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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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也被我收入怀中，想来今生也就这样，怕是没什么变化了。”

明悦听了，面上又滚烫起来，捶了一下散慕骁，轻骂道，“坏蛋！”便把小脸埋进他怀里，不敢抬头。

“呵呵！”

转过花茶园，二人又泛湖舟上，玩玩闹闹，已是傍晚时分，散慕骁本想回宫去，却赖不住明悦软磨硬泡，非要见识一下晚上的市集，本来散慕骁是不同意的，可是听人说今晚是姻缘会，每一年的这一天都有好多人去拜月老，据说很灵的，便也不再坚持回宫，只是要求戌时之前必须回去。

明悦兴奋地拉着散慕骁东看看西看看，怕是浑身的眼睛手脚都已不够用了，她哪里想到这名不经转的小镇竟是这么热闹，比起过去那一世的现代都要热闹。

二人已是走到月老庙山下，看见黑压压一片进进出出，不由惊住。明悦心里是不大高兴的，散慕骁的俊美容貌总是惹来好多女子侧目，现在拜月老又这么多人，岂不要找来更多的目光，自己还没看够呢，凭什么让别人看！

明悦正犹豫要不要去凑这热闹，却被山下粥铺的妇人拦住。“看姑娘和公子都是面善之人，你们这方向也是要去拜月老，能不能帮我个忙？”

明悦看那妇人一脸焦急，估计定是急事，“大婶，你先说，若是能帮，我们肯定会尽力的。”

那妇人一听，立即舒了口气，说，“我夫家姓赵，我那顽劣的小儿估摸着跑到山上的月老庙去了，我这里实在走不开，您二位若看见他，催他快回来就行。”

“没问题，赵大婶放心好了，若是看见他，定会转达。”明悦轻快地答应。

“谢谢您了。”赵大婶刚开口道谢，却已不见了二人，抬头却见二人已是到了半山腰，面上一松，更是放心了。

第五章　定情

更新时间2011823　23：08：08　　字数：2559

“骁哥哥，你看，小孩在那儿！”明悦和散慕骁进了月老庙之后并没有急着拜月老，而是先去找赵大婶的儿子，明悦答应的时候就想到这不难，才说的那么轻快，毕竟来拜庙的都是情窦初开的年轻人和新婚的夫妻，小孩子，还不一眼就被发现了。

明悦轻轻拍了拍倚在廊柱上睡着的小男孩，却见他只是微微皱了眉，并没有醒来的意思，颇有些无奈，示意散慕骁先把他送下山，免得赵大婶等急了。

散慕骁想来也只能这样，可是让明悦自己呆在山上还是有些不放心。明悦看出他的焦虑，心里只觉暖暖的，却笑他糊涂，来回来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想她如今的身手虽然不被宫主娘亲称赞，但是想在一盏茶之间制伏她也不大可能。

所谓关心则乱，散慕骁对自己的小题大做有些想笑，如今，自己的脑子有些不灵光了。抱起那孩子，飞快地下了山。

明悦在庙中等候也无事可做，东看看，西看看，想是古代的寺庙与现代也一般无二，散慕骁又不在身边，甚是无趣。倒是前院一叫卖的摊铺让她觉得有些意思。

“小哥”，明悦走到摊铺前，好奇地问，“你这样做生意，一晚上能卖出多少姻缘绳？不过错略地编了一下，竟要一两银子一对。”

“嘿嘿，姑娘此言非也”，那男子只是笑了笑，解释说，“我这姻缘绳是月老庙开过光的，当然不能便宜卖了，可是也不是非要钱才行，姑娘若是喜欢却觉得太贵，不妨试着留下佳作，只要过得在下的眼，也可换一对姻缘绳走。”

“还有这好事？”明悦有些雀跃，毕竟过去的那一世也背过不少诗词歌赋。

男子一边研磨，一边说着要求，“姑娘先别高兴太早，我家主子今年的题目是‘相思’，但是诗词中却不可提及此二字。”

不许提及此二字，却要包涵相思的意思，是有些难度。明悦脑子里一时冒出好多诗句，但几乎都有沾了“相”“思”二字。

男子也不急，反正一晚上光顾他小铺的也没多少人，也不知道主子为何每年都让他们在各地月老庙做这些事是为的什么。

“嗯，有了！”明悦忽然眼前一亮，拿起笔写了下来。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千千网，中有千千结。”男子的眼中满是震惊，想不到这样的小镇也能看到如此佳妙的句子，不禁赞叹，“姑娘，好词啊！”

“确实是好词，就是这字该练练了。”来人正是散慕骁。

明悦转过头，冲散慕骁做了个鬼脸，也并未反驳，只是想伸手向男子讨要姻缘绳。

男子领会其义，双手奉上一对姻缘绳，也借此多看了明悦几眼，想是要记下明悦的相貌。

明悦得意洋洋地刚接过姻缘绳，就被散慕骁拽走了。

“你这丫头，这么好的词，难道只值一两银子？真是不大聪明！”

明悦悄悄瞥了一眼散慕骁，不由心里偷笑，刚才自己不过被人多看了几眼而已，有人吃味儿了哦！真过瘾！

这一天被侧目的都是他，看着自己生闷气却在一旁偷笑，如今本小姐也可以一鸣惊艳，明悦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却惹来某人一声冷哼。

反正也忍不住了，明悦反倒“咯咯”笑了起来，回宫的路上，有意不提姻缘绳的事，看着散慕骁吃瘪的样子，心里那个暗爽，总算是为自己这几年的牢笼生活扳回了一次。

散慕骁对自己突来的别扭有些恼，又有时不时传来的明悦不大不小的笑声，更是气郁，却也发作不得，要不然这丫头更得意了，心口闷闷的，自觉憋气的慌。

“回房吧。”散慕骁将明悦送到房门外，转身便要走。

明悦笑也笑够了，怎么能让他说走就走，就怕他今晚一走，人就不见了，想到这些，心头猛地空了一下，硬是拽着散慕骁的手不放。

“夜深了。”散慕骁微怔，明悦的执拗让自己觉得欣喜，忽觉手腕一紧一松，像被什么套住了，再一看手腕上多了一条红绳。

“骁哥哥，这回明悦可不是借花献佛哦。”明悦的眼睛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衬得一张清秀的小脸分外可爱，“一首词换得一位绝色美男，我这买卖只赚不赔啊！可惜了，我自己却没收到礼物，那就罚骁哥哥为明悦系上吧。”

散慕骁这时哪里还有一丝不满，明亮的眸子泛着无尽的温柔，将另一条红绳系在了明悦的手腕上。“本来想悄悄送的，既然有人抱怨了，我就现在送吧。”说着，明悦手中便出现一支样式简单却十分通透的白玉簪子。

“呵呵，真好看”。明悦对朴素简单却质地不俗的物品独有一种偏爱，认为这才是本色的感觉。

明悦皱着眉头，样子似是要找什么东西，忽然又想起什么，便拉着散慕骁进了房里，坐到梳妆台前，手里拿着簪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比划。

散慕骁淡笑地看着明悦可爱纠结的样子，戏谑说，“我就说，你这丫头脑袋不够灵光，一支簪子就把你难住了。”

“哼！”明悦瞪了一眼散慕骁，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嘟着小嘴，看着手中的簪子，坐在镜子前一言不发。

散慕骁无奈地叹了口气，帮明悦解下发带，用梳子疏通发络，拿过簪子，手下微微一动，便将明悦的乌发半绾了起来，“好啦，逗你的，看看喜欢吗？”

明悦抬起头看见镜中发被绾起的自己，有些出神，不由浅笑，感受到镜中另一道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有些羞涩，之后却陷入了忧伤之中。

“不喜欢吗？”散慕骁看着明悦忧伤地低着头，不知她这般神情又是为了什么。

明悦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这些年来的忧愁。

“骁哥哥长得真是好看，和爹娘一样都是绝色的大美人，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只有明悦最普通了，明悦知道自己不丑，也算得清秀，可是明悦连爹娘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想必不是亲生，想想这世上怕是也没多少是真正属于明悦的，如今，骁哥哥也要走了，明悦恐怕就剩下自己了。”

“哎。”散慕骁的面上也尽是怜惜和不舍，“我说你今日怎么老实不少，猜你知道了什么，果真如此。”轻柔着乌亮的发丝，“明悦，即便骁哥哥离开了，心里也会一直记挂着你，你要记着，你不是一个人的。”说着说着，温玉般的俊颜上泛起了笑意，“这长相嘛，是有些一般，也或许是还没长开，倒也不急，还有两年你才行及笄之礼，应该能好看些，就算还是这样，我也不嫌弃，反正等过了门，也是要在一起的。”

“呸！”明悦脸颊微红，“谁知道这两年你会给我招惹多少麻烦，我才不嫁你！”撇撇嘴，心里却是幸福而甜蜜的。

明悦在司徒清清的记忆里了解到，散慕骁的父亲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昭威将军，只可惜昭威将军战死沙场，母亲后来也抑郁而疾，撒手人寰，散慕骁则是被舅舅养大，少年时拜司徒扬为师，学习武功和兵法，成年后要去完成母亲的心愿，继承父亲的衣钵，征战沙场，为国捐躯。

“现在反悔，晚喽！”散慕骁笑了起来，伸手抬起明悦低垂的头，在额上轻轻落下一吻，趁明悦错愕之际，走出了房门，却被一句“色胚”，惹得大笑不止。

这大笑声害得明悦更加羞恼不已，小脸已是红透，这深更半夜的，若是惊醒旁人，还怎么见人！

第六章　都走了

更新时间2011824　16：12：12　　字数：2551

转日，明悦特意睡到日上三竿，其实一早就没了睡意，只是呆呆地望着床顶发呆，很是落寞，不自觉落下几滴眼泪，也不去擦，随它滑入耳中。

那人，终是走了啊。

散慕骁走后，明悦立时觉得日子没了味道，连个和自己吵架斗嘴的人都没有，宫里除了神仙爹娘都对她毕恭毕敬，每日除了练功就是发呆。每个月，明悦都会悄悄出宫一次，但再也找不回那一天的快乐了，四处转转，听听有没有散慕骁或者边关的消息，可是这荒野乡下之地，根本什么都打听不到。

没有散慕骁的日子，明悦只觉得生活黯淡了不少，惟独偶尔和神仙爹娘笑笑闹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可以笑的。两年的时光，就这么静静过去了，明悦也想去找散慕骁，可是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还未及笄，即使出去了，也会被神仙爹娘抓回来的，还不如乖乖呆在月魄宫里。

说是无事，但也有收获，明悦的功夫大有长进，按楼汐媚的话说，江湖已没有几个是明悦的对手了，明悦对此反倒无所谓了，练功不过打发时间罢了。

不过，有一件收获，却让她心里甜甜的。

明悦自散慕骁走后，就把他写过的文卷收集起来，挑了几张最好的，就开始临摹起来，日复一日的练习，那些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的草书现已是整整齐齐、苍劲有力的小楷，把散慕骁的笔风学尽，乍一看，仿佛如出一辙，只是仔细看去，新纸上的字带了几分秀气。

两天后，明悦就要行及笄之礼，心里很是期待，忽而想起两年前夜里的对话，不由羞涩，咯咯地笑了起来。还有两日，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找他了。

“丫头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明悦只顾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没注意到楼汐媚和司徒扬已经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嗯？啊？”明悦这才注意到楼汐媚和司徒扬探究的眼神，“爹，娘。”

“哎呀！女大不中留哦，定是又想起那小子了。”司徒扬感叹道，目光却是极其慈祥的。

“爹！”明悦的小心思就这么被看透了，不好意思地垂了头。

“清清，这些年难为你了。”楼汐媚愧疚地看着明悦说道。

明悦不解，“娘，我还有你和爹，我很快乐啊。”

“哎，丫头，你也大了，有些事也是要告诉你的。”楼汐媚说着说着就落下了泪，扑到了司徒扬怀里抽泣起来。

明悦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也沉默下来，强忍着眼泪，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坚强。

“哎。”司徒扬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明悦，心里也有些酸涩，咬咬牙，还是说出了口，“丫头，今晚子时，后山。”

“不！”楼汐媚哭腔的声音中带着犹豫，“相公，要不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好不好？”

司徒扬只是搂着楼汐媚，未置一言，似乎在克制什么，神情也犹豫起来。

明悦抢在司徒扬开口之前，“爹，娘，清清明白，子时见。我去练功了。”说完径自离开了房间，她怕再呆下去，自己也忍不住流泪，怎么舍得难为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神仙爹娘呢？该来的都会来的，早与晚也没什么区别，早知道或许也好，免得自己胡思乱想，猜来猜去。

后山……哎，明悦轻叹一声，当初若不是司徒清清闯入后山禁地，也不会被楼汐媚错手打入河里，自己也不可能会穿到她身上。命数吗？或许吧。要不，也不会碰见他。或许这命数也不全是差的，想到散慕骁，明悦顿时宽慰不少。

月魄宫的后山是禁地，当年司徒清清太小，不懂得这些规矩，跟着楼汐媚到了后山却不见了她的影子，于是动起了鬼心眼，藏了起来，想要吓吓楼汐媚，最后却被楼汐媚错手打入后山的河里。

这是第一次明悦来到后山，其实她心里对这个地方是有着莫名的恐惧的，如果不是想知道真相，她真不想来。

明悦只是静静地跟在楼汐媚和司徒扬的身后，看着他们打开一个个机关，最后进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山洞里。

司徒扬点亮了灯火，山洞里一下子明亮起来，明悦惊愕，山洞壁上挂着五幅画像，她想应该是月魄宫历任宫主的画像，其中一幅竟与她有七分像，不禁望着出了神。

“清清，你看到了吧？”楼汐媚打断了明悦的注视。

明悦似是突然想通了一样，悠哉地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了然说，“神仙爹娘带清清来这里，就是为了瞻仰生母遗像吗？我们母女确实很像。”

“你早就怀疑不是我们亲生的？”楼汐媚有些诧异，更多是委屈，自己对她不好吗？她原来早就怀疑了。

“哎”，明悦有些无奈，“漂亮娘亲，我这模样，您觉得和你们俩谁像呢？”

楼汐媚瞥了一眼画像上的人，得意笑道，“你姨母我当然是江湖响当当的大美人，这一点，你娘也自叹不如。”

“好啦，汐媚，说正事。”司徒扬适时地提醒楼汐媚当下的重点。

“咳。”楼汐媚轻咳一声，瞪了一眼偷笑的明悦，轻启朱唇，娓娓道来。

十五年前，清清的亲娘楼华音身受重伤，生命与孩子只能选择一个，楼华音选择生下清清，她自己则香消玉殒了，因此月魄宫和女儿就托付给了妹子楼汐媚和妹夫司徒扬，而今清清已及笄，便该接掌月魄宫，成为新一任的宫主，守护月魄宫的秘辛—月魄玉。

至于楼华音为什么身受重伤，楼汐媚却死活不肯说出口，只告诉明悦，你只要知道这些就可以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即使知道了，也是报不了仇的，而且这仇也是不能报的，就当做是楼华音命里的劫难好了，她这做妹子的也看淡了，都算了吧。

明悦自知问不出来，也就不再提了，其实知道又能怎样，冤冤相报何时了。明悦觉得，作为母亲的楼华音也是希望清清可以快快乐乐地做个小侠女，过着自在惬意的小日子仅此而已，既然楼汐媚都说算了，就真的算了吧。

“你们也是要走了吧？我就不送了。”明悦看着楼汐媚欲言又止的样子，替她开了口。

“哎，鬼精的丫头！”楼汐媚怅然地强扯一丝笑容，“你就没一点儿不舍得？”

“因为我，害你们十五年来都没了自由，我心里更多的感激和愧疚。”明悦背过身，看着楼华音的画像，她不敢去看楼汐媚与司徒扬此时是什么表情，害怕忍不住就会掉下眼泪。“还是叫你们爹和娘吧，毕竟这么多年都这么叫的。你们走吧，离开这金丝笼，若是累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