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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不是马超-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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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不轻不缓的敲着门。
  “进。”我皱着眉毛应了一声。
  伴随着一阵凉风,贾诩敛袍而入:“是否打扰了两位的谈兴?”
  蔡邕看了我一眼,我早换上了笑容:“文和先生来得正好,赶快坐下。”
  贾诩微微向我拱手,又朝老蔡点头:“两位在聊些什么?”
  “老夫正说到,朱儁的儿子就要到京,到时候,就是袁绍的一项罪证了。”蔡邕向他解释。
  “是罪证又如何?”贾诩笑了笑,“朝廷难道能不同意冀州郡国的一致请求?”
  “一致请求?”我急忙询问,“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上疏了么?”
  “朱儁既死,冀州的郡守国相们早就纷纷上奏朝廷,请求袁绍接任刺史,嗯,至少五六个……”他习惯性地伸出右手摸向胡须,“袁绍经营渤海已近三年,披甲者不下五万,又已经占了元氏大仓,可谓兵精粮足,以朝廷目前的情况,哪里敢贸然责怪?”
  “五万人马而已……不至于让朝廷为难吧?”我不以为然,“两年前时,张太尉不是就已经征募了十万兵马么?经过这两年的操练,应该足以应付了吧?”
  蔡邕古怪的笑了一声:“十万兵马……现在只剩下五万了……”
  我讶然直起了上身:“没听说司隶附近有什么惨烈的大战啊!”
  “司徒王公认为司隶既定,而民户空虚,不宜强夺男丁……于是就解散了五万人,令其回乡种田去了……”他叹道,“不过这还真是司徒的职责……”
  司徒教人种地,司空教人盖房,太尉……则教人烧地拆房……
  “王允也忒迂直了……”我无可奈何地坐下,“我堂堂大汉之国,区区十万兵马而已,用来守卫京畿又有何不可?”
  “去年夏时中原遭遇大旱,河水几近干涸,司隶、豫州、兖州秋粮收成不足丰年一半,一时间中原粮价飞涨,供养十万军队实在吃紧,王公有此顾虑,也是常理。”蔡邕替王允辩解,“因此这才散去了五万士卒,让他们回乡务田……”
  “大旱?”我有些疑问,“虽然这两年不久不闻中原之事,但是去年七月我也曾回京少住,好像没见到司隶附近有什么异样啊?”
  “荆州刺史刘表尽起荆州可征之米,输运司隶及兖州、豫州,这才不致大乱,因此陛下已经敕封刘表为州牧。”他继续道,“令尊也从西北调集了米粮菜蔬救济三辅,不过……你也知道,凉州地贫,存粮本就不多,倒是牛羊马匹,足足运了三十万头,三辅百姓这次倒是饱了口福……”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时代中原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最多也就满足于一日两餐的温饱,能吃到米面白菜已经是小康水平了,一年到头饭桌上不见肉星实在是平常不过的事情,只有真正的士族官绅以及商贾才有条件经常吃肉。哦,还要除去西北和北部边境地区的人,这两片地方地广人稀,适合放牧,居民也常吃得到肉类——因此体格也比普通南方人更为雄壮。
  “哦?”我单手朝案几上一按,却忘了案几早被我一拳砸成了一堆木腿,手掌被狠狠地扎了个正着,“刘表得了个荆州牧的头号,那我爹呢?”
  “寿成早已是凉州牧,封户也有数千,已是一方之雄,官职几乎无法再进,身为长子的你也已经官居两千石,封侯拜将,无可再封,”蔡邕捻着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所以,就封了你二弟马铁为关内侯,并免去了凉州今年一年上缴的赋税,而凉州今年的所有钱粮……都可以入了令尊的府库。”
  我眉毛一扬:中原大灾,万一饿殍遍野乱民四起,就是凉州积蓄力量的最佳时机,但马腾现在就是大汉朝的一条走狗,中原一有小灾便屁颠屁颠地运来大批牛羊救济,只要能为汉朝效力,恐怕掏光了自家的存货都毫不在乎,官库里几头现成的牛羊又算得了什么?
  “先别说这个,”我终于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转头问贾诩,“你也赞同我去辽东?”
  贾诩颔首。
  “这是什么意思?”我狠狠地盯着他,“你又不随我同去。”
  “冀州已是袁绍掌中之物,你甘愿为他所驱使么?”他笑着问我。
  “当然不愿。”虽然袁绍勉强还算个人物,但是老子不是给他当狗的材料。
  贾诩伸出食指与中指,配合拇指捻起一缕长须:“凉州本就有令尊坐镇,手握数万雄兵,你可愿意回去?”
  我迟疑了片刻,也是摇头。老爹目前忠心耿耿,又沉迷于新欢,我这个庶长子回去,又能有什么作为?
  “中原略定,司隶、兖州、豫州均甫经大旱,饥民遍野,急需能吏治理地方,你想去哪个地方?”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除非你不想再留下那六千骑兵。”他平静地说道。
  我霍然明白了:“先生高瞻远瞩,是我目光短浅。”
  想要以一郡之守而握有重兵,只有借口平乱!
  

7 马二爷

 根据蔡邕和贾诩的建议,回京第二天一大清早,我怀揣三百钱,在庞淯的陪同下前往马日磾府邸。
  这位太保大人,是大汉立国以来我马家官职最高的一位,虽然未必有什么实权,更谈不上手握重兵威震四方,但毕竟是大汉重臣,朝会上拥有一定的发言权,拜会一下总是好的。
  而其他人,除了王允这种据说刚烈不屈之辈,你找他他只会请你喝唾沫星子;剩下的都跟我非亲非故,外官入京述职,总不能让他人抓到把柄。
  太保府占地不小,规格也颇为大气,只是门口的两头石老虎有些太过温柔,毫无霸气可言。
  庞淯敲门,报上姓名来历,等待门房通传。
  我刚刚下马,将追命的缰绳递给前来迎接的门人,传信的门人已经返回:“老爷请马大人入书房相谈。”
  我点点头,满意地跟着他朝内院走去。到底是本族亲戚,态度就是不一样。
  走到目的地,我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名传信的门人速度如此之快——因为书房距离正门只有几十步路!
  “老爷,”引路人隔着门窗向内禀告:“马超大人已经来了。”
  屋内传来一声咳嗽:“请他进来。”
  门人向我弯腰低头:“马大人,请。”
  我微一点头,迈步就向里走。
  “少爷、少爷!”庞淯急忙拉住了我,“我还进去么?”
  我瞪了他一眼:“我见我自家人,你进去干什么?何况……”我压低了声音,“他已经六十了吧?能对我有何不利?”
  他耸耸肩:“早知如此,你又干嘛叫我来?”
  我嘿然一笑:“那你就去遛马吧。”然后我踏上石阶,推开书房的大门。
  满屋都是书架,满鼻都是竹香和墨臭。
  当中三张高低不同的案几构成了一个战壕,而一袭黑衫的马日磾就端坐于这个战壕之中,左手挽袖右手拈笔挥毫泼墨,浑没向门外看一眼。
  我看他兴致正高,一时也不敢轻易打断,就踮着脚尖进去,找了个看着干净的坐团静静坐下。
  刚刚屁股沾上坐团,那边就开口了:“超儿啊,你在赵国可好?”
  你叫我超儿?这也太亲切了?
  我愣了三秒钟,这才回答:“能有多好……哪有就任不足三个月的国相?”
  马日磾没有答话,依然埋头写字。
  “呃……”我只好主动找话,“恕小子无礼,不知道在族内如何称呼太保大人?”
  “令祖都没有对您提过么?”他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轻轻将羊毫搁下,目光也终于转向了我。
  我十分坦诚地摇头:“没有……”或许曾经提过,可能我没在意?
  “令祖本名昭,是那一辈人的长子,老夫在族中兄弟间排行第二……你就唤我一声二爷吧。”马日磾很随意地将称谓确定了下来,“不过也不用拘束,我马家不比那些名门,没那些破规矩。”
  “呃……二爷。”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当年你我同殿称臣共为九卿,怎么忽然我之间我就比你低了两辈啊。
  “你岳父之前曾与我详谈过,其中缘由已经大致清楚,袁绍野心勃勃,欲称雄冀州,朝廷兵马钱粮俱缺,恐怕一时间也奈何他不得。”二爷悠悠叹了口气,“所以,我和你爹都认为冀州已不适合你进一步发展了。”
  “就算冀州不适合我……但也不用直接去辽东吧?”虽然在贾诩处得到了答案,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再问。
  “你以骑兵为恃,除了幽并二州边鄙之地,还有何处可去?”他挑了挑眉毛,“哦,还有交趾和南中诸郡,你愿意去么?”
  “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作为一代地理达人,我当然深知交趾和南中诸郡是什么地方。我六千铁骑……在秦岭以南的山地和水田里,哪里能发挥出一点效用?!
  “辽东三郡虽被公孙度所占,已历三载,但并非铁板一块稳如泰山。”二爷挑完眉毛,又捋着胡须。
  “哦?”我精神一振,急忙询问,“不知辽东有何可趁之机?还望二爷教我。”
  “公孙度初据辽东时,为树威信聚敛钱财,曾在辽东大开杀戒,郡中数百富庶之户为之一清,如今不过两年,郡中百姓未必就会诚服。”他又道,“他又轻启战端,与高句丽与乌桓多有争斗,你也可联系此二路,引为援助……”
  我急忙打断他的异想天开:“我曾听说……公孙度当年所谓的争斗,不过小打小闹,根本没死多少人……想来也没有深仇大恨啊,如何引援?”
  “引援之道,不外乎威逼利诱而已,公孙氏经营三郡,难道会没有一点积蓄么?”二爷微微笑道,“对于一向贪图钱货的乌桓人来说,是否有深仇大恨,还重要么?”
  用我大汉官家的钱财收买少数民族?
  我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这个办法还是不入我的心意:公孙的钱财都是我的,凭什么让别人横插一脚?!
  而且乌桓那帮异族不比与我汉族同源的羌人那般好说话,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赖着不走坐吃山空,我又该怎么处置?
  二爷无视了我的苦恼,自顾自地说道:“对待乌桓异族,切不可深信,当恩威并使,财货利诱固然是一方面,却也不能让他们小觑了你。其中运用之道,今后你还要多加细察。”
  我瞪着眼睛苦思冥想,也无法堪破其中的奥秘。却听他又说道:“何况……幽州的刺史也早有拔出公孙度之心,你去辽东就任,他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我终于听到了重要的内容,再次精神一振:“这样还差不多。”至少有个人给我提供粮草后援,不然我只能一路抢掠以满足温饱了……
  “对了,”二爷随口一问,“你有没有向尚书台报道?”
  我不由一怔:“报道?”那是什么程序?
  他右手一顿,揪下了一缕白须:“你回京述职,当然要向尚书台说明情况啊!不然谁知道你已经回京了?!朝廷又如何安排你的参会事宜?”
  他妹啊,我以为只要坐在家里等着,以朝廷的耳目自然知道老子已经回来,哪里知道还有这许多法定程序和流程?!
  看我一头大汗的模样,二爷提醒道:“你这就赶快去尚书台吧,两天后就是大朝,最好能够趁早予以安排。”
  我急忙直身而起,又问道:“尚书令现在还是卢植卢大人么?”
  “嗯……”他古怪地一笑,点头道,“现在还是。”
  

8 卢叔叔

 卢植在我印象中是本朝难得一见的文物双全的人物,为人既博知古今又通晓兵法。博知古今,这个是道听途说来的,但通晓兵法,却是我亲身体会的。而且这位道貌岸然的儒学大师一旦持剑在手,整个人似乎都会性格大变,令人望而生畏。
  我疾步趋入尚书台的官邸,大概是由于时间接近正午,尚书台中所见官吏屈指可数。
  “呃……劳驾劳驾,”我终于拉住了一位负责保洁工作的劳务人员,“请问……卢尚书在哪间房里办公?”
  “办公?”工作人员连腰也没挺起,伸手向后一指,就继续扫地擦窗,“最里的大厅便是,不要烦我。”
  一个不在编制之内的临时工……也敢如此霸道?
  我摇了摇头,拉起袍摆就朝后院走去。
  尚书台听起来似乎只是一个台子,官品也不算显赫,但林林总总的官吏掾属据说比三公九卿加起来还多,这办公场所比我之前的卫尉寺更是宽广了五六倍。
  费劲千辛万苦,我这个路痴终于摸到了目的地。
  台长办公室外还有门人把守,我擦了擦汗,请他通传。
  “大人自行入内即可。”门人连身子都没晃一下,随手一把就推开了屋门。
  我瞪了他一眼,捧起长袍踏进了屋内。
  又见卢植,他端坐在办公桌前,正埋头阅读着一卷文件。
  我在心里斟酌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好双臂平举,长揖一礼:“……晚辈马超,参见卢大人。”
  “哦?是……马贤侄啊。”卢植也很配合地回应我,“你先稍坐片刻,老夫还要处理一些紧要的事情。”
  “是。”我当然不能说你得先给我办事……于是乖乖地坐下。
  这位不到五十岁的汉末名臣的两鬓虽然已经略显花白,但精神还颇为健旺,一只硬笔在竹简上钩钩画画,也不知道是在进行什么工作,这区区几片竹简,怎么能够让他反复涂画这么多次。
  “贤侄来尚书台述职,也不曾带述职文书么?”他的勾画大概是进行到了收尾工作,也有了心情与我对话。
  我一拍大腿:这个时代跟前世一样麻烦,再说我前世还没机会写述职报告就投胎转世了啊!“这个,惭愧……晚辈无知,实在是不清楚……还希望卢大人指点。”
  他哈哈一笑,微微侧过头来:“那就先写一份吧,那里有笔墨。”他腾出左手在另一侧的案几上点了点。
  让我现场写述职报告?我立刻头皮发麻,抖抖索索地爬到案几边,再摊开两片竹简,稍微运力研墨,然后盯着毛笔的笔尖发起呆来。
  “卢……叔叔,”我尽量将称呼叫得更加亲切,“不知这……表章该写些什么内容?”
  “先写你何时出生,祖籍家庭,再写之前就任经历,任中地方情况如何。”他头也没抬。
  “哦。”一经指点,我顿时胸有成竹,挥毫泼墨起来。
  “臣马超,生于熹平五年中七月十四,祖籍右扶风茂陵,伏波将军马援之后也。”既然是正式行文,我当然要将自己光辉的祖先摆上台面,无官无职毫无声名的爷爷就不要写了,“父腾,以镇西将军、郿侯领凉州牧。自董卓乱政,臣从父于行伍之间,破金城贼韩遂,又复长安,东拒吕布。及董贼既诛,历任公车司马令、卫尉,获封冠军侯,尝从太尉张公、尚书令卢公破贼。初平二年初,以七千虎豹骑领朔方太守,还复朔方为大汉之土。初平三年初,迁赵国相,今迁辽东太守,特此为表……”
  这结尾如何写?
  我咬了咬笔杆,摇头写道:“臣家世清白,忠心可鉴,愿以此身就任辽东太守,为官一任,治民一方,定不负圣上之恩,兢兢业业恪尽职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吧,题完了姓名之后,我抓起自己的印章狠狠盖下,等待着卢植的审阅。
  此刻他终于办完了正事,伸手从我面前要过了我墨迹未干的报告竹简。
  刚看了开头,我就敏锐地发现他的眉毛蹙成了一团……
  “这字……咳,贤侄一身功名取自马上,但这书写乃是基本,可不能荒废啊。”他一边阅览一边谆谆告诫。
  “是、是,晚辈惭愧,一手破字不堪入目……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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