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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忘川-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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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质疑天命？”九天玄女微怒，就算是华胥一族也不能违逆天命。
静穆直立，任天光拂过，就算自己体质难以抗衡，亦是没有半点退却，“夙汐不敢，只是天命乃是六界之命，天地所循法则。玄女遵从神界，却插手魔界之事？不知当年洪荒之灾是如何出现在苍穹大地之中的。”
据华胥族的古老石碑上刻着这一段洪荒传说，‘妖族和巫族插手彼此族内之时，导致引起争夺天地的统治权利，展开生死决战。千年大战，巫妖劫起。帝俊，太一陨落。河书洛图为原始所得，东皇钟失踪。祖巫纷纷陨落，共工怒极，头触不周山。天柱塌，四极废，巫妖死伤大半，洪荒破碎。女娲补天，六圣聚合洪荒碎片形成四大部洲。’
一切的传说便由此开始，从此后六界便定下条约，六界互不干涉。但因为神界进过悠悠岁月，统治鬼界，福照人间。魔族不满，再此引起神魔之战。神魔之井便是由当初的逃入魔界的蚩尤打通的为了攻上神界而行之道。
“就是就是。”慕锦也不满的念叨：“神界并非天道，凡人的命运应该又他们自己决定！”不想再在人间和妖界之间引起争论，神界不过自诩为天罢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统治权！
“一派胡言，何方妖孽也敢猖狂。”九天玄女看着慕锦的目光并没有夙汐的平和，正欲出手，紫英却站在慕锦身前，就怕九天发难，慕锦会吃亏。
但他的身前，一个手臂出现，淡紫弗兰，是夙汐！
九天玄女见夙汐竟也来阻拦，面色即刻沉下来，不予此等小女子多做计较，“夙汐，我敬你泱泱华胥一族，怜你修行不易，凝魄之体亦是难得。只要你速速离去，我便不会将你今天阻拦吾之事告知天帝。”
“夙汐并无错过，何谈惧怕告知与否。”夙汐虽然敬重天界，但是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错，慕锦这孩子根本不是凡人，亦不属于神界，不过无论是妖是魔，九天玄女此番出手岂非和琼华屠戮幻瞑界是同一行止。“琼华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亦是天将惩罚。只是魔界之事神界还是不宜插手为好，若是扰动魔界，恐会得不偿失。”
而慕锦也不是那种藏身在别人身后的人，她知道的也似乎不少，也许她真的像夙汐想的一般，绝非凡物。“玄霄已经是魔界中人，神界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如今飞蓬、祝融、共工都被贬下凡，魔尊重楼可不是泛泛之辈！”要是重楼一个不满，冲上天界，嗯……想到那场景。
九天玄女似乎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抬手怒斥，“你——”
夙汐紧张的打断她的话，“慕锦休得妄言。”若是九天玄女不顾神界威仪出手，这里有谁是她的对手。况且自己亦不想跟华胥一族多添不必要的麻烦。慕锦不满的看着九天玄女，若不是自己的身份现在不能出手，定不会如此。
就是讨厌她！慕锦自己也不想任性，但就是无比的讨厌这个九天玄女，居然要囚禁玄霄？！！！还大言不惭的说天道。神界……多少悲剧全是因为神界不作为而起，还好意思论天道。但慕锦始终年纪尚轻，不知神威难测的道理。
“夙汐，你是定要插手琼华之事不可？”
疑问严厉的话语，让众人心悬在喉，只听见夙汐轻笑开口，一无所惧，“夙汐本就是琼华弟子，若神界要以剿灭幻瞑界之罪将琼华囚禁与东海旋窝之中，夙汐也难以免罚，自当跟随师兄师姐一同前往。”
“啊？”云天河和韩菱纱不解，怎么弄成这种模样。今日似乎是劝住玄霄飞升，最后九天出来囚禁琼华派弟子，然后这个像仙人一般，在玄霄梦境和鬼界云天青的回忆中的夙汐竟然会忽然出现和九天玄女争论天道。
夙瑶诧异的看着夙汐，这事与她根本毫无关联，何必搀和进来。“师妹，你这又是何必？”
而夙汐亦是移开视线，转身凝视着夙瑶，夙汐一身紫衫和珠光流萤滴翠，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夙瑶竟觉得这１９年的光阴其实从未有过，还是当年五人同修，灵气充溢。眨眼之间，沧海桑田，一切皆是物事全非。
可是……今日之事与她并无瓜葛，完全是她自身修为缺陷导致如此，如今琼华尽毁，玄霄入魔。琼华多年基业毁于她手，实在无脸见琼华的列祖列宗。她实在不明白夙汐为何会在这种时候回来？当年又是怎么回事？
夙汐明白夙瑶的心情，淡淡一笑，静静摇头，自己此刻也无法说出什么？
“你明知我奈何你不得。当年天帝敕令，华胥一族镇守苍穹，为万灵之始，功在千秋。你不愿飞升，则将你魂灵送往华胥族疗养，但今日若是你硬要插手此事，须得承受更大的代价。三界将无你容身之地，你且考虑清楚了。”九天玄女慎重的说着。
代价？就像原著里玄霄告知云天河的代价吗？自己还有什么代价可以付出的。自己连魂魄都不完整，连人都算不上，谈何代价！
不容于三界？自己连这个世界都算不上，什么不容于三界，别人或许会觉得这是威胁，但对于自己而言不过是一场笑话。
“天火马上就要降临琼华，到时候方圆百里皆会沦为火海。一意孤行的后果，今日之因已种他日之果，一切……皆已天命注定。”又是一番天道，转身消失于茫茫天际。留下云天河他们诧异的目光，九天玄女居然就这样走了，东海旋窝呢？琼华的其他弟子倒是去了，那玄霄和夙瑶却放过了，这太符合逻辑了。只有慕锦觉得本就应该如此，一点也不足为奇。夙瑶苦笑半响，似乎明白了一些别的东西，所谓天道是何，一切皆有人自身而定。
九天玄女一离开，被九天玄女和夙汐相撞而产生的神压消失无踪，另一股与之相抗的气息片刻之间便笼罩在秘台之上，让夙汐控制不住……
魔气，浩瀚无边的魔气向冲破禁锢一般蔓延开来，不断的涤荡起伏，暗红的发缕在风中飞扬，红色的瞳孔看不出此时他的心思如何。五官如同刀刻般的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脸上此时噙着一抹琢磨不清的笑，直直的盯着夙汐，这种感觉让人——胆寒！！！
而夙汐也只是愣愣的看着他，难以移开视线。
方才她上秘台时，便已经发觉玄霄的魔气不断膨胀，好几次破体而出，但自己着急应对九天玄女，以至于刻意避开。但此刻……沉重的气息压在自己心头，这种感觉说不出来。
天火落下，殒石呼啸而过，琼华范围内难以避免，引起琼华震动。但琼华依旧毫无坠落迹象，反而稳固如山脉一般。看来玄霄九层功力依旧在维持琼华不坠，只余一层功力，都能有如此魔气，难怪九天玄女不已等闲视之。修仙之人，最终凡身入魔到如此境界，数万年来也应就此一人而已。以魔族等级来划分，方才成魔便有此等魔气，绝对是未来大魔王一枚。
“都发什么呆啊？！你们……”慕锦焦急的看着玄霄和夙汐的对视，怎么这些人都没有危机感，亲亲密密也安全了再说好吧？既然玄霄没有反应，便扯过一旁有些发怔夙汐的衣袖，慌忙的说道：“夙汐姑娘，走！紫英，你们跟上！！！”
只听见两道光嗖一声往天际飞去——
夙汐都走了，玄霄会不跟上吗？夙瑶又能去哪里？慕锦觉得自己这个办法真是极端的聪明，要是天火降在自己身上，可不是好玩的。
飞离琼华范围缓缓落回地面，这里竟然是一片沙漠，看样子离月牙村不远。山脚下的村镇因为琼华飞升，导致河水浑浊，大多都离开了。只是天火并非一束，而是四处飞散，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无辜之人。
紫黑之气冲天盖地而来，玄霄的紫黑之气和夙汐在空中展现的淡紫天光不同，是魔气的象征！！！
慕锦可没胆子和玄霄叫板，自己还想多活几年，而且玄霄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自己已经用足了十层的功力离开琼华派，可是居然和玄霄同时抵达地面。可见自己的修为根本差得太远了，而夙汐亦是震惊，这样的速度……多半云天河他们还来不及脱身，琼华便已经下坠了。
天火已经落下，羲和剑气亦是汹涌澎拜，睥睨苍穹神魔难阻！！！
杀气……
夙汐紧张的感觉到杀气不断往自己的方向扑来，正不知是何事时，慕锦便托身一带，自己往前面绊了一下，玄霄便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心底第一反应，死定了！
皱眉闭上眼，承受羲和烈焰的炎阳之气，自己这样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正准备聚气凝魄之时，却没有感觉疼痛灼热，羲和的炎阳之息消失无踪，而是紧紧扣着自己双肩的手让她感觉自己的骨头快碎了。
神情专注的眸瞳锐芒熠熠，仿佛要将她嵌入魂魄之中，让夙汐战栗窜上背脊，心如示警般狂擂。若不是肩上的手臂太过强悍，自己真想转身逃离，越远越好……
“玄……玄霄师兄！”
谁持昆吾手中剑
听到微颤的轻唤，手臂上的力道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强劲，目光灼热仿佛下一秒便要将人焚尽成灰。而夙汐则是不知怎的，竟然觉得体内的魂魄竟然开始浮躁，方才还未曾有这种感觉。
天际数道剑光呼啸而来，夙汐转头望去，以修为程度来说，应该是慕容紫英他们几个无疑。天际之中天火明显已经落下，琼华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而如今只盼着他们能吸引走玄霄的注意力，让自己逃出这为难的处境。再好好想想下一步应该该怎么办？
射下琼华，然后是带着他们一块去找青阳重光两位长老？还是自己走得远远的？主要是这样的玄霄实在让自己无尽的恐慌。自己不是夙汐，不！起码是不记得前尘的夙汐，而且据夙莘的说法，夙汐是玄霄的心上人，话说自己以前是干了什么事啊？怎么会惹上玄霄了呢。说的运气也没有自己的好！
玄霄却是看着天际眼神一凛，瞳孔越来越深，冷笑一声嘴唇轻抿。
聚气于身，黑紫仙魔气息绕体，戾气霸气涌动苍穹。没有给夙汐再深思怎样离去的机会，伴随着慕锦的焦急的惊唤声和夙瑶的叹息声，夙汐只觉得一阵迷乱，眼前扭曲让人忍不住闭上眼。再眨眼时，自己已飞升在寰宇之间，脚下赫然是羲和剑。
完了！这下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和玄霄独处，闭上眼，这……这情况难办了。
为什么感觉一切都不跟着自己想的走啊！本想着救下玄霄他们就没自己的事，交给仙四的主角们去处理，但现在自己貌似认知失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玄霄永远是最难掌控的人。自己刚才没有告知的被慕锦带出琼华派秘台，现在又被玄霄像拉东西一样扯上羲和剑。
这下往哪里跑，敢在玄霄眼皮下溜，无疑是没灯进茅房。
玄霄从御剑之后，从紧握双肩的双手，改为腰际蛮横的紧环，瞳孔由红变黑，深邃霸道。愤恨地压低声音在夙汐的耳边说：“走啊，不是很想逃吗？这么多年不是都逃了吗？何必回来多此一举！”
“夙汐只是不愿东海遭劫，玄霄师兄应是早已知晓飞升无望，今日为何又有执意而为？”难道明知不可能仍要往前撞，青阳和禅幽的话他应是全部知晓，以玄霄的修为能否飞升他心中应是早有定论才是。他自身心性成狂，他亦是知晓，明知飞升无望仍要拉上琼华派。看他在秘台上漠然的表情，就已经想过这样的结果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明知飞升无望，还要执意而为。你看得倒是通透？！”原来并非为了自己而来，玄霄目光再次嗜血泛红，脸上冰冷凌厉，世人罕见的气魄睥睨尘嚣，“你应知道，我做事向来不留后路，成则矣，不成则逝。生生死死又有何关系。”的确潇洒狂妄得可以，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是认定了往南，就算撞了南墙也能把墙撞穿了，继续往南走。
对这样的玄霄，神人魔妖都无力！
嘭——
身后不远处一团宛如火球的东西化为一团团赤色的飞灰在空中涣然飘散，琼华自此消失在苍穹寰宇之中，再也不复存在。
“告诉我，１９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青阳会说你早已灰飞烟灭？”玄霄完全不理旁事，目光灼灼的盯着夙汐，完全没有移开双眼的意思，好不容易出现在他眼前，怎能再让她有离去的机会。
他本以为夙汐已经灰飞烟灭，苍穹宇内再无踪迹，便奋起一搏，怎奈苍天亦是弃他，无妨，神界不容，成魔便是！而如今怀里的温度如此清晰，雅若芷兰的香味依然如同当年。哼——上次在醉花荫青阳竟然敢骗他！手札之事便罢了，连夙汐的死都可以拿来做蒙骗自己的工具，看来他是闲命活的太长了！
“我……夙汐当年确实已经魂飞魄散，这件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以后再详细的告诉师兄。”
能不能逃啊？
１９年的前自己根本毫无知情，现在玄霄方才入魔，要是神志不清，一个火气上来，自己怕是小命难保。可是……他腰上的手劲那么紧，怎么逃啊？！而且在御剑中自己能逃去哪里？又不会御剑，逃得了吗？身后的人眼光太吓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才是王道，原谅她如今也只能这么回答。
可是诸事往往就是如此巧合，总是刚一别开眼，就见远方一道光从宛若利剑一般直直的飞过，气息熟悉得让人难以视若无睹。心中一个名字划过，呢喃道：“……华冉。”
自己是希望出来什么人，打断现在的尴尬气氛，但是怎么出现的会是华胥叛徒。现在这种情形是抓还是不抓，自从接触到仙四里面的人，思维就处于极度混乱状态，有些迟钝，自己是在往呆目的方向发展吗？感觉像是木头人一般，看着故事过去，可是分明又和自己有关。这样的做法，这样的感知一点都不像自己。浮躁……铺天盖地的浮躁之气在魂魄中流动。
紧跟着一团黑影跟着方才的光亦是飞去，浓郁的魔气让人震惊。拥有此种魔气的人绝非粗浅的魔族，只是魔族为何追华冉。到底现在是解决华冉较为重要，还是和玄霄谈谈重要，自己完全是模糊的。定定神，放松心态深呼吸，“玄霄师兄，我们不去看看吗？”
玄霄方才入魔道，就遇见魔界中人。看来剧情不仅偏向主角还偏向终极ＢＯＳＳ，像自己永远遇不到这种好事。
“旁人之事，与我何干！”对于方才夙汐轻唤，玄霄目光微佞，继而冷目，对于上去看个究竟这种做法觉得无聊至极。方才飞驰而去的魔族确实魔气冲天，但这与自己又有何干？
夙汐撇撇眼，玄霄大哥你别这样，咱们这样御剑在天上总不可能没完没了吧。
琼华毁了，飞升失败了……最后还成魔了。
现在去哪里似乎都不对，既然有这么一段故事看看也不吃亏。而且华胥族的叛徒自己是一定要抓的，有玄霄这尊大神在，绝对比自己有用多了不是吗？
所以犹豫片刻，抬眉轻语，“和我有关，玄霄师兄可以帮帮忙吗？”虽然自己的事对于他而言亦是旁人的事，但是给点小面子，起码帮自己抓住华胥叛徒，自己也好了解这一桩事。主要是最近纠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有些混乱忙不过来。
还有最重要的……先让别的事绕绕神，对于玄霄自己百般无力啊！
看着夙汐带着一丝祈求的样子，玄霄心中冷哼一声，黑气涌动御剑飞逝而行，反正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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