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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照疏影风临雪-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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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过雪的难处她如何能知,之前跟岑倚风闹翻脸,过雪认为自己要是真的去找岑倚风,下场恐怕只有难堪,情非得已,她是万万不愿去的。可潘姨娘这厢来求她,又迫使过雪难以拒绝,她知道潘姨娘是真真为这个家操心,失去岑倚风这个主心骨,大事小事目前全靠她一个人撑着,实在辛苦,况且今日在她面前含泪哭诉,过雪根本狠不下心拒绝。
最后她答道:“姨娘您别哭了,我……答应您,我去就是了……”
潘姨娘可算放下心:“好孩子,你这次可一定得把你大哥劝回来。其实到了你大哥这般年纪,早该娶妻生子,虽说之前纳几房妾也没关系,但我看那狐媚子,委实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过雪只是听,并没说话。
34绮窗隔寂影1
岑倚风在韶州有许多处庄子;如果没有潘姨娘告知,其实过雪也不知道他究竟搬到哪里住去了。
次日;过雪乘马车来到桂花苑附近的一座精致宅邸前,冬袖执起铜环,哐哐叩响大门;很快,门就被人从内打开。
“你们找谁?”双髻小婢目光谨慎地打量她们。
过雪见是一名丫鬟开门,想了想;问:“你家主人在吗?”
小婢迅速回了句:“我家主人不见客。”说罢就欲关门,不料被冬袖伸手撑住;一口啐道;“不懂规矩的死蹄子;知不知道眼前人是谁?这是岑家二小姐;还不快点让我们进去!”
小婢果真脸色一变,语调客气不少:“二小姐请稍候,奴婢这就进去通传。”
“你……”她唰地又将门关上,气得冬袖正欲再敲,却被过雪拦住,“先等等吧。”那小婢既然知道她们的身份也不肯开门,恐怕先前早被人吩咐过。
约莫半盏热茶的功夫,门终于再被打开,这次出来的却是一名年轻女子,柳眉粉腮,鹅鼻朱唇,眸角凝媚,眼波颤颤,顾盼之间,若春江烟雨总也含情,一袭红装衬乌鬓,银鼠毛短袄掐细腰,好似一簇火红的石榴花擎绽在深冬之中,端的妖娆美丽。
她十分有礼地福个身:“绯鲽见过二小姐。”
过雪想她恐怕就是潘姨娘口中所指的那名戏子了,不得不说,的确是位罕见的美人儿,过雪见她举止有度,落落大方,有种风尘女子罕有的清妩傲骨,倒不像潘姨娘所描述满身的狐媚风气。
过雪打量对方的同时,也没忽略绯鲽第一眼看到她时的反应,目光略带诧愕,就仿佛把她错认成另一个人似的,但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一脸盈盈笑意。
过雪言简意赅道:“我找大哥。”
绯鲽轻笑,那声音软软的,宛若燕儿在细雨里的娇吟,牵出缠人的味道:“二小姐来得不巧,爷之前出门了,这会儿不在呢。”
过雪不语,她又笑眯眯地讲:“二小姐有什么话,不如告诉奴家,等爷回来,奴家会代为转达的。”
“不必了。”过雪淡淡道,“既然哥哥不在,那我就在里面等他回来好了。”言毕也不理会她,径自往府里走去。
一入院内,过雪有些吃惊,石径小道两旁栽植着一株株腊梅,冰晶玉骨,暗香浮动,风一吹,令人如闻白海翻浪的哗哗声响,又如徜徉在朗朗高云之中,过雪没料到这里也植着梅花,刹那间神思有点恍惚。
“二小姐里面请。”绯鲽从后慢悠悠地跟上前。
过雪侧首,对上那一双含笑流波的美眸,才断掉思绪,随她入厅堂就座。
丫鬟端来茶点,绯鲽接过,亲自为过雪端茶倒水,红酥手,雪藕臂,软腰袅袅,扭晃间总觉得要折了,一举一动说不出的曼妙多姿,一番下来,却也不令人觉得反感。
“二小姐请用茶。”她直起身时,举手轻掠云鬓,过雪留意到她右颊直达耳根,有一条细细的划痕,尽管颜色浅淡许多,在衬在那张美艳如花的脸上,仍有种惊魂悚魄的感觉,不止如此,连脖颈也残留着几条细痕,似乎是被什么狠狠抓伤的。
过雪看了都有些心惊,深知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讲,具有何等的重要性,那些伤痕若是再深一点,只怕就该破相了。
察觉到过雪略含惊骇的目光,绯鲽忙又捯捯头发遮掩上,笑道:“吓着二小姐了吧?”
过雪启开唇,但一想是问及人家伤处,十分不礼貌,终究没出声。
倒是绯鲽自己主动讲道:“前几日被只小野猫挠伤了,已经请大夫瞧过,抹上药膏养些时日便好,只是颈上的比较深,怕是要留下疤了。”
过雪想她这样的出身,除了有副好嗓子,更得靠着一张好脸蛋,没料到她却语调轻松,如此不在意。
“二小姐请先慢用,有何吩咐,直接找下人唤我即可。”许是过雪不愿讲话的样子太明显,绯鲽很知趣地退下了。
过雪捧着那斗彩石榴花纹茶杯,时不时浅啜一下,半晌过去,也不过少了几口的量,茶香四溢,带着热气熨帖舌尖,只觉比手炉还要暖心,这茶她吃着滋味醇爽,十分对味儿,尝出是上好的巴山雀舌,杯中汤色翠亮,碧泓繁繁,冬日品一壶好茶,果真暖沁心脾,过雪心头渐渐生出烹茶赏雪的闲趣,可惜现在没有雪,如果下雪就好了……举目一望,窗外白灿灿的一片,疑惑那究竟是雪是花?
过雪起身走至窗前,素手扒上一格繁雕精美的窗棂,朝外望去,一对秋水般莹澈的眸子里,飘过无数碎散花瓣的影子,又仿佛成群飞舞的蝴蝶,养在那双美丽的眼睛里。
周围这样静,静到除了她呼吸,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整座宅邸,空荡荡的好似只有她一个人,过雪心里想着,梅花,为什么偏偏是梅花,为什么种的只是梅花……
绯鲽掀开小门的帘栊,看到过雪正临窗而立,雪裙丽带,楚楚风姿,窗外光线微薄,在她周身勾勒出淡淡晶莹的晕色,恍若鳞光的蝴蝶,随时会穿窗飞走。
她是这样安静的一个人,时间仿佛都会跟着她凝滞。绯鲽不禁想到之前接近她时,她身上那股幽幽淡淡的清香,像是梅花的香,又不太像,没有梅的寒冽,倒多了兰一样的柔和娴静,是能直直沁到骨髓里的气息。
绯鲽觉得,她看向梅花时的神情,竟与那个人出乎意料的相似,总会带着一点点落寞、孤寂、怅然若失,可又格外专注,似乎抛开世间的一切,不受任何纷杂干扰。
他跟她,都是以这样的姿态,这样的神情,站在窗前,看着梅花,想念着一个人。
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多时辰,茶凉了又换上热的,过雪仍坐在厅堂里等待,没有半点疲惫不耐的样子。
绯鲽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二小姐还是请回吧,公子爷恐怕是不会见客的。”
过雪立即明悟她的意思:“他不肯见我吗?”
绯鲽无奈地笑笑:“二小姐也莫要怪我,公子爷之前吩咐过,任何人来他都不会见的。”
过雪起身与她直视,那双眼眸润润亮亮的,仿佛才下过雨:“劳烦你带我去一趟,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哥哥。”
那目光坚定不移,像磁石一样吸引人,绯鲽双眉轻翅,笑而不语。
过雪眸中终于浮现一缕焦急,但讲话依旧很客气,好似一泓碧泉,听起来十分舒服:“请你带我去,如果哥哥责难你,你只说……是我要挟你的。”
绯鲽扑哧一声笑出来:“瞧瞧二小姐说的,这要挟是怎么个要挟法?难不成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二小姐这细胳膊细腿地,只怕还没我的力气大哩。”
她一串话跟唱戏似的就蹦了出来,听得过雪懵了懵,脸情不自禁泛起窘红,绯鲽笑吟吟地讲:“我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只希望公子爷怪罪到我头上时,二小姐能替我说几句好话便成。”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过雪内心一喜,尔后又郁郁地垂下眼帘:“哥哥他……其实很讨厌我,恐怕……我帮不上你什么忙……”
绯鲽不过随意说说,没料到她竟当了真,眼前她长长的睫毛覆盖下去,仿佛脆弱的花,迎着黄昏安然零落,绯鲽终于发现,那是一种不可抵挡的美丽,并不艳绝刺目,只是柔柔弱弱,甚至呵口气就能被摧毁,五官面貌散着月光所汇成的清丽,哪怕一个浅浅的微笑,都足使人移不开眼,那种感觉,好像一痕疏淡的笔墨,在宣纸上越扩越深,一点点晕染进人的心底里去。
绯鲽领着她一路穿廊度苑,中途虽经过亭台楼阁,却没作停留,最后踏上一条曲桥,来到池对岸修筑的一座单独小院,门前种着两三株红梅,临花最近的那楹轩窗正半敞开,一条人影默默坐在窗前,左肘搭着窗沿,目光落在梅花上,尽管背身相对,但那俊逸的身影着实熟悉。
过雪呼吸莫名一窒,不由自主就落在绯鲽身后三四步,而绯鲽已经推门进屋,岑倚风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绯鲽轻轻唤了声:“公子爷。”
她连唤三声,才把岑倚风从某种遥远的思绪中拽回来,他问:“怎么不弹了?”
绯鲽瞄眼旁边案几上摆置的瑶琴,笑道:“奴婢都离开好一会儿了,公子爷这是走神了呢。”
岑倚风默不作声。
绯鲽怕他不高兴,娇嗔道:“要不,奴婢给公子爷唱个曲儿可好?”
岑倚风淡淡启唇:“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又扭头瞧向窗外。
绯鲽朝后面的过雪眯眼笑了笑,方继续讲:“公子爷这刻只怕静不了了,今个儿府里来了客人呢。”
35绮窗隔寂影2
“客人?”岑倚风蹙下眉心;闻言转首,看到过雪站在屏风前,纵使身披斗篷;整个人也显得很瘦很瘦;愈衬那张杏核般尖尖的小脸楚楚可怜;她似月下盈立的白玉兰花;被绣进画屏内;在微暗的光线里,折射出一抹朦胧的雪色,岑倚风瞳孔猛地一凝;迅速侧过脸;“谁准她进来的!”
那语气近乎是严厉的喝斥;把绯鲽吓了一跳;不待她解释,过雪已经平静地出声:“是我自己闯进来的,有些话我跟哥哥说完,马上就离开。”
岑倚风有些粗重地呼吸,从后望去,那背影绷得直直的,就像凿入泥土的木头桩子。
绯鲽大气不敢喘一下,递给过雪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便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倒曳上门。
岑倚风不说话,过雪也安静地立在原地,其实来前就把该说的话都想好了,然而此刻她掐着帕子,脑际间却一片空茫,午后阳光正暖,开着窗,风吹得红梅婆娑起舞,带着沙沙声响,如同世间最美妙的轻音,三四瓣红萼破窗而入,似是舞倦的蝶儿栖缠上人的衣肩,他穿着黑袍,散着长发,就像画中常常所绘,那红尘外抚琴弄月的闲适公子。
屋内静悄悄的,长久的沉默,叫人心头恍惚生出错觉,仿佛他们早已死去,随风化成沙砾,飘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过去千年万年。
岑倚风倏然起身,朝她走过来,过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倒退一步,但他根本没瞧她,仅仅错身而过,那一刻,过雪看到他系在腰际上的如意形香囊,金黄色的穗子一摇一晃,格外绚丽耀目,她还记得,这个香囊是她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因为怕他挑毛病,拆拆缝缝了不知多少次,上回他们争吵,他叫她滚,他险些出手打她,过雪以为这个香囊会被他撕碎或者丢弃,可她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还一直戴在身上。
过雪当他要夺门而出,根本不给她谈话的机会,终于一阵清醒,紧跟其后,但岑倚风只是走进另一侧的书房,长案一角整齐堆叠着许多书册,他似乎只是想读一本书,又或者想完完全全把她当成空气,可烦躁的情绪却令他的动作有点发抖,拿起最上层的一本书,不小心弄翻了那小山似的书堆,霎时七零八落地散落满地。
他视若无睹,迅速翻开书,全神投入,仿佛在忙做着世上最要紧的一件事。其实他不知道,他连书都已经拿反了。
面对一地狼籍,过雪很自觉地蹲□,将一本本书籍拾起、堆整好,才又站起来。其实岑倚风的样子比她想象中好很多,没有像传言中所说的沉迷美色,烂醉如泥,方才经过,他身上有酒气,但并不重,与熏香混合一起,是惹人欲醉的味道。
“你想说什么。”岑倚风终于开口。
过雪迟疑下,道:“潘姨娘之前来过,可惜没有见到哥哥,眼下就该到年关了,家中大小事宜,还需哥哥做主。”
岑倚风不作答,过雪出声道:“哥哥不在,家里的事全靠潘姨娘一个人在操心,十分辛苦。”
岑倚风哼笑:“那你算什么?跑到这里当说客来了?”
过雪此番来,也没盼着他能给自己好脸色瞧:“姨娘希望哥哥能搬回府里住。”
岑倚风沉默,半晌,冷笑一声:“我不回去,不正是你求之不得的事。”
过雪有些讶然地抬首,他却始终垂着眼帘,面无表情,优美的下颌绷得紧紧的,衬得轮廓更跟刀子雕刻出来的深邃分明。明明是不高兴的样子,却反而让人觉得像是在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没有……”良久,过雪吐字回答,声音轻得如一朵浮花,在水面荡开两三圈涟漪。上回听到6庭珩定亲的事,她伤心过了头,稀里糊涂的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或许,她并不是真的不想看见他,或许,她是恨他、怨他的,可当那些话说出口后,竟也感到后悔。
过雪内心有了一丝紊乱的情绪,立即补充句:“还有三弟、四妹他们……都在盼着哥哥回去。”
他一直不吭声,过雪想了想:“如果哥哥喜欢绯鲽姑娘,就接她一起回府吧,姨娘说过,哥哥虽然未娶正室,但纳个妾也是……”
“你说完了,可以出去了。”如果说方才他脸上或许还有几分柔缓的踪迹,但此刻,已经只剩冰冷的阴霾,书的一角,被他死死揉辗在掌心里。
他的态度咄咄逼人,就像压抑的火山,随时会喷发而出,过雪顶着这股无形的压力,一字一句清晰地从唇齿间逸出:“如果哥哥心里还有爹爹,还有这个家,就不该一声不响的搬走,让全家人都跟着担心,昨日姨娘哭得很难过,自从爹爹卧床不起,姨娘她一直默默的为这个家劳心劳力,是付出最多的人,哥哥以前也不是这样子的,不管做什么事都讲究分寸,顾全大局,顾及这个家,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闭门不出,谁都不肯见。”
她说完也不看岑倚风的神色,转身就走,话已说尽,岑倚风不肯回来,就算让潘姨娘失望,她也实在没有办法了,临近门前,她突然被岑倚风从后抓住手腕,被迫转身,高大修长的阴影压下来,仿佛笼罩住整个房间,他是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她,满脸怒意,一双眼睛好似烧着火,能够灼伤人。
“你不是来求我的吗?不是求我回去的吗?”他像在极度痛恨着什么,咬牙切齿地冷笑,抬起她的下巴,“你就是这个样子来求我的?!”
过雪痛得眯了眯双眸,荡开一涟细碎的泪光,耳畔响起他轻蔑的嘲笑,好似恶魔的回音,将人缠住拖入谷底,在他眼中,她永远是那副卑微低贱的样子,只能用身体来求他讨好他,她甚至……还不如绯鲽……
“放开我!”他灼热的呼吸触及脸上,像刀子割痛她,身体某个地方深深痛起来,她推开他,但他手臂一勒,把她更紧地圈进怀中,他恍惚说了句什么,破碎的、零乱的、模模糊糊,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说的是什么,过雪被他逼得撞到门上,那吻已是铺天盖地的袭来,她扭晃着头,不断用手捶打他的胸口,可他的吻如影相随,摆脱不开,她死死闭紧嘴唇,像脆弱的堡垒,明明知道不堪一击,却仍在执着的坚持,他长驱直入,终于吮咬住她的舌头,好似蛇一样纠缠不休,挑着那薄弱的神经,她浑身都战栗,恍若是巨大的漩涡,把她慢慢地搅了进去,无力挣脱……万劫不复……
岑倚风知道她哭了,她的睫毛剧烈颤动,拂过他的脸,留下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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