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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锋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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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浅野三郎听了他这句话顿时眉开眼笑,他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杨慕初肯开恩见他一面,还哪管什么夏跃春冬跃秋的,冲着电话直点头,“好的,好的,我一定去。”
杨慕初放下电话,眉目间隐去了适才的神采,浅野三郎这个人并不好打交道,表面诚恳忠直,不过在阿初看来,以他的背景出身和留学经历,愿意来到中国做一个军医,这件事委实不可思议。但是他现在让他最担忧的并不是这个人,铃木清夫,那个隐藏在幕后的特务机关长,才是真正可怕的人物。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远处依稀有昏黄的灯光亮起,这座陷于日寇魔爪之下的城市在夜色中呈现出死一般的沉寂,唯有深秋的夜风在空中呼呼作响,悬卷着一股股寒冷的气流穿过大街小巷。
杨慕初衣襟扣得更紧一些,抬头看了看表,惊觉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他闭上眼睛晃晃脑袋,努力驱赶这些天盘踞在心中的焦虑与愤懑。楼下的餐厅里却没有一个人,杨慕初不觉失笑,端了两份晚餐走向阿次的卧室。
杨慕次正坐在桌前写写画画,听见阿初敲门,迅速把手里的东西揉成一团塞进抽屉里,拖着腿去开门。看见阿初端着餐盘进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错过了晚饭。
杨慕初把餐盘放在桌上,顺便瞅了一眼旁边还没来得及合上的钢笔,笑了笑对阿次说:“怎么不下去吃饭?”
阿次占据了桌前唯一一张椅子,靠着椅背指了指自己的腿,言简意赅:“腿疼。”
阿初环顾了一圈,屋里也没多余的椅子给他坐,只好站在阿次身边:“行了,别苦着一张脸,弄得真跟面瘫似的。”
杨慕次自顾自吃着东西,没有搭理他。阿初在一旁看着他比去重庆前又消瘦不少的脸庞,有些心疼,“杜旅宁没让你吃饱饭吗?”
“他没你有钱。”阿次嘴里咬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还真把我当冤大头了。”杨慕初敲了敲阿次的脑袋。
杨慕次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东西,这才抬起头来看他哥:“你这算是向我赔罪吗?”
“那你接受吗?”杨慕初无可奈何,饶是他好吃好喝伺候着,阿次好像一点也不领情,可怜他站得辛苦,眼前坐着的哪里是他弟弟,分明是他祖宗。
“那你想怎么样?”阿初看见阿次吃完盘子里的东西,拿着酒杯朝他晃了晃,咬着牙又给他倒了一杯红酒。
杨慕次朝他伸出手,理直气壮地要求,“我要三百万。”
“哐当”一声,阿初狠狠地玻璃杯放在桌上。阿次怕他哥真的发火,急忙解释了一句:“我开玩笑的。”他心虚地觑了一眼阿初的脸色,看他没有要生气的迹象,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大哥,你帮我一个忙行不行?”
阿初叹了口气,捡起桌上的半截钢笔,拿在阿次眼睛前面晃两下,“是这个忙吗?你躲在屋里,也不出去吃饭,动什么心思呢?”
杨慕次站起来让阿初坐下,正色道:“大哥,我和俞晓江接到军统的密令,护送朱耀华将军秘密离开上海。”
杨慕初没有回话,他扫了书桌一眼,顺手拉开抽屉取出之前被阿次扔进去的纸团。阿初展开已经皱皱巴巴的信纸看了一遍,摇摇头说:“字写得不错。”
“大哥!”阿次在一旁干着急。
“你的想法太幼稚了,阿次。上海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各个关口把守得极严,但凡是活人,进来容易出去难,你想送朱耀华出城”,阿初又摇摇头,“不容易。”
“我知道,日本人会查中国人,但是他们总不至于连日本人也查吧?”阿次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你说什么?”杨慕初一时没听懂他的话。
“浅野三郎。”
“你说什么?”——阿初蓦地站了起来,哗啦一下把椅子推到一边,“你偷听我的电话?”
杨慕初严厉的目光犹如两把利剑刺向阿次,阿次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一颗心砰砰直跳。“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觉得这样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偷听这种事,哪有不是故意的。阿次本来是想找阿初谈心,没想到碰上浅野三郎一直缠着阿初打电话,浅野太话唠,他又不好进去,只好躲在外面做这听人壁角的勾当。
“我好像说过,你要是敢背着我耍花招的话——”他还没说完就被阿次打断了,“你这么怕我听到你和那个日本人的对话,该不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你不是都听到了么,还问我干什么?”被他突如其来这么一问,杨慕初的怒气平静了不少,“杜旅宁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他教我对付非常之人必须采取非常手段。”阿次走过去给他哥把椅子拉过来,“大哥您坐,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浅野是我在英国留学时的同学,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告诉我,铃木清夫已经盯上我们了。”
“铃木清夫?日军特务机关长?他怎么会盯上我们?”阿次心中一震,如果这个人盯上了他们兄弟两个,那真是麻烦大了。
“不止如此,他还是田中千野的好友,田中千野是田中樱子的哥哥,阿次,你说他找我们能有什么好事?”阿初苦笑着喝了口酒,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还好说,田中樱子是你亲手杀的,铃木清夫要报仇的话,肯定先对你下手。”
阿次吃了一惊,“他要怎么下手?”
“杜旅宁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听见阿次问了这么白痴的一个问题,阿初气不打一处来,他厉声呵斥:“你说话之前动不动脑子?你忘了你是军统的人?铃木清夫杀你还需要理由?”
他一连串的问题让阿次羞得面红耳赤,他确实忽略了这一点。不过他马上就想明白了,“所以你这一脚,是做给日本人看的?”
阿初点点头,“我会告诉浅野三郎,你的伤是杜旅宁打的。你之前代替我去送死,坏了军统的规矩,犯了戴笠的大忌,杜旅宁本来要秘密处决你,幸好我及时把你救了回来,现在你已经不是军统的人了。你受伤不轻,这段时间我要留下来照顾你,自然没有什么精力处理生意上的事,至于重开公司什么的,通通得等你好了再说。”
“你这招对浅野三郎可能有用,不过我觉得,铃木清夫绝不会上当。”
铃木清夫能把土肥原贤二从特工之王的位子上挤下来,自然不是等闲之辈,阿初这招苦肉计,对他而言很可能会失效。
“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杨氏公司一天不开门,他们就得求着我。”
杨慕初也想到了这一层,但却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这就像一场豪赌,赌的是铃木清夫到底是要他们两兄弟的人头还是要从前那个歌舞升平的上海滩。其实他心里明白,这场赌博无论结果如何,输得都是自己。他保得住性命保不住名声,但是为了阿次他只能认了,他就这么一个弟弟,实在输不起。
“大哥,我觉得——”,杨慕次斟酌了一下用词,“你和铃木清夫就像两个钓鱼的人,都在等对方上钩。但是你在明他在暗,我们胜算不大。”
“在明在暗无所谓,重要的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阿初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明天我请浅野三郎和你们领导来家吃饭,你给我把戏演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进度慢了一点,但总得做些铺垫,让大boss们一一出场……


☆、第 16 章

杨慕初此番请客下足了功夫,虽说现今上海沦陷不比从前,那也架不住杨老板人多钱多,给足了浅野三郎面子。这边浅野还没到,夏跃春已经施施然上门了。杨慕次接到军统的密令潜回上海护送朱耀华出城,还没想出对策人就被阿初带了回去,他这个做领导的只好亲自上门来善后。
阿初见夏跃春到了,简单地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夏跃春这才明白阿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忍不住讽刺了一句:“我看你比我还会演戏,真该颁个最佳演员奖给你!”这话却是阿初曾经对他说过的。
“拿钱来”,阿初挑了挑眉毛,朝夏跃春伸手,“你看戏不需要买票吗?”
“你——”夏院长词穷了。
“好了跃春,你替我向俞晓江解释下,我看得出来,她很担心阿次。”阿初悠然开口堵住他的话。
“她不只是担心,她对阿次——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我当然看得出来,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这个世道,容不得你儿女情长,我只要阿次平安,至于其他的,我不管。”
看到阿初态度坚决,夏跃春也不再多说。他也明白,阿初说得没错,以他们的身份,所做的每一件事,每时每刻都徘徊在死亡的边缘上,一步踏错便再也不能回头,爱情于他们而言太过奢侈——更何况,杨慕次心中只有荣华。
这个话题过于沉重,两人谁都没有兴趣继续探讨下去。正好这个时候,刘阿四进来通报,浅野三郎到了。
杨慕初和夏跃春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起走出去迎客。
浅野三郎今日打扮得衣冠楚楚,颇似当年在伦敦时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样子。 杨慕初和夏跃春忍不住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中自嘲之意一闪而过,如今中国战败,他们活得自然不如日本人滋润。
夏跃春和浅野三郎多年未见,寒暄了几句后,杨慕初把两位老同学一道请回客厅入座。刘阿四殷勤地给几人送上咖啡,三人聊了一会儿,说的都是当年英国留学时的旧事。过了半响,浅野三郎环顾了一周,问道:“怎么不见令弟?”
阿初心道,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他面色故作忧虑,朝浅野三郎说:“舍弟腿伤未愈,如今还躺在床上休息。”
“舍弟”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发呆,等着浅野三郎来观摩他的伤势。客厅里,浅野三郎果然问道:“令弟受伤了?伤得重吗?”
阿初喝了一口咖啡润润嗓子,开始给浅野讲述他弟弟是如何为了工作奋不顾身几次出生入死忠贞为党,戴笠和杜旅宁又是如何残暴无情忘恩负义对他们兄弟屡下杀手,顺便把军统上下人等祖宗十八辈都骂了进去,在一旁的夏跃春强忍着笑,这厢的浅野三郎听得也十分不自在。
浅野好不容易等阿初骂完杜旅宁,趁他停下来喝水换气的空档,才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令弟伤势如何?阿初,需不需要我帮你看看?”
阿初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点点头:“哦,我忘了你是学骨科的,那就有劳了。”
杨慕初领浅野三郎去阿次的卧室,留下夏跃春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估摸着两人上楼了听不见,院长终于憋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浅野三郎走进阿次卧室,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人,他向阿次点头示意。阿初站在他后面朝弟弟使了个眼色,阿次会意,挣扎着要坐起来,不过也只扭动了两下就放弃了。阿初抢过一步走到床边,向阿次介绍:“阿次,这是我的同学,东京名医,浅野三郎。”
杨慕次说完又转头看向浅野,“舍弟杨慕次。”
“杨先生,您好!”
“浅野先生,幸会!”
即使在病床上,杨慕次也表现出一派彬彬有礼的君子风范,让人很难将他与凶神恶煞的军统特务联系起来。如果说阿初让人每每感到如沐春风,杨慕次则如同夜空中的一轮孤月,让人难以捉摸难以亲近。
杨慕初俯身跟阿次说了几句话,随即拆开阿次腿上的绷带,请浅野三郎帮着斟酌治疗方案。浅野很有经验地对着阿次的膝盖敲敲打打,阿次痛得脸上一绷,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阿初急忙拿手巾帮他擦去。他见阿次实在疼得难过,暗骂浅野下手太重,浑然忘了阿次这次的伤是他一脚踢出来的。杨慕初心疼弟弟,忙着对浅野说:“浅野,你觉得怎么样?”
浅野真得很想告诉他没有拍片子就这么看其实根本看不出什么,看了看阿初黯然的脸色,只好摇摇头:“军统的人确实狠毒,看样子是很严重,我暂时也没什么好方法,好在他还年轻,多休养一阵,会好的。”
很好,你只要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告诉铃木清夫就行了,阿初心道。
浅野三郎见阿初心情低落,宽慰了他一句:“你也别灰心,我一定帮你想办法。”
杨慕初道了一声谢,陪着浅野三郎回到客厅,笑够了的夏院长还在喝着咖啡。见到他们两人回来,刚想开口,被阿初一记凌厉的眼风扫过来,急忙改了腔调:“阿次的伤势不要紧吧?”
杨慕初摇头,浅野三郎也跟着摇头。夏跃春见杨家兄弟这出戏演得卖力,寻思着自己也得跟着敲敲边鼓才行。他深表关切,“我知道你们兄弟两个自小不在一处,好不容易团圆了,阿次又几次受伤,你心里难过。但凡事总得看开些,阿次的腿伤虽说严重,到底不是绝症,你别太担心了。”
杨慕初坐下,整个人都陷入沙发里,脸上真正浮现一片长兄如父的担忧之色。“我们从小分离,我就这么一个弟弟,这些年没好好照顾他,疼也没疼过,管也没管过,现在他成了这个样子,说不担心是假话。我不瞒你们两个,当初把阿次从军统手里捞回来,我是真恨不得把杜旅宁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的。”
这番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杨慕初演技了得,说到动情处眼眶红了一片,听上去真是情真意切。浅野三郎十分感动,拍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夏院长继续忍着笑煽风点火:“你也别自责了,以后好好照顾他就行,阿次不会怪你。”
杨慕初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接着说:“浅野,你也看到了,阿次现在伤成这样,我哪有心情重开公司?虽说我们兄弟家丑已报,杨家一门血案,总是你们日本人做的。你要我跟日本人合作,于情不容啊。”
浅野三郎吃了一惊,敢情他在这儿感动了半天,最后得到这么一个结果?
“你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杨慕初抬头:“我也明白你今天来我家绝不是为了叙旧,在你之前已经有好几拨人上门了。我还是那句话,富贵名利如浮云,我只要我弟弟平安无事”,他看浅野三郎一脸失望,话风一转:“不过,杨氏银行有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如果你愿意,可以先把银行开起来,由你出面经营,我也放心。”
杨慕初退了一步,浅野三郎觉着自己也不得不退一步,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最想要的,但是凡事过犹不及,若把杨慕初逼急了,说不定真要逼出第二个杜旅宁来。
杨慕初留浅野三郎吃晚饭,浅野半推半就也就从了,夏跃春自然作陪。席间谈笑晏晏,酒过三巡,杨慕初开始追溯浅野当年在伦敦的一段段“不堪”往事。
“浅野啊,你还记得那个被你甩掉的苏格兰女生吗?听说她后来怀孕了,是你的种吧?”
“阿初,你喝多了!”
“浅野啊,你还记得那个被你甩掉的爱尔兰女佣吗?听说她后来——哦,不对,她没怀孕,跃春啊,她最后怎么来着?”
夏跃春一口酒喷得前襟湿了一片,正卖力地用餐巾擦着。听见阿初醉醺醺地发问,歪着脑袋想了一阵,“你说的是哪个?我记得浅野当时甩了好几个啊。”
“跃春,你也喝多了!”
浅野三郎一手扶着一个醉鬼,费力地把人往餐厅外拖,外面的刘阿四看见,急忙跑过来扶着他家老板。杨慕初醉眼朦胧,还不忘吩咐:“阿四,你送浅野先生回去——额,小心着点,别让人给刺杀了。”
说着说着,“咕咚”一声,杨慕初人已经倒在地上了,刘阿四余光一瞥,夏跃春正在向地上倒。他看了浅野三郎一眼,浅野无奈地说:“你照顾他们两个吧,我自己回去。”
浅野三郎前脚出门,地上的两个人立即一个鱼打挺站了起来。夏跃春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杨慕初接过刘阿四递来的醒酒茶,一边喝一边说:“看来还是我们两个默契啊,你说你,不拿奖都可惜了。”
夏跃春劈手夺过他手里的茶杯,“彼此彼此”。
两人笑着走到杨慕次的卧室里,阿次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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