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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七弦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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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总是经常外出,一去就是月余才回家,话也少了很多。眼神里总闪烁着一丝不明的思绪,我看不透,也不好问,只是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终有一日,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永远无法忘记,那是康熙四十二年的十月十三日……
一天夜里,交杂着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和人群的骚动。一群官兵包围了我们家,在周遭邻居不明所以的注视下,我们一家三口连带外院的吴大伯和吴妈都锒铛入狱。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我惊慌失措,一连三天,都兀自呆滞着在这个脏兮兮窄小的空间里度过不明所以。
十月十六的深夜,昏暗潮湿的牢房里,爹抱着娘和我,他眼圈微红地说:“锦娘,小七,我连累你们了。原谅我这么多年以来的隐瞒,现下不说,怕是没有时间了。”
从高墙上一个窄窄的窗户,投进皎洁的月光洒爹的脸上,铺就得他慈爱隽秀的面容如梦境一般,他缓缓地开口:
“顺治二年,李自成降清。祖父陈名夏在王文奎的推荐下恢复了原官职和前朝同样职位的清廷的吏部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祖父善谋权术,劝说当时的睿亲王多尔衮夺位,被多
尔衮严拒,但祖父却因此而为多尔衮所赏识。尔后,他在多尔衮的提携下,开始招纳前朝的名士,劝说其归顺清廷再谋仕途。
顺治七年,多尔衮被诛,随后向来与祖父有冲突的刘正宗为首一干大臣罪指祖父勾结朋党,擅权乱政企图动荡朝纲。顿时间墙倒众人推,祖父四面树敌,种种欲加之罪接踵而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顺治十一年,祖父因无意间说出‘若汉臣若可复发留冠,则天下太平’的感叹,被宁完我,范文程所弹劾。顺治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猜疑,亲自审讯祖父,却不容他有一丝辩驳的机会。朝中大臣纷纷为此争论,却无一人敢为之辩白。
终于,三月十二日,祖父被定以勾结朋党擅政乱权等十余项罪名由斩刑改判绞刑。当时年仅十岁的父亲陈掖臣从溧阳被押解上京,重责了四十廷杖后判流放黑龙江,虽是说流放,其实宁、范二人竟暗中想斩草除根。在流放中途,父亲身上仗伤加上一路奔波几乎丧命,押解他的差役知道上面的意思便想让其自生自灭。后来,幸好祖父生前的门生李先生得知此时后,想尽了一切办法,才把父亲救了回来。待父亲好转后,李先生将其带到浙江嘉善,安置在自己府中。
后来父亲在嘉善休养生息安定了下来,生下了我。然而因为年轻时受过的磨难,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支撑不住去世了,母亲不久后也撒手人寰。
父亲去世后,李先生很细心地照看教导我,视我如己出。直到我二十一岁那年李先生病重了,他临终前说出了我的身世以及当年种种,并且告诉我的祖父陈名夏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可惜却因为一代帝王的疑心、对权利的刚愎自用和众人的诋毁所累,含恨而终。他托付我,若有一日可以,要我替祖父翻案,沉冤昭雪。
李先生去世之后,我辞别了李家,离开了嘉善。凭着一股年轻气盛,受几个好友的邀请来到扬州做起了古玩生意。后来娶了锦娘你,何其有幸能与你共结连理相伴十余年,有了小七之后,我觉得世上再没有比这如斯般静好的岁月更幸福的生活。我放下了为祖父翻案的想法,其中也不乏我无能为力,只想继续过这平凡的生活。正当我以为一切都可以结束的时候…
大半年前,在一桩生意中我结识了一位老先生,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是祖父的孙儿,说我与祖父长得十分相似,当时我也不相信。后来他告诉我,他是祖父的门人,祖父曾经有恩于他。经过大半年的来往,他每次交谈中总是情不自禁地提及祖父的事,我渐渐也就相信了。
有一日,他邀我去他家,与我提及为祖父翻案的想法。当下心里一紧,他说自己认识京中要员,既
然曾经受恩于人,自然是要报恩。于是他开始了谋划,引我结识了好几个自称京中要员的人。
后来,我渐渐发现,他们似乎并不急着为祖父翻案。我心生疑虑,有一日,他们在书房密谈的时候,我无意听去了他们的话才明白。原来,他们并不是要为祖父翻案,那些个人也不是京中要员,而是江南一代的反清人士。他们想借祖父之案罪责先帝,由此达到煽动人心抵制清廷的目的。这是何等杀身大罪,纵我死不足惜,可我一家妻女何其无辜。我气急了就要与他们断绝来往,他们见劝阻不了我,也就随我去了。
我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可谁曾想,他们被捕后怀疑是我向官府透露了消息,竟连带拉我下水,如此陷害我……”
他顿了顿,温柔地看着娘说:“锦娘,我陈世渊今生注定要负了你…”
“别这么说,世渊,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值得庆幸的事,我不后悔。”娘静静地倚着爹的肩膀说着,却已经是满脸泪痕。
“小七…”我抬头,看向爹,他眼圈很红,盈满了泪水却依旧带着笑意,着我的头他说:“爹爹今生最大的骄傲,就是有小七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儿。”
“爹爹…”我如鲠在喉,张嘴的瞬间泪水如一道道溪流,划过脸颊和下颌…
“别哭,傻孩子,在爹爹心目中永远是无忧无虑的小魔王,怎么就哭了呢?”说着他用手轻轻拭着我的泪水。
、末路难逃
第十六章:末路难逃
我们一家三口,在这狭窄昏暗的牢房里度过了几天,几天后,从京城传来的一纸圣裁,扬州知府衙门的大堂上,听着旁边宣旨太监尖细刺耳的声音:“逆臣陈名夏之孙陈世渊,与前朝余孽交往密切企图谋逆朝廷。着扬州太守奏报调查证实,依落网反贼其供词所言,尔等对先帝加以诟病,极其不敬,诋毁先帝英明罪加一等。今由刑部批文,以私通反贼企图谋反,冒犯先帝威名大不敬之罪于明日午时三刻处以绞刑,其妻女家奴,一律充入贱籍……”
明日…午时三刻…绞刑…充入贱籍…我脑子里不断闪过这几个字眼,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一片漆黑。爹爹因为作为死囚,跟我们分开了牢房,借着惨淡的月光,看到娘脸上布满未干透的泪痕,趴在我身边睡着了。
我深呼吸,努力压制着想哭号的冲动,整理了一下思绪。没有证据的谋反罪名和污蔑先帝罪名加上一个乱臣贼子后人的帽子,就这一纸帛书,就这样裁决了一个家庭的命运?
我好恨,恨这吃人的封建社会帝国主义,恨这世间损人不利己的无耻小人!想着紧紧地咬着牙,再克制不住眼泪滑落……
不知何时,哭累了竟然昏睡过去。翌日醒来,窗外已是一片明媚的阳光,照着得分外刺眼。我知道爹爹也许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娘只是哭却不出声,我笨拙地拭着她脸上的泪水说:“娘,不要哭,我们要坚强。”
她听了之后紧紧地抱着我,放声大哭起来…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一阵喧闹后,两个穿着衙役衣服的男人推搡着押我们出去。
后来,我们被扔给了人市的人伢子,又过了几天那伢婆子一脸笑意地把我们拉出去,说是京城里有买了我们母女俩。当天夜晚时分,我们被带上了一艘船,关在一个狭窄的储物仓里。不一会儿我又陷入了昏睡…
恍惚间,被一阵嘈杂吵醒,看向仓房内一个小窗户,外面已经天亮了。只听见紧闭的舱门外有两个声音:
“唉,你知道吗?听说那里面关着的一对母女可是扬州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和才女。”
“哦,是吗?”
“那当然了,咱俩一路上这么辛苦,不如找这娘俩玩玩如何?”
“这…这要给妈妈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她们买回去也是要送进窑子的,不玩白不玩!”
我身上泛起一阵恶寒,拢了拢衣领。突然舱门被推开了,只见两个穿着粗布衣衫一胖一瘦满脸胡茬的猥琐男走了进来。
“哟,醒了?小姑娘,来陪爷玩玩如何?”那胖子说道。
“你…你们别乱
来!”我说着推醒了身旁的娘。她醒来之后看到这一胖一瘦两个人一脸□,然后抱着说冲他们说:“你们要干什么?”
那个瘦子呸地一声吐了一口痰说:“干什么?待会儿你就知道爷要干什么!”我心里一惊…脑子一片空白…说着就走过拽着我的胳膊,要扯我衣服。娘拉着我另一只胳膊哭喊着,却被那胖子推倒在一旁。
我也不知道自己拿来的蛮力一把挣开了这瘦子,抬腿就踢向他两腿之间,他痛呼着嘴里骂着脏话捂着自己那话在地上打滚。那个胖子见状过来抬手就给了我大耳光,我被打得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嘴里沁出一丝腥甜。泯了泯,瞬间满嘴都是腥味,这腥味激起了我的怒火,摸到身后一个酒坛子趁他蹲下来要继续打的时候,我把酒坛子举过头顶狠狠砸下,“咣”的一声,鲜红妖冶的血顺着他脑门流下来,我趁着他吃疼的功夫拉起娘就往门外跑…
刚被我踢了□的那个瘦子这会已经爬起来了,见我们跑了出去啐了一声:“他娘的臭□!”然后追了出来。
出了门,我环视了一下,目前这艘船不知道处于什么位置,船很小,我们跑到甲板上就无处可逃了。不一会那瘦子就追了上来,后来还跟着被我砸了脑袋那个胖子,他捂着脑袋嘴里谩骂着向我们逼过来…
我扶着娘站甲板的一侧,身后已是无路可退,茫茫一片江水。那胖子腾出一只手来又给了我一巴掌,我被扇倒在甲板上,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听不清楚他说些什么。然后头上一阵吃痛,他拉着我的头发把我拖起来,还想打我。娘冲过来推了那胖子一把,他不备被推倒一屁股坐在甲板上。那胖子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冲娘走过去作势要打她,她惯性地往后躲了一下,可是重心一偏就往后倒栽进了江里。我浑身一震,完了!她不会水!紧接着我朝她掉下去的方位纵身跳下去,环顾水面,她正在离我不远处扑腾着水面。我游过去,从她背后抱住她,借着水的浮力将她脖子以上托在水面。
我踩稳了水便开口问道:“娘,你怎么样?”
“娘没事,小七。”她咳了咳说道。
我环顾了四周,一片茫茫的江水,除了刚跳下来那艘渐远的小船视线里看不到一条船的影子。凭我现在的身体,光是自己一人也无法游到最近的岸边,何况还要带着娘。
我试着一只手抱着娘,一只手划拉了下水,江水虽然急,但是好在我们风是带着水流向岸边吹的。于是我继续朝着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可以上岸的地方划过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觉得身上几乎虚脱了,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身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这是脱力的表现,不过现在不
能停,要是停了就死定了。我继续使出吃奶的劲划着,还好南方在农历十月江水不算很冷,我还扛得住。
在离岸边快还有三四米不到的时候,突然风带起一个浪头打过来,我躲避不了,然后瞬间身上一软,失去了意识……
、重生的疼痛
第十七章:重生的疼痛
这里是哪里…我死了吗?眼前一片灰蒙蒙的混沌不明的景象…突然听见有人叫我,我回头看,是爷爷,我小跑过去。身边的场景变了,变成了爷爷乡下的小院子,爷爷坐在藤椅上指着茶台上的紫砂壶跟我说:“快点过来加水。”我立马跑过去,拿起紫砂壶,可是拿在手里就突然不见了,我抬头一看,场景又变成了我21世纪的家里,爸妈坐在餐桌前,叫我坐下吃饭。我高兴地拉开凳子坐下,突然眼前白色餐桌的又变成了一张黄花梨木桌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扫视了一下,爸妈不见了,却发现爹娘正坐在对面笑吟吟地看着我。“爹,娘!”我叫到。他们却不说话,只是笑着,我突然觉得这笑容很诡异…然后觉得呼吸一窒,发现我正水里,四周灰蒙蒙的,天上连太阳都看不见。爹和娘的笑脸也跟水里的波纹一样渐渐模糊消散,恐惧跟失落向我袭来,我拍着水面大叫着…
“姑娘,醒醒,醒醒……”
耳边一直回荡着一阵声音,我只觉得眼皮很重,意识渐渐回归,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粉色的烟纱帐顶,身上盖着一条同样颜色的锦被,我偏过头一看,看到两个年轻女子正坐在床沿焦急地看着我,她…她们救了我吗?那我娘呢?想到着我蹭地坐起身来,抓着她的衣袖问:“你们是谁?我这里在哪里?我娘呢?”听见自己的声音我都吓了一跳,好像指甲抓玻璃一边沙哑刺耳。
她们其中一个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我,另一个缓缓说道:“姑娘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叫蒹葭,旁边这是我妹妹白露。你现在在我们的画舫上。”说完她拍拍我的手背,安抚我。
我一口喝光杯子里的水,觉得舒服了很多,试探着问:“那,你们看到我娘了吗?她与我一起落水的。”
她们两人相视一眼,然后看了着我均是摇了摇头说:“没有。”
“啊……………”
我捂着头大叫着,只觉得眼泪如决堤一般瞬间湿濡了脸颊。此刻我心里所有的坚强理智都被摔得粉碎…悲伤,失落,恐惧,愤怒向一波波地侵蚀着我的大脑…嘶吼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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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后的第三天,我接受了事实。我没能救回我娘,甚至不知道她如今是生还是死,短短的几天内,我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而我…如今苟延残喘…
救我的两个女孩是一对姐妹,姐姐叫蒹葭,妹妹叫白露,她们告诉我,我目前所处在的位置是金陵秦淮河旁她们姐妹俩开的一家画舫上。她们告诉我,我脱力昏厥后被随着江水漂到了她们的画舫旁,就把我救了起来。正回想着,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姑娘,吃点东西吧。”我抬头一看,是叫姐妹俩中叫蒹葭的女孩。她把手上的托盘放到房间圆桌上扶我起来坐下,然后坐在我一旁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地?”
我停下手中搅着粥的勺子,没有抬头问她:“如果我说,我是朝廷要犯。你们会将我扭送到官府吗?”说完抬头看着她。
她先是愣了愣,然后用同情地眼光看着我认真地说:“姑娘何出此言,我姐妹俩原本也是良家女儿,闺阁幼质,只是家中突遭变故,一夜之间,房倒人散。家父还有哥哥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我们姐妹被充入贱籍,后来被一个妈妈买了下来。幸好我们姐妹俩抚得一手好琴还有一副好嗓子,在青楼了做了几个年头的清倌人方才攒够了赎身的银两。可是我俩一介女流,离了烟花之地也没了吃饭的活计。于是就用赎身余下的银子买了这画舫,姐妹俩相依为命,在这秦淮河上卖艺为生。”她顿了一下,伸手抚上我微凉的手问道:“姑娘若信得过我,我决计不会出卖姑娘。姑娘若信不过我,我也不再追问。”
我看了看她的表情,很认真,她握着我手的温度让我觉得原本凉如秋水的心乍起暖意:“蒹葭姐姐可知道前些日子扬州的陈名夏之孙谋反案?”
她点了点头说:“知道,不过我觉得此事颇有蹊跷之处,定案荒谬,结案草率简直是草菅人命!”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说:“我就是这案子里被处绞刑的陈名夏之孙陈世渊的女儿,陈夏七。”
“好孩子,都过去了。”她听我说完后抱着我,轻轻地拍拍我的背说。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滚烫的泪珠如短线珠子般落下来,滴在散着热气和香味的粥里。
哭过后…我抽抽噎噎地告诉了她我们家里发生的事情,以及我和娘落水的过程。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我只觉得她很是亲切,能让我义无反顾地相信。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蛹愿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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