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古董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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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下面那位痴情少女把帽子扯掉的时候吧。”

幽无比冷静的回答齐斯的问题，紧盯着那名突然出现的女子。

“血月，她也是‘历史’吗？”

血月闻言轻轻点头。

吸血贵族皱眉观察着那个女性的形体，然后像是猛然醒觉似的发出一声低呼。

“啊！这个不就是我们七年前，在罗马一家小教堂里，遇上的那个浑身是伤的女孩吗？就是那个樊莉亚啊！”

“怎么可能！”

轮到齐斯和幽的异口同声说。

虽然他们已经不太记得七年前那个女孩的长相，但是眼前这个美丽得过火的女人，一定不会是那位……让人感觉近乎是不修边幅的法医助手，而且她们的头发颜色和眼珠颜色完全不一样。

“月，我看你是年纪大了，所以眼睛不好使了。”语气中带着几分同情的说着，齐斯搭上血月的肩。

“但她们的血香是一样的！”

以吸血鬼的名誉作赌！他血月敢对他们一族的先祖发誓，他绝对没有认错人。

“先不管这个问题……月，能进古卷里来，就是说明她持有了古卷，或这一部分的古卷对吧？”幽飘到血月面前，问。

“没错。”

“我曾经在歌剧院的第一现场，看到过一个属于女性的血鞋印，换句话说……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将古卷借给了幻王殿下，就是她直接和幻王殿下一起进行七镜还魂法的准备，对吧？”

“应该也没错。”

一掌重重的拍在血月的右肩上，幽笑容扭曲的逼近吸血鬼的脸：“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作为咒术必要祭品的梅纳斯转生者，也就是樊莉亚，要去帮助一个将会杀死自己的人，来完成那个会造成她死亡的咒阵？”

“但血香是绝对不会有错的！就跟ＤＮＡ一样，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他独特的血香。

“作为一个贵族，如果连这个都搞错的话，我就自愿放弃永生，马上找个女的结婚生孩子，然后自杀！〈吸血鬼中只有贵族拥有永生的能力，而贵族一旦有了后代，就会将其永生的能力传予小孩，自己则只能拥有长生的能力。〉”

用同样的魄力将幽逼回去，血月对自己的看法毫不让步。

“但……如果你没错的话……那刚刚幽提出的问题就很难解释了……”此时本不参与争论的齐斯轻声开口。

而他的发言，也直接导致了三人间一阵阴郁的沉默无语。

又过了约有三分钟左右，血月才率先打破眼前的残局。

“先不管那女的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还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女人并不是我族贵族，如果她是，那就不会在古卷世界中留下残影。

“而且……如果不是族人却能进入古卷世界的话……她应该是个拥有相当强大魔力或者灵力的人……

“在现今世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总共不会超过八十人，全欧洲则不足三十人。”

就在血月话音刚落的同时，三人所处的古卷世界，也开始逐渐的淡化，像是浓雾被太阳照射到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消失无踪，但遗留在三人心中的疑问，却相反的越来越多。

站在木制的地板上，三人此时竟觉有种面面相觑的尴尬感。

“咳，我们不应该只是站在这里大眼看小眼吧？”干笑着，齐斯硬着头皮开口。

刚才突如其来的那么一个情况，的确让他们措手不及，但是干站在那，就算站掉一个晚上，也对现实没什么作用，还不如花点时间，想想怎么解决事情比较实际。

重重的叹气，幽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殿下还真是每次都会给我增添不同的麻烦……”

“每次？”齐斯反射性的问道。

但幽却没再说话，只是转身看向身后窗外的月色。

“其实……我们与其在这猜来猜去，烦恼不堪，还不如直接到楼下去，把那女的抓上来，然后严刑拷问，将事情的始末逼问出来，这会不会是个好主意？”有些自暴自弃的血月耸耸肩，用戏谑的声音说道。

但马上，他就收到了自己发言所带来的反弹效果─被幽和齐斯一人一拳狠狠地敲在后脑勺上。

“先祖！你们这群野蛮的人类！竟然对身为贵族的我行如此不敬之事！”

抱着被打痛的地方，血月意思意思的稍微抗议一下，也当然的没有引起那两名施暴者的任何反应。

“如果樊莉亚就是刚刚我们在古卷里看到的那个女人，那就代表着，樊莉亚……并不是真的樊莉亚，或者最少，现在这个樊莉亚，绝对不会是酒神狂女。”幽将自己的一绺发丝置于手中把玩道。

而此时，血月亦已恢复了正经：“那就是说，真正的酒神狂女有可能已经不存在？或者她还在另一个地方？”

微一摇头，幽看向血月：“不可能，空的测算不应会出错，酒神狂女的确就是樊莉亚。”

“如果现在的这位‘樊莉亚’，不是真的樊莉亚，那她顶替樊莉亚身分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是因为看我长得太帅，而想藉机接近我吧？”齐斯拨开一本飘到自己面前的书，笑道。

而他也因为句尾那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遭到了来自两名好友的白眼。

“她会不会是因为七年前我们见过她受伤的样子，而想来杀掉我们？”血月提出了一个可能性，但是很快的，他又自我否决掉这个想法。

“不过不可能，谁会为了那么无聊的事，花费如此之大的心力，来布这么个局杀人，要杀直接杀就行。”

“或者她只是单纯的想帮助殿下？毕竟像殿下那么忠心耿耿的家伙，现在可是不多见了。

“除非像你和泽尔贝尔那样定下‘命契’的关系，否则在现代社会，谁还会单纯的因为忠诚而做这种危险又愚蠢的事情。”

幽轻叹一声，打了个响指，将一旁那些已经不受控制、飞来飞去的书本全部还原，才又说道：“难得遇见了一个忠仆，因此而无比的感动，于是就出手相助？

“不过也不对，就算没有古卷，以殿下的能力虽然会麻烦点，但还是可以驱动七镜还魂咒才对。”

被一本因失去魔力支撑而掉落的书砸了一下，齐斯忙用淩乱的步伐，闪避着那些接连掉落的书。

“但你有说过吧？附在别人身上的幻王，不可能使出他用本体才能使出的魔力。”

“没错。”微一挑眉，幽对齐斯点头。

“那就是说，如果《安烈德大事记》中的记录没错，那么在五百年前，幻王的本体就已经被当时的九大法师所封印。

“因此，从那时候起，他就没办法用他的本体来幻化人形，或使用稍微强大的魔力，也因此，只能用‘附身’这个办法来行动。”

看着一脸认真无比的齐斯，幽有些忍耐不住的催促他说出重点，“有什么就直说，你会的那么点历史我们都知道。”

“如果只有附身时所能驱动的十分之一魔力，应该是不可能找得到梅纳斯的准确转生地点吧？

“所以，他应该是藉助古卷的强大魔力，才强行的将附身后的魔力限制破除，之后找出梅纳斯真正的转生处，然后计划了这次的出国表演，来实行他的复生咒术！”

“然后？”

不知何时跑到一边的吧台去倒了杯红酒的血月，此时插口。

“现在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他人已经来了，而且还开始大开杀戒，并且抓走那位冰剑女王交给你的贵族少爷不是吗？”语末，他还对齐斯举了举杯子。

当然，这一行径在我们亲爱的齐斯警官眼中，无疑是种强烈的挑衅。

“那我们伟大的暗族贵族血月大人，您又有什么高明的看法？”

齐斯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那只喝酒看起来像喝血般诡异的吸血鬼，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另一号损友，幽大老板，已经在他的酒柜中挑出价值最高的干邑，且有将之整瓶喝掉的打算。

“而且你不认为这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无所谓的一耸肩，血月笑道：“最近中文有进步，齐斯。不过……我有办法知道现在顶着‘樊莉亚’名字的那个女人是谁。

“正如我先前所说，全欧洲能不靠我族贵族之血就能进入古卷空间的，只有不足三十人，全世界最多八十人以内。

“所以，只要找到这堆人中的女性名单，然后一个一个核对，很容易就能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就是要花费的时间比较长而已，我现在马上让泽尔去查，最快也要到明天中午以后才有回覆。”

说完，他便取出手机，拨通自己家的电话。

“天啊！现在又不能打草惊蛇，直接把那女的抓起来……这么做的话，要是被厄法迪斯知道，酒神狂女梅纳斯已经不复存在……

“对了！为什么我们不能把那女的抓来，逼问真正的樊莉亚在哪里？”

有些抓狂的抓了抓头发，齐斯现在只觉得脑海中有几万只蚂蚁正在爬行，还会不时啃咬他的脑髓，让他时刻感觉到地狱的苦痛。

“如果那个女人埋伏在这里的时间，长到可以让所有人认为她就是樊莉亚本人，而且身上还有樊莉亚的灵魂气息……

“我个人不认为樊莉亚还有活着的可能。”

幽果真把那约有二十年历史的干邑整瓶拿了起来，并再次给齐斯的精神一记沉重打击。

用几乎称得上哀怨的声音，齐斯发出了一声惨烈的低叫：“这样不对！那样不行！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做，又到底想做什么，还要救回那个虽然很白痴，但却是女王交给我的贵族大少爷……

“上主！别的小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管他让什么人复活了又让谁死掉！反正只要能把那个该死的德拉克救回来，在下就已感激不尽！”

“你是说……也不用管你跟现任英国区总负责人的打赌吗？看来你已经有辞职的心理准备了……齐斯阁下……”幽露出让人背部冷汗直冒的微笑，并“友善”的拍了拍齐斯的肩。

“当然，也要把那位‘少爷’安全的送回他的国家，这是身为一名公职人员应尽的义务！”被提醒的立正站好，齐斯用最正直的声音和表情说着。

“我们应该有献身精神，我们应该时刻谨记当年加入组织时所发的誓言！以保卫人类和社会的安全为己任！”

“那现在善良守法而且仁慈英俊的幽大人，教你一个可以阻止坏人做坏事，还能把任务好好完成的方法，你要不要做啊？”仍旧挂着那脸让人心寒的微笑，幽再一次的拍了拍齐斯的肩。

而我们亲爱的警官大人，则是发表宣言式的，喊出那唯一的回答：“要！”

“让你做什么都得做，不能有意见，也不准秋后算账都行？”此时，一旁刚挂断电话的血月，也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的靠过来。

“绝对没问题！”承受着两个成年男子重量的齐斯虽然暗中叫苦，但是也明白如果此刻说出一个“不”字，或者相关词，都将使自己永世不得超生。

但是……听他们的……自己好像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第九章神之花园

“为什么？为什么！所谓的教会不是施行大仁慈的地方吗？为什么要杀死塔塔！”少女声音凄厉的吼叫着，一双沾满腥血的小手，紧紧地抱住怀中变得冰凉的另一具小小身躯。

“妖魔！你们并不应存在在这个世界！

“回到地狱去！妖魔！你们这些出现在神之花园的害虫，如果不尽早铲除，可是会造成大祸啊！”

带领着一群身着修士服、手拿着尖锐十字剑的蒙面人的神父高声喊话，并得到了他身后那一群人的热烈回应。

“记得……巴纳特罗伊！记得这一天，七月十六日！总有一天，这个日子也将成为你的忌日！”

少女双目红筋满布的瞪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语气中所含的杀气，让人自心底渗出一股恶寒。

“我要让你─死在神的花园里！”

清晨六点三十分，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将尚在睡梦中的齐斯等人吵醒。

当他们怀着怨恨的心情打开度假屋大门时，毫无疑问的看到伦敦市警，克雷先生。

看到眼前几个睡眼朦胧的家伙，一夜未眠的克雷，不知为何在心中产生了一股不平衡感！

凭什么他们ＵＫ的人，就能躺在这安安稳稳的睡大头觉，而他却得像奴隶似的在那边玩命的工作？

而且，这群疯子还在昨晚十一点多打电话给他，让他一定要搞到一套大码的黑色女性礼服，还是一定要有面纱的那种。

上帝！天知道那么晚了，要他一个大男人跑去找这么个玩意有多困难！

最后还是动用了某个下属的私人关系，才弄到了一件，还是全手工缝制的高级品……这次绝对！绝对要让他们把钱还给自己！

由于昨夜饮酒过量，幽与血月同时脸色苍白的把克雷一把抓到屋内。

“亲爱的克雷警官，如果不是因为您一直以来给在下善良老实的印象，在您刚刚用尽全力拍打那扇可怜的木门时，小人真的要以为您是在蓄意谋杀。”带着一脸扭曲的微笑，幽将克雷扯到自己身前不足一厘米的位置。

但下一秒，这位被古董店老板的“友好微笑”吓得惊魂未定的警官，却被另一股强大的拉力扯得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直接跟某个脸色完全死白的吸血贵族脸贴脸。

“敬爱的警官先生，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而且在下认为，您的血液胆固醇跟脂肪含量都十分超标。

“但是，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清晨，在吾头痛欲裂的这一刻，吾并不介意用您的血来当早餐。”

用比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笑容，对可怜的克雷撂下恐吓，血月在发觉Ｄ字型警官已经被吓得呆滞后，一把把他推开。

“放心，人类，只有低等的吸血鬼才需要大量的鲜血来维持生命，贵族的话，只会偶尔喝一点，或者面临重大疾病和伤势时才会这么干。”

血月用恢复正常的笑容，面对呈现石化状态的克雷，好心的为他解说，以防这人类会在未来他们还要相处的时间内，见到他就想逃。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齐斯看了眼完全没反应的两位女性的房间大门，深有感叹的道：“果然，有门和没门，睡床和随便打地铺是有巨大差别的。”

已经端着杯咖啡的幽，走到克雷面前，用手在那可怜的中年人眼前晃了晃。

“克雷先生，昨晚我们拜托您帮忙找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啊？啊！是的，在这里。”

瞬间猛然回神，克雷将一直提在手里的一只大纸袋交给幽。

“完全按照你们要求的尺寸，而且还是全手工的高级品，所以我希望……”

“哇！全手工！齐斯，这次你可以瞑目了吧？想当年在学校演话剧，我不幸被人送上‘公主’位置时，都没那么好的待遇！”

没有给机会让克雷把话说完，血月兴奋得抛下咖啡，冲到幽身边，开始迅速把纸袋中的盒子拆开。

“这可是超高级货啊！齐斯！”

说完，血月直接扯过齐斯，开始拿那套黑色的长裙在他身上比划。

“我管它是什么货！反正这是屈辱！屈辱！说好了绝对不能说出去的！记住！一定不、可、以！”

对血月的行为表示不满，但是齐斯并没有反抗吸血鬼比划的动作。

而幽则是站在一边，用十分诚恳的态度，对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的克雷说：“皇家的服饰店出品的吧？克雷先生，想不到市警竟然会那么大方，还会送ＵＫ这么名贵的衣服。”

“啊？那个……不……”

闻言，克雷紧张的想开口反驳。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幽以优雅的态度和得体的语调，截断他所有的后路。

“想说不用谢吗？真是太感谢您了，克雷阁下。小人仅在此代表ＵＫ伦敦分局同仁，感谢您的帮助，克雷阁下真是个热心助人的大好人啊！”

“那……那个……”

其实……我想说的是“不是这样的！请付我买衣服的钱！”─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