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貌协会也有春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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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军了！”　


男刊主编是一个空降的gay，非常具有话题性，立刻成为杂志社的红人。他对张晓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装gay的死孩子，以为这样很时髦吗？穿成这样，你以为你是Dior还是Burberry的模特啊？”　

张晓非常无语。　
一个星期后，又是该主编找到张晓：“平模不够，你来充一下数吧。”　

王非明显感到张晓手头宽裕了。　
“你的衣服开始有牌子了啊。”王非说着要去翻张晓后腰的裤子标牌。　
“别闹！”张晓打开他的手，端着手里一盆的羊蝎子：“要打翻了要打翻了。我特意帮你到安定门那边去买的！”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快点吃，少废话！”　

新来的摄影师请张晓吃饭。　
他身高1米88，比张晓高了12厘米，传说中的黄金身高差。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特点的平模。”　
“什么特点？”　
“气质。你的气质很淡，没有威胁性，让人很舒服。”　
张晓微笑，不说话。　
这个摄影师的外形，入得了他的法眼。　

“有女朋友吗？”对方似乎是无意间提起。　
张晓说：“没有，但是我有男朋友。”　
对方深看了他一眼，问他：“你出柜了？”　
“没有，所以请你保密。”　

这人叫刘锐，今年30，比张晓大了整整7岁，但是看起来很年轻。　
“你看起来不爱锻炼。”刘锐对张晓说。　
“平时没机会。”张晓解释。　
“借口！你能忙到哪里去？就是懒吧！”　
张晓笑了，他说：“我读书时体育很好。”　
“那靠的是你本身的身体素质。你现在还小，年纪大了就知道厉害了。”　
刘锐用餐巾抹抹嘴：“改天我带你健身去。”　
“才不要，肌肉丑死了。”　
刘锐盯着他：“你到底是gay还是异装癖？”　

刘锐自己是跆拳道黑带，但他没想到张晓是红黑带。　
“你是什么时候练的？”他感觉不可思议。　
“大学学了3年，散打社教练是我好朋友。”　
“男的女的？”　
张晓白了他一眼：“你说男的女的？”　
刘锐笑得很有城府：“一边教你一边吃豆腐……”　
“拜托！他才1米68！”　
“咦？你喜欢高个？你BF身高多少？”　
“凭什么告诉你。”　
刘锐佯装出拳，吓得张晓往后一闪：“有病啊你！”　
刘锐觉得张晓非常可爱。　


张晓的确嫌弃王非的身高，王非总说自己有1米78，但据张晓目测，这人脱了鞋子比自己矮。张晓有点少女情结，他非常希望自己的恋人能比自己高一截。王非做不到，刘锐可以。　


在刘锐常去的跆拳道馆，他帮张晓压韧带，张晓被他压得哎哎叫。　
“你韧带怎么这么紧。”　
“天生的，一不拉就紧回去。”　
“这可不好啊，你BF没有抱怨过吗？”刘锐别有深意地笑。　
张晓提手快速而轻地抽了他一记耳光：“不许占我便宜！”　
刘锐抓起他行凶的手亲了一下：“那我不占白不占，别枉担了罪名。”　
张晓脸上发烫，用装可爱的语调赌气说：“被人家看到了！”　

晚上刘锐送张晓回家：“你BF是怎样的人？”　
“残废。”张晓敞着衬衫衣襟，无视车内空调把车窗开得老大，高架道两边的灯光飞掠，看起来很有科幻感。　
“怎么残废了？”刘锐问。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了，你的所有事都关我的事。”　
“你去死！”　
“哎哎，怎么和你大哥说话呢！”　
张晓在副驾驶储物箱上重砸了一拳。　
“干嘛？不承认我是你大哥？我可大你七岁哪。”　
“你是坏人。”张晓面无表情道。　
张晓喜欢刘锐。打情骂俏是他最喜欢的恋爱方式。　

“你没有BF吗？”张晓问刘锐。　
刘锐车头往右侧一甩帅气地超车：“空窗期。”　
“谁信你。你这种人肯定到处留情。”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一旦花花公子认真了，他就会比老实人更专情。”　
张晓不说话。　
刘锐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张晓一把扯断自己衣服上的一个线头：“不相信。”　
刘锐说：“我相信。张晓，我爱你肯定比你BF爱你多。”　
张晓看向刘锐。　
“相信我。你BF如果足够爱你，你不会给我任何机会。”　
“我没有给你机会。”　
“你口是心非。”　

　




07　

王非从来没有和张晓说过爱。　
这个周末，王非拄着拐杖在房间里联系走路，张晓站在他身后抱着双臂看他。　
“王非，你老实回答我，你爱我吗？”　
“你说什么呢？”王非奇怪地回头看他：“这可不像你会问的问题啊。”　
“很难回答吗？”　
“不难。我当然爱你啊。”王非掉转方向向张晓走来：“该我问你了。你爱我吗？”　
张晓说：“你想听什么答案？”　
“你说呢？”　
张晓说：“爱。”　

王非突然就暴怒了。他把拐杖往地上一摔：“你他妈的撒谎！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别说爱，你连喜欢都没有喜欢过我！我他妈的就不知道你干嘛肯跟我好。你早和我断我就找别人去！”　

张晓眼睛看着地面，不动声色：“我没有阻止过你去找别人。”　
王非指着他骂：“你他妈的永远给我摆这副脸！你给我滚！”　
张晓被王非骂出了家门。　

出了门碰到王非妈妈。她对张晓说：“王非是不是又对你发脾气啊？他老是在家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他也总是跟我们发脾气的。”　
王非妈妈到家，问王非：“你怎么可以对人家发脾气？”　
“屁的人家！”王非怒火攻心：“妈你不知道，他是我对象！”　
王非妈妈惊诧了。自此张晓不能再登王非家的门。　
王非非常后悔自己一时冲动。　

KTV包房，张晓抱着双臂靠在沙发上，听刘锐唱歌。　
“你很会唱歌。”　
“你BF唱歌跑调？”　
张晓微笑：“我已经单身了。”　
刘锐动作停了一下，扔掉话筒向张晓扑过来。他把张晓压在沙发靠背上：“为我分手的？”　
张晓笑：“说来话长。”　
刘锐说：“你是我的了？”　
张晓再笑：“我这么水性杨花的人你敢要么？”　
刘锐的回答，是像头野兽般地吻住了他。　

气喘吁吁地分开，张晓第一次动情了。男歌手伤情别恋的背景歌曲还在播放，话筒滚落到地上发出高分贝的噪音。　
“我很奇怪你喜欢我什么呢？”张晓低声问刘锐。　
“没有理由，第一眼我就喜欢你。”　
“算了。相信你好了。反正我也不图你什么，被骗了也无所谓。”　
刘锐抬起他的下巴：“你很单纯，不适合受伤。”　
“你是情场老手，很会说好听的话。”　
“你可以选择相信或不相信。”　
“……”张晓在刘锐的禁锢下挣扎着坐直了：“大哥，歌没了，快去点歌。”　
刘锐伸出食指在他面前点了点：“小混蛋把我火给勾起来了。今天和你没完。”　
张晓怪腔怪调道：“我好怕哦。”　
“不许再勾引我，小心我就地把你给办了！”　

张晓发现，只要是对的人，会很自然地愿意和他上床。　
他们从KTV出来，到酒店开了房。　
两人洗了澡，张晓穿着浴袍趴在床上，看刘锐拆安全套。　
他脸上通红，突然来了一句：“我没想到自己是这么随便的人。”　

刘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挺严肃：“你还是不相信我。你自我保护意识挺强的。我警告你，别拿一夜情的态度来应付我，不然让你死在床上。”　
张晓微笑道：“不敢。”　

　　
08　
　　　
回到家，张晓没开灯，摸到床上拉开被子躺了进去。楼下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他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同时滴一声响起提示音。张晓摸到手机，然后把它扔到了床尾。　

黑暗里手机发出白光，数十秒后熄灭。　
满头满脸都发烧的张晓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手机里6条新短信吓了他一跳。里面两条工资进账的银行提示信息，一条垃圾广告，一条电信彩信新闻，还剩两条，来自刘锐和王非。　
张晓不由自主地咬住嘴唇，略过刘锐去看王非的信息。　
“对不起，我错了，不要生气好吗？”发信时间正好是他和刘锐在酒店的时候。　
“你复健得怎样了？”张晓回信。　
短信很快又来了：“怎么现在才回我？你干什么去了啊？能扶墙走了。”　
“那快去找个女朋友吧。”　
对方打来了电话。张晓没有接。　

张晓在家宅了一天，做什么事都静不下心思，在网上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到了晚上，刘锐跑来了他家楼下。　
刘锐在电话里说：“在家么？我给你送大闸蟹来了，快下来接我！”　
张晓说：“生的熟的？”　
刘锐奇怪：“活的呀。”　
张晓沉默：“我这儿没煤气。”　
“不是吧你！”　
刘锐执意要上楼，张晓满房间飞着收衣服，全塞进宜家的简易衣柜里。刘锐一进门：“咦？你这里是办公室？”　
张晓抓了抓头：“我姐夫的办事处。”　
“你住这儿他还怎么办事？”　
“他很少来的。”　
张晓给刘锐找来椅子，刘锐坐了下来，四面环顾。　
末了他将视线转回张晓脸上，笑道：“今天很沉默啊。”　
张晓站在他身边，低头看他：“你要我说什么？”　
刘锐看着他笑，也不说话，笑得张晓毛起来：“你到底上来是干什么的！”　
刘锐牵起张晓的手：“住我那儿去吧！”　
张晓下意识地想拒绝，话到嘴边没有出口。　
刘锐突然一揽腰将张晓抱到大腿上，张晓脸噌地红了，意思意思地挣了挣：“你干什么……”　
刘锐笑：“你怎么这么害羞呀。”　
张晓恼羞成怒，想站起来：“你胡说什么……”不过刘锐抱得死紧不松手：“小腰真细，我一把就能给折了。要多吃一点知道吗？”　
张晓少见地微微鼓起腮帮子，仇视而哀怨地看着刘锐，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非打车来到张晓家，费力地爬上楼梯敲门，没人应。等了大半个晚上，张晓仍然没回来，电话也不接。有个张晓对门的住户下楼倒垃圾，王非忙抓紧机会问她，那人说，好像是好多天没见人了。　

张晓已经搬走了。　
刘锐给他送蟹那天，因为张晓房子没有煤气，所以最后他们还是去了刘锐那里。刘锐蒸蟹，张晓在他房子里兜来转去，踩了一脚的灰。　
“你地板都是灰。”张晓站在厨房门口抱怨。　
“高楼风大没办法。你闲着就帮我拖地去。拖把在阳台。”　

张晓把地拖好拖把洗了，再过来发现刘锐坐在厨房里看报纸。刘锐抬起头：“马上就好了。”张晓点点头。刘锐放下报纸，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张晓坐过来。张晓扭头就跑了。　

当天晚上张晓留宿，必然又是一夜旖旎。　
之后张晓陆陆续续搬了点东西到刘锐这里之后，就不怎么回梨园那屋了。　


09　
张晓坐在床上，把包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问刘锐：“我要不要帮你一起付房租啊？”　

刘锐也盘腿坐床上，帮张晓叠衣服：“你的钱还是自己藏好吧。”他抖开一件雨披似的外套：“有人说过你的穿衣品味很奇怪吗？”张晓挑起眉毛眨了眨眼：“不好看吗？”　

刘锐三下两下折了衣服：“太丑了！”　
他就喜欢看张晓对他假装生气的样子，会有各种平常看不到的可爱表情。　
“过来，亲一个。”刘锐忍不住勾了勾手指。　
“不给亲。”　
刘锐摆出大灰狼一样的表情，突然伸手抓住张晓的一只赤脚，作挠痒痒状：“给不给？”　
张晓装淡定：“随便来，不痒。”　
“你说的。”　
刘锐突然拉起张晓的脚放到嘴边轻咬了一口。“啊——”张晓大叫，仰面倒在床上。　

刘锐说：“你的脚好白。”　
张晓很想蹬他两脚：“白你妹妹，夏天已经晒黑很多了！”　
“哎，是吗？”刘锐把张晓的脚抓到自己脚边：“比我白很多。”　
张晓挣扎着做起来看了一眼两只脚：“比你黑我就不用活了。”　
“你的脚几码？”　
张晓斜眼看着刘锐。　
“料你也没到四十。”　
张晓往刘锐腿上用力蹬了一把。　

午夜时分，刘锐把汗湿的张晓揽到胸口：“要睡了？”　
张晓推了推他轻声道：“热。”　
刘锐拨开他的头发吻了吻张晓的额头：“那就睡吧。”　

王非在漫长的复健后终于重返公司。开车路过张晓的杂志社，他突然把车停了下来。还是很想问问张晓是怎么回事。　

自从张晓给他发了个让他找女朋友的短信后，他失去了张晓的一切消息。失恋过若干次，没有一次是像这样不甘心，被莫名其妙地舍弃了。不过，这符合张晓的作风。　

王非知道张晓不爱自己，张晓对他承认过不止一次。　
但他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张晓当初为什么会同意和自己在一起？其实，他们也从来没在一起，徒有恋人之名而已。张晓防他让他有些心寒。　

他走进张晓所在的杂志社，前台小姐请他在沙发上坐一会儿，进去找人。过了一会出来说，张晓出外景去了。　
“出外景？他不是美编么？”　
“他现在兼我们平模啊。”　
王非愣愣地看着她，心里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先生，他知道你要来吗？”前台小姐问。　
“不知道。”王非站起身来准备走。　


他开车出来，正逢一辆银色的别克驶进车库。半开的车窗内张晓的侧脸一闪而过。王非车子掉头追了过去。张晓已经下车了，正站在车门旁，一件火红色的T恤分外惹眼，他手指上勾着门卡的吊绳随意甩着，一边和正在停车的别克司机说话。　

“张晓！”王非喊道。眼前的一幕让他喉头有些干滞。　
张晓一愣，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影。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怎么躲着我？”　
与王非的预想不同，张晓的神情毫不歉疚，但是有点忧愁：“我没有躲你啊。”　
“你不接我电话。”　
“我只是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　
“连说话的必要都没有了吗？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张晓垂下眼帘：“对不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刘锐在车子里，听着这一幕。最后他开车门下了车：“王非？真的是你啊。”　
王非愣住了：“刘锐？”　
张晓退后了几步，看着这两个人。　

王非觉得自己明白了。　
他对刘锐说：“真有你的，墙角挖到我头上来。”　
刘锐也是震惊：“我不知道啊。这也太巧了吧？”他转头看向张晓，张晓也看着他。　

王非指着张晓：“原来是这样！你喜欢这型的，是吧，你一直在玩儿我呢，是吧！”刘锐的体型、样貌，还有张晓刚才面对刘锐的真心笑容都深深地刺痛他的自尊心。　

他忍不住愤怒地朝张晓一拳挥去。张晓条件反射地一闪，刘锐已经拉住了王非的手：“我已经完全弄不懂了。你们什么情况？”　
张晓觉得面前的情况让他难以忍受。不自觉地隐去所有表情，张晓板着脸对两个熟人说：“你们慢慢聊。”他转身就走。　
刘锐想追，王非也想追，但是谁也没追。　

　

10　
王非和刘锐去了一间酒吧，叙旧。　
在刘锐还是个学生的时候，他到王非父亲的公司实习。因为勤奋踏实，每次都拍出高质量的新闻图片，得到了王非父亲的欣赏。　

刘锐家在农村比较穷，王非的父亲就送他相机，起初是胶片机，后来是数码。连刘锐入圈的第一份工作，也是王非父亲引荐。由于年龄接近，他和王非很早前就认识。　

王非和刘锐说张晓的事。　

“他这人最会伪装。他不喜欢你，也会装得很喜欢你。他很自私，你对他好，他也不知道报答，还觉得理所当然。他还很势利，贪图享受，吃不了苦。他喜欢撒谎，一会儿说他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