔了下,想到自己不是应该在别府吗,蓦一抬头,看到岑倚风正睁着眼睛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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