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行异世界-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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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叹了口气，冷情想到之前让“雅典娜”代为处理政事的想法，一片寂静中，冷情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我宣布一个消息，以后我将很少出现在这里，每日政事处理，将改为另一种方法。”

言罢，冷情身侧出现另一个“冷情”，神情、嘴型、动作皆一模一样，看着议政厅中惊诧的官员，冷情道：“我将通过这种方法处理政事，你们有什么要解决处理的，还照以前一样。”

经历过这么多事，众官员总算养成了处变不惊的好习惯，尽管眼中诧异，仍纷纷称是。

随着冷情一声令下，香椿乃至全国掀起新的风暴！

在监察院和情报局的密切配合下，执法官员严刑拷打顺藤摸瓜，前前后后竟抓了三千多人！这些人老幼妇孺无所不包，唯一共同点，就是这些人全都是昔日贵族。

民间对这次抓捕本来反应不一，看着以前高高在上的贵族被抄家没族，一个个身披重镣狼狈无比，被士兵押赴苦役执行地，路边民众有拍手称快的，有看着老弱妇孺心怀怜悯地，有说新皇帝虽然英明强大却很暴虐的，更有拿谣言说事的，说皇已开始镇压反对人士……凡是种种，不一而足。

然而与此同时，关于这次阴谋以及这些人的罪状，很快被负责治安的骑警队贴满香椿乃至全国各城市！

随着识字之人大声诵念，人们听闻前段时间的谣言是魔族奸细散播，听闻皇独力剿灭魔族派遣至东大陆，欲图刺杀卡斯米安女王及纳斯拉皇帝的五十三名绝顶高手，听闻铁木城剿灭五万兽人一万魔族，其后纳斯拉军队更消灭五十万前来报复的兽人大军……

而在魔族奸细散播谣言之际，这些曾经贵族非但不止息谣言，反而推波助澜，甚至妄图借魔族和兽人之力逼使皇退位……

人们听着看着这一切，人群中不时传出为皇和纳斯拉军队丰功伟绩地欢呼声，听闻原摩纳多领土将并入纳斯拉，更是群情激昂激动无比！

然而群情激昂的同时，人们不由想起前阵自己对谣言的半信半疑，羞愧的无地自容，对这些曾经的贵族、如今的叛族者哪还有半分怜悯情绪！再看见街上被抓捕的贵族经过，街边一双双眼里只剩冷漠或愤怒，更有不少人随手抓了石子愤愤扔向他们，哪还记得其中有着妇女和小孩！

魔族阴谋，及曾经贵族的些许反叛苗头，就这样被冷情以霹雳手段迅速镇压下去，随着新的胜利、新的占领地广为人知，冷情声望更是如日中天！

其后各处公众场合，若有人敢悄悄议论皇的不是，很快便会被愤怒的人们按住押赴司法机关，审讯结果往往进一步证实人们的猜测：这是个贵族！

这以后，纳斯拉原本的贵族阶层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甚至安德森这样忠于冷情的贵族，也往往会收到身边疑惑目光，个个苦不堪言，纷纷找到冷情诉苦！

面对自己掀起的风暴，面对这些无辜受牵连的属下，冷情除了苦笑安慰，还能如何，只能让时间慢慢平复一切了！

不出冷情所料，民间舆论虽一片大好，自家后院却余波未尽。

虽知自己所处位置不该干预他的决定，然而薇安偶尔上街，目睹身披重镣凄惨无比的男女老少被押赴苦役执行地，仍忍不住找了机会质问冷情：“难道孩子妇女也有罪？老人也有罪？”

看着她亮晶晶的美眸，眼角隐隐的泪痕，俏脸上无比悲哀的神情……冷情都不知怎样说的好，隐约间，已感到两人之间愈来愈深的裂痕！

和善良的薇安相比，自己无疑是“邪恶”的，然而自己当真能做到她希望的善良吗？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是人类社会颠扑不灭的真理！一昧的善良，决不是自己的处世之道！

“薇安，这是人族社会，你不能把精灵社会的规则照搬过来！”冷情耐心解释道。

“我只问你，这些妇女孩子，他们也有罪吗？”薇安紧盯他双眸，似未听见这解释。

“你翻看一下纳斯拉的历史，看看历代帝王是如何对待叛乱者的！我这样的惩处，已经是最轻的了！”冷情揉着太阳穴，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

“可你和他们不一样啊！”薇安无奈话语中已带了哭音。

搂住薇安微微颤动的娇躯，冷情头疼之余，已不知该如何抹平这裂痕，唯有深深的叹息……

第八卷　大鱼落网　第一百六十六章

感觉着怀中娇躯颤动传出的深深悲伤，冷情心里怎都不是滋味。

怜惜的搂着她坐在床边，冷情并不就此事再说什么，而是轻声的由古至今，将地球历史上各代统治阶层所造杀孽一一细数。

从古代秦国白起大将军坑杀三十万降卒，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几被灭族的犹太民族，到南京大屠杀，到各次地区冲突枉死的平民，直到……核弹、氢弹……

自有影像纪录的事件起，冷情一边说，一边让“尼娜”调出“雅典娜”庞大资料库，播放各事件的影像纪录。

薇安不解其意，然而越听越震惊，眼睛越睁越大，眼前从未出现过的血淋淋图片或影像中，似垃圾般被成堆掩埋的尸体，盖在草席下的孩童露出的双脚，比赛砍头的R国军人，广岛核爆后的凄惨景象……

一幅幅场景似一个个噩梦，在不断眼前晃动，听得冷情解说最后真正实验的核爆不过千万吨级，到末期已发展出亿万以上吨级的核弹，其威力足以造成大陆板块局部沉没，更别说生存在上面的人类了……

看着薇安惊骇欲绝的目光，冷情淡淡道：“你眼前的都是历史，你所想的都是真实，没错，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一部战争史，一部屠杀史！你觉得我和他们比起来，如何？”

感觉着怀里剧烈颤抖的娇躯，冷情并不罢休，继续道：“无论是自然还是人类社会，弱者只有被淘汰和屠杀的结局。同样的，在人类社会过度善良就等于软弱，就会变成弱者，就要承受软弱地苦果！想想看，你今天怜悯哭泣的对象是贵族阶层，可你的东大陆精灵同胞，这么多年下来有多少失踪死亡？！除了这些贵族大宅后院，你以为能在哪找到你失踪的同胞？就算到现在。我都不敢保证，全国各地的豪宅大院中就没有被囚禁密室的精灵！”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薇安无助哭泣道。

冷情只作充耳不闻：“你所怜悯的老人妇女，可曾解救过你任何一个受苦受难的同胞？你眼中无罪而纯洁的孩子，若没有这场变故，在他们所处阶层熏陶下，十数年后又是新的压迫者！在我实行的制度下，曾经骄奢淫逸的他们。认为所做一切报复都是理所当然，都是讨回自己应得的东西，哪怕背叛种族亦在所不惜！你以为我放过他们。他们就会感恩戴德吗？不会！仇恨会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会成为新的叛族者！我无所谓，可我的朋友、属下，甚至你，都可能遭到无情报复！！！”

这一字一句，似重锤般敲打在薇安心里，捂住耳朵欲不听这一切的残酷，然而那话语仍继续穿耳而入：“坐在这位子，有些事是免不了地，我也很讨厌作这些决定。却不得不面对！薇安，你是要做皇后的，我和纳斯拉人民都需要位仁慈的皇后。可是……就算仁慈，也得看对象啊！”

薇安泪眼朦胧地呜咽道：“可你敢保证，这些人都会这么做吗？这些孩童长大后都会怀恨在心吗？你不能保证！”

叹息一声，冷情心知这话可算正中死穴，亦是自己感到矛盾的地方。不得不道：“我敢保证的，是今天若放过他们，其中必然出现许多满心怨恨的叛族者、复仇者！”

“可……”薇安不甘的张嘴欲说，却被冷情打断：“你觉得，是你我和朋友、属下的安全重要，还是这些人的自由重要？是整个纳斯拉的前途重要，还是这一小撮贵族重要？你是否情愿以今天的怜悯，换取明天射向我的冷箭或杯中毒酒，或是关键时刻地倒戈背叛呢？”

没想他会问出这么尖锐的话语，薇安瞠目结舌看着他，一时竟忘了哭泣。

“天呐！没想到你们竟会为这种问题吵架，简直太有趣了！”耳中忽而传来笑虐的话音，薇安泪眼朦胧中诧然望去，却是戴娜和达芙妮两个一身合体白裙，婷婷玉立地站在门口。

冷情早知她们在偷听，笑骂道：“你们两个，不知道什么叫隐私吗？！”

戴娜仍那么胆大包天，笑嘻嘻走来坐在床边，玉臂舒展连两人一起搂住，嘴里道：“我们谁跟谁啊！你说是不是，薇安？”

冷情哭笑不得看着这妮子，这姿势，怎么就这么别扭？！说到搅场搞活气氛，谁也赶不上她！

达芙妮笑盈盈地看着三人，来到另一侧坐下道：“薇安，你以后可要做主母的，老这么多愁善感可不行！现在不过罚他们做苦役，主公没要他们性命，已经够宽宏大量了呢！”

“主公，主母？这才短短几天，这两妮子哪学来的词汇？不会是‘尼娜’……不过这称呼，似乎很符合她们身份呢！”冷情纳闷想着。

“你们两个，难道就没一点同情心？”薇安不服气道。

“要是个平常人，多点同情心倒没什么！可处在你们的地位，同情心泛滥可是件最糟糕的事情！薇安，你可得想法转变心态啊！如果主公以你的心态来治国，那才真叫糟糕了呢！”戴娜这几天也和薇安混熟了，嘴里说着，手上还捋着她柔顺秀发，哪有点上下尊卑了！

薇安有些恼怒看着她，在冷情怀里撒娇也就罢了，再加上她，怎么感觉自己像只宠物呢？！然而心里犹自回荡着冷情最后的话语：“冷箭，毒酒，背叛……”自己能保证吗？不能！一时间愁肠百转无所适从，只顾呆呆看着戴娜的笑颜如花：“为什么？为什么她们就如此坦然自若，自己就这么矛盾？！”

“唉，总算来了两个黑暗同盟！记忆虽抹去了。现实的性格还保留着，好，我喜欢，嘿嘿！”冷情看着臭味相投的二女，心下暗暗叫好！

看看木呆呆的薇安，冷情怜惜的捧起她俏脸，吻去那双纯洁美眸中的晶莹泪水，柔声道：“我知道你一时适应不了这变化。不急，咱们慢慢来！有空了，你也和达芙妮他们一样多读读历史，从中你会明白许多东西！”

感受着他的温柔体贴，薇安软弱将俏脸贴在他胸前，喃喃道：“要是一切还像从前那样就好了，唉……”

冷情笑笑道：“真的好吗？如果没我的插手，在你视线之外。东大陆剩下几千万人族同样会面临屠杀！虽然说眼不见心不烦，可你再想想，真的好吗？”

之前薇安总觉哪里不对。可事情被他这么说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在他的雄辩面前，自己的声音总是那么微弱，想法总那么幼稚！

想起当初他拒绝联姻，自己松了口气的同时暗自高兴，如今真正面对必须面对的一切，才发觉这国母绝不是那么好当！和莫妮娅女王比起来，自己在现实面前显得那么软弱和力不从心。适才那句话，何尝不是内心在逃避现实呢？！

心有所思。嘴里已不知不觉说出来：“冷大哥，我觉得……我真无法适应这一切，你还是答应莫妮娅女王吧。不管兰妮公主也好，莫妮娅女王也好，都比我更胜任皇后！”艰难说完这句话，薇安心头充满了无尽悲伤，泪水再次喷涌而出。滴滴答答滑落面颊。泪眼朦胧中，似已看到梦想中的完美爱情插了翅膀般越飞越远，再也追之莫及。

冷情晕了晕，绝未想到此事对她打击竟这么大，疑惑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雪白俏脸，沉声道：“怎么，你想离开我？”

离开？自己真能放弃这段感情吗？无数的体贴、缱绻，无数的耳鬓厮磨，怎可能说忘却便能忘却？！薇安哭泣道：“你真觉得，我能离的开你吗？”抽噎着再说不下去，沥沥小雨顿时转变为倾盆大雨，搂着他放声痛哭起来。

达芙妮和戴娜见此情形，面面相觑，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紧搂怀中剧烈颤动地柔弱娇躯，无尽怜惜涌上心头，恨不能立时抚去她所有悲伤。怜惜之余，冷情怎也搞不懂，不过做个皇帝玩玩，怎么就惹的爱人如此伤心，搞到近乎分手的地步了？！这劳什子皇位……唉……

足足哭了一个多时辰，薇安满怀伤心才稍有止歇，间中冷情始终紧搂着她，不时像哄小孩般轻拍后背防止她哭岔气。正愁肠百转间，忽听冷情亲昵道：“哭够了吗，我的心肝宝贝？”

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薇安小拳头使劲捶他胸口，又哭又笑道：“你这死人，这么肉麻的话也说的出口！”

“肉麻吗？我怎么不觉得？”冷情嘻嘻笑道，抬起她俏脸，看见那双美眸哭的又红又肿，心疼道：“看看你，眼睛都肿成这样！好啦好啦别伤心啦，反正我不在乎这皇位，这段时间也觉得心累，现在局势大致平定下来，要不咱们俩收拾收拾，私奔了吧！这烂摊子谁爱管谁管！”

这话乍一出口，别说薇安，就是正掩嘴轻笑的达芙妮和戴娜都骇然盯着他，心里同时忖道：“不是吧？这可是至尊的皇位，他真说放弃就放弃？！”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好似只要自己一开口，两人便能回到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薇安顿时被这诱惑引的心动不已，一颗芳心“怦怦”狂跳起来，不由自主抬头凝望向那双幽深黑眸！

然而这念头只存在了短短一瞬，脑中便想起百废待兴的纳斯拉、想起更多得到田地喜笑颜开地平民、地位得到大幅提高的各界商人……

一幅幅场景涌入心头，这一切，都是在他领导下达成的！失去他强有力的领导，纳斯拉必然陷入混乱，其后会发生何种事更难以预料，或许会发生内战，会死更多人……

而一切起因，不过是因自己对三千多贵族的怜悯！这起因，貌似可笑无比啊！！！不说别的，自己……真能这么自私吗？！

幽幽看了他半晌，薇安的话却令三人目瞪口呆：“你很自私！”

“你能抛开这一切，只为了维护我们的感情！是，我很感动很感动，也绝对相信你对我的感情，可你有没有想过纳斯拉的未来，你又让别人怎么看我？别人会说，看，这就是那个自私的精灵，拐走了我们伟大的皇，让我们所有希望就此破灭！”

目瞪口呆听着这些话，冷情无语问苍天：“贼老天，到底怎样你才满意啊！”

说起来，冷情心知自己就算悲天悯人，亦有个限度，绝不会为万民福祉牺牲自己一切！自私，没错就是自私，那又如何？！周恩来那样的伟人只有一个，其后，谁还敢说自己能做到那般地步？！起码自己不行！细究自己心态，介乎有情无情之间，介乎怜悯冷酷之间，很多事只是因势利导，并无绝对可言！

耳边继续响起薇安的声音：“我不是要离开你，而是真感觉自己适应不了皇后这位置，宁愿平平安安呆在你身边，不必去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不必看你做一些冷酷决定！”

呆呆搂着怀中佳人，冷情绝未想到会有如此结果，嘴里仍安慰道：“人都是很能适应环境的，乖，别那么急，有我在你身边，什么情况适应不了？！”

凄然一笑，薇安埋在他怀里低声道：“你那句话说的好，眼不见心不烦！别勉强我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性格？再怎么样，我也无法变为一个合格的皇后。”

“难道自己也犯了理想化的毛病？难道一个人的性格当真难以改变？”冷情心里嘀咕，深深嗅着她发迹清香，却再说不出话来。

不知何时，达芙妮和戴娜已知趣的悄悄离开，室内陷入了长久寂静。

两人默默相拥，感受着这世事无常，不知不觉中，两人衣衫尽褪，互相探寻着彼此的温柔，感受着彼此的存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弥合那渐深的裂缝，重新互相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