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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生几度相思劫-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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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春红大叫道,将裙子护在怀里,湿着的裙子在她身上晕出一大片的水色,她却浑然未觉。
“你若喜欢我送你便是。何必要偷偷摸摸的捡我不要的。”春雀继续说道,看着春红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红,心里痛快极了。
“呸,这衣服若是你的,我便是跳了井洗净我身子也是不要穿的。你这个浪骚蹄子,谁不知道你勾引二公子,早已爬了他的床。二公子此次出府定也是不想看见你这副鬼样,你这个天煞,谁和你走得近谁就死。翠花……”春红抱着衣服破口大骂,越说越不像话。
众人都有些听不下去,出声阻止着春红,本来就是一件衣服的事情。见春雀说话虽然暗里讥讽,可春红反应也太大了……
春雀端着盘子慢慢的走回小路上,对于春红的怒骂充耳不闻。可当春红说到天煞,再说到翠花二字时,春雀心忽然刺痛不已,她冷然转过身来,眼里尽是恣意的愤怒:
“既然你不相信这衣服是我的。待会我就找来人证,你就等着跳井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陷计四
上午还明媚晴朗,下午时候又下起了瓢泼大雨,
王青彧房中,此刻春雀正蜷缩在一把梨花纹龙雕椅里,望着大开的窗棂外的雨景,发呆已久。
大雨就像一片巨大的瀑布,遮天漫地卷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就像披上了银纱,模模糊糊。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打在屋顶,溅起一朵朵水花,就像一层薄烟;又“噼里啪啦”的,奏起交响曲来,真是烟雨蒙蒙,整座院子安静的笼罩在茫茫大雨之中……
风吹过,成直线泼落的大雨瞬间弯了凌乱,雨丝飞进屋里,打在春雀的衣服发丝上,许是太久,春雀的衣服微微有了潮意。泼墨般的三千长发尽数散开,懒懒的披在肩膀上,上面沾着点点晶莹透亮的雨珠。白皙胜雪的面容上微张的毛孔细细茸毛上尽敷上了一层浅浅的雨意,张大的双眼此刻带着点点倦意数多迷茫。
整个房间除了窗外的哗哗雨声再无其他,显得寂静,清廖。
一声叹息从一张樱唇里轻轻逸出,吐出的呼吸有一股淡淡的白色飘出窗外瞬间隐匿于风雨中无形。
春雀稍稍动了下脑袋,随后又百无聊赖的躺回了椅子中,中午的那一幕又钻回了脑海中。
当自己说完那句话后全场寂静无声,四周那无数复杂的目光齐齐投射在自己和春红身上,而春红脸上的怒气更甚,半晌咬牙点了头。
看着她点头,春雀忽然想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何必为一件衣服和她置气,更多是因为她是曾经欺负自己和翠花的人吧。所以她没再多说什么端着凉透了的饭菜直接去找了来喜,见来喜身体好了许多自己就直接回了小楼,之后……傻傻的看着随后而来的大雨直到天黑。
所谓的什么人证,春雀早已扔到脑后了。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让春红当众难堪,若白羽当时在场,她一定就那么做了。
可现在,她只觉得一切都没什么意义。
桌上放着的纸笔早已被打湿,春雀直起身抬手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王青彧一向爱干净,他的桌上甚少有凌乱的时候。只是桌上随意摆放着几本书,最上面的便是四海言,还有一些早已被打湿的白纸。
待春雀将这些一一整理后,目光落及到最后一张纸上时,目光有着瞬间的凝结,心海处砰砰作响,拿起那张纸,长长的睫毛轻眨了两下,眼泪便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这是春雀签的卖身契 ,王青彧不在的这几天她也曾趁着来喜不在的时候进来到处找过,却没想到他就这样放在了桌上,几张白纸的下面。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走那晚他拿出来看,忘记收回去了不成?”春雀喃喃自语 ,伸手将卖身契放在了四海言里,突然心里一动她急忙抽出又看了两眼,折叠了一下放进了自己的袖口里。
身体里有股血液热了起来,心跳的比刚才还要大了,春雀的脸上漾着得意的调皮笑容,这次终于明白了小贼得手时候的激动心情。
突然门哗啦一声被打了开来,春雀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待看清来人时心里立马松了一口气,这么几秒间,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到处找你,原来在这。”来喜的鼻音有些重,感冒还未好的缘故。他探着身子说道,眼睛四处打量着王青彧的房间,脚却未抬进来。
“嗯,见公子桌上有些乱就收拾了一下。”春雀平复了下情绪说道,见来喜不进来,满眼疑惑。
“每次进来我心里都怵得慌,浑身冰冷的很。所以……”来喜呐呐道,看出了春雀眼底的疑惑。
春雀哦了一声,心想或许自己体质异于常人所以待在里面不觉有什么不舒服,不然上次他怎么会说这么多年她是唯一一个能抑制他嗜血的人呢。
这世间的灵异怪事是有的,不然为何有王青彧此等嗜血魔怔后又出现了能抑制他出去杀人的春雀女子来呢。
所以,他与自己的相遇是必然的,至于以后……终归是美好的吧。在自己一番有趣而又期待的乱想中春雀走出了王青彧的房间。
“今天你在后厨与春红打赌一事,全府都知道了。”来喜等春雀一出门,就急忙说道。
“哦。”春雀淡淡应道,王府里从来都不缺散发消息的人,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那你下午去我那,怎么没和我说起。你的人证呢?那衣服我曾见过几次,唯独没有你穿过的印象。你可有信心赢她?”来喜担心道。
“那衣服是白羽送我的。我还未穿过,就在上次被打了十大板那次丢在了凉亭里。我也只是随便一说激激她罢了。”春雀答道,对于来喜的担忧报以感激一笑。翻开桌上倒扣的两个杯子,给来喜和自己倒上了热热的茶水。
“那此事你如何解决?”来喜见她这么说不由也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日情景,依稀中似乎又看见这件衣服的影子,却又不大记得请。
“还能怎么办?莫非真让她跳井?”春雀好笑道,这事自然就这么算了,最多让府里多说自己几句罢了。只要春红下面不再说什么过分的话落进她的耳朵里。
至于其他人,她甚少出门,暗里说什么她也听不到,那就当不知道。没必要让无关痛痒的人徒惹自己不快。
“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喜点头同意,抬头望了下自己刚关起来的房门,声音不由有些落寞:
“也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一个人在外也没个人照应。”
春雀闻言身体不由一僵,突然觉得袖口里的东西滚烫无比伴随着是那颗因为思念而刺痛的心……
“你为何不跟公子一起去呢?”春雀轻声问道,端起了杯子,只看着却不喝。
“还不是因为你。公子临走时特意吩咐叫我守着你。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放心为何不带着你一起出去呢。一路游山玩水,还能卿卿我我……”来喜说着说这没正经了,听得春雀脸上满是尴尬。
“够了啊,来喜。这话也就是你说,换了别人我便不客气了。”春雀喝下杯中的茶,白眼道。
“嘿嘿……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来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见春雀杯中已空,拎起茶壶重新续了进去。
春雀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看着杯中墨绿的茶叶在水中翻卷打转,四处碰壁直至最后慢慢的与水交融,安静漂浮。
她的心一下子空虚无比,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将身体里一股热热的液体逼涌到了眼眶里。彧,你可到了你要去的地方?可见到了你的母亲?
门外细雨无声,来喜看着春雀自顾发呆,不由摇了摇头走到屏风后摊开了一张凉席,在上面铺了一层细细的薄被,躺下睡去不提。
春雀静静的看着来喜这些动作,心里蓦地泛起了一股酸酸的暖意。心里想让他回去好好休息的话到了嘴边翻滚了几变也没说出口,她知道就算说了来喜也不会听她的。
春雀深深的望了眼王青彧的房门,随后回了二楼休息。
这一夜太平无事,唯有窗外的滂沱大雨渐渐的息了气势,连绵成若有若无的细雨缠绵到天明。
天微亮,厨房里出入的都是睡眼惺忪一脸困意的丫环下人。突然一声惊悚厉叫声响彻整个王府,瞬间所有下人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顺着声音的来源齐齐望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章 陷计五
天微亮,厨房里出入的都是睡眼惺忪一脸困意的丫环下人。突然一声惊悚厉叫声响彻整个王府,瞬间所有下人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顺着声音的来源齐齐望了过去……
小楼中春雀忽的一声坐起,睁着眼茫然的往门外望去,没过一会儿就听见咚咚咚急步声传了上来,只听门哗的一声被大力打开,来喜的声音从卧室门外传了过来:
“春雀,你快点起来。府里出大事了。”
来喜的话刚说完眼前的门立马被打开,胡乱穿好衣服的春雀顶着一头乱发站在里面,一脸疑惑,心里蓦地有些不安。
“春红……她溺井了。”来喜一字一句的说道,喉咙里咽口水的声音春雀听得清清楚楚,包括他脸上的惊恐,想必此刻自己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厨房那口大水井旁已经围上了许多人。春红已经被捞起来放到了一边用白布盖着,唯有穿着黑色粗布的平底绣鞋还露在外面,一行细细的流水从春红身下流出,顺着地势蜿蜒而下,融合在漫天的细雨中。
当春雀和来喜赶到时,王青文以及他的家眷还有福伯早已来到,他身旁的小厮如今叫小李子,长着一副贼眉鼠眼的精瘦模样,光看看便让人心里有了不舒服的感觉。
“主子,还是请夫人们回去吧。这死人晦气啊若是冤死的还有阴魂之气,若是缠到了夫人们,那可是危险的事情。”小李子尖声尖细,让人不由怀疑是个太监。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是啊,是啊。相公,姐姐我们还是先回去了。我看到这个,浑身便不舒服……”王青文里的一个侍妾急忙说道,说完还抬眼小心的看了一下众人,见大家都是强壮的镇定,心里更加害怕。
王青文头抬都没抬,就那样站在那里也不说话,沉思的面容看不出任何一丝别的表情。
直到春雀出现时,他的嘴角一丝极快的笑意闪过,冷冷的带着阴森的恨厉。春雀走到他面前行礼时,忽然觉得全身发冷,冷到心都揪了起来,后背仿佛有根筋扯住了一般。
“是她,就是她害死了春红。我可怜的春红啊,年纪轻轻就被这祸害给克死了啊。”说话的徐厨娘正站在春红尸体旁,嚎啕大哭,那脸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双手指着春雀,哀声连连。
“徐婶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若是让二公子回来知道你又在乱嚼舌根,到时候可不是谁都能求情就可以的了。”来喜挡在春雀面前,冷声喝道。
徐厨娘的脸有着一瞬间的白,抬眼迅速瞥了下王青文,见他没什么反应,指着春雀的手不由讪讪的放了下来。想来那次被王青彧罚打板子扣银子的事情还历历在心,见来喜搬出二公子来心里立马胆怯了一半。
春雀缓缓的走向春红身边,盖着的白布已经被雨水打了半湿,贴在春红的身上依稀映出了她身体的轮廓,脸上鼻子挺着白布尤为突出。春雀蹲下身子,将手伸向盖着春红头部的白布,她全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极力平复着自己复杂的心情。
而对于徐厨娘的叫嚣自始至终都未看她一眼。
“人都被你害死了,还有好看的?”说话的是大夫人,声音冷然。说完看了眼王青文,见他神情淡淡,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大夫人,春雀昨晚一夜都在小楼中,半步未出。此事小的来喜可以作证。”身后传来来喜的声音。
春雀未答话,将白布撩起,露出春红一头来,随即周围响起了阵阵抽气声,窃窃私语骤然响起。
应是被泡了一夜水的缘故再加上下了一夜的雨,春红的脸浮肿了许多,皮肤死灰般的白色,双眼紧闭,一边脸有着几道轻微的刮痕,脖子上清晰一片也没有任何春雀预想中的那些。
这怎么看,都像是自己溺井,或者是被人从后面推进井中也未可知。春雀将白布高高撩起,除了刚才有点害怕外,现在再看下去倒是镇定了许多。
她要找出任何春雀被他杀的蛛丝马迹,而这个主谋很可能就是王青文。他不是要跟自己好好玩吗,她自是不相信春红好好的自己会跳进井里……
“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到现在的王青文,终于开了口问道。
这第一个答话的自然是徐厨娘,她立马上前答道:“奴婢们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睡觉的时候春红还躺在自己床上的,夜里什么时候出去的大家一点都未察觉。清早又忙着给主子们做早饭,也就没注意春红的去向。要不是秋香去井里提水发现了春红,恐怕……呜呜呜呜。大公子您可要为春红做主啊。她死的好冤啊。”
“如何冤了?”王青文问道,此刻大家多数都回到了走廊里,独独剩下春雀还有来喜陪着春红尸体在雨中站着。
“昨日春雀不知何故来到我们睡房处故意对春红找茬,两人争论间春雀口出咒语,便是让春红溺井这话来。春红定是受了春雀的毒咒,迷糊中溺井而亡。否则半夜她出门我们怎么会一点都没察觉。”徐厨娘斩钉截铁的说道。
“春雀,你如何看待这事?”王青文听完却问起了正在沉思中的春雀。
来喜见春雀没有反应,急忙推了推她。小声的重复了下王青文刚才说的话,春雀听后站了起来,望着走廊里黑压压的一堆人,王青文站在其中尤为惹人注目。
“回公子。奴婢昨夜哪里都没走。奴婢是冤枉的。”春雀平静的说道,心里却知道这话说的就跟没说一样。王青文今天是不会放过她的。
“你杀人还用出门?翠花因为和你走得近,结果落得尸首都没有。你就是个祸害精。”徐厨娘厉声叫道,插着腰,随着激动的说话胸前两座肉球晃动的厉害,惹得王青文都不由低眼看了几次。
“昨天你和春红可有争论?可有说出让春红溺井的话来?”王青文问道,眼里一抹得意的笑滑过,春雀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不已。
何必要装腔作势,直接寻了这个理由想怎么对付自己直说了不是更好。她一个下人又有什么权利和你一个主子斗。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说那句要与她好好玩玩……
“我们只不过闲聊几句而已。而且那话最先说的是春红自己。当时在场的很多人都有听到。”春雀还是做了解释。
“将这话推到了一个死人身上,春雀你也说的出这话来。莫非春红自己半夜闲着没事去这井边闲逛,再一个不小心掉了进去?春雀你还是招认了,省的一会受皮肉之苦。”开口的是福伯,春红与徐厨娘素日没少巴结奉承他,日久也是有了些情谊。如今见春红的尸体直挺挺的躺在雨中,脑子里早已全信了徐厨娘的话。
“福伯您这话说的有失偏颇,春红她半夜出去做什么我们不知道。可我来喜就在二楼厅中睡着,从未见她下楼一步。春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半夜还能飞檐走壁不成。”来喜立马抗议道。此刻他护在春雀面前,一副谁敢动春雀一根手指头就会让谁好看的拼命架势。
春雀眼睛有些发酸,虽然心里明白来喜这般护着自己是以为王青彧下的命令,可心里还是感动不已。
她轻挪了一下步子,站到了来喜身旁,抬眼直视着王青文,清冷道:
“公子,所谓邪道流言不可信。公子定也是不信的,对吗?”
王青文没说话,深深的看了一眼春雀。唐朝虽盛行佛道传教,可对于邪道害人蛊惑一类是严厉制止的,所谓传言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私心里明白就好的事。
春雀拿这话堵他的嘴,无非就是她有不在场的人证,还有廖淼一事的暗示。
可,他是谁,王青文啊。
“福伯,你如何看待这事?”王青文双手相握于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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