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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飞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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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他、怨他,可又能如何?

这样的纠缠,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我和刘彻开始了冷战,他从不在白天踏入猗兰殿一步,偶尔很晚才会过来,我俩并排躺在榻上,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有时他便会毫不顾忌我的感受,一阵痴缠之后,翻身睡去,我则是整夜无法入眠。

我摸不透他的情绪变化,□退却之后,他生硬地从后面抱住我的身子,将脸庞贴在我的脊背上,听着他的呼吸由浓重转为平和,我轻声开口,“玉华膏还有么?”

他身子微微一震,双手换了位置,仍不答话。

“我想除掉这块伤疤。”我知道他在听,我也知道他在乎。

“若未记错,是你不肯用,也是你要留着这块伤疤,时时提醒朕。”他扳过我的身子,薄唇紧抿。

“若是没有就算了,反正没有人会在意。”鼻子里一阵酸涩,倘若霍去病看到了,他会知道我也为了他而挣扎过,放弃过么?

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终究是错了。

“你何时才能听话,才能甘愿?”良久,刘彻轻叹一声,将我塞进怀中。

我望着罗幕几重,这一声些许无奈的叹息,蓦地将眼泪逼了出来。

第二日若予便送来了三瓶玉华膏,我打开锦盒,悄悄将张太医给的兰麝香粉掺进里面,因为有了兰花香气掩盖,麝香之味几乎闻不出来。

我仔细试了试,确定没有纰漏之后,用手指挑起一缕,对着铜镜细细涂抹在伤疤上。

当初为了不入宫,我亲手毁去,如今又为了不孕,我亲手医治,其实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演戏,根本没有观众。

从椒房殿请安回来,我便坐在镜前涂着药膏,刘彻悄然出现,他脸上晕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亲自帮我上药,伸手覆上我的小腹道,“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像你。”

我握着陶瓶的手微微一颤,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落了一地。

“还没有呢…”我出神地低喃。

“一定会有,而且是儿子。”他加重力道,将我箍在怀里。

“为何不是女儿?”我盯着小腹道。

“都好。”他嘴角翘起,划出好看的弧度。

心头一阵抽搐,我捂住嘴巴,将喉头哽咽的酸涩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我想睡一会。”我推开他,跌跌撞撞地扑到榻上。

“朕也要去宣室殿议事,你可是用了什么香料,很是好闻。”刘彻站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

“是兰花香呢,我最爱这个味道。”我使劲向上眨眨眼,眼眶里的液体又流了回去。

“朕也喜欢。”他拂袖而去,我猛地冲过去,将玉华膏的陶瓶盖上,塞进案几下面。

我讨厌这个味道,我害怕这个味道…它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是在扼杀着一个未知的小生命,那是我的亲骨肉,尽管我不知道他何时来,何时去。

元狩二年二月,初春的寒意未消,河西大战破冰而发。

霍去病以骠骑将军挂帅,率数万骑兵从陇西出边塞,经过一冬的休整和备战,粮草充足,兵马精壮,并制定了一套完备的作战方针。

就在战争打响的第六日,汉军铁骑踏过金城、令居等十余郡要,前方捷报频传,斥候送报的速度几乎赶不上战事变化。

朝野上下无不为这名年仅二十岁的少将而惊叹,霍去病不喜研读兵法,独创一格,却能恰好击中匈奴的软肋,加之军中威望日渐高涨,战士们斗志十足,这一仗越打越顺。

卫青胜在稳,霍去病胜在锐,卫霍之将,为后世多少兵家所敬仰。

不到半月时日,霍去病亲率部将,穿越乌鞘岭,沿途降伏匈奴大小五个部落有余,招安抚降,一路向西挺进,直取焉支山。

自漠南之战后,赵破奴由从军司马升迁至鹰击将军,骁勇善战,又熟通匈奴地形,深入腹地,破敌无数。

那个救我于危难之时的黝黑少年,如今已是良将俊才。那些挣扎在死亡边缘的日日夜夜,流逝无踪,却也将各自的命运悄然改写。

若他没有遇见我,若我没有去军营求救,如若,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般,该多好?

当年那个追风少年,如今已是黄沙百战,破穿金甲。修罗场上,鲜血漫染,他依然是当初的模样。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这样他便永远在那里,一千年一万年,一直都在,不曾离开!

那坛新丰佳酿,千杯亦不醉,何时能再与他们痛饮一番,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时再能一起纵马奔驰,意气风发,恰英雄年少!

俱往矣,那些日子匆匆埋葬在高高的红墙之下,一曲无音。

摒退左右,将梁公子送来的密卷悄悄烧掉。虽然身处未央宫内,可刘彻很少让后妃干政,更何况我本来便无心争位。

我对于朝堂的认知几乎全部来自大哥和梁公子。

西汉沿袭秦制,行三公九卿之制,三公即丞相、御史大夫和太尉,金印紫绶,秩俸万石。

御史大夫公孙弘早些年被刘彻任命为丞相,加封平津侯。

刘彻又改太尉一职为大司马,由卫青掌控,代表了外戚势力。

张汤因当年破除陈皇后巫蛊一案有功,被刘彻由廷尉升至御史大夫,位列三公。素有酷吏之名,想到这里我满脑子都是张姬的身影。

九卿之位于三公之下,爵袭卫尉、光禄勋、廷尉、大司农等,秩俸百石至千石不等,掌议政大权,同等俸禄的执金吾、大长秋则并称诸卿。

汲黯则是因直言敢谏,又经淮南王一案有功,也官至廷尉,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两年前那次揽月楼密会之上。

大司农桑弘羊与大盐铁商东郭咸阳颇得刘彻赏识,掌管铁盐商运等经济政策,依稀记得立太子大宴上那个灰色深裾的中年男子,说话很有分寸。

与后宫联系最为紧密的便是各宫卫尉,黄门掌内务,卫尉则重外殿治安,李广任未央卫尉多年,而今出征,由卫士代辖,韩博现任未央卫士。

想到这里我心头疑惑更甚,韩博此人莫测之极,长秋殿外梅树林中,林林总总,忠奸难辨,且和尹夫人有着某种联系,仅这一点便足以勾起我十分的好奇。

刘彻他知道么?眼前晃过那双深眸,隐藏在面具背后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君心难测,明君难为,他穷兵黩武,却也留名万世。

秦皇汉武,开拓了两个恢弘无匹的大时代。

这场盛世华光的余烬,顷刻便将我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月底要去旅游,提前试一下存稿箱~~~~(≧▽≦)/~~~~~不知道时间准不准~~~

小刘和小霍,小霍和小刘~~对手指,飘走。

弱弱地剧透一下,在大家强烈呼唤下,霍少将于51章出来。。。大家表急。




49

49、宫深似海夜未央——缱绻 。。。


陈麓上午送来的卷宗放在密槽内,还未来的及翻阅。

用过晚膳,南陵在内殿忙碌,我拂了一会琴,意兴阑珊。

吩咐他们守在外殿,我独自放下帷幔,悄悄抽出密卷。

金簪挑开封泥,竹简在掌中打开,大致浏览了一遍,我的目光便一下子集中在那个字眼上:霍。

心头猛地一热,盼了这么久,竟是有了他的消息。

双手激动地有些颤抖,我顾不得许多,迅速劈开竹篾夹层,刚抽出第一张木牍,突然听到殿外一阵脚步声,我顿时有些慌乱,将竹简卷好,还没来得藏起,帷幔便被蓦地掀起。

我握着竹简,定定地看着刘彻,他目光锐利地扫过,眉头微微一动,旋即坐了下来。

“陛下怎么过来了?”我故作镇定,随手将竹简放至床内。

“朕不可以过来么?”他自然地揽着我的腰,身侧压了过来,右手一挑,那封密卷便到了他手上。

“陛下…”我赶忙勾住他的脖子,抓起他的手臂环在我腰间,心里却打鼓一般,突突直跳。

“嗯,这是何物?”他松开胳膊,拉出竹简,抬眼盯着我。

“这是新制的曲子,等我练熟了,便弹给您听好么?”我凑到他身旁,一心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爱妃今晚很热情,莫不是想朕了?”他随意看了一眼,便将竹简放回榻上,伸手拢起我背后的乌发,在他气息的压迫之下,我微微闭上双眼。

脸上一阵痒痒,睁眼只见他略带玩味地抚弄着那道伤疤,“玉华膏果然有用。”

“嗯…”

他忽然凑过头来,鼻尖轻嗅,温热的鼻息打在耳蜗中,我绷紧了神经,摸不透他的心思。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他轻声念道。

“陛下也会感叹时不与我么?”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他靠在床边,竟是换了一副神情。

“草木未凋,美人未老,陛下何须担忧?”一曲离骚,盖自怨矣。

“爱妃高论,朕不止一次领教。”他目光微变,我赶忙闭上嘴。

“臣妾只是随口胡言。”我垂首一拜。

“你只需记得,万莫自作聪明。”他蓦地起身,捏起我的下巴,好似要看进我的心里。直到脖子酸痛,他才了然一笑,径自离去。

我颓然坐在榻上,惊魂未定,这才发现掌心湿黏,冷汗如流,若是被刘彻知晓,以他的手腕,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我急忙将密卷塞进去,暂不敢打开来看。

半夜从睡梦中惊醒,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不自主地摸出竹简,搬来一盆炭火,借着火焰跳动的微光,仔细寻索着木牍上的讯息。

可我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消息,三日前,霍去病在一次突袭中,坠马受伤,幸得士兵掩护,才死里逃生,如今必须静养数日,汉军便在焉支山脚扎营停驻。

艰难地读完全部内容时,我已是泪如雨下,他被送回军营时,受伤的右手紧紧攥住的,是一枚四瓣翡翠。

最后一片竹篾消失在火光中,我呆呆地坐在地上,心里空的麻木,使劲锤着胸口,一下又一下,却感觉不到疼痛。

对面的铜镜中,映出我陌生的面庞,女子静静地落泪,一如初见时那般,她开口,“勿忘旧约…”

我紧紧捂住耳朵,举起炭盆狠狠朝着镜子砸去,砰地一声巨响,炭盆里火光四溅,搅碎了镜中影像,铜盆在地上转了几下,随着女子面容隐去,整个猗兰殿陷入漆黑寂静之中。

“美人!”南陵和陈麓冲进来时,我仍然蜷缩着身子坐在地上,屋子里亮了起来,我看着凹陷残破的铜镜,竟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感。

“把它搬出去,我的寝宫不需要镜子。”

“诺。”陈麓抢在南陵开口前,他看出了我的异样,迅速清理了内室。

“把琴搬来。”我坐在地上轻声开口。

若予领着一众宫女黄门也进了内室,小心翼翼地搬来古琴。

“美人天凉,奴婢扶您到榻上去。”南陵伏在我身旁道。

我摇了摇头,“你们困么?”

他们面面相觑,不敢作答。

我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双手攀上琴弦,轻启朱唇,低沉的乐声划破静谧的夜。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一遍又一遍,我用力拨弄着琴弦,眼泪滴在上面,四溅开去。

唱了很久,我突然觉得累了,乐声戛然而止。

“真好听…”南陵赞道。

“你们看,外面的阳光如此明媚。”思绪飘飞,仿佛回到了初遇的午后,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气息。

“现下是子夜…”若予轻声低喃。

“那匹马儿跑得多快,可我知道它会停下,就停在我身前…”那马上少年对我微微一笑,他说,可有伤到你…

“美人…”

“今晚是我最后一次唱这首歌,”我忽然站起来,环顾笑道,“即使是陛下要听,也不会有了,你们知道么,呵呵…”

脚步虚浮地走回床榻,身后低声一片,眼皮沉重,再也不想睁开。

昨夜没有睡好,眼睛肿起,可胃里空空如也。

黄门来报时,我正在大口吃着饭菜,来人面生,不曾见过。

“戌时一刻,陛下在长秋殿宣召。”我继续吃饭,木然听着,刘彻又要玩什么花样。

“为何要到长秋殿?”我疑惑道。

“奴才不知。”

“你叫什么名字?”我放下木箸。

“奴才叫韦明。”

我简单梳洗一番,便随他同去,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步撵,就这么一直从未央宫走到了长乐宫,兴致全无,并未在意。

到达长秋殿外时,天幕已经黯淡下来,长秋殿我只来过一次,四处张望间,韦明不见了踪影。

我站在台阶上,不明所以,宫灯初上,偌大的殿门内,竟是没有人。

回头只见门外一条人影闪过,我赶忙迎上去,那人迅速沿着台阶跑了下去。

未及多想,便起身跟去,绕过殿前石阶,我停下脚步,这才隐隐发觉事态不对。

风乍起,四周树木丛生,天光昏暗下,那条人影在丈余外止步。

“你是?陛下呢?”我缓缓靠近。

玄色的披风扬起,她翩然转身,面纱下若隐若现。我盯着她的脸,觉得很是眼熟。

“愚蠢的女子。”

我猛地一窒,“是你?”

“私闯禁地,会有何后果?陛下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野心的妃嫔。”她婉然轻笑。

“是陛下诏我来的,与你何干?”我嗤道。

“呵呵…”她朝我摆手,身形一转,没入丛林中去。

我呆在原地不敢妄动,四下张望中,我恍然惊觉,这里便是长秋殿外的诡秘树林,为何尹夫人也会在此?

那晦涩的笑意仿佛就在眼前,她又为何知晓我的行踪?

丛中衣袂晃动,我摒住气息,面前灌木忽开,吓得我猛然后退。

脚步还未站稳,白芒闪耀,冰凉的剑锋已然吻上我的脖子,同一的,同样的情形。

在心中暗暗叫苦,定睛看去,和我面对而立的是一座步撵,须发花白的老者靠在其中,身旁立着三名玄衣佩剑男子,目光移到背后,一抹淡黄色人影转过身来。

“陛下…”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刘彻要在这里见我。

“谁允许你来到此处?”他厉声喝道,眸光幽暗。

“是你让侍者宣我至长秋殿的。”我微微迟疑。

“住口,朕并未宣见你。”脖子上的剑锋一紧,我忽感事态有异。

“韦明,是他带我过来的!”

“朕的身边从未有过此人,如此拙略的借口。”他极不耐烦道。

“刚才是尹夫人引我过来。”我仍不死心。

刘彻伸手捏住我的脸颊,“朕便是从桂宫过来,尹夫人身体抱恙,正在休养,你究竟是何居心?”

我倔强地和他对视着,“你不相信我?”

“你满口谎话,令朕失望之极。”他猛地甩开我。

“你不相信我,对么?”我勾起唇角道,他那陌生轻蔑的样子狠狠刺痛了我。

“动手吧。”刘彻背过身去,冲着身后的卫士挥袖示意。

“陛下,听老臣一言。”步撵上的老者忽然开口。

“谁也不必多言。”刘彻斩钉截铁道,声音阴鹜至极。

朝夕相处,即使没有真情,也总该有半点假意,只可惜我还是高估了他!

夜风扬起发丝,星月暗淡,我看着他的背影,难过的哭不出来。我早该明白,女人在他心中毫无分量,我笑自己在心底竟会有一丝期盼。

“陛下您过来,臣妾有话要说。”我忍住惧意,声音飘散在风中。

他扬起脸庞,负手而立,深眸中隐隐波动,静静地看着我。

曾经听谁说过,薄唇的男子多薄情,如今我才明白。

我莞然一笑,猛地抓住剑锋,重重刺进脖子上,与此同时,脑后一阵钝痛,霎时昏沉一片。在尖锐麻木的疼痛中,我看到刘彻剧变的神色,身子落入他怀抱的一瞬,再无知觉。

似乎陷入无尽的梦境,终于要解脱了么?也好…再不用心痛了,为别人、为自己。

脖子疼痛僵硬,我不安分地扭动着,铁臂箍住我的身子。

挣扎着醒来,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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