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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在看着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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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达:“我不敢肯定,我只是在想,你也许会知道一些事情。”
  容颜:“不,我不知道,还有别的事吗?”
  马达:“暂时,没有了。”
  容颜:“再见。”
  她挂掉了电话。
  叶萧摘下了耳机,现在他正坐局里,监听录音设备已经录下了刚才马达与容颜通话。今天早上,叶萧悄悄地赶到了半岛花园,在她家房外的电话线上安装了微型窃听器,窃听器通过无线信号与公安局里的监听终端连接,可以监听容颜家里所有固定电话的通话内容。
  现在,叶萧的脑子里有些混乱,他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那条叫安息路的马路。不过,叶萧也当然不会忘记马达,他始终记得他去马达家里询问有关罗沁雪的事情时,马达惊慌失措的神色,以及马达家里的反常情况。现在,叶萧终于可以证实了,马达确实与容颜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他们与周子全的死一定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
  然后,叶萧又重新播放了一遍刚才监听器录下的通话内容,而马达在当中所说的那段话,他更是连续听了三遍。特别是其中一句“周子全租的那个房间,就是三十多年前凶杀惨案发生的现场”。
  叶萧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局里的一个内线电话号码,他对电话那头资料室的同事说:“我是叶萧,请帮我查一查本市有没有一条叫安息路的马路。”
  “怎么个写法?”
  “怎么写我不清楚,可能是东西的”西“,也可能是休息的”息“。还有,请查一查在那条马路上,有没有抗战时期日本军队建造的房子。如果有的话,最好把60年代和70年代与该楼有关的派出所卷宗全都调出来。请越快越好,结果一出来就请给我送来好吗,谢谢。”
  叶萧放下了电话。他重新打开了电脑,进入了市公安局内部的居民个人资料库。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马达的照片。
  四十八指示灯在跳到三十楼的时候停了下来。电梯门缓缓打开,桑小云走进黑暗的走廊里,她不用开灯,就能在黑暗中穿行。23点20分,天下证券公司宛如是一个死寂的坟墓,只有她如幽灵一般在坟墓中前行。
  她已经连着两天没有上班也没有回家了,她就象一个逃亡者,在这座巨大的城市的某些角落里东躲西藏。她知道自己已经被黑暗所控制了,她无法在阳光面前暴露自己,似乎只要一见日光她就会象吸血僵尸那样土崩瓦解。
  过去,桑小云最喜欢看的书是关于欧洲吸血鬼的故事,尽管她象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对那些可怕的东西充满恐惧,然而,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有一种窥探的欲望。有时候,她会把自己想象成一个住在海边古宅里的少女,终日趴在石头窗台前,遥望着阴冷的大海。她期待在海边的悬崖上,会出现一个修长美丽的青年,他有着海员一样深邃的目光和卓越的风度。他从大海中来,也许是遇到了可怕的海难,也许是厌倦了大海中的漂泊。
  总之,这是命运的安排,青年来到了她的窗前,以他那忧郁的目光注视着同样忧郁的少女,显然,来自大海的青年需要她的帮助。少女不敢打开房门,这样会惊动她那保守陈腐的家人,她取出了软梯,从窗台上放了下来。青年抓着软梯爬进了她的窗户。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从那里来,也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已经爱上他了。当她深深地坠入了情感的陷阱以后,她才开始发现她爱上的并不是人类,而是地球上另一个秘密物种--吸血僵尸。然而,她已无法自拔,丧失了自我,被黑暗牢牢地控制住了。她的最终结局就是成为一个祭品,以自己的血贡献给她所爱的魔鬼。
  在梦幻与现实中,桑小云再也难以分辨清楚了。她说不明白这究竟是自己坐了一个梦,梦见了幽灵,还是幽灵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
  她缓缓地打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窗外的不夜之城闪烁着的灯光宛如满天繁星。
  她静静地坐在他的椅子上,被黑暗所抚摸着,期待幽灵的来临。
  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急促的铃声震动着黑暗中的楼层。她接起了电话,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幽幽的哭泣声,听不清是男是女,宛如来自深深的地底。
  桑小云颤抖着问:“你是谁?”
  就在这一瞬,一只冰凉的大手从她的背后伸出,握住了她的脖子。
  四十九铃声。
  如同一根牵在马达心脏上的绳子,不断地扯动着。将马达从池塘的底部唤起,他就象是一个刚刚从溺水中获救出来的人一样,大口地喘息着,伸出手不断在水面上挥舞。
  终于,他抓起了电话。
  “喂。”马达干渴的嗓子里只吐出一个音节。
  几秒钟以后,他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声音--“你拿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马达的心里一凉,就象又被推回到了水底一样,还想说什么,对方却已经把电话给挂了。在黑暗的房间里,马达拿着电话呆坐了许久,才缓缓地把电话放了回去。
  一些冷汗已经渗出了他的额头。马达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台灯,现在的时间正好是午夜零点。“午夜凶铃?”他在心里暗暗地说,一边想一边不由得微微地颤栗。他立刻下了床,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照亮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他生怕在自己的房间里藏着一个山村贞子式的可怕冤魂。
  现在,他的心里一荡一荡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他走到窗边,忽然发现他养的那只鸟已经死了。
  那只鸟一动不动地倒在鸟笼的底部,以往马达总是讨厌它噪音般的鸣叫,现在,它终于彻底安静了。马达的心里又是一抖,这算是对他的警告吗?他不敢再呆在自己的家里了,马达立刻穿好了衣服,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之后就走了出去。
  午夜时分,小区里异常清冷,马达快步走到楼下,钻进他的车子里,他打开了电台,让电台里的声音驱散他的恐惧。然后,他开动了车子,红色的桑塔纳喷着热气向夜色的深处开去。
  在将近凌晨一点钟的时候,他开着车抵达了半岛花园。打着大光灯,他小心翼翼地开进那弯曲的车道,最终停在了容颜的白色别墅前。
  他摇下了车窗,向容颜的窗户望去,只有黑蒙蒙的一片,看来她早已经安睡了。马达想起了她对他说过的话,她总是说有人在看着他们。于是,他又警觉向四周的树丛张望着,可是黑夜中什么都看不清。一阵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茫茫的夜色里深不可测。马达已经不管这么多了,就算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也都无法再阻止他。
  “啊--”
  一阵突然其来的尖叫声从二楼容颜卧室的窗户里传出。瞬间,马达的心里象是被她狠狠地揪了一下,毫无疑问那是容颜的声音,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她如此凄惨的叫声,在这迷离的子夜时分,更加显得无比恐惧。
  马达无法控制自己了,他飞快地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向容颜的房子冲去。他的心口又一阵狂跳,他不敢想象在她的卧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幽灵。
  但是,马达必须要冲到她的身边,不管前面有幽灵还是魔鬼,。
  他猛地按响了门铃,但他立刻明白过来这没用,他又转到了房子的另一侧,他摸到一根附着在外墙上的落水管子。于是,马达抓着管子就往上爬,幸好上面还有能够拉手的坎。他用尽全力向上爬了几步,就抓到了二楼的窗台,窗户没有锁,他从外面伸手进去把窗打开,跳了进去。
  但这里不是容颜的卧室,而是书房,马达走出书房的门,在二楼的走廊上摸索到了卧室的房门。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闯进了她的卧室。
  一进门,他就感到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到了他的头上,立刻,他的头上象火一样烧了起来,眼前直冒金星。更重要的是,马达看到一个幽灵般的黑影继续舞动着那硬东西向他的头上砸来。他下意识地向旁边闪了一下,躲过了那也许是致命的第二下攻击。然后,他本能地伸出手自卫,一把抓住了那个黑影的身体,然而,并不象他想象的那样冰冷和可怕,马达抓到的却是一手的温柔。
  这时候,他听到了容颜的声音:“马达,是你吗?”
  原来是她,马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把容颜紧紧地搂到了怀中,她的身体是那样柔和与温暖,马达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需要她。
  “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马达在她的耳边忘情地说着。
  容颜伸出手细心地抚摸着他的头部,她轻声说:“对不起,我把你打疼了吗?”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的两只眼睛里似乎有一些泪光在闪烁,就象黑夜中的星斗般美丽,马达忽然笑了起来:“是的,我是被你打疼了。”
  容颜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抽泣了,她舔了舔滑落到嘴边的泪珠说:“还好,我是用木头雕像砸你的,如果象上次你用铜雕像砸人就糟糕了。”
  “没事的,虽然头上很疼,但我的心里却只感到幸福,无限的幸福,就算现在我死了也值得。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正在我的怀中。”马达把嘴贴到了她的耳朵上:“刚才为什么要尖叫,你把我吓坏了。”
  “我只是--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而已。”
  “恶梦,对,是恶梦,但愿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容颜已经完全放松了,她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和矜持,她就象一团火一样在灼烈地燃烧着:“但至少现在,我们抱在一起不是梦。”
  马达忽然感到头部的疼痛都一下子奇迹般地消失了,他的心也几乎都醉了:“那我们,就只当它是一个美梦好了。”
  两个人都默默无言了,只是拥在一起,谁也舍不得分开,互相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和喘息。
  忽然,容颜说话了:“马达,我有些冷。”
  “那我该怎么办?”
  “抱紧我。”
  她在他的耳边上说,温暖的嘴唇和舌头几乎摩擦着他的耳廓。
  马达明白,她已经向他发出指示了,现在,他是她的奴仆,他不能抗拒主人的命令。他更加狂热地抱紧了她,他能感到她的眼泪落到了他的脸颊上,又顺着他的皮肤滑落到他的衣服里面,滑落到他的胸口,那里是他心跳的地方。于是,他的那颗心就被咸涩的女人眼泪所溶化了。
  她紧紧地拉着他,缓缓地向下倒去,满世界的温柔,覆盖了一切的理智。
  然而,就算这是陷阱,就算这是地狱,马达也心甘情愿地为她而毁灭。
  五十清晨5点30分。
  马达在容颜的床上醒了过来,她的床很大也很软,几乎能使整个人陷进去,就好象被一团柔软的花瓣所包裹。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帘把房间的一角映白了。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仿佛是刚被人从水里救上来一样。他伸手向旁边摸去,却什么也摸不到,空空如也。
  “容颜?”
  他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马达几乎是挣扎着似的坐了起来,她不在房间,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躺在周子全和容颜睡过的床上。这个时候,他才看到了天花板上的镜子,这张镜子里曾经倒映过周子全的脸,现在,马达的脸已经取代了那个死了的人。马达又看了看前方,他看到了大床对面的墙上悬挂着周子全与容颜的婚纱合影,看着照片里周子全的脸,马达忽然有些尴尬。他是看着周子全被杀死的,现在,他又躺在了周子全妻子的床上,也许此刻地狱里的亡魂周子全是会怨恨他的。
  马达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以后,走到了窗前,他不敢把窗帘拉开,只是凑到了窗帘边上透过缝隙向外望去。天还刚刚亮,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四周几百米内许多栋别墅的屋顶,在这栋房子的楼下,他红色的桑塔纳还停在车道边上,周围是茂密的树丛,一片薄雾笼罩着这一切。
  他走出了卧室的房门,摄手摄脚地走下楼梯,尽量不弄出声响来,他不想打扰她,只愿意象一阵风一样离去。
  “马达。”
  她在叫他,他回过了头来,看到了容颜,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衣,有些慵懒地站在厨房门口。
  “对不起,我想我还是早一点走吧,以免被人看见。”他轻声地说,现在面对着着眼前的容颜,他忽然生出了一些羞涩。也许,是因为几个小时以前所发生的那一切是那样的突如其来,又是那样地不可思议。
  “好的,不过你要吃完早饭再走。”她微微地笑了笑。
  马达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进了餐厅,在餐桌上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西式的早点。
  “坐下来吃吧。”
  他们坐在了餐桌前,其实马达不太习惯吃西式早点,但此刻对于容颜所做的一切,他都愿意接受。马达也就再也没有顾忌地吃了起来,而容颜则静静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吃?”
  “现在只有5点40分,我可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吃过早餐。”容颜微笑着说,“你吃吧,我喜欢看着你吃饭。”
  马达点点头,这女人已经让他神魂颠倒了,他边吃边说:“容颜,昨晚--不,是今天凌晨,也许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不,不是你做的,而是我们一起做的。”
  “或许我太莽撞了。”
  容颜柔声道:“马达,你在想些什么啊?你该不是在自责吧?”
  “难道我没有责任吗?”
  “你当然,当然没有责任。你明白吗?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这只是命运。”
  马达点了点头,命运让他们相遇,命运让他们承受人生的幸福与苦难,这不可思议的命运,安排了一场离奇至极的故事,这真是人们所谓的“爱”吗。马达低着头,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忽然之间,他问出了一个想过很久了的问题:“容颜,你从来都没有爱过周子全,是吗?”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缓缓地说:“是的,我从来,从来都没有爱过那个男人,从一开始直到最终。”
  “为什么呢?”
  “不要问为什么?这种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就象几个小时前在我的卧室里发生的事情。也许你不信,我和他结婚一年,我却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感觉。而今天凌晨,我却在你的身上找到了那种感觉,一种从身体到灵魂都难以磨灭的幸福感。”
  他有些难以置信:“这是真的吗?”
  容颜点了点头:“对,我和周子全一年的夫妻生活,还及不上你和我在一起的几个小时。”
  “也许,这确实不需要理由。”
  “是的,我并不爱周子全,而周子全也从没有真正爱过我。他所深爱着的,永远只是一个死去了的人。”
  “你是说罗沁雪?”马达的眼前又浮现起了那张令他永生难忘的脸。
  “是的,他要和我结婚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我这张酷似罗沁雪的脸。”她紧紧抓住了马达的手,把马达的手放到她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他娶的不是我这个人,而只是这张脸。”
  马达的手被她牢牢地抓着,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滑过,他轻声地说:“也许,他和罗新城一样心理有问题。”
  “刚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些,我甚至还不知道曾经存在过罗沁雪这个人。周子全不停地纠缠着我,我对他没有多少好感,但也没有多少厌恶,我只是隐隐地觉得,在我的生命中必然要遇到这个男人。而且,那时候我也觉得很疲惫,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我需要一个休息的时间与地方,而他则有足够的能力为提供这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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