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忘川-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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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放过你，总有一天你还是逃不过宿命循环。”

到最后都难逃回归的结果，又何必一直在凡间纠葛呢？不是人人都能脱离宿命的，有得必有失，是早就注定的。

华冉似乎早就知道夙汐会这么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若是我亦修身成魔呢？”

“除非你是疯了。”夙汐斜眼看来他一眼，微微咬牙说道。虽然华胥族的秘籍里的确记载着如何修身成魔，也有这样的例子，但是最后结果都是两个字：天灭！也就是说三界不容，失去常性。

“我本来也以为凡身成魔绝不可能，但是玄霄却成功了。这只能说，华胥族手札中所记载的真的。”华冉轻轻合上手中的折扇背过手，目光深邃的盯着夙汐。

“呵！你以为你是玄霄？”夙汐直接笑出声来，以为成魔是如此容易的事，凡身成魔，数千年来就只出了一个玄霄！“更何况以你的修为，根本启动不了华胥秘籍的禁术。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华胥一族只要成魔便会陷入疯狂，成为祸端，三界必诛。”

华胥瞥眼，依然是不骄不躁的模样，“只要我修成魔神，神界又能奈我……”有了华胥和魔族的修为法力，三界还有何人是吾对手？

可惜他话还没有说完，上善出手铛铛作响，华冉没想到夙汐会忽然出手，在他的认知里还有很多的故事，也就失了先机，照他看来以夙汐的性子是不会没有把握对他出手的，亦没想到夙汐的灵气竟然突破得如此的快，随即一笑一震，一道黑色的魔气便向夙汐扑面而来。在神魔之井中，神魔的灵气会加倍的发挥能力，夙汐震惊于从他体内冒出的魔气，难怪他敢独自一人出现在此地，原来是仗着神魔的修为。正在此时，在夙汐的后方猛然出现一道强光加载透过，便听见一声惨痛的哀声，“啊——”直到成为一丝流烟成为一颗透明的水晶珠。

“对不起！”

华冉离开华胥也许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离开华胥又带走盗走圣物更是不该，更别提差点让华胥灭族，无论他有没有自己的理由。今日就算自己不答应前来收他，神界亦是不会放过他的。他选的路不过是对还是错的，只是与自己有关而稍加感叹，如果这件事当初没有答应，那么自己根本不会管你这档子闲事。还有……累了，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不希望再有什么变数，一切便交给华胥族的长老自行处置。握进手中的水晶石，放进腰间的袋子中，转身看着一张熟悉的面颊。夙汐对这种事情已经开始见怪不怪了，只是轻笑道：“你怎么来了？”　

慕锦拍拍手，歪歪头，精灵一般的眼睛眨了眨，兴奋的似乎没有听到夙汐的问话，“总算解决了这个祸害。呵呵，真是太开心了。”　

“祸害？哪有这么严重？”夙汐轻笑。

“当然严重了，要不是因为他，你和爹爹怎么会吵……呃，我是说，夙汐姑娘想收拾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管他爹的，肯定是祸害，早日除去不是更好。你别信他的鬼话，他全是骗人的。”慕锦暗自咬了咬舌头，有点发窘的感觉。希望前半句自己没说清楚，夙汐没有听清楚。

但是可惜这次夙汐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她总觉得慕锦并不简单。

“慕锦，有一句话我一直就想问你，你到底是谁？”

“我……？”慕锦结结巴巴的，或者她可以有许多理由，许多借口。但在夙汐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眸面前，却一句也说不来。

夙汐轻轻摇头，“不用和我打哈哈，能进入神魔之井，而不被瘴气所噬，绝非凡俗之人。”她一直觉得奇怪，仙四中并没有这个女孩的存在，旁人可以说是隐藏剧情，但是一直跟在主角身边的，又似乎对自己的事知道很清楚的人，能是平凡的人吗？

慕锦眼神闪烁，犹豫低眉，没有开口。

夙汐叹气，看来她是执意不说了。算了，自己并不喜欢强人所难，也不想什么事都弄得一清二楚，有时候不知道反而之最大的幸运。反正自己也并不想和仙四的正主们有多大的纠葛，只要她不翻天不闹事，自己闲得没事才管呢？况且方才若无她相助，想收服华冉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轻轻说了声‘走吧。’。便往神魔之井外走去。

刚出神魔之井，就能感觉到一阵细微的光芒闪烁其中，和里面的瘴气半分皆不同，无数的流萤在飞舞。夙汐心中轻叹，就像多年前的观星台，若是知道如此，当初变更应该珍惜才是。夙汐反道想到的不是玄霄，而是当初，玄震师兄，玄霄师兄，天青师兄一同在观星台畅谈的情景，如今就算又有的场景，却是物是人非。从她出来，自己的灵气便不段的涌动，天际的玄霄自然发现。不到片刻的功夫便赶到，见到她，身上的戾气淡了下来。夙汐抬手，流萤肆意飞舞，看着玄霄，这样的感觉恍如隔世。不到眨眼功夫，犀利霸气宛如烈焰的剑光便从天而将，玄霄便立在夙汐眼前，神色中透着紧张，但看着后面有些躲闪的慕锦和漫天的流萤飞舞，眼神瞬间又变得神色不明。玄霄本就不轻易表露自己的心绪，成魔以后，心境更是不定。

“大哥！”云天河也赶了过来，看到夙汐和慕锦没事才放下心来。要是有个什么，大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这里是什么地方？”抬手惊讶的看着这样的奇美的景色，有些发呆。“这些小虫子真好看。”

夙汐回过神，顺着云天河的目前看了一眼笑道：“这里是神魔之井。”再转身看见夙莘她们御剑而至，笑容的幅度的更大了，“呵呵，你们怎么都来了？”

“担心你啊！现在你可是宝贝，我说师姐，我终于发现好像不管是稀奇古怪的事还是人都喜欢去招惹你？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我的老腰，怎么撑得住。”夙莘长呼，看着安然无恙的夙汐师姐和玄霄师兄，方才放下心中大石，微微抱怨。深怕一个不好，又是十几年的生别。“咦，抓你的人，在哪里？！让她给奶奶我滚出来！”

“别找了，别人早就走了，你的口腔也该改改了，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也不怕别人笑话。”夙汐不禁摇头。

“笑话？谁敢笑。唉，丫头，你怎么速度比我们快？紫英到处再找你。”夙莘诧异的看着夙汐身后的慕锦，面色充满疑惑。分明刚才自己随着云天河御剑而巡之时，慕锦并未尾随而来，还以为她也失踪了，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

“神魔之井是神魔交界处，不会传出任何生灵的气息，慕锦丫头，怎么回事？”夙莘有些步步紧逼，对于这些事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慕锦咬咬唇，发现大家全都盯着她，想问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又实在不能找出别的借口，但是这件事她真的不能说。若是说了，后面发生什么事就不是她能预料到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虽然看着这样熟悉的景致有些不舍，但是这里毕竟是神魔之井，大家的修为在一定程度上难免受到神魔之井溢出的瘴气影响。

玄霄盯着夙汐，丝毫不为所动，“过来！”

夙汐顿时一愣，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面色微沉，“玄霄师兄？”生气了？不至于吧。这不是自己的错。

“走！”还不待反应过来，腰上便多了一道强劲让自己揽住，眨眼便至天际。

云天河则在后面大喊：“大哥，你等等。方才的事，你还未答复我！大哥！！”



天山高耸入青天


守着皑皑白色，寒冰刺骨的冰川，这里便是终年不见阳光。或许这世上确实没有所谓的十全十美，有的只是一切平静下来的宁静，安静过后的茫然，当一切绚丽归于平静，还能剩下什么，自己并不知道，也许一段另外的故事即将展开，也许便如同面前的冰魄寒潭一般，永远不起半点波澜。想着不久前玄霄师兄烈焰寒冰侵体，身上的烈焰可以将他身旁的一切生灵烧成灰烬，看着他癫狂痛苦的模样。想着他对自己伸手，却强忍着收回去，走进冰窖之中。自己却无能为力，唯一能做到的时候替他把关护法，心里的印记便仿佛不觉和这冰川融为一体，觉得一样的冰冷刺骨。

据华胥一族手札中记载，若以凡身入魔，便会失去常性，陷入癫狂。稍微修行不慎便会祸及自身，侵蚀旁人。但是此人是玄霄，乃非常人，决不能以常人来看待。没有人能肯定他入魔之后会怎么样？但自己相信，他一定能走过自己这一关。冲破天地定下的法则，撼动一切的阻碍。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蓝猛然间光一闪，让夙汐不自觉的闭上眼，云天河手持着一把不停震动的杏色雨伞出现在她眼前，看着扇一脸忐忑不安的模样。夙汐翻了翻白眼心道，这么多年还是如此浮躁。抬手一挥雨伞坠地，伴着云天河一阵惊呼声，一道青衣的俊逸男子便屹立于冰川之中，俊朗非凡，晃若惊鸿。

夙汐想过很多和云天青见面的画面，有愤怒的，有淡笑的，又激动的……却没有想过会是如此的突兀其来，让人毫无准备。

“憋死老子了。”云天青一离开控制他灵魂的纸伞，便抱着肩活动了一下筋骨，长时间呆在里面不能动，怎么受得了。要不是注意在儿子面前的形象，早蹦跶不下好几回了，“我说让你到了天山，就将老子放出来，你这臭小子。”

“……爹。”云天河傻傻的挠挠头。

夙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但如果注意去听，还是能听出她的声音在微微的发颤，眼圈有些红晕，眨了眨眼隐去一滴不自觉流出了晶莹。“别为难你的乖儿子，他也是担心你。不然你怎能离开鬼界，安然无恙的来到这里？”

云天青见到夙汐，就像见到什么奇珍异宝一样，张开手臂，兴奋的大喊跑过来：“小夙汐……小夙汐。来，师兄抱抱。”

“我也很想，但是……怎么抱。”夙汐瞥了瞥他，虽然天山不见阳光，可以让他随意行走，但是也只是魂体，是难以触摸的。

云天青脸上涌现出一份不属于他的苦涩，“也对，现在我只是鬼。”

“天青师兄。”夙汐不想在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和玄霄在一起就断定了一切并不是跟着自己的步伐往前走，而是有着数之不尽的意外在等着自己，而自己也早过了探究这一切想法，而且见到云天青，自己心中还是有些高兴，在琼华派中，云天青是自己少以真诚相待之人，情分之浓也少有匹敌，自己正准备待玄霄师兄出关之后，便只身往鬼界一行，劝说他不必在鬼界一直等下去，以玄霄师兄的脾气，他既是决定不踏足鬼界，就绝不会前往。

“没想到你会离开鬼界。”鬼界绝不是能自由出入的地方。

“还不是这个臭小子来看我，说起玄霄师兄成魔与你的事，我便知他是不会前来见我了。他不来见我，我便来见他。”云天青倒是洒脱之气丝毫未减。“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以前这臭小子都不会多烧点给我，没能打通关系嘛！”

云天河对他爹和夙汐之间的气氛感到诧异，以往琼华中提及他爹都是一副叛徒的口气，就算他并未觉得他爹当年有错，但是夙汐如今的态度就有待商榷了。还有这样的爹是……爹吗？不，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自己的爹！

“玄霄师兄在闭关。”知道云天青此次来的主要的目的是见玄霄师兄，随即好心的说道。

“哟，你还叫他玄霄师兄。”云天青又开始嬉皮笑脸，一点都不介意，也许见到夙汐他的心也放下一大半了。

“不然呢？”夙汐瞪了他一眼，不叫师兄叫什么？

云天青状似思索了好一会，盯着夙汐的上下看了个遍，直到夙汐开始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才听到他喃喃自语，“比如相公，夫君什么的，不会你们还没…………不是吧？！师兄的手脚还真够慢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夙汐自然是听到了，脸微微泛红，借着弄头发的机会掩饰了一下，“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便拿此等事开涮我，一点也没个正经。”

云天青抱着肩，若不是身上透着不寻常的鬼界之气，看上去真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我正不正经你还不知道啊，我说拖了这么多年，也该修成正果了吧！不过说到这些，也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玄霄师兄。”他的口吻立马沉下去，想到这些年所发生的事，心中悲苦涌上心头，“就算后来没有亲眼所见，也知道他过得生不如死，尤其在知道你……险些魂飞魄散。但是相信我，我和夙玉从未负过他的情谊。他在我心中，永远我最敬重的玄霄师兄。”

“我曾经也很气你，直到现在还未完全介怀。”夙汐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对于当年的事，自己也说不清谁是谁非，但是若论起情谊，若是当初他们再好言相劝，或者有改变的可能也说不定（虽然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但事与愿违不是吗？），

“我不反对你离开琼华，人各有志，当年我亦不愿再屠杀妖界生灵，心中也萌生过此想法，但是我不明白，你明知道带走夙玉，会害她寒气反噬，命不长久。玄霄师兄亦会癫狂，化为魔障，为何还要行此法？”明知道离开是互损，两人皆不长命，为何要……

“呵……”苦涩一笑，云天青看着这片冰川，缓缓说道：“夙玉虽然看似柔弱，实则外柔内刚，玄霄师兄当日与她决裂，她痛不欲生，加之不愿继续网缚妖界，我们心中很清楚，劝说玄霄师兄无望，就算我不带她下山，她也决定离去。我也曾想和你商议一同离去，但我实在不愿玄霄师兄受此等打击，失却望舒会令他魔障肆虐，若是连你也不在他身边，他会更加难以自控，但我没想到你会放弃飞升之机，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更让你们分别这整整19年。”

看着云天青自责的模样，夙汐不禁上前，“我的事与你无关，是我自己……”这么多年不去投胎，云天青心中是何等感觉，自己没有这个立场去评价什么，只是不希望他不要为了和他无关的事情牵扯进来，自己这件事与他并无关系，是自己难以超脱凡尘。

“但究其根本却是因为我的出逃。”若非他私逃下山，说不定夙汐便能放下执念飞升，说不定她便会逃过此劫，亦不会承受这么多的痛苦。多年关怀的师妹，间接因为自己的因素失却飞升之机，还要承受灵魄分离之苦。

“所以你这次离开鬼界是来道歉。”夙汐不禁有些叹气，“若知今日，你可后悔？”

云天青愣了愣，笑着说：“……虽有愧意，但无后悔。”

“好一句但无后悔！”疏离淡漠的气息出现在他们三人中间，声音不大，却有着穿透之势，让每个人都心口一颤，特别是云天青。他多年来一直想着玄霄是何种模样，但如今真的见到了，依旧是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冷若冰霜，额间三点朱纹猩红，只是周身散着一股魔气，霸气张狂。

“玄霄师兄。”间玄霄师兄如此冷静，夙汐反而觉得不安。紧张的看着云天青走进两步，深怕一着不慎，玄霄就将这魂魄的天青师兄烧成灰，反倒是天青师兄没脸没皮的，伸手想抱玄霄，蹭上去，“嘿！玄霄师兄，多年不见，师弟着实想念得紧。”

“夙汐，过来。”玄霄的视线落在夙汐身上，对于她的眼神紧紧跟随着云天青而略显不满。

云天青看着夙汐像是被吓着一般便站住了，“我说师兄，你这么硬梆梆的，当心师妹跟着绝色美男跑了。”

“云天青！”烈焰之气又在泛滥，但没有那日那般严重，这算比较正常的，起码方圆之地不会成为灰烬。但是怎么感觉他的气息又开始不对了，停停停，玄霄师兄，您消消火，云天青现在是鬼魂的形态，除非你想把他烧成劫灰，不然别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