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的宅斗之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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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咬着嘴唇，走进白灵的床，掀开床帐瞧白灵皱着眉，闭紧了眼，手攥着被子的一角，睡得很不安稳。
檀香还未放下床帐，白灵就闭着眼道：“三钱。”
檀香一惊，没敢吭声，怕白灵是在说梦话，她开口反而把白灵给吵醒了。
白灵睁开眼，看清了是檀香，才道：“三钱呢。”
“三钱的胳膊脱臼了，府里有会接骨的嬷嬷来看了看她，接骨后喝了药就睡下了。沉香她，脸肿了，奴婢也让她回去歇着了。”
六味听到动静也进来了，看着白灵，仿佛找到主心骨般扑到了床头，怯生生道：“姑娘。”
白灵闭上眼，檀香和六味都眼巴巴的看着她。
“老爷的衣服，哪来的？”白灵问道。
六味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了眼檀香。檀香心里一咯噔：“老爷叫水的时候，他身边的一个嬷嬷去外头取的，也许是从书房拿来的。”
白灵的屋子里有个柜子是专门放卫二老爷的衣服的，平日里都是三钱管着，钥匙也在她那里。今晚事出突然，白灵脑子都乱哄哄的，更何况三钱。当时三钱是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她压根就没去开过那柜子。
这可好了，在外头人眼里，岂不是以为正院太太的房间里，竟然没有放一件老爷的衣服，还要人去书房取。
“苏嬷嬷说过，老爷总是歇在书房，很少来正院过夜的，也许那个嬷嬷以为咱们这里没预备着老爷的衣服。”檀香干巴巴道，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他不来是他的事，我这什么老爷的东西都不预备着，就是我的不是了。”白灵疲惫道，“明儿去跟苏嬷嬷说声，让她亲自带人选了老爷平日里需要用的东西拿过来。”
檀香道：“哪没预备了，明明有衣服的。”不过是忘了罢了。
白灵苦笑：“是我的错，我进府后就一直没什么当太太的自觉，还带累了你们，让你们还和白府似的，以为自己跟的是未出嫁的姑娘。那柜子从进门后就开了一次，放了几个樟脑丸，我就让三钱锁起来了，也是怕丢了东西说不清。虽说，老爷不怎么来正院，我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也挺好的，但是为□□子，心里这么想可以，却不能真的这么做。”
白灵又看了眼六味：“你也是，‘姑娘’这个称呼以后不可再用了。”
六味垂头道：“是，太太。”
“那两个嬷嬷叫什么，跟了老爷多久了？”
檀香沉默，六味小声道：“奴婢也打探过老爷书房的事，但是她们都说那是外院，书房又是老爷平日办公的地方，不能随意打听。”
“太太，明天要去和老爷请罪么。”檀香犹豫半天才道。
六味猛的抬头：“太太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
“什么样子？侍奉老爷本来就是我的本分，没侍奉好老爷，是我失职。我身边的丫鬟不懂规矩冲撞了老爷，也是我没管教好！”白灵说得太激动，牵动了肋下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躺平了不敢再乱动。
檀香和六味都不敢说话，静了好半天，白灵才叹了口气：“明天找个大夫来给我看看，若是周嬷嬷不答应，就算了。今天这事不要宣扬，本来就不是什么得脸的事，卫家应该也不想闹大了。请罪就算了，老爷再来再说，不来更好。”
“太太，话不能这么说。”檀香有些着急，“什么叫不来更好，您入门半个月，可有谁来看过您？于家靠不上，苏州里其他人家又不熟，白家远在千里，您再不把老爷抓在手里，那这日子还怎么过？便是买了田产，一年才多少出息，府里的人情往来都填不够！如今刚入门下头人摸不清风向不敢轻慢了您，若真发现老爷不进您的门，那还不往死里作践你！”
“所以，我就该把老爷拉到床上，生上七八个儿子，就能在卫府里横着走了，是吗！”白灵冷冷道。
檀香噗通一声跪下：“奴婢失仪了，请太太责罚。”
六味也跟着跪下，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闭嘴。白灵看着六味，心里有些好笑。六味有些方面跟她挺像，都是没什么心眼，一遇上事舌头就打结了。这要是换了三钱在这，肯定要为檀香求情，然后劝着自己去讨好老爷的。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只是我就算想和老爷好，也要看老爷有没有那个心思。你们别忘了，我是填房，前头还留了儿子的。卫家也是几百年的世家，里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卫老爷也不傻，他能不为自己儿子着想吗？钱氏怎么死的，还要我再告诉你们一遍吗？”
檀香流泪道：“太太，奴婢错了，奴婢思虑不周。可咱们难道就这么过吗，您还年轻呢！”
“先缓一缓吧，老爷那也在等着我出招呢。多做多错，如今是一动不如一静了。”
六味见白灵闭着眼又睡过去了，便扶着檀香到外间坐下。檀香擦了泪，呆呆的看着烛光。六味陪她坐了会，道：“我去看看周嬷嬷，今晚这动静可不小，她一定听到了。”
檀香眼睛一亮，道：“对，你把太太的情况跟她说说，说详细点，问问她该怎么办！”
六味点头，轻手轻脚出了屋子，往一旁的角房走去。
走到一半六味又停下，侧头看向那个碎水的屋子。半掩的窗户在夜风中晃了一下，吱呀一声被关上了。六味忍不住啐了一口，病得快死了，还有闲心爬起来看我们太太的笑话。大概整个卫府都在看她们院的笑话，六味心里忍不住想着，鼻子又酸了起来。
檀香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做起了噩梦来，一会是太太被老爷休出了卫家，她们几个被赶到了大街上，一会又是苏嬷嬷说少爷病了，是太太害的，一群人进来翻箱倒柜，闹闹哄哄。然后又梦到自己年纪大了，出嫁了，在一个破败的角房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粗鲁的摔着东西，还要动手打她。
心里虽明白自己大概是在做噩梦，却总是醒不过来，檀香不由急出了一身的汗。她努力伸着手指，想着把手边的茶碗给打翻弄出点动静，好让自己醒过来。
门猛的被推开了，风夹杂着雨灌了进来，檀香终于醒了。她苍白着脸看着被雨水淋湿了的六味跌倒在地上，狼狈的趴着，一只鞋子还掉落在门槛边。
六味是一路跑过来的，开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的脚给绊倒了，还是被门槛被绊倒了，直接扑到了地毯上。
檀香盯着六味，不敢问发生了什么，生怕自己的噩梦成真了。
“周，周嬷嬷死了。”
六味抬起头，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然后便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周嬷嬷的亲人已经死绝了，白灵让人把她的尸体送到了城外的寺庙存着，派人送信回去问候白家老小，顺便问问周嬷嬷的尸体是否需要运回青城。虽然她心里清楚，周嬷嬷八成是要葬在这个远离她故乡千里的异地了。
“一直晕船，吃什么吐什么，到了苏州人都瘦得没样子了，太太心善，一直让她养着。这两天夜里又有些起风，她怕是受凉了，年纪也大，底子不好，一下子就去了，真是可怜。”
船儿叹气道，她是檀香新提上来的二等丫鬟，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周嬷嬷的死引发的负面影响压到最低。
这件事最大的负面影响，大概就是白灵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有交际活动了。
苏嬷嬷以怕周嬷嬷过了病气给其他丫鬟，再由其他丫鬟过给白灵为理由，请了大夫给她们院里上上下下二十多人都给把了脉开了药，还千叮咛万嘱咐白灵要好好休息，别在夏秋交际日夜温差大的时候生病了。
白灵虚弱的应了，躺在床上半真半假的静养了。
卫二老爷又常驻到军营里了，白灵也懒得打探他去干啥了，她身边的丫鬟也没人再敢撺掇她要表现下贤妻慈母范，多关心老爷姑娘少爷们了。
白灵看着她们的反应有些好笑，难道她们以为周嬷嬷是被卫家人给杀鸡给猴看了吗？
不过，周嬷嬷的确给她敲响了警钟，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便是她这个正经的卫太太死了，也不过是给青城去封信，然后就把她就地埋葬的命运。
一想到卫二老爷的尊荣，白灵就头痛。她是脸控啊，脸控啊！不要求你多帅，你至少是个正常人吧！你长得稍微顺溜点，我也就忍忍躺下了！你长的跟个人熊似的，还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白灵叹气，再叹气，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对，在这个时代，这个宅子里，不抓住老爷，不抓住权利，再没个贴心的子嗣，绝对会死得很惨很惨很惨，尤其是她还没有丰厚嫁妆傍身，硬气娘家做后台。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逃避，那些劝三钱等人的话，其实是在说服自己，让自己能心安理得的逃避，缩在这个正院里，混过一日是一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但是原本的那个她，大概已经死了。她要心机没心机，要本事没本事，多活一天就是多赚一天，锦衣玉食，仆妇成群，她不亏。
可是真看着丫鬟们把自己的话当成圣旨般遵从，如同惊弓之鸟般小心翼翼的跟自己一同缩在院子里，她的良心就隐隐的作痛。是她太没用了，才带累了身边的人。
三钱很后悔，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事让姨妈他们盯着那个姓赵的，不然现在自己就在赵府风风光光做她的管事丫鬟，哪用得着现在这样心惊胆战，别说嫁个好人家了，便是保命都悬了。
可恶，可恶，官老爷又如何？嫁给商户，赵家只会把太太供起来，连根指头都不敢碰她！
白灵出嫁没多久，赵轩就娶了苏州另一个富商的女儿宁氏为妻，过门才两个月就有了喜讯，就三钱这样的外人看来，也称得上是举案齐眉，夫妻和睦。
白灵也只是感叹了下，心里希望那个宁氏能够过得好。赵轩的亲生母亲的事，三钱已经告诉她了。生母嫡母，赵轩心里的天平明显是倾向前者。
“六味还病着吗？”白灵道。
“是，毕竟是……她年纪小，胆子也小，经不住吓吧。已经快好了，过几天就能回来伺候太太了。”三钱捧着茶伺候白灵漱口。
“你没事常去看看，挪出去养病的，若是没人惦记，怕就回不来了。”白灵摇头，“我再没用，你们几个我也能护得住。”
三钱扭头擦了擦泪：“有您这样的主子，是奴婢的福气。”
福气，什么福气。
白灵苦笑，贴身的陪嫁丫鬟被人带去外院的下人房养病，还是用的怕把病气过给她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若六味真的这么死了，她身边的人心就真的散了。
白家的信随着秋天的脚步一同到了卫府，能这么迅速的收到回信，还多亏了于氏有事和娘家商量，顺便把她的信给捎了回来。
因为她和大姑娘的婚事都出了很多波折，于氏便很速度的把三姑娘的婚事定了，婚期就在明年的七月，定的是三姑娘心心念念的王家三子王章。
这事估计如姨娘没少给白老爷吹枕边风，于氏也懒得和一个庶女计较，乐得让她得一个好姻缘。王章学问虽好，但王家却不会一直养着他让他一直考，顶多到了二十，他就要另谋出路。教书他不够格，估计是要跟着王大少爷做幕僚打下手吧。
大姑娘终于有孕，在家安心养胎，如今在温家她可是大熊猫的待遇，温举人连孩子名字都想了好几页纸。
四姑娘也要订亲了，定的就是林家表哥，这就是于氏要和娘家商量的事，貌似于家也想插手外孙女的婚事，意见和于氏相左。
白灵为数不多的朋友王六姑娘的婚事出了波折，她的夫婿太出息了，出息到她那位继母想要李代桃僵，让自己亲生的王五得了这门好亲事。
别说王六，就是王老爷自己都不能答应。刘氏气得要死，便故意在婚事准备上托三托四，迟迟定不下成亲的日子，一直把男方本来身体就不甚好的爹给拖死了。
王六恨不得去掐死刘氏，她的嫁衣嫁妆什么都准备好了，却还要硬生生在等三年。三年后，她可都十八了啊！
不过也因此，比她还大的王五不能再耗了，敲定了京城王老爷一个故交的儿子，年底就要出嫁了。
至于周嬷嬷，于氏送来了五十两银子，让白灵为周嬷嬷操办个体面的葬礼，把她就葬在苏州城郊。
白灵捏着三姑娘的信，见上面句句关心的话，泪不由落了下来。
这个比自己小的土生土长的宅子里四四方方天空下长大的小姑娘，一直斗志昂扬积极为自己筹划的小姑娘，终于如愿嫁给自己选择的男人。便是婚后再出现什么变数，她也会笑着去化解，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
白灵呀，枉你二世为人，却还如不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吗？
躲吧，躲到下次于二老爷回府，你就不能再躲了。卫家干什么白养着你呢？你不履行当家主母的义务，至少要履行下为□□子的义务吧！
男人啊，闭上眼就都一个样子，忍忍就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白灵倒是很想奋发向上一把，可惜老天爷不肯给她这个机会。
卫二老爷又跑去军营常驻了，只说是公事，后宅女子不宜过问。
尼玛便是后宫不能干政，你亲自过来跟我说下会死吗？！
难道是上次给卫二老爷的印象太差了，所以他懒得见自己了吗！Σ（　°　△　°｜｜｜）︴
白灵心虚的想着，那啥，老爷，其实我是很喜欢你的，等你回来咱俩找个时间好好唠唠可以么。
如今是换成她很主动想要接触卫二老爷，她身边四个丫鬟却一门心思拉着她往后缩了。白灵很头痛，这四个也会是她的手和脚，手脚都瘫痪了，她还能做什么呢。
做什么，当然是复健啊！手脚动不了，她拄着拐杖也要下地行走啊！
白灵苦口婆心的开始劝四个丫鬟宽宽心，不要成天担心被灭口，卫家是世家，不是阎罗殿。卫二老爷家里本来就成天死女人了，他们还怕自己的儿子女儿不好说亲呢，巴不得少死几个人呢。
六味养好了病回来了，人瘦得厉害，偏大夫还会说她大病后肠胃虚弱，每天只能吃些清淡的，肉类鱼类都要少吃。白灵让厨房每天给她做碗蛋羹，粥也是各个花样轮番做，吃得六味眼泪汪汪。
卫大小姐已经开始备嫁了，府里的事虽说是交到了白灵手里，但真正管事的还是她和苏嬷嬷。苏嬷嬷说是听白灵的吩咐，白灵也不敢真的做主，先问问府里之前的惯例，然后让人按旧规办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灵很识时务，她的月钱涨了不少，一个月能得十两。她要买什么，都是公中出钱，顶多就是去厨房点些想吃的菜式或者派人出去买东西时，给些跑腿的钱。
白远兄弟也把地给买好了，花了五百两，买了上好的水田十顷，附赠了六家农户帮工。而卫二老爷身为五品官，名下也有朝廷赏的十顷水田，当然其他名目的田产白灵就不清楚了。
白远如今就扎根在乡下，白近则跑来跑去通报消息。白远已经二十了，早就该说亲了，只是先是碰上国孝，再是跟着白灵出嫁，就耽误了下来。白家上下，包括白远，其实都喜欢的是和檀香亲厚的沉香。三钱之前派人偷偷盯着赵轩，上头的主子们不清楚，下人们却有心思多的看出来了，白远的父母也清楚。这个么心眼多且大的丫头，他们家可真娶不起。
白灵倒是没想把三钱嫁到白远家，白灵心里也清楚，三钱是个心大的。在三钱眼中，白远不过是太太现在唯一能用得上的人，只能算目前能找到最好的夫婿人选，却不是她心目中最理想的男人。
真要把三钱嫁给白远，那不是结亲，是结仇了。三钱比白灵都明白后宅里真正的主心骨是谁，不是太太，是老爷，她要嫁，就要嫁个老爷身边最得力的管事，这才是嫁得好。
只是三钱是她身边最大的丫鬟，她不嫁，轮不到下头的人。
这日，白灵把四个丫鬟聚在一块，平静道：“白远我打算让他就在庄子那呆着了，帮我管理田产。只是那些帮工，到底咱们不是本地的，怕他们欺生。我想着，若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