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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锋镝-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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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重情义,总有一天会被情义害死的。阿次,难道我忍心看到那一天吗?”
杨慕次没有说话,心里却不怎么服气。你这样说我,你何尝不是如此?
杨慕初的神情严肃起来,“少年陈力希公侯,许国不复为身谋。于国尽忠是你我的本分,我们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但是我不希望你总是抱着牺牲的决心去做每一件事。”
“大哥,事关民族大义,是没有办法选择的。”
杨慕初眸中不知不觉染上了怒意,“阿次,你告诉我,救杜旅宁和民族大义有什么关系?”
杨慕次一时语塞,他一向机智过人,在大哥面前却屡屡不奏效,杨慕初看得太深太透,他无所遁形。
“阿次,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最后告诉你一次,只要你想要的,除了雅淑我都可以给你,但我不允许你利用我欺骗我,更不允许你肆无忌惮地损伤甚至放弃我给你的生命!”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字字如刃,恳切深重,更有一股沉痛的力道直击人心。
杨慕次呆了呆,“大哥,对不起,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连自己也不相信。其实有没有下一次,谁说了都不算。
杨慕初根本就不相信阿次的话,他冷哼了一声:“如果有下一次,我也不打你了,你直接卷铺盖走人,我全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杨慕次身子一颤,这种威胁,远比打他一顿厉害地多,他可以承担痛苦,却无法忍受孤独。事实上,除了与生俱来的孤独,没有什么是一个人必须承受的。杨慕次跌跌撞撞才找回了家,如果大哥真的赶他出去,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我不会走的。”杨慕次忍着痛站得笔挺,命运把他们兄弟推到了这条路上,杨慕初肩上的责任,亦是杨慕次无法逃避的责任。
杨慕初大约感受到了阿次良好的认错态度,语气略有和蔼,“但愿你说到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什么的是彻底做不到了,于是我们隔日更吧,对不住各位,实在对不住~~
☆、第 62 章
特高课刑讯室里,泷泽久保晃了几下木讷的脑袋,睁开眼睛看着这个熟悉的世界。他的手脚都被固定在一把椅子上,用镣铐锁死。泷泽久保试图活动一下手脚,只感到生铁勒进肉里的一阵阵刺骨的痛,他眼前瞬间浮现出昏迷前的情景。
得知杜旅宁被劫走的消息,铃木清夫毫无疑问地勃然大怒。当那份漏洞百出的行动方案再一次被摆放在他面前时,铃木清夫立时看出了其中隐藏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带队押解的泷泽久保自然成了首要嫌疑人,只是泷泽久保没有想到,铃木清夫会把他交给高桥石川来审讯。
“泷泽君,你说你能坚持多久呢?”高桥石川幽幽地吐出了一口烟雾,他对于泷泽久保在自己的刑讯下很快苏醒而感到不可思议,他忘了求生是一个人的本能。
泷泽久保轻蔑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开口。高桥石川的愤怒表现在他的动作上,他一记重拳砸在泷泽久保的鼻梁上,鲜血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喷涌出来,泷泽久保脸上一阵剧痛,他肯定自己的鼻梁骨已经断了。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泷泽久保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被自己的血呛得眼冒金星,咳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挺住。
高桥石川等他咳完了,才慢悠悠地说:“何必呢?”他从刑架上挑起一条鞭子,沿着泷泽久保身上的伤口,一寸一寸拖过,犹如一条腻滑的蛇在周身游走。泷泽久保眼中映入高桥石川的狞笑,忍不住作呕起来。高桥石川似是恼羞成怒,他抛下鞭子,一记狠狠的勾拳击到泷泽久保脸上,一股血腥味从泷泽久保的喉头冲出来,他哇的一声吐在地上,黏糊糊的血迹中混着一颗槽牙。
泷泽久保吐出几口血沫,艰难地抬起肿胀的脸,“谢、谢……”他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音,高桥石川一愣,他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高桥石川眯起眼睛,细长的眼缝中透露出些许危险的色泽。
“我、我说、谢谢、谢谢你,让、让我吐出来。”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但不妨碍高桥石川听明白。
高桥石川轻叹一口气,“他们中国人说,不到黄河心不死,泷泽君,你是中国人吗?”他说着,捏住泷泽久保的伤口用力一拈,破碎的骨头和血肉相互摩擦碰撞着,格愣愣的声音仿佛是搅拌机中丢进了一把石子。
“啊——”钻心的疼痛让泷泽久保的哀嚎都变得扭曲,从喉咙里破出来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蒙昧时代野兽的嘶吼,可怖而可怜。高桥石川松开手,打量了一眼自己的猎物,泷泽久保所有的精神几近被自己打磨掉,他不明白的是,这个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到底在哪里。
泷泽久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不说是死,说了的话,以铃木清夫的为人,他一定生不如死。泷泽久保心中骤然响起一个声音,“求生是所有人的本能,绝境逢生只是个别人的本事……”
高桥石川的耐性很快被磨光了,他常年潜伏于军统内部,见惯了这种在严刑拷打下依旧宁死不屈的人,泷泽久保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他身上的韧性多半源自一种信念,高桥石川感兴趣的是,这种信念究竟是什么。
泷泽久保耷拉着眼皮,仿佛眨一下眼睛都是十分费力的事情。高桥石川嗤笑着向他伸出大拇指,“真遗憾,你不是帝国的武士。”
他斜眼睨了一眼不远处的刑架,各式各样的刑具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斑斑的铁锈,森冷而阴寒的气息几乎渗进了骨头里。他从架上取下一把钢钎和一小瓶装在棕色瓶子里的液体。泷泽久保的眼神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惊慌而恐惧,他已经意识到了高桥石川要做什么。
瓶子里装的是浓酸,钢钎的尖头被伸进去,顿时冒起丝丝缕缕的轻烟,仿佛来自地狱的招魂冥火,泷泽久保已经感到了彻骨的疼痛。高桥石川看到他此时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笑。泷泽久保挣扎的身体被他一手按住,另一只手极快地将两只钎子插入泷泽右臂上的痛点。一阵钻心的痛从手臂上传开,泷泽久保剧烈地晃动着身体,灵魂几乎都要被痛感从身体里赶出去,尖锐的嚎叫在刑讯室中响起,门外守卫听见,脸上亦露出不忍之色。泷泽久保为人一向厚道,在特高课中人缘很好,不比高桥石川的傲慢无礼。
“怎么?还是不说?”高桥石川皱起了眉头,另外两只钢钎也被准确无误地插入了泷泽久保的左臂,疼痛感蔓延开来,泷泽如同濒死的涸泽之鱼般疯狂地扭动。
“啪”的一声,椅子翻了,他仰面砸在地上,摔得几乎背过气去,但双臂上的疼痛牢牢地揪住他,把他从失去意识的边缘拉回来,泷泽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几乎被抽干了。高桥石川揪住他的脖子把他连人带椅子一起拽了起来,用细细的钢钎在他脸上来回摩挲着,“泷泽君,我劝你一句,不要让我等太久,你知道,我等得了,铃木先生未必等得了。”
泷泽久保嘶嘶着吐出了一口气,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进行思考。“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杜旅宁死里逃生,气度却依旧沉稳如山岳。杨慕次站在他面前,看见老师额上被岁月深深镌刻的纹路,不知不觉多了几分敬畏。一生耗尽,只剩肝胆须眉,杨慕次想到一句话,人不畏死,则大善将至也。他不知道处座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他手上沾了无数同胞的血,却没有在日本人面前低头。
杜旅宁深深望着杨慕次,过了良久,他才开口:“阿次,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看清楚,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慕次一怔,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从老师的眼睛里看不出他心底分毫的情绪,一个人经历太多,喜怒均可化作无形、无声、无痕。
杜旅宁又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阿次是中国人。”
太过平静的回答,让人忽然间无言以对。这真是一个标准的杨氏答案,杜旅宁想到昨天与杨慕初的对话,阿次的狡猾不输于他的兄长。他甚至隐隐自豪,这样的阿次,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
“回答我第二个问题。”
“师恩深重,如果我不救您,与禽兽何异?”
杨慕次的回答句句诚挚,杜旅宁仿佛明白了什么,却有一丝愕然与疑惑萦绕上他的心头,他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第一次感受到了束手无策的窘迫。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教过的最出色的学生。”杜旅宁负着双手,由衷地赞了一句。他没有理由指责,没有借口怨怼,在国难面前,所有信仰的分歧都变得异常渺小而多余。杜旅宁不得不承认,他第一次看走了眼,也是第一次看对了人。
“老师,我——”
杜旅宁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师生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不需要用任何语言来表达。多年相处,猜心相对,杜旅宁庆幸自己教出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冷血冷心的工具。
“谢谢。”杜旅宁终于释放了目中的寒意,他和蔼地一笑,对阿次说:“不过我还是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阿次,你我都是军人,身死战场一种荣耀,记住,青天之下便是埋骨之地,你的命,要留着驱除敌寇。”
他说得斩钉截铁,杨慕次甚至找不到反驳老师的理由。心中一些旧事翻滚不休,无可避免地刺入他的心房,荣华、老余、小吴的身影一一在心间辗转而过,在东京的日日夜夜,声声在耳的入党誓言,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然而凡事依着本心而行,又哪有太多的对错需要顾忌,对的不能选择,错的无法逃避,除了无愧于心,没有更好的解释。
“是,老师,阿次明白。”
杜旅宁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希望你说到做到。”这一拍却牵动了阿次身上的伤,毫无防备的他脸上瞬间一白。
杜旅宁神色一动,急道:“你受伤了?”
杨慕次不好意思地摇头,杜旅宁绕到他背后,掀起他的衣服看了一眼,声音中便带了怒意:“是杨慕初下的手?”
阿次转过来,像一个调皮的孩子般朝老师眨了眨眼睛,“您看到了,打死我都不敢有下次。”
杜旅宁扬眸瞪了他一眼,“你就得意吧,这一次要不是你大哥先动了手,我一样饶不了你。”他话音刚落,刘阿四便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杨慕次的一颗心怦然直跳,刘阿四找到这里,一定出了事。“二少爷”他看了一眼杜旅宁,欲言又止。杨慕次怒道:“直接说!快点!”
刘阿四一咬牙,“特高课的人,把老板带走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杨慕次和杜旅宁同时变了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3 章
杨慕初被高桥石川关进了泷泽久保旁边的那间囚室里,他安静地坐着,暗自遥想着隔壁泷泽久保被折磨的惨样,想了没多久他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日本人要对自己用刑的话,他肯定是扛不住的,还不如早点招供算了。
高桥石川知道杨慕初的身份非比寻常,虽然铃木清夫开了口让他把人请到特高课来,显然他对“请”字的理解不大一样。杨慕初生平第二次进刑讯室,此情此景十分熟悉,他忍不住想起当年进侦缉处时的情形,那个一脸凶样的杨副官估计这会儿正在外面着急,杨慕初促狭地想,就让那个小混蛋再急一会儿好了。
囚室里阴暗潮湿,杨慕初坐了一会儿,便觉得一阵阵发寒,他这两年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等待遇。正在杨慕初准备发火的时候,高桥石川走了进来。
杨慕初挑衅似的看着高桥,闲闲地开口:“你是谁啊?”
高桥石川被他一句话噎住,不由怒火中烧,“杨先生,我记得我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
“我忘了。”杨慕初平平静静且理所应当地回答了一句,对于眼前的人视若无睹。
高桥石川冷笑:“杨先生,我劝你不要逞口舌之利。”他说罢拍了拍手,立刻有人拖着遍体鳞伤的泷泽久保进来,高桥手一指:“这个人,你认识吧?”
杨慕初脸色一凝,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团人影退后了两步,“泷泽大佐?他怎么了?”
高桥石川似乎很满意欣赏此刻杨慕初青白不定的脸色,他虽然知道杨慕初是那种跺跺脚上海滩也要震三震的人物,不过在他眼中,这种人多半都胆小怕死。“杨先生,根据泷泽大佐供认,你与他合谋劫走了杜旅宁,是这样吗?”
杨慕初懒得跟他废话,也不再瞧地上的泷泽久保,“要审问我,你还不够格,去叫铃木清夫来。”
“八嘎!”
杨慕初这种盛气凌人的表现彻底激怒了高桥石川,他一脚向椅子上的杨慕初踹去,后者毫无防备,顿时跌在地上。高桥石川一步抢上去踩住地上的杨慕初,杨慕初挣扎了两下,却被狠狠的力道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索性放弃了反抗。
高桥石川恶狠狠地盯着他,“杨先生,你知不知道,进了这间屋子的人,最奢望地不是活着走出去,而是快点死在里面。”他环顾了一圈,对着杨慕初说:“我这里有七十二种刑具,就算是石头,我也能让他开口。”
杨慕初的眼睛也顺着他的目光在室内游走了一圈,角落里、地板上星星点点布着的暗褐色的血迹让他认清楚了眼前的现实,杨慕初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肯定熬不住你们的酷刑。你问吧,我回答。”
杨慕初的语调有些奇怪,似乎招供对他而言,是对高桥石川的一种恩赐。
高桥石川松开了脚,示意手下把杨慕初拖起来。杨慕初被两个日本宪兵架着坐回到椅子上,他喘了几口气,伸手拍拍衣服上被高桥石川踩出的鞋印。
高桥石川强忍住怒意开口:“这个人你认识吗?”
杨慕初点头:“我认识,特高课三课课长,铃木先生的得力助手泷泽久保大佐。”
“据他供认,他是你在特高课的内线,你承认吗?”
“我承认,他是我的人。”杨慕初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泷泽久保,又点了点头。
“他说你与他合谋,在押解过程中劫走了杜旅宁,是这样吗?”
“是,泷泽大佐事先将行动方案告诉了我,也是我亲自带人去做的,需要我说得详细一点吗?”
他的回答让高桥石川目瞪口呆,一般的犯人在招供前,多少还要做点宁死不屈的姿态来,而杨慕初竟然连场面上的样子都不肯做,他招供地太快,快得让人无法相信。
高桥石川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异常狰狞,他阴森森地逼近杨慕初:“杨先生,我要听实话!”
杨慕初显得十分无辜,“我说的都是实话。”
“杜旅宁人在哪?”
“已经离开上海了。”
“不可能!”
“杨某想做的事情,还没有不可能的。”
高桥石川气急败坏,“你为什么要救杜旅宁?”
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杨慕初显然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他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斟酌了一下答案:“也许因为我实际上是军统的人,还是因为我是中_共地下党?你想好答案没有?”
杨慕初似笑非笑地征询着高桥石川的意见,仿佛一切事情均与自己无关。“我都招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高桥石川说着一把揪住杨慕初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扔在了地上,这个人从进来到现在,一直让自己处于一种劣势的状态。
“咳……咳”杨慕初咳嗽了一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你怎么这么暴力?”
“看来杨先生是不会说实话了。”高桥石川沉着脸走向刑架,手刚触到一条皮鞭上,就听到囚室的门“咔”地一声被人推开。
铃木清夫的脸色比高桥石川更差,他一知道高桥把杨慕初关进了刑讯室,就紧赶慢赶地过来,生怕高桥这个蠢货坏了事。他走进来,目光触及地上的杨慕初,眸中顿时蒙上了一层深意。
高桥石川急忙向他行了一个军礼,随即用日语解释了一番。杨慕初只听懂了“杨慕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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