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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环链-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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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话 那莫提夫的意见
“辛达科这人相当狡猾,曾经有座城市去讲和,结果……”
“讲和是成功了,但那家伙却返回灭了那座城市,城市的名字叫井。”那莫提夫接过犹父长老的话,“我就是因为那个原因才和辛达科分道扬镳,看来他还想着如何破坏城市。”
“你真的是达培歇的那莫提夫吗?”
“是的。”那莫提夫应道,也简单地把井城以后的事情都说一遍。井城在那莫提夫和辛达科决裂后,被消灭了,如今已经被遗弃在荒漠里,颓垣断壁的景象曾经呈现在宁亚穗面前,远眺一次而已。那莫提夫离开井城后回到达培歇,然后以“壮大战斗力”为理由重新返回沙漠;自那以后他一直在沙漠里游荡,经过不少城市,并且以“窃”行捉走了城市里的壮士,然而他不强迫任何一个人跟随,还把从辛达科手中逃出来的人带在身边,送回他们原来的城市。虽然人数是少,但跟随的人是出自真心,来自古特提列图的麦兆聪就是其中之一。那莫提夫的队伍从离开达培歇的几十人发展到遇到宁亚穗前的几百人,然而与现在生活于绿洲里的人数相比,已经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那莫提夫在小堡纽伦找到了不用武力就能壮大队伍的办法,这多多少少和宁亚穗的出现有关,罗杰和雾少爷心里都清楚。那莫提夫把话说到宁亚穗当头就改为隐藏式的解说,老实说他,还有罗杰和小堡纽伦结下了缔约:绝对不向外人道出绿洲是阴间之王德古鲁家族的地方,包括宁亚穗的事情。
林安在小室里踱步一周,问:“你应该知道卡狄罗的情况,为了什么要来?”
那莫提夫突然板起面孔,冲着一脸羞愧的宁亚穗道:“都是这孩子惹的祸,我本来是想从卡狄罗旁边经过,哪里知道今天早上她独自跑到这里来,最后还让我们进入如此神圣的地方,犯了禁忌还装着一面无辜的样子,连我们也感到头疼的家伙。”这句话把宁亚穗骂得没有余地,罗杰也忍不住看着宁亚穗那充满了恨和愧的脸。宁亚穗倒没有对这话进行辩驳,而是静静地走到房间的一角,拿出浮木,坐了上去,久久不动。那莫提夫见是如此就知道这孩子要去思索,便不再理会,隔门问犹父长老:“辛达科是否已经到达了卡狄罗城外?”
犹父长老点头道:“在碎湖岭驻扎,那大山丘下面是岩石地基,结实得很,而且那里的地势和卡狄罗一样高,两者都相对均势。”
那莫提夫想了想,道:“不见得吧,为什么你们要在这边建立城市,而那边却丢下不管?这种情况同样发生在古特提列图,为什么他们就不选择充满水源的绿洲,而选择风沙较大的另一旁居住?”
“水,因为绿洲的水源不足以支撑城市的庞大结构。”宁亚穗闭目道,“绿洲的水有限,我和罗杰到达大岩山的时候,湖已经几乎干涸了,所以无法居住长久。而古特提列图拥有‘冥界之海’的广大水域,这优势是沙漠绿洲所不能达到的。”
犹父长老点头称赞:“说得好,卡狄罗连接着‘冥界之海’,而堡垒沙丘却没有这种优势:这是远古时候‘神’特别安排的事情。你这孩子终于让我想到为什么辛达科要速战速决,水不足是不能久留。”
“这样一来,我们只要稳守城门,辛达科就拿‘父亲’无可奈何。”林安略带兴奋地道。
“不。”这回是那莫提夫在狭小的房间里绕了个圈,反驳林安的话,“你忘记了吗,城外还有人。确实据我所知卡狄罗的农业主要集中在城内,只要关闭城门就能长时间抵御外敌,然而不能否认的是,许多人都聚集生活在城墙以外的地方:卡狄罗已经是座无法用城墙所封闭的大都市。如果辛达科要发动战斗,一旦你们关闭城门,城外的人都得死;如果你们不关闭城门,让受战祸的人进入城里,那么敌人也会趁机而入,到时候辛达科就会达到目的。”
犹父长老思考了一会儿,道:“依你所见,我们向辛达科送去壮士以免除日后的战斗,这办法行得通吗?”
那莫提夫摇头道:“不行,辛达科的目的在于消灭,除非达到目的,否则是不会罢休的。”
犹父长老沉默了,林安也从这些对话里看到事情的严重性,心想:“怎么办,要战斗吗?莫默如不知会如何,可是这城里的人……”林安无法安定心神想下去。
“战斗,卡狄罗必须为生存而战。”那莫提夫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深沉的音调在昏暗的地方徘徊,虽然不大,却因为死后的安静而变得如此地阴森,那种冰冷的感觉,犹父长老直到离开神殿也不能忘记。更让这个掌管卡狄罗的人难以忘记的是对方的话,“战斗,为生存而战。这就是你这个与辛达科交情不浅的人所能说的话吗?”
爱忒轻轻伸展筋骨道:“‘父亲’打算怎么办,要战斗还是讲和?”
“这里谁比那莫提夫更了解辛达科呢?”反问式的长叹,没有答案,答案已经在犹父长老心里,他深信小女孩所带来的人是能够帮助自己。“爱忒,准备举行迎战仪式,我要用那些人作为仪式的祭品。”爱忒想去劝告犹父长老不要杀他们,然而话到了咽喉却说不出来。犹父长老耳语道:“别担心,这是计划,先和那孩子说一声……”
在犹父长老走后,小室里的几人分别躺下,在繁乱得无法入睡的思绪下辗转反侧。
第六十九话 心之暗角
看不见天空,小睡片刻而醒来的罗杰不知道现在太阳是否出来,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罗杰舒展筋骨,远远地从一个角落向另一个角落看去,对面是盘膝而坐的宁亚穗。他问:“大小姐今天不再出去了吗?”
宁亚穗一动不动地保持姿态,淡淡地回答道:“哪里也不去,犹父长老好像还有事情要请求我们的帮助,他会回来的。”声音不大而且十分平静的,让那些装睡的人忍不住侧目而视,大家没有动,仍旧躺着,但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宁亚穗身上。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话:“罗杰,这场战斗会非常激烈吗?”
罗杰走到宁亚穗身边,蹲下身子,双手握着膝盖,轻声道:“那我不知道。大小姐,你所想的事情,我罗杰不过是门外的过客,甚至说连门口只能远观,又谈何知道大小姐刚才那话的意思。”
宁亚穗突然睁开眼睛,奇怪地打量着没有神情的罗杰,缓和了语气道:“罗杰,你没信心能够离开卡狄罗吗?放心吧,我们会逃出的,然后召集大军攻击堡垒沙丘辛达科的大本营,这样子我们就能既保全卡狄罗,又可以得到辛达科的控制权,但是一定要掌握时机。”
罗杰和林安都惊讶地呆坐着,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深沉而充满智慧。那莫提夫带着一点惊讶,但马上从小女孩的话头里找到弱点:“我曾经教你战斗必须了解自己,也要看清楚敌人,一般的战斗可以用这种办法;可是宁亚穗小姐,这不是两方的战斗,至少我们是被排除在外的第三个势力,也就是说我们要看清楚的不是敌人,而是分清楚在双方敌对势力中所能脱身的办法。你要记住,我们是旁观者,没有义务帮助卡狄罗,也没有必要与辛达科战斗。你明白么?”
宁亚穗不显眼地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那莫提夫知道宁亚穗对自己的主张怀着不服气的心思,于是道:“宁亚穗小姐,你知道吗,要让一个人完全服从你不是用武力,武力只能让人屈从,并不服从。屈从的人纵然遵从了你的命令,也不会办好一件事;真心服从你的人不管你有没有命令,他都能以你的意思去做事。罗杰虽然一直跟随着你行动,却没有和你相交的那种深度,你把他当成是一个普通的,甚至可以说是个外来的‘哥哥’,永远不把自己的真心话告诉给最亲近自己的他:宁亚穗,这就是你无法获得别人认同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边走边道,“我不是不认为你的方案可行,那是可以的,但是我们要以什么理由去帮助卡狄罗打败辛达科呢?而且我现在也不了解对方的能力范围,你的做法很危险,万一敌人在你所想象的范围外,那就牵连太大了。”
林安道:“那莫提夫,你还真是顾虑重重,战斗时考虑太多反而影响战斗过程,随时后因此失去主动权或者反胜为败。有句话说得好,‘死而后生’,就是我们没有达到最坏程度,你也必须放弃任何考虑,全心全意应战。”
那莫提夫道:“或许我想得太多了,或许我应该离开战场,我已经很久没有上真正的战场了。”他想:“我上次上战场是什么时候?对了,在遇到宁亚穗之前的那一次,原来已经那么久远了。”想着想着,继续说道:“自从遇到宁亚穗,我就没有打仗了,‘得到辛达科的控制权’这样的话从她口里说出来总有一种不和谐的感觉。宁亚穗,你的名字源于水,温柔而充满生命力的水,这样的战场不应该让你参与。”
宁亚穗听出了话里头的意思:“是吗?是我修行不足,让自己产生了如此的阴暗之心吗?尊长老,我究竟要怎么做?花姐姐,我想帮助大家摆脱战争不是件好事吗?如果我直接去进攻辛达科,那卡狄罗不就得救了吗,古特提列图也用不着被消灭啊?谁,谁来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阻止这些人的战斗?”宁亚穗在困惑中睡了一会儿,清醒时回到半球浮木上继续静思:那莫提夫的训斥给她带来了反思,然而房间里的任何一人都没能解答宁亚穗的困惑。纠缠了许久,这个脸色越来越阴沉的孩子转身面向墙壁,连犹父长老再次回来也不作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阴暗寒冷的楼梯被灯火照亮,几十人手执黄金烛台,顶着一盏状如从天飞降的羽蛇之烛灯,打开了闭室之门,把房间照得通明。“绑,走。”简单而机械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情感,没有抓烛灯的人麻利地把外来者和叛徒捆绑起来,半推半拉地催促这些人离开,沿着另一条微微上斜的小径走到金字塔神殿下的大广场。
打磨平滑的大石基反射着阳光净白的光辉,不让人睁开眼睛。林安在众人的唾骂声中低首而行,他坚信自己没有错,犹父长老也应该这么想,然而犹父长老决定在大战前举行的祭礼中杀害他们。林安低落的情绪在犹父长老第二次来临时产生,一直延续到现在,他觉得没有活下去的希望,绝望的可怕让他沮丧而毫无生气;逃对于雾少爷而言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可“宁亚穗会做出什么事呢”,他怀着好奇心留下;那莫提夫和罗杰怀着各异的心情,免不了对四周汹涌的人群示以羞怯却不后悔的神情;唯有宁亚穗镇定自若,她什么也不怕,因为她知道不必害怕,她在等待,等待能够说话的空档。
第七十话 祭祀
敲打雷鼓、吹奏萧笛、舞动长袖、旋转身躯,卡狄罗敬奉之舞是祭礼仪式其中一个项目,鼓音压抑而浑浊,曲风忧郁而深沉,舞者凝重而静寂,世界快将被沉闷的气氛所困。然而旁边一阵风吹过,刮起带状沙尘,随着沙子降落,另一名舞者上来了:此人一身粗犷羽衣,头顶一冠彩毛编织的大帽,幻彩式的面具挂着两只弯曲向上的獠牙,显得可怕。舞者一出现,乐曲变了,由阴沉的祭拜之曲换成鼓动之曲,咚咚的响声让人无法定神静听,内心底处有一种想爆发得按捺不住的感觉。舞者抖动地蹦跳着,一刻不停。但这一切在即将成为祭品的宁亚穗等人出来前停止了,宁亚穗“看”见了全部,尽管不在现场。
走在空旷的大广场,人们围绕在直路的两旁,不少是手持武器的士兵,欢呼声责备声之下,宁亚穗昂首阔步,迈向临时搭造的木台,先一步踏上去,远远地看着不安地坐在尊位的卡狄罗长老,高声喊道:“长老大人,这些人都是我带来的,他们是无辜的,你能否放了他们,所有事情由我一人承担就足够了。”
犹父长老没有理会,拿出一份宣告大声宣布:“各位,请安静。现在我宣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大家应该已经了解到了:辛达科再度侵犯我们卡狄罗的领土,不仅想夺取我们的壮士和水源,甚至打算毁灭本城。辛达科此人非常狡猾,事前派人来探听本城的虚实,幸亏我们发现得早,你们看,辛达科的人就在你们面前,他们就是你们的敌人,就是我们卡狄罗的敌人。今天,辛达科的军队已经来到城外,所以老夫决定,我们出城迎战,为此让这些人作为这场正义之战的祭品,为我们的胜利而……”
犹父长老没有说完,宁亚穗接着道:“为你们的胜利祝贺……黑鹤——”宁亚穗松开了反剪双手的麻绳,一把推开压着自己的两个鸟羽人,命令黑鹤替其他人解开绳索,又道:“既然长老你要如此,那么我宁亚穗就遵从你的意思好了。”【。 ﹕。电子书】
罗杰知道犹父长老希望借着祭祀仪式让他们逃脱卡狄罗,但是对方没有告诉他们要如何做,宁亚穗之前答应在过程中以隐蔽方式逃离的,但现在她改变了主意,决定让这一切都变得轰动。罗杰知道宁亚穗向来不喜欢单纯地听从别人的话,这点麻烦他已经领教过了,于是三两下去掉身上的绳索,连忙赶到宁亚穗身边,抓着她的肩膀道:“别胡闹,你还不觉得给我们添加了多少麻烦,还想弄大事来吗?”
宁亚穗哪里会管罗杰的话,挣脱对方的手,高声叫喊:“黑鹤——”黑色的仙鹤听见主人的命令,毫不犹豫地冲向犹父长老。
“‘父亲’大人!”林安的狂唤隐没在鼎沸的人声里。
犹父长老没有想到宁亚穗会使用这么冲动的办法,连忙站起来要劝止,但在那瞬间又想到不能就这么暴露自己的计划,只好忍着。辉庆真的以为宁亚穗要攻击犹父长老,一个箭步冲到长老面前,挥动长剑抵挡,又喊道:“快来人,来保护‘父亲’。”正说着,黑鹤已经到了。它张开翅膀,包裹着辉庆,用喙啄着对方的剑尖,装模作样地攻击着。辉庆倒真以为这种没有力量的攻击行为是挑衅,准备施与真正的反击,却从翅膀下的空间看见一脸得意的宁亚穗以及不知所措的士兵们,他喊道:“你们快点捉住他们,这些人都是敌人,听见没有,攻击他们。”
士兵们这才醒悟过来,拿起剑矛跳上大台。林安妄想出手制止,那莫提夫和罗杰徒手反击,三人都围着雾少爷和宁亚穗,保护着他们。雾少爷自小生长在奴仆的簇拥和保护下,之前的牢狱生活已经让他受不了,眼前的骚乱更使得他退却。然而宁亚穗,经历了灵界的处决、古特提列图的排挤和战斗、沙漠里的旅行,这孩子不但不害怕眼前的景象,更掏出伊莉娜赠送的钢鞭,挥舞起来。随便挥动几下,宁亚穗打倒了最前头的士兵,后面的也想退出去避免受伤,然而人势众多,根本退不出去。
这种空档让宁亚穗获得更大的机会,挥鞭把士兵击退到更远的地方,看着林安、那莫提夫和罗杰都聚集在雾少爷身边,而士兵们已经退到弓箭手后面,于是大喊:“黑鹤!”短促有力的声音虽然不及闹哄哄的人声,黑鹤却听见了。它不转身返回,而是化为一团漆黑的烟雾,笼罩着大广场,并且以真身回到宁亚穗身边,道:“主人,我已经把‘元’召集起来,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那么我们走吧。”宁亚穗笑道。
伸手不见五指的烟雾之中,弓箭手在最后一刻射出了箭,有人发出了惨叫声,很快就安静下来。其余士兵像失去方向感的蚊子,不是乱走碰到别人就是呆立着不知道哪里可去。辉庆在黑暗中保护着犹父长老,并且不停喊叫着“你们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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