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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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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安置到哪里去呢?”宋钧尧离开后不久,宋湛歪过身子,和凌晏靠得很近。
他近来说话时常有气无力,为了省些气力,他们坐得很近。
“依照吴王的封号,直接前往吴州最宜。”凌晏顿了一下,说,“那里的气候也很适合养生,吴王是早产,那里比较适合休养生息。”
宋湛若有所思,跟着说,“吴州钟灵毓秀,朕虽然没有去过那里,不过那儿的文化倒是久有耳闻。不过,让他独自去那里,朕委实不放心,他天资聪颖,朕本想留在身边好好培养的。”
凌晏眉心微微蹙起,他想到宋钧尧的真实身份,对此,皇帝理应是清楚的。思及此,凌晏好心提醒,“陛下想为太子铺好前路,是太子之福。但如今陛下已经封其为吴王,要是再加隆宠,恐怕会害了吴王。”
“宗室子,有济世之才,太过在意实为养虎为患,而外姓寒门,又恐祸乱宗祠。”宋湛冥思片刻,忽而问道,“星荀现在到哪里去了?”
凌晏稍稍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无过多表现,笑答,“他人在延州,似乎预备开一家书院教书育人。”
宋湛嗤笑一声,摇摇头。
“陛下若是有心培育吴王,不若还是让他去吴州。让子萱前去照顾便可。”凌晏建议道。
宋湛看了他一眼,“不无不可。但一定要交代星荀,这孩子无论怎么教,成与不成,其中一点至关重要——一定要忠君。”
凌晏笑了,“这个恐怕不用陛下交代,子萱也明白。子萱其人,陛下还不了解吗?他是死忠——只要皇帝的确是个好皇帝。”
这话并没有让宋湛露出多欣慰的神情,他手握成杯状撑在鬓角,抬眼望着凌晏似笑非笑。
凌晏坐得端直,看到最后一缕霞光洒在宋湛苍白的脸上,眉心轻轻蹙了起来。
放在膝头的指尖轻微动了一下,但他终究是低下头,避开了宋湛的目光。
“玄宁啊。”宋湛轻声唤他,划出指尖拂过凌晏衣袖上银色的藤纹,似乎能够带走上面的光,“我时而会羡慕先帝,他有你的父亲、星荀的父亲,还有一班老臣对他忠心耿耿。他还在鸿陵为你们都设下了陵穴,将来,你们都是要去陪他的。星荀现在虽然忠于我,但或许,不过是因为我也是先帝选的人罢了。”
凌晏从未听他说起这些,他以为宋湛是不在乎的。可是,即便他这么说了,又真能证明他在乎吗?
做帝王太寂寞了,无人可信,也不被任何人信。
“陛下。”凌晏缓缓摇了摇头。
宋湛倚着栏杆,神色疲惫而柔和,“这些年我几乎没管过你,想起来也是因为珊儿的缘故。先帝对你也是放心的。可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凌晏满心的话都留在心口,静静看着他的眼睛,说,“陛下是圣君。”
他突然极凄凉地笑了笑,又问,“然后呢?”
凌晏长长地舒了口气,还是摇头。
“西凉宫有密奏,你往那里去了信?”宋湛若无其事地说。
此事凌晏虽然没有知会他,但若要瞒他,也不难。凌晏点头。
宋湛把手扶在栏杆上,缓缓坐直来,“你有这份心,就随你吧。我多不愿评论你们,但较之星荀,我的确更放心你。他犯过的错,你别再犯。”
凌晏牙关要紧,听他继续说,“五郎今年该有五岁了吧……听乳娘说,很聪慧,只是不会叫‘父皇’,也不会叫‘母妃’。是时候给他个父亲了。”
“臣知罪。”凌晏说着,余光突然看到宋湛苍白的手指划过自己的发尾,他低头一看,是自己的一根银发。
宋湛无奈摇头,叹气道,“我时间快到了,再也管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商量完吴王和靖西王的事情,宋湛继续低头看密奏。
隐约可以感觉到凌晏时而投来的敬佩的目光,宋湛起先视而不见,而后笑着摇头。
他头没有抬起来,轻笑着问,“怎么?怕朕朝不保夕,再也看不到了?”
凌晏怔了一下,诚挚地说,“陛下高瞻远瞩、深思熟虑,是万民之福。”
这位宰相难得的奉承,也换来皇帝难得地接受,他曼曼挑了一下眉,说,“如果真的能成为万民的福气,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凌晏心寒,低头不语。
“朕想让皇后离开宣坤宫。”宋湛收拾起一些零碎的情绪,抬头微笑问自己的宰相,“你有什么办法吗?”
凌晏略微吃惊之后恢复了平静的面容,反问道,“这要看陛下想要怎样的结果。”
宋湛撇撇嘴巴,“说说你的办法吧。”
凌晏的方法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
如果皇帝只是想要废后,那么,他可以给出皇后支使前昭容祸乱后宫的凭证,如果他想要更多,那么,凌晏可以让御史台弹劾,燕王在北境被害,实质上是死于汝阳王部下之手,这是汝阳王和皇后兄妹二人谋划的。无论是哪种,都可以让皇后被贬为庶人,甚至死。
“溯之被封为常王的事情,朝中有些碎语。但汝阳王是将才,朕尚不舍,便只废了她吧。”宋湛思忖过后,把决定告诉凌晏,“太子年幼,不能承丧母之痛,将废后放逐崇城,也算是朕最后的一点心意。”
崇城是他出生的地方,他七岁以前都在那里。那儿也是他跟常后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年她随她身为鸿胪卿的父亲前来,接他前往鬼戎为质。
“好,臣稍后就回去办。”凌晏点头答应。
宋湛兴味地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好奇地说,“你似乎一点儿也不为废后感到可惜?”
皇后还没有被废,但这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既定的现实,他也很从容地使用这个新的称谓。
“陛下恕罪。”凌晏请罪之后说,“臣若是有什么情绪,大概,也不过感叹帝王无情罢了。”
他怔了怔,失笑点头,又说,“但你连这个都没有感叹。”
“圣上——”凌晏看着他,坦诚地说,“圣上之所以为圣上,便是位居圣人之上了。圣人无情,唯天知己,更何况陛下还高于圣人呢?”
这说法让宋湛有些惊奇,他自嘲地笑笑,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然而世间之事,远非少许人谋定,就能顺利执行。皇帝给了废后最后的颜面,但废后又是如何想的呢?
凌晏心目中,那位骄傲而自信的皇后,会如此从容地接受自己被贬为庶人的事实吗?她最强劲的对手,凌太后和娄贵妃,一人在鸿陵守青灯,但另一人,还在宫里安然无恙,并且怀揣着让自己儿子当皇帝的想法虎视眈眈。
她又怎么可能甘心?依照凌晏对她的了解,她便是死了,也不会甘心。
果然,在废后抵达崇城后不久,凌晏就听说崇城于火海之中化作了废墟。他推开案上堆积的文书,急忙从侍中内省赶往永乾宫。
宋湛正在写着什么,凌晏进来之后坐在旁边等,眼风瞥见他书案上放着的是一张黄麻纸,心里突了一下。
“来了?”宋湛写完了圣旨,搁下笔,转身面对凌晏。
凌晏怔了怔,说道,“崇城的事情,是要臣去查?”
他端视着他,牵起一个淡淡的笑,十指交叉放在身前,说道,“还查什么呢?我不想查了。”
凌晏犹疑,奇怪地看着宋湛。
“你比我更想知道吗?”宋湛勾起嘴角,“想知道是谁那么厉害,能够骗过你布在崇城十里之外的天罗地网,潜入崇城杀了废后,还火烧崇城?”
他哑然,匍匐在地,请罪道,“是臣斗胆,请陛下降罪。”
“算了。”宋湛挥挥手,示意他起来,“你也是为朕着想,如果不是出了这件事,朕谢你还来不及,怎能怪你呢?”
凌晏还是有些不安,赧然笑了一下。
皇后虽然被废了,但太子毕竟还是她的儿子。只要他日太子登基,这位废后恐怕还是要被迎回宫里,所以当然是不在了最好。而只要废后死了,皇帝殡天之时,就是太子沦为孤儿之日,到时候太子就成了傀儡皇帝,既然只是需要一个傀儡坐在龙座上,是不是现在的这一个太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两件事的关系是相辅相成的,凌晏更不希望发生的是后者,毕竟就算前者发生了,到时候朝政也会有个平稳的过渡——毕竟废后的确是太子的嫡母,但是如果发生的是后者,朝廷恐怕又要陷入一场纷争当中。
所以凌晏派人潜伏在崇城十里之外,时刻保护好废后的安全,但是没有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隐约知道宋湛为什么不想追查。
这件事情被传开之后,矛头一定直指娄贵妃,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就未免有些不顾后果了。谁会想到用如此的方法来陷娄修媛于不利呢?而且,人死了,死无对证,娄修媛恐怕也不从辩驳吧。
恐怕能够如此清楚这一点的,就只有已经死去的人了。
“其实常后她如果再等一等……”凌晏不禁脱口而出。
宋湛看着他,几不可察地叹气,“她已经等了太多年了,是我对不起她。何况,栽在自己瞧不起的人手里,就算是我,也会难堪得不能自处于世吧。”
“但其实,陛下你罢黜常后,跟娄贵妃没有关系,不是吗?”凌晏问道。
他摇摇头,不知道究竟是对这个问题答案的否定,还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玄宁。”宋湛望向外头浓重的乌云,似是就要下雪的模样,“朕有些想念太后了,你能有办法让她回来吗?”
凌晏愣了一下,微笑有些拘谨,道:“过两天就是太后的生辰,若是陛下准许,臣想去鸿陵探望她。”
宋湛慢慢转过头,思忖片刻,说,“朕想写封信,劳烦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外头就传了一阵慌忙错乱的脚步声。
宋湛不悦地抬头望出去,只见到一个宦官噗通一声,哆哆嗦嗦地跪在外头,口齿不清,“皇、皇上,大、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他不由得身子就往前倾。
“鸿陵的松柏林……天干物燥……陵宫……起大火了!”官宦哑着嗓子尖叫。
凌晏蓦地站起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追问道,“你说什么?鸿陵的陵宫起火了?!”
“是、是……”那官宦跪在地上直打哆嗦。
宋湛原本也是要站起来,可是心头突然一紧,胸腔里灌进了很多冷气,突然一股血腥味从嗓子底下窜出来,闷闷地“哼”了一声,呕出血来。
凌晏先是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所震惊,转眼就看到宋湛单手撑在地上,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另一边死死捂着嘴巴,不断有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来,而他的喘气声又急又重。
他急忙跪到了宋湛身边,“陛下!”
宋湛的手松开,抬起头时,半边脸都被血迹给抹红了,眼睛里的水光好像也渗着血。
“传御医!”
“备马!”
两个人几乎同时朝外头喊。
就在凌晏屏住呼吸的时候,宋湛连滚带爬站起来,一把推开他朝外面走。
但他脚步如同踏在虚空的云上一样漂浮不定,看得凌晏胆战心惊,他慌忙站起来去扶宋湛。
“陛下!龙体要紧!”凌晏刚刚扶住他,就被他使劲推开。
因为宋湛本就站不稳,这么用力一推,反而自己也往后趔趄了几步。凌晏眼看他要摔到地上,扑上去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宋湛浑身上下都是虚的,瞬间就在他臂弯之间软了下来。
外头内侍官带着几名御医神色张皇奔了进来,见到倒在宰相怀里的皇帝已经面无人色,浑身是血,一时都好像被钉在地上似的。
宋湛回了点儿力气,睁开眼睛,就扶着凌晏的胳膊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要走,一边还说着,“备马……朕要去鸿陵……”
“陛下!”此间他连站都站不稳,更不要说骑马,凌晏生生扣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按住,容色凛冽,“龙体金贵,不可戏谈。臣即刻就赶去鸿陵,一定把太后带回来,你先休息。”
“我……”宋湛话都说不完,就又开始剧烈地喘息。
凌晏心急如焚,对几个御医吼道,“还不快进来?!”
御医们急忙都围了过来。
凌晏看皇帝安定了,站起来,抬手发现自己的手和袖口上都是他的血,呼吸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凌、凌相……”内侍官惊惶地看向凌晏。
“备马。”凌晏握住衣袖,“我亲自去一趟鸿陵。”
傍晚的凛都城逐渐安谧,冬日的朔风如同刀影一般一遍一遍地刮过了城内的每一片砖瓦。
在一声声的街鼓之后,京城各坊的门次第闭上。
而一骑快马却从皇宫内苑冲了出来,穿过就要闭上的城门,一身华服锦衣,像一道穿城而过的白光。
不久又有一队人马从皇城中追了出来,随着那骑白马远离凛都,朝着鸿陵的方向赶去。
鸿陵距离凛都不算太远,从申时过后开始起火,消息一来一回,等到凌晏赶到鸿陵时,鸿陵卫已经将火势给控制住了。
松柏林中浓烟滚滚,凌晏问过在控制局面的鸿陵副领太后现在身在何处。
副领说除了灭火的陵卫,其他人全部都冲进火场去找太后了,刚才有人抬出了高公公的尸首,老人家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不知道太后现在如何。
凌晏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甩马跳下来,望着浓烟不断涌上晦暗的天空,火光不断灼烧着他的眼睛。他带来的人也无一例外地冲进了火场救援,他站在原地,呼吸越来越沉。
过了好一会儿,凌晏见到浓烟之间有个身穿盔甲的人走了出来,手中似乎抱着一个人。
他急忙冲上去,看到果然是凌珊奄奄一息靠在那人的怀里。
凌晏看了这个似是领军的男人一眼,从他手中把凌珊接了过来,转而朝后头大喊道,“御医!”
凌珊吸入了太多的烟尘和热气,整个人都红通通的,头发和衣裳上都是灰,裙裾应该是被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烧掉了一块。
经过御医一番查看,确定凌珊并没有烧伤的痕迹。
据冯将军所言,当时从来都在偏殿居住的凌珊突然去了正殿,不晓得在那里做什么,火起以后应该就是被困在了里面出不来。正殿是先灵接待客人的所在,没有人想到凌珊会到那里去,所以找了许久。
回去之前凌晏让人准备了更为平稳的牛车,坐在旁边看御医给凌珊施针。她的脸刚刚看到时还是灰白的,都是烟灰,现在擦拭过后好了许多,还是从前的模样。
牛车四周的车窗都打开着,供给通风,呼呼的冷风从外头灌进来,吹得凌晏的头脑发胀。
他一直端详着凌珊,发现她袖子底下露出了一小撮穗子,好奇地凑过去拉出来,一看是他们家嫡出才能配有的玉佩,顿时呆了一呆。
凌晏从自己的袖兜里拿出自己那一块,两块一比,玉的成色虽是相近,但却不一,“韬晦”二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雕饰也是一模一样。反过来看,一个“珊”字,一个“晏”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把太后接回紫微宫的第二天,天上飘起了鹅毛飞雪,一夜之间,天地皑皑。
朝廷放了朝,但凌晏还是和李越彬冒着大雪来到宫里与皇帝商议国事。
铜薰笼里,炭火烧得通红,火光忽明忽暗,红光星星点点,黄橙橙的铺散在龙纹屏风上。
宋湛靠着隐几,隔着透明的琉璃望到西池上浮冰覆盖着细细白雪,而如同柳絮一样的雪片不断在冷风中飞卷着。
他低头拨了拨铜手炉里的灰,头也没有回,“腊梅开好了,折一支送到太后那儿去吧。”
这声音很轻,凌晏听完往外头望了一眼,发现无论是宫女还是宦官都没有动静,李越彬也在外头俯首写字,专心致志的模样也是丝毫没听见的模样。
凌晏起身走到外面,招手叫来黄衣宦官,将皇帝的话传达给他,又道,“多折一支,送到这儿来吧。”
不多时,腊梅的颜色点亮了黯淡的房间,随着铜薰笼蒸起的暖气,也浮动了暗暗的香气。
宋湛幡然抬头,望向了手执卷章的凌晏,淡色的唇微微动了动,话却是过了许久才说,“我这些天,都在想一个名。”
凌晏手握卷章的手微微一歪,靠在隐几上,转眸望了过去。
只见宋湛伸出手指,点了一点面前的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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