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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锋镝-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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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小心的,阿次,别担心。”
西风吹透帘栊,杨慕初走到窗边,掀开窗上的竹帘一角向外看去,夜晚的天空显得高旷许多,新月如眉,几点星子疏疏地围在旁边,减了几分秋日萧瑟之意,多了些旷达的味道。杨慕初回过头来:“阿次,明天我们全家,去给父母扫墓吧!”
杨慕次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在离别之际,送给我亲爱的国立中央大学~


☆、第 72 章

故园多新冢,墓上草青青。
杨慕初、杨慕次兄弟两人与和雅淑并肩站在杨羽柏夫妇的墓前,深秋的寒风打在脸上,像少年时节第一次万念俱灰时冰凉如永殇的泪水,记忆中的影子模糊了,却不曾消失。
摆好了香烛祭品,三人一齐拜下去。
从墓园出来,杨慕初与和雅淑要去南京的分公司,他问杨慕次:“阿次,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杨慕次点头:“我和你们一起去。”
杨氏的根基在南京,虽然搬到上海多年,仍留下了不少产业,其中以丝织业为主,杨羽柏在世时,曾拥有金陵最大的云锦织坊。这些年世事凋零,杨家生意的重心也转往上海,南京这边便大不如前,几家纺织公司纷纷停产停业,杨慕初对此甚是头疼。坐在车里,他随口问道:“阿次,你说我们怎么办?”
杨慕次深知兄长的狡猾,他既然这么问,便是打算将这个包袱扔给自己了,因此想也不想就拒绝:“大哥,我的事已经很多了。”
杨慕初笑笑:“不想做就算了,随你吧。”南京这边的生意多半是鸡肋,他并不像蹚这个浑水,至于阿次,他信任自己的弟弟。
杨家三人驱车到了公司,和雅淑陪着杨慕初进了经理室,杨慕初看见阿次一副无所谓的神色,干脆痛快地放人:“你随便转转吧,注意安全。”
杨慕次叫住他:“大哥,那个和平大会……”
杨慕初收回步子,“你想要什么?”
“一张请柬。”
杨慕初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杨慕次不禁有些失望,他看着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忽然想到,或许大哥会有更好的安排?
杨慕次心烦气躁地从公司里出来,却在街口一家小吃店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走进去要了一碗鸭血粉丝汤,坐在那人旁边。雪狼的光头上带了一顶假发,扣着灰色的鸭舌帽,看上去很滑稽。杨慕次心中一动,伸手沾了碗里的汤,在桌上写道:“你在这里等我?”
雪狼点头,用筷子敲了敲碗沿,杨慕次听到他敲的是摩斯码,屏住心神细听,“组织上已经批准了你潜入76号的提议,并且要我告诉你,如遇非常情况,可以联系这个人。”雪狼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华兴券,想了想又放回去,摸出两块铜板,杨慕次注意他的手,一张小小的纸条悄然落入了自己掌中。
“博士?”
杨慕次拿筷子拨走汤上漂浮的香菜和葱花,喝了一口,粉丝汤已经冷了,鸭血怕是不大干净,腥气很重,杨慕次皱着眉头放下勺子。
雪狼见状,起身离去。
“博士?”杨慕次喃喃自语。
“泷泽君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是在怪我对你的刑讯吗?”
一辆军用汽车停在秦淮河畔,旁边赫然站着铃木清夫和泷泽久保。临岸的河水肮脏不堪,几颗枯树七横八斜的,树干伸进水里,一种不知名的鸟儿围着枯叶盘旋而叫,声音并不好听。
泷泽久保厌恶那种尖锐刺耳的鸟叫声,听到铃木清夫的问题,他默不作声。铃木清夫不认为这是泷泽久保在有意挑衅他的权威,作为自己一手培养的亲信,他深知一个帝国勇士的尊严。被高桥石川这样的小人折辱,是一件很不堪的事,因此并不值得回忆。泷泽久保死里逃生,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但是铃木清夫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来休养生息。
眼前的秦淮河不似想象中的美丽繁华,死水一般的沉寂与绝望,铃木清夫没有觉察到,泷泽久保双目之中,微微起了一丝波澜。
母亲,这就是你记忆中的秦淮河吗?
母亲,我回到了你的故乡,你看到了吗?
泷泽久保怔怔发着呆,铃木清夫早已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泷泽君,你怎么了?”
泷泽久保惊醒,回答说:“我没事,长官,您为什么这样问?”
“我希望你不要介怀这次的事情,每一个武士都会在成长为英雄的过程中经历重重磨难,我始终相信你对帝国的忠诚。”
泷泽久保维持着恭谨的神情与坚定的心志,就像是一棵从土中挣扎而出的种子,在一些过往中扎下坚实的根,长成不倒的树。铃木清夫见自己打着官腔的话没有什么效果,隐隐不悦。他此次接到军部的命令赴南京述职,其实是对杜旅宁一事做一解释,他本人很明白,无论怎么解释,这件事都是自己失职。
失职?铃木清夫将一声冷笑咽回肚里,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
“将军阁下,您有心事?您在担心军部有些人会对您不利?”
铃木清夫心中千思万虑,不防被他一语道破。他突然说:“我记得我曾要你盯住浅野君,结果如何?”
泷泽久保的身形瞬间挺立,“是,将军!浅野君毫无问题,不过……”他迟疑着,没有说下去。
铃木清夫轻声哂笑,“不过南造云子总像苍蝇一样围在浅野身边,哪怕无中生有,也生出问题了,是不是?”
他对南造云子素无好感,说话也多了几分刻薄,否则以他的素养,断不会随口说出“苍蝇”这种形容来唐突佳人。泷泽久保毫不客气地接了一句:“云子小姐不是苍蝇,是采花的蜜蜂。”
“呵呵……”铃木清夫终于绷不住笑出声来,“照你的说法,浅野君就是那朵鲜花了?”
“也许她想采的花不是浅野君呢?”
泷泽久保也在暗中嘲笑,或许她要采的那朵花就是铃木将军您啊!
“无论她想采谁,只要阻碍了帝国的霸业,我都不会放过她。”铃木清夫的声音如同河水一般冰冷,一丝涟漪都没有。
铃木清夫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准备离去。泷泽久保却说自己初来南京,想要一个人走走,铃木清夫虽然觉得奇怪,也没有多问,对于泷泽,在刑讯一事上,他多少存了愧意。
泷泽久保走到河边,蹲下身子,掬起一捧河水,滑腻的水从掌心流逝,在水面上荡开一圈圈大小不一的波澜。冰冷的感觉刺激着心房,他目光所及处,两岸高低不同错落有致的房屋,隐约有行人从岸边经过,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然而这幅景象却在脑中刻画了很多年。
母亲……
母亲……
母亲自尽前那一抹凄婉的笑容仿佛在眼前,母亲,我回到了中国南京,秦淮河畔,你的故乡,你的灵魂会随着海风一起飘荡回来,我会用我的生命,完成你的嘱托。河水倒映出他挺拔的影子,那一日武田毅雄先生的话依旧回响在耳畔:“这个国家正在进行一项罪恶的事业,它欺骗了无数的青年、妇女,为了丑恶自私的利益利用你们的生命,泷泽君,你要看清楚这场战争的本质,没有人有资格剥夺他人的生命与权利。”
泷泽久保的手在河水中浸了许久,直到指尖泛白,关节处不停地打颤,他才把手从水里伸出来。
他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手,雪白的丝巾上绣着几朵梅花,他记得母亲说过,梅花映雪,高洁傲岸。
军服的口袋里除了手帕,还有一张薄薄的纸片,是秘密送来的军统暗杀名单。名单上一串人名,汪精卫、陈公博、周佛海、梅思平、褚民谊、任援道、李士群、梁鸿志、王揖唐……大小汉奸们,一个也没跑掉。当然,最令他心惊的还是“杨慕初”三个字。他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份名单交给铃木清夫。
“扑通——”泷泽久保将一块石头踢入水中,哗哗的水声让他清醒,拿定了主意后,他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对于南京城的印象,早已牢牢地凝固在他的脑海里,根本无须游览,或者寻觅。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了~至于武田毅雄其人,自行百度吧,其实他就是泷泽君和浅野君加起来的原型~


☆、第 73 章

杨慕初最终还是给阿次弄来了几张和平大会的入场券,他知道军统南京站已经策划了一系列暗杀行动,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也在暗杀名单之上。杨慕次接过入场券时几乎含着怒气问他:“你一定要去?”
杨慕初含笑点头,“没有被暗杀过的汉奸不是好汉奸。”
杨慕次握紧了拳头,想砸到他脑袋上,“不行,我不允许!”他朝杨慕初怒吼,眸中的火气能将整座房子点燃,杨慕次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杨慕初,你这个混蛋!
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冷了下去,杨慕次还是没胆子把心里的话骂出来,面对杨慕初,他只好软语相求,“大哥,我知道我不能打晕你代替你去,可是、可是万一他们一旦失手,我怕……”他一语尚未说出,便猛地收了回去,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该说出口的。
“你对你们的人就这么没信心吗?那个沈致秋不是号称杀手之王,不会随便失手吧?”
杨慕初依旧含笑,笑得阿次心中发毛,他虽然对兄长抱有绝对的信心,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杨慕初也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金刚不坏之躯,一颗小小的子弹,便会轻易要了他的命。
“那也不行!”
“阿次!”
“大哥!”
杨慕初扶住阿次的肩膀,“你听我说,只有这样,铃木清夫才会相信我投诚的忠心,阿次,我也是中国人,如果这个国家需要我做出牺牲,哪怕舍身殒命,我必须去做。”
杨慕次一把掀开他的胳膊,他的声音中带着怨气与怒气,在他的认知中,这样愚蠢的事情,不该是杨慕初去做的。“舍身殒命?你当初是怎么教训我的?”
杨慕初语塞,他确实对阿次的牺牲精神深恶痛绝,但是轮到自己时,竟如此义无反顾。他摸摸自己的左臂,杨慕次手劲太大,刚才被甩得生疼。“没事的,阿次。”
杨慕次冷着脸不说话,转身就走,杨慕初叫住他,“你去哪里?”
“我去把入场券给沈致秋,顺便告诉他,我绝不同意这种愚蠢的做法,如果他敢伤害你,我绝不放过他!”
“阿次,暗杀命令是戴笠下的!”
杨慕次略停了停脚步,头也不回地喊:“都一样!”
沈致秋的落脚处在莫愁湖畔的一条小巷子里,杨慕次沿着青石板路走进去,两遍剥落的墙壁上布满了湿漉漉的青苔,潮湿的泥土气息从地上传出来,夹杂着食物酸腐的味道。
杨慕次走到一个标着门牌号为25的小门旁,看见门边摆着几个竹篓,里面放着一些快要发霉的咸肉干。杨慕次伸手敲门,噔噔五下,三长两短,表示是自己人。杨慕次突然觉得沈致秋这个人实在难以理解,用三长两短来表示自己人,其心可诛啊。沈致秋打开门,恰好撞见杨慕次的目光停留在那几个竹篓上,于是说道:“很奇怪?”
杨慕次迈脚进去,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快发霉了。”
“咸肉河蚌煲,地道的南京菜,我小时候很喜欢吃。”沈致秋突然说。
杨慕次不作声,他走进去,屋里摆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靠门处有一个矮小的立柜,上面放着一些日常用品。
沈致秋跟在他后面走进来,杨慕次环顾了一圈,转身将入场券交给他,以及几张《南京新报》的记者证。他在桌上铺开一张会场的地形图,“记者席在偏东的席位上,大概二到三排,你最好在会前进场,可以挑到好位子。”
“怎么入场券上没有座位号?”
“家家报社都有背景,座位也不好安排。”
能够在现在开张大吉的报社,自然都有日本人的背景,其实无论来的是谁,无非一个目的——粉饰太平,新闻报道与否,都不重要。
杨慕次看见他写字桌上放了一个小巧的相机,拿起来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是相机改造的特工用手枪。“只能装三发子弹,口径不算大,但是足以致命。”杨慕次说着用快门上了膛,瞄了瞄准星。
“你当心走火。”
“这个也会走火?”
沈致秋用一种不认识这个人的眼神看着他:“枪都会走火。”
杨慕次将相机搁在桌上,转身盯着他:“你只有三发子弹,说说吧,你的目标都有谁?”
“杨副官,不需要我对你重申一遍保密纪律吧?”
“保密纪律?沈组长,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把那份名单拿给我看!”
沈致秋冷笑,“你是怕我的目标中有杨慕初吧!”
“我警告你,如果你们敢伤害我大哥,我绝不会客气!”
沈致秋知道杨慕次不好惹,也知道杨慕初更不好惹。因此在接到密令时,犹豫再三才将名单拿给杨慕次看,他觉得戴老板一定昏了头了,才会想出这种蠢到家的招数。
刺杀杨慕初确实会打消铃木清夫的疑心,但是——只怕得不偿失。他听说过杨慕次当初为了杨慕初跟杜旅宁拍案叫板的事情,事实上戴笠一直在用杨慕次来要挟杨慕初,如果失去这个筹码,他们谁都没有把握,杨慕初还会继续听话。
“再接到最终命令前,我不会轻举妄动,你放心好了。”
杨慕次一脸的怒容稍有缓和,“记住你的话。”
“一定”。
杨慕次离去时,屋里又传来沈致秋唱曲子的声音,他厌烦地想,这个人,不如真的去做戏子好了。然而那歌曲的声音哀怨缠绵,他不由地顿住了脚步。
“梧桐雨,秋发生,心朦胧,烟花冷。秦淮河上两叶舟,红粉轻来黄金重。”
“青衣衣薄老生老,泪洗粉墨恨是情。钟山不语长江事,石头城外听远钟。”
杨慕次心中浮起了一丝悲凉的感觉。
他走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潮湿冰凉空气,十一月的天空中布满了阴霾,灰蒙蒙一片,令人窒息。杨慕次抬头看看周围,小巷里很安静,悄无人声,除了从沈致秋家里传出的声音。这个人,多半是疯子,杨慕次下了一个结论,转身离开。
屋里的沈致秋仿佛知晓杨慕次在心中对他的评价,他不介意“疯子”这个评价,沈致秋终于不再凄凄清清地唱,他擦拭着相机改造的枪,喃喃自语,“这本来就是一个疯狂的国度。”
余光瞥到几张入场券上,时间是11月29日,两天后。相机变得沉重起来,三发子弹,他只有三次机会。
沈致秋将相机搁置到一边,拉开抽屉,取出纸笔。他在桌上铺开一张洁白的信纸,在上面刷刷写了几行字。钢笔流利的墨水一笔一划铺染上去,字迹清秀,然而字里行间,却有一股不可言说的沉郁。
他写完了,将信纸折成一个小小的方块,想要搁进兜里,却发现自己一身灰布长衫,没有放东西的地方。沈致秋哑然失笑,顺手将写好的一页纸放回抽屉里。
秋冬之际天黑得快,杨慕次到家时,院子里已经亮起了灯光。
“阿次!”
他正向自己卧室走去,和雅淑在背后叫住了他。杨慕次转身,和雅淑玲珑的身躯就站在花树下。
“嫂子,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阿初他一整天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吃东西,自己一个人闷坐在书房里。”
“我……”
“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军统?还是日本人那边?”
杨慕次知道和雅淑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很多事情瞒不过她。于是他点头:“重庆那边,出了一些变故,和平大会,或许会对大哥不利。”
“用来博取铃木清夫的信任?”
和雅淑的声音很平静,她是见惯了生死的人,但是一个人内心的波澜,只有自己知道。
“是。”
“那就是说,他们不会真的要了阿初的命,最多会受伤?”
“是。”
两个“是”,杨慕次说得心痛如绞。
“那你紧张什么?”
“即使只是受伤,我也不愿意看到。有的时候,生和死只在一瞬间,不是人人都有我这样好的运气,可以在鬼门关前来回溜了一趟又一趟。”
和雅淑莞尔一笑,“我相信他有。”
杨慕次脸上露出无奈与疲倦的苦笑,“你们果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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