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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妈推倒无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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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白啊,爹是不能乱喊的,乱喊是会出事的啊。
考虑到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施静不由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出,未及说话,先不由自主地偷偷看了一眼那“妙僧”无花,果然见到他的脸色那是相当的精彩。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除了她预料中的尴尬、羞愤和气恼之外,另外还有一丝隐约的惊恐和欢欣……“惊恐”她可以理解,但是“欢欣”,这一定是看错了吧。
她还没细看,眨眼间,这些情绪居然瞬间消失不见了。那无花看了看小白握着他衣襟的手,居然忽然大笑了起来。
倒是把施静吓了一跳。
适才听得那楚留香所言,这位大师在江湖上的名声似乎是相当好的,大约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吧,所以这个时候居然有些言行异常起来了么?听说那些佛门弟子最重声誉,如今他的“清誉”居然被她家小白如此“玷污”,照这个样子下去,严重的话,弄不好这位随时都可能会有些失心疯的危险的。
当下,施静也顾不得再去看旁边楚留香的反应,连忙颔首为礼,诚心诚意地向人家道歉:“无花大师恕罪,小儿年幼,兼且病中混沌,一时错认,胡言乱语,实在是失礼了,还请大师见谅。”
她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拉施小白的小手,想把无花和尚的僧袍从他那只小爪子底下抢救出来。没想到施小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死死抓住那角僧袍不放,施静又不敢当真下死力气扯,竟差点急出一头冷汗来。
那无花笑完之后,见她如此,居然柔声安慰道:“女施主不必介怀,这位小施主一片赤子之心,贫僧亦甚感怀之,无甚妨碍。”
楚留香也笑道:“姑娘不必如此介意,无花大师素来胸怀广博,怎会同姑娘幼子计较,再者说,佛门讲究的是缘法,我与无花大师相识至今,未料到大师居然也有被小孩子扯住叫爹爹的一日,亦当真是大开眼界,可见是缘法不浅啊。”
他的语声有些奇怪,想来在旁边已经忍笑很久,憋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施静听着这话,愈发觉得心中窝火,怎么这两位安慰起人来这么别扭呢?
好吧,就当是她的思维尚未同化到这江湖世界中来吧。但是这些话虽然说的好听,施小白的手还是没弄开呢,大家总不能一直这么傻站在这儿不动啊。按照她的经验,施小白接受药力后不睡上几个时辰是不会醒的,难道说,竟然要效仿那神马“割袍断义”把人家弄成“断袖”不成?
咦?好像哪里怪怪的。
算了,要不还是再试试把施小白的手松开好了,弄醒了他也没啥,必要时可以点个睡穴啥的帮他继续睡吧?
正当施静维持着尴尬的笑脸,忍受着心中一万头神兽奔涌而过的纠结准备向宝贝儿子下黑手的时候,那无花大师竟又忽然笑道:“女施主无需为难,贫僧虽身属佛门,无缘子嗣,但想来此子与我有缘,这僧袍便送与小施主御寒罢。”
他说完,居然将身上那件僧袍脱了下来,轻轻盖在了施小白的身上。动作轻柔、眼神温和,晃眼看上去竟真有些“慈父”风范。
施静看得略微愣了愣,然后很快被自己这个想法刺激得浑身打了个冷战,算了,和尚啥的,口味略重,咱无福消受,还是抓紧撤退吧。
虽然平白让人家大师损失了一件外套有些不好,但总算是脱身了。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通通太诡异了,为了防止等会儿再有神马不可控制的情况出现,施静正打算再道个谢啥的就走人,却忽然见到对面又递过来一件衣裳。
居然是楚留香的外衣。
施静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把他的外袍脱了下来,随意而又不失礼貌地托在手中作势要披在她身上,脸上带着他惯常的微笑:
“虽是五月,但早晚天色仍凉,既然无花大师已率先舍衣给这位小公子,那楚某这件陋服便也请姑娘一并笑纳罢,略挡一挡风雨也好。”
他的笑容自然真挚,同无花大师那颇有些兼顾苍生的佛门慈悲又不相同,似乎是在脂粉锦绣中经历甚多,自然而然培养出来的一种对女子的细心和体贴。
这种已经近似本能了一般的温柔体贴,配合他英俊的脸同和煦的微笑,几乎是所有女人都无法逃脱的大杀器。施静一时不查,已经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由得楚留香把那件外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迟了,点头收下的东西已经没法拒绝了,只得又分别再三致了谢。到了这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因推不过,只得与两人共舟,待到了岸边再做打算。
神奇的是,只见那无花不过是站在船边,那船边无风自动,稳稳地往湖岸驶去。施静虽然微觉好奇,但也只是保持客气的微笑,没有发问。
出门在外,十万个为什么神马的,还是算了。
反正,这和尚身上的功夫不浅便是了,管他用的是神马呢,反正她已经有练习任务了,其他的也不想再学了。
三人共渡,时间并不算太长,施静却总是觉得气氛莫名诡异。
她既然不说话,那两人便也含笑沉默。
施静素来是个粗中有细的,到了这个时候,便也觉得人家忙也算帮了、衣服也送了、现在连船夫都主动当了,她再堆着一脸假笑也未免就有些太不会人情世故了。人家既然好意相交,她便也索性稍微放开了些,随意与两人攀谈了两句,因为不知道这里男女大妨的界限,名字是不好透露的,只是自称姓施,自家的来历也略过,施小白的病情也不过简单提了一两句,总之感情是真挚的,信息是极少的,终究目标是缓解旅途尴尬。虽然这个目标很难达到,但幸而,湖岸很快便熬到了。
施静暗暗松了口气,由着两人相护着登上了湖岸边的实地,又道了一番谢,然后才抱着施小白同两人告别。
那两人见她居然还要回到原先的客栈,不由得一愣,楚留香到底还是没忍住,委婉地问道:“姑娘仍是要回原处安歇?”
施静笑道:“这个自然。我们母子两人素来未曾与人结怨,那些人想是找错了人——即便没有找错人,他们昨日既然来过此处未能得手,下回再动手自然就会到城中其他地方寻找。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么?大约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居然还有胆子住在此家。”
无花笑道:“女施主果然聪慧过人,如此行事果然非寻常人可料到,倒也不失为一妙计。”
施静也笑道:“大师过奖了,昨夜叨扰两位许久,我也深觉歉意,来日若有机会,当备美酒请两位共饮,以筹今日之谊。”
那两人笑着拱手同她作别。
她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这客套话说的太溜了,居然约了人家以后吃饭喝酒。不过算了,她也就那么一说,她和小白此行道路漫长、时间长远,谁知道以后还见不见的到面。
等到终于回到了自己那间房间之后,她便再也支持不住,抱着小白就一头倒在了床上。小白对自己位置的忽然移动没有任何反应,仍是睡得很沉,怀中紧紧抱着他从无花那里抢——呃,不对,是无花送给他的那件隐约有些淡淡檀香的月白僧衣,死活都不撒手。施静也没功夫管他,索性由得他裹在身上,直接拉过了锦被,由此便也忘记了自己身上那件白色锦袍上传来的淡淡的郁金香花香。
对于一个平均日睡眠超过十小时的睡神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阻止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的她见了床榻的亲切。
不管谁要来,等她们先睡了觉再说。
那些乱七八糟的贼子,有本事的话就再来啊,再敢来动她家小白的话,就算睡着觉,老娘也一样揍飞你们。
她当时有些自我解嘲般地如此想,却没有料到,这个预言居然那么快就实现了。
第9章 〇〇九探因
施静和施小白这一觉就睡到了晚间,直到客栈伙计拍门来查看是否还有人入住的时候才惊醒过来。
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门之后,施静这才反应过来她们母子已经饿了一天了。
因为紫衣老者所赐的那药药力的关系,在她怀中安睡着的施小白自然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的,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若是等下他醒过来,其胃口大开的程度也绝对会让人目瞪口呆的。
随口吩咐了伙计准备丰富的晚餐之后,施静挣扎着爬起来喝了一口桌子上的冷茶。幸好那伙贼人只打了施小白的主意,倒是也并没有用“在茶水中下毒”这种老掉牙的损招来对她们进行暗算。
由此看来,无论她们的对手是谁,他们也并不是普通的江湖肖小,还不致于完全没下限、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一杯沁凉的茶水下肚之后,施静总算是恢复了些清醒,也就趁着饭菜还没上来的功夫,稍微思考了下她们目前的处境。
可惜的是,她又仔细想了想从山谷中出来到现在的旅程,却还是没有发觉任何的异常之处。甚至愈发觉得自己在这临湖的客栈中入住的全经过与她们此前在其他地方歇脚的情况和言行都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此前的一个多月的旅途中,她们却是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的袭击的。
考虑到她们这一路见的人不多,但是也并没有刻意回避人群,这么算下来,打过照面的人还是不少的。如此都没有遇上什么麻烦的话,可见,这大约便就可以说明她身体的原主即便曾经是个身负武功之人,也应该是个在江湖中并没有什么大的结怨的小人物——这一点也是她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的。
这点儿感悟,自然也全都是拜此次的神秘绑架者所赐了。
因为此前她虽然在理智上知道自己这身体原来应该也是江湖中人,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感情上却还是没有完全接受这种设定,无法把这种想法当成本能——毕竟,不久前还梦见过在现世的醉生梦死轻松快乐生活的她,跟江湖里耍刀弄剑的女侠的形象还是相差太远了。所以没有办法完全融入角色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如此的情形之下,当初刚刚踏上旅程的时候,她准备了半天之后,居然完全忘记了思考要不要做点伪装和掩饰啥的,竟然就那么素颜本尊出场了。
现在想想,当时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万一她身体的原主人此前是个赫赫有名的江湖小魔女、邪教妖女之类的,她就那么样肆无忌惮地带着年幼的小白冒冒失失地跑出来,不就恰似羊入虎口,还真是有可能一出来就被围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估计她死都不知道咋死的了,这还不算,肯定也还得连累小白陪着她一起归西。
想到这个,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得一阵阵后怕袭上心头,幸好人品还不错,这段时间还是挺顺利的。
只是,越是这么分析,此次施小白的被绑架事件就越是让她感觉莫名其妙。
莫非是身体原主的妹纸原来的仇家寻上门来了?但是昨天晚上那楚留香和无花和尚不是都说并没有跟那绑架者交过手嘛,既然如此,绑了又送回来,这种做法就更是让人费解了。
说句不好听的,简直有“脱了裤子放屁”之嫌疑啊。
施静百思不得其解,恰好客栈伙计把她要的饭食都送上来了,她便索性暂时不想了,先吃了饭要紧。
这家客栈的规格不错,菜色也齐全,因为知道施静带着小朋友,居然还在她点的饭菜之外,附送了两碗荷叶粥,正正是大明湖的特色小食,也适合女子和小儿食用。
施静感激地谢过了店伙计,接过那两盒子古朴的木制食盒,转身进了房门,仔仔细细地栓好了门,打开略看了看菜色,想了想之后,却又顺手拔下头上的银簪子试了试毒——虽然说此前听得那楚留香和无花说她和小白大约是开了“百毒不侵”的挂,但是现下这种情况,还是万事小心些的好。不是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既然已经入了江湖,还没点儿江湖人的觉悟,那就简直是太不敬业了,早晚要吃亏啊!
施静一边在心中感叹,一边用银簪子戳了戳每碗菜,连汤和饭甚至那两碗荷叶粥都没有放过。仔细确认了那银簪子一点儿都没有变黑、变色的迹象之后,她这才打算回到床前叫施小白起来吃饭。
没想到她刚一转身就看见施小白裹着无花那件僧袍,揉着眼睛站在了她的身边。看那个样子,他还没有完全睡醒,但是居然已经闻见了饭菜的香气,这种集合“睡神”和“吃货”为一身的光辉形象,果然不愧是她施静的儿子。
一想到这个,施静就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然后便俯下身子,顺手把施小白抱在了怀里,柔声道:“小白啊,是不是饿坏了,今儿的菜色还不错,妈带你去洗洗脸、洗洗手,回来就开饭好不好?”
施小白本来还迷迷糊糊地,听说了个“饭”字之后,一双眼睛立刻睁得溜儿圆,大声喊道:“妈,饭在哪儿呢?我饿死了,不如就不洗了,直接吃吧?”
他一面这么说,一面已经伸手往离着他最近的那根鸡腿够去,施静情急之下脚底下一错步,居然用上了“常春诀”里最上乘的步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带着施小白转了一圈儿,堪堪让他伸出的小黑手避开了那只香喷喷的大鸡腿儿。
如此自如而流畅地运用这种高难度的步法,在她来说还是第一次,施静不由得有些发愣,几乎不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就这么个功夫,却已经有人不干了。
施小白眼看着就要到手的鸡腿竟然这么着就飞了,也不由得愣上了一愣,却很快地就回过神儿来。他偷偷看了一眼明显又不太在状态了的自家老娘,默默翻了个白眼儿,紧跟着忽然扁了扁嘴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妈,我要吃鸡腿儿,我不要洗手,我要吃……现在就要!!”
如此大分贝近距离的噪声污染,真是让人想忽视都难。施静十分容易地就从方才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略微看了看哇哇大哭的儿子,然后淡定地把他扔下了地——因为多少有那么点儿“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庆幸居然就忘记了事情的真相,算是她不对。怎么就忘了她这宝贝儿子,可是绝对的“混世小魔王”来着,若是有什么事儿不合他小人家的心意,他不闹个天翻地覆是不会罢休的。
幸而她也有杀手锏,那就是“置之不理”。
随意将他晾在一旁,自己该干嘛干嘛。反正他小孩子精力再旺盛也有个限度,越闹腾得大坚持的时间越短,过不了多大一会儿他一准儿得偃旗息鼓。
这一条儿也被反复验证过多次,只不过,随着年纪的增大,好像他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而且,最近她心软先认输的时候好像也越来越多了。
要是老妈知道了,一定会鄙视自己这个当妈的当得这么失败的吧?
不知道怎地忽然想起了自己遥久的童年,慈父严母的格局和谐而幸福,老妈的巴掌棍棒和老爹的拥抱糖果,总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个人带娃儿,好像真的总是觉得差点儿什么呢。
一个不留神儿,她似乎又走神儿想多了,唉,这一定是因为昨晚小白胡乱叫人家爹,让她多想了。
好不容易再一次把飘远的思绪扯回来,她却发现,施小白居然还在哭。虽然已经不是那种嚎啕大哭,但是此时这种无声的抽噎似乎更让人觉得心中不忍。
特别是他已经被饿了一整天的这种情况下。
施静看着他哭得红通通的眼角和脸上成串儿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吧,施小白,算你狠!这次又是你赢了。
她心念转动间,已经伸手抚上了他的头顶,果不其然,下个瞬间,他便又如同个小动物一般蹭了过来。
母子间哪里有隔夜仇?
对施静和施小白来说,这句话可以更精确地概括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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