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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异乡(下)-第4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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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克多朝曼科教授歉然一笑。
“不跟教授道别吗?”威克多把米奥尼尔推到曼科教授面前。
“教授再见,今天过得很愉快,谢谢。”米奥尼尔故作老成地说。
父子二人送走了啼笑皆非的魔法史教授。
“刚才的话是谁教你的?”威克多确信海姆达尔教育孩子时不这么肆意。
“爷爷。”孩子忐忑地问,“米奥尼尔说错了吗?”
隆梅尔远隔千里,还能遥控孙子为人处事?
威克多问,“你小爸爸知道吗?”
米奥尼尔一脸问号。
威克多又道,“你小爸爸每次给你爷爷写信的时候,是不是顺便帮你带消息?”
米奥尼尔这下听懂了,“米奥尼尔给爷爷写信,里格寄信。”
翻译过来就是小粑粑每次会把米奥尼尔的信跟他的信放一块寄了。
米奥尼尔继续爆料,“周末看壁炉。”
再次翻译过来就是每周末还会通过壁炉“见面”。
威克多很惭愧,发生在身边的事他竟然一无所觉。
“以后大爸爸也和你们一块看壁炉。”威克多发誓要参与到爱人与孩子的所有互动中去,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不能独缺他。
“爷爷会不会不开心?”米奥尼尔老烦恼的。
“为什么这么说?”
“爷爷每次都问米奥尼尔是不是跟大爸爸一起来,米奥尼尔说小爸爸一起,爷爷就告诉米奥尼尔终于有机会眼不见心不烦了。”
其实这孩子的理解能力很强大,偶尔字正腔圆得令人发指。
威克多无言以对,“你爷爷不想看见我?”
明知问孩子这种问题不好,老爷终究没忍住,反正隆梅尔不管人前人后都不掩饰对自己的不喜,跟个老小孩似的。
“爷爷每次会问大爸爸最近在做什么。”
瞧瞧,就说这孩子的逻辑逆天。
老爷拍拍儿子的小肩膀,询问他是否吃点心。
米奥尼尔最喜欢饭后的点心时间了,连忙放下小书包,开心地爬上专门为他准备的儿童椅,在大爸爸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杆,等着点心上桌。
海姆达尔回来的时候米奥尼尔咽下最后一口点心,美滋滋地抱着奶瓶嗍着。
海姆达尔亲了亲儿子的头顶,被孩子糊了一脸牛奶印。
“回来了?”坐在书桌前翻开羊皮纸的威克多抬起头来。
海姆达尔走过去与他交换亲吻,随口道,“在看什么?”说着转向壁炉,把这些天准备好的胡椒小顽童等点心和物品分给动物小伙伴——类似爸爸给孩子们买玩具零食。
“喲,四不像怎么舍得进来了?”海姆达尔看到在壁炉前撕扯一团绿色花布的四不像。
那团花布带着花木的奇特香味,在四不像这里变成逗猫棒一般的存在了。
四不像不喜欢待在人类居住的地方,在海姆达尔的协调下,得到后山马人的许可,如今与马人们相处愉快。
“那是希娜最喜欢的茶巾吧?”海姆达尔很快认出花布的出处。
“希娜已经哭过了,别再提她的伤心事。”可惜威克多的提醒晚了一步。
隐约的尖锐哭泣声传来,伴有撬动桌椅的摩擦声,挡在双人床前的屏风咿呀张合,夫夫二人迅速交换眼色。
“希娜,这是我替多多马带的琴酒棒棒糖,请替我转交给他。”海姆达尔把一包棒棒糖放在吃饭的桌上。
魔法世界的某些商品和商店禁止家养小精灵进出,琴酒棒棒糖就属于禁止家养小精灵购买的物品。据说它的效果比黄油啤酒还要惊人,小精灵吃下三根便烂醉如泥。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海姆达尔没做过实验不清楚,不过多多马是个严于律己的小精灵,肯定不会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影响工作。
希娜的哭声戛然而止,桌上的棒棒糖随之消失,让家养小精灵分心的最好方法就是派工作。
豆荚撕扯着胡椒小顽童的包装;国王戴上了海姆达尔为它特别定制的浩克版魔法假眼,在屋子里新鲜的转圈子东张西望;小八得到一支魔法加工的录音笔;奶糖和小面包各拿到一块滑板,它们都有从高冲到低的滑雪欲望,小面包迫不及待地踩在滑板上溜来溜去……
四不像丢下花布,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看着海姆达尔。四不像的睫毛又密又长,特别天真,特别可爱。
海姆达尔与它对视了约有一分钟,还是败在了那双清澈大眼的逼视下。他从兜里拿出买给自己玩的迷你魔方,找了根绳子把魔方串起来,套在四不像脖子上。然后也不管四不像满不满意,径直走向老爷,把后背留给四不像。
人家四不像已经把他丢在脑后,朝米奥尼尔显摆新项链去了。
米奥尼尔抱着奶瓶,耐心地看四不像摆姿势,然后打了个嗝。
威克多伸手揽住海姆达尔的腰,把他拖向自己。
海姆达尔顺势靠在看上去不怎么结实的椅子的扶手上,他不是娇小玲珑的软妹子,不敢坐实,怕塌了把俩人摔了。
“你刚才不是问我在看什么吗?”威克多说。
正专心致志看奶糖颤巍巍地往滑板上压的海姆达尔不由得转头好奇问,“看什么?”
“你看看这个。”威克多举起羊皮纸。
海姆达尔看到这样的文字,用俄文写的:……我打算翻阅资料,为他配置一种疗效显著的安神药水,他的情况很糟糕……我怀疑他有严重,嗯,疾病,原来没事打发时间,看过麻瓜医书中列举出的各种病例,有一种与他的情况类似,他们管这种病叫精神衰弱……我要不要暗示他些什么……
海姆达尔来了精神,接过羊皮纸的同时问道,“这是什么人写的?”
“安德鲁的父亲生前的工作记录。”
“安德鲁的父亲?”海姆达尔摸不着头脑。
威克多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说:“你最近为了减少外界对你的干扰,有意识地避免看和听报纸的某些版面?”
有些高科技的巫师报纸除了看,还具备有限的收听功能。
“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海姆达尔以为自己的故意闭塞,拖了大家的后腿。
“安德鲁的前妻死了。”
“什么?!”海姆达尔猛地弹跳一下,身下的椅子发出嘎吱脆响。
夫夫二人没有放在心上。
“怎么死的?”海姆达尔问。
“谋财害命或情感纠葛,目前尚待调查。”
“安德鲁那里?”
“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海姆达尔吐了口气,夫夫二人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的第一反应是如此相似。
“好端端的怎么就……”海姆达尔一头雾水。
“死亡地点在意大利。”
“她去意大利做什么?”
“安德鲁猜测是为了花钱和度假。”
非怀疑对象的前夫的猜测通常与实际相差无几。
“她的丈夫很慷慨。”海姆达尔翘了翘嘴角。
“前夫。”
“啊?”
“死前已恢复单身。”
“难道是前夫对财产分割不满,一气之下跟踪到意大利,而后借机——”海姆达尔比了个手刀。
斯图鲁松审判员尝试放开大脑,开拓思路……
“听说那位前部长一个纳特都没给。”威克多透露。
换言之,兰格的前妻很可能净身出户——就兰格的猜想她不会善罢甘休,不然不会眼巴巴地盯着前前夫的父亲的遗产。众所周知,兰格老先生并非腰缠万贯。
“没钱还跑去意大利挥霍?”海姆达尔大概终其一生无法理解那位女士的生活方式。
“安德鲁把钱给她了。”威克多说。
海姆达尔很惊讶,小腰和小腿分别用力,“为什么?”
又是一阵嘎吱。
“破财消灾吧。”个中复杂说不清楚,威克多试图直击重点。
海姆达尔皱眉。
“我手中的羊皮纸原本是安德鲁的父亲留给安德鲁前妻的遗物之一,安德鲁在履行转赠约定前把他父亲的手迹换了出来。安德鲁的前妻似乎没有察觉,或者假装没有察觉。”威克多说。
海姆达尔盯着那份羊皮纸。
威克多又道,“这份记录中提及的内容与我存在千丝万缕的连系,安德鲁今天向我提及并交给我。衷心希望他前妻的死与此毫不相干,这样的巧合实在让人寝食难安。”
海姆达尔情不自禁地往前探身。
啪咔!
“什么声音?”
夫夫二人没来得及对视,身下一空,身体猛地往下坠去。
尖叫声响起。
椅子垮了。
俩人摔了。
小米的奶瓶打滑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按我的脑补,这章才开始不明觉厉m(_m)~
另,某亲,给你的熊猫梗点赞,能把一巫师咬进医院,莫非是大乘期修士的坐骑/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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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847

一、
'1946年4月11日'
今早刮胡子割破了下巴,进药剂师大楼的时候我始终低着头,希望亲爱的凯特没有发现。漏雨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同事亨德里克的办公桌像一块吸饱水的海绵,沿着桌角往外淌的水遍布整间办公室。
爱沙尼亚药剂师协会分部缺少专业负责任的维修保养人员,不过大家学会了不去抱怨,与那些天天在我们这儿排队领药并且流离失所的巫师们相比,能够毫发无伤地在大楼里上班挣钱,甚至像我一样还有闲工夫东想西想,下班以后有个家可回,我想我真没什么可埋怨的。
今天来了位奇怪的病人,似乎是第一次来,脸生,他拿不出药单,对着我脑袋后的墙壁发呆了至少十分钟,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后面还有一大堆巫师等着配药,我可以为他提供一杯茶而不是请他离开。
他的表情与我成天接触的巫师不同,除了恍惚、疲惫,还有深深的迷茫。
我习惯在巫师们的脸上看见挥之不去的仇恨,他的迷茫让我迷茫……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也许因为我还年轻。
'1946年4月16日'
今天上班途中与凯特不期而遇,我高兴坏了,我听到脑海里回荡着美妙的歌声——我不确定是否是错觉,但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动于衷。好吧我承认这傻透了,妈妈说男人应该矜持些,太热情难免让人感觉轻浮、缺乏安全感,我从小就不太懂得如何反驳母亲的观点,时间长了自然就接受了——想必妈妈同样明白这一点。不过亨德里克说我这么干迟早会后悔,二楼疗伤魔药监督管理部的帕伊特正在追求凯特,这个消息让我坐立难安,我不想承认,但是帕伊特很优秀。
那个人又来了,他还是不说话,我也还是不和他说话,我想知道他到底打算对着我脑袋后的墙壁沉默多少天。
'1946年4月26日'
凯特和帕伊特约会了!!!
亨德里克亲眼看见他们走进一家气氛不错的餐厅,据说那儿服务周到但收费昂贵,爱沙尼亚的阔佬们都爱往那样的餐厅去,它是战后所剩无几的高档消费场所之一。
这消息让我十分沮丧,我没有能力请凯特去那种餐厅。
中饭的时候我一直在脑中模拟往帕伊特的谷物饮料里兑点药水并看着他一无所知地喝下去之类的画面……
大约我的心情影响了我的工作,那个不说话的人今天开口说话了。
他问我:怎么了?
真是难以置信。
'1946年5月3日'
凯特没有同意与帕伊特交往!!!
我的凯特果然不是那些满怀嫉妒的女人背后议论得那样爱慕虚荣,我亲爱的凯特,她是个好姑娘。
亨德里克一再劝我主动与凯特说话,如果我不出击她永远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让矜持见鬼去吧!
午休结束前,我鼓起勇气邀请凯特周末去郊外走走,她同意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同意了!!!
感谢亨德里克在我失态前把我拉走了。
真是个美好的一天,我的工作这些天也有了别的进展,我和那位不说话的巫师偶尔能搭上几句话了。虽然大多时候我在说,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他一直看着那堵墙,我怀疑他试图从那上面想起什么……
【空了一部分】
'1946年6月10日'
我和凯特进展顺利,她为我织了一件背心,心灵手巧的姑娘,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希望秋天快点来临。
亨德里克父亲的遗体找到了,他今天将赶往邻国认领遗体,我为他感到难过,同时也为他感到解脱——死者在天之灵将得以安息。亨德里克一家从没有放弃打探他父亲的下落,如今有了眉目,尽管结果让人悲伤。亨德里克或许早有充足的准备,昨天请假时神态平和。
终于知道不说话的巫师叫什么了,他说他姓“德瑞”,我带着鼓励的笑容问他的名字,他皱眉看我半天,然后又去看墙壁了。
我的猜测很靠谱,看着墙能帮他回忆起什么来。
可惜我不能为他配置药水,他拿不出任何证件证明他是爱沙尼亚的巫师,战后物资极度匮乏,药剂师协会的每一滴药水的去处都必须有案可查。
【空了一部分】
'1946年6月29日'
我和凯特一起参加了同事的婚礼,新郎就是曾追求过凯特的帕伊特,他的结婚消息突如其来,整个药剂师协会都在吃惊。婚礼十分盛大,帕伊特的父母为儿子的婚宴一挥千金、煞费苦心。我问凯特是否后悔,如果和帕伊特继续发展下去,她也能过上这样的体面日子。
凯特拧了我的耳朵,她很生气,她对我咆哮,我的耳朵很疼,但是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为了向凯特道歉,我请朋友帮忙弄到了人气火爆的演出票,凯特喜欢看轻歌剧,她会原谅我的口无遮拦吧?
我和德瑞培养出了一些默契,他现在成了我的助手,虽然他再辛劳也换不了药剂师协会的一个纳特,我认为德瑞不在乎这些,他想找点事做。
他嘴里偶尔会冒出几个意味不明的话,几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姓名,有一个姓听起来有点耳熟——克鲁姆。
我知道保加利亚的克鲁姆,之所以知道倒不是因为这个姓与众不同。保加利亚的克鲁姆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他们家的生意战前就做得很大,在药剂师中有些名气。但我无法保证德瑞口中的“克鲁姆”就是我知道的那个克鲁姆。
话又说回来,也许德瑞口中的几个模糊人名根本没有特殊含义,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人有时不可避免的胡言乱语,没什么大不了。
'1946年7月15日'
凯特请了三天假出门探亲,今天是她离开的第一天,一小时前我送她上了马车,一小时后的现在我已感觉度时如年。
德瑞有些奇怪,仿佛又回到来时的状态,盯着一面墙半天不动一下。我暗示他可以谈谈,他不发一言,神态却不似初来那么平静,显得焦虑不安。
我打算翻阅资料,为他配置一种疗效显著的安神药水,他的情况很糟糕。我怀疑他有严重,嗯,疾病,原来没事打发时间,看过麻瓜医书中列举出的各种病例,有一种与他的情况类似,他们管这种病叫精神衰弱……名字听上去很不妙。
我要不要暗示他些什么,很快又打消了念头,我对他一无所知,不能理所当然地为他下结论。我可以用我的配额为他配药水,这是目前我唯一能帮他的,希望对他有帮助。
下班的时候德瑞忽然对我说保重,我没来得及回应他,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应该强硬点,明天一定要问出口!
他没拿药水。
'1946年7月16日'
凯特离开两天了。
德瑞没有出现。
'1946年7月17日'
凯特离开三天了。
德瑞依然没有出现。
'1946年7月18日'
好消息是凯特回来了。
坏消息是德瑞还是音信全无。
我甚至拿不定主意应不应该去找他……去哪儿找?找谁?
我毫无头绪。
【下面是最后一条】
'1977年7月15日'
糟透了,一切都糟糕透了。
我的生活陷入一团乱麻,我的儿子,我的安德鲁……
他们对他太不公平了,几乎没有人为他说话,那些厚颜无耻、幸灾乐祸的混账。他是嫉妒!我能肯定!!我以为安德鲁的老师,人们口中德高望重的大法官会采取必要的措施挽回局面……如今我对他的唯一请求是千万不要再落井下石。事到如今我对案件还存有一线希望,也许我们可以换种方式,不是请求重判,而是请求法官从轻发落?安德鲁可以在里面少受几年罪。
我的儿子是无辜的,无论身处何地,我都能挺直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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