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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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引起了跟在他旁边的剑崎霜嘻嘻哈哈的嘲笑。　
“小冲哥哥，不是和叶阿姨啊，看你吓得这个样子。哈哈！”　
剑崎霜现在刚过四岁，她的生日是在十二月十二号，比那个在七月份出生的远山冲要小上接近五个月。　
年龄越小的孩子越觉得几个月的年龄差很大，或许等他们长大了，几年的年龄差都不会以哥哥妹妹相称。　
远山冲一看不是和叶，登时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剑崎霜，微微嗔道：“霜儿，你能不能行了，今天可是你求着我带你来的。”　
远山冲长得是很像他的，一年比一年黑的皮肤，一年比一年挺得鼻梁，小小的剑眉，一双眼睛有时的光芒是很犀利的。　
弄得远山和叶有时候，看着儿子的眼睛竟然会内心狂跳。　
不过远山冲好歹也是个孩子，脸上总是乐呵呵的，眼神里也多是天真烂漫的气息，这也许是像了他那个有点傻傻的母亲了吧。　
这时只见剑崎霜微微皱起两道小眉毛，嘟起嘴道：“你说好要带我来的，我要听故事！”　
远山冲一边听着剑崎霜这么说着，一边握了握手里的小木棍，从放学的大道拐进了一条小巷。　
剑崎霜从没来过，此刻满是好奇，跟在远山冲后面，没有说话。　
剑崎霜长了一双很大的眼睛，一张娃娃脸水灵得让人忍不住去捏上一捏，两道眉毛也如弯月一般，但就是鼻梁似乎有点微塌。　
这就成了远山冲的笑柄了，总是取笑她有点塌的鼻梁不如自己的好，紧接着不管是和叶家还是剑崎风家就总有一个得天翻地覆一把。　
说天翻地覆一点也不夸张，因为远山冲会剑道，而剑崎霜会合气道。　
其实远山和叶是不想让儿子学剑道的，所以从他们很小的时候和叶就开始培育他们两个的合气道细胞。　
可谁知，小冲他对合气道一窍不通，练了两个月下来，竟连剑崎霜都打不过。　
那段日子简直是不堪回首啊，远山冲每天被剑崎霜摔得，真是惨不忍睹呐！　
就如同当年的她总用拳头威胁那个他一般。　
远山和叶倒也是没有在意，她本就不指望远山冲能学会合气道，她有时安慰自己，不会也好，将来不会到处给她惹事生非。　
但他远山冲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三岁之前在家调皮捣蛋上房揭瓦，把家里的厕所铺的地砖用水泡的全部报废是他干的，把和叶做饭用的锅拆下来改装改装扣在脑袋上当头盔也是他干的。这些都还好，最让远山和叶大发雷霆的要数，把家里仅剩的一点感冒药碾碎了洒进鱼缸里，害的远山和叶养了两年的几条泡泡眼金鱼全部翻肚皮这件事了。　
为了这几条金鱼，远山冲被罚了一个小时的站，而远山和叶却在拿着儿子的头盔，低头冥想他是怎么用自己那小小的力量改装出来的。　
所以说，远山和叶在儿子身上看到的全是他的影子。在苦思无果之后，她还是叹了一口气，送小冲去一家日本武馆里学了剑道。　
剑道馆里的教练都曾拿过这个或那个的奖，但是远山和叶一眼望去，却觉得没有一个有他曾经的那种霸气。　
不过也算是讽刺了，在这个一等奖选手和那个金奖选手身上看不见的东西，远山和叶居然在自己拿着小木剑剑眉飞扬的儿子眼睛里，看到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坚定和必胜的眼神呐。　
此时的远山冲眼睛里却没有剑道场上的坚定，带着剑崎霜在这条昏黑的巷子里七拐八绕的他，眼睛的满满的全是激动。　
胆大不怕死，剑崎霜也是一样。　
从小呆在远山和叶身边的剑崎霜，在这个年龄里的合气道已经学得相当好了。在幼儿园的班级里大有女强人的架势。　
但再怎么女强人，孩子还是会找一个拌嘴的。　
那个被选中配剑崎霜拌嘴的人，就是远山冲。　
“小冲哥哥，你行不行了，这巷子从外面看像个死胡同，里面怎么这么深啊，你这个笨样儿别把咱俩都给拐丢了，我今晚还想吃和叶阿姨做的饭呢。”　
远山冲一脸不屑道：“你这个傻瓜就知道吃，今天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可比吃伟大多了！”　
剑崎霜跟在他后面，一脸不满意道：“走了这么远都，你是不是路痴啊！”　
就在剑崎霜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远山冲带着她右拐了一下，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座小小的阁楼。　
这幢小破楼是挨着这个死胡同简单的搭起来的，屋顶微斜，乍一看上去极不起眼破旧不堪。　
远山冲一看到小楼，一脸兴奋的叫道：“怎么样霜儿，我是路痴么？咱们到了到了！”　
剑崎霜从远山冲身后走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幢小屋，撇撇嘴道：“住在这里的，大多是流浪汉吧，远山冲你行不行了！”　
小冲倒是没理剑崎霜一脸的失望，兀自走到小阁楼对面的暗黑拐角坐下来，小手在墙壁上摸摸，像是按到了什么东西以后，对着墙壁轻声道：“玄子哥，我是小冲啊。我来听故事了！”　
剑崎霜看这远山冲一脸神秘地对着墙壁喃喃自语，心下大为不解，走到他旁边坐下，看了看四周破旧的墙壁和没有一丝阳光的巷子，慢慢地道：“小冲哥哥，我们在这里，和叶阿姨能找到我们么？”　
远山冲却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道：“没事，霜儿你甭害怕，实在不行还有我保护你呢！”　
剑崎霜看了看远山冲那傲然的嘴脸，面上装出不信的神色，心里却踏实了几分，确认道：“你可说准了哈，小冲哥哥，要保护我哦。”　
远山冲一副没问题的样子，开口道：“那有什么问题，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玄子哥！”　
剑崎霜顺着远山冲挥手的方向看去，从小阁楼的侧门出来了一个看样子有十七八岁的大哥哥，长得那叫一个眉清目秀帅气逼人。　
剑崎霜看了看那个叫做玄子的哥哥，傻傻地对着此时跳起来兴奋的直挥手的远山冲道：“小冲哥哥，你将来要是长得跟这个哥哥一样帅的话，我就嫁给你。”　
小孩子，根本不懂得婚嫁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只有欢喜了才能嫁。　
远山冲亦是如此，回头看了看剑崎霜嘿嘿一笑道：“那我将来肯定比玄子哥哥还帅，比他的剑道还厉害，然后把你这个傻了吧唧的合气道女魔头给娶回家。哈哈哈……”　
远山冲和剑崎霜还在笑着的时候，玄子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这个阳光灿烂的大男孩蹲下身来摸了摸远山冲的头，呵呵一笑道：“你小子，这么早就想娶媳妇了？！哈，我还没有女朋友呢，你情商倒挺高！”　
剑崎霜看了看玄子又看了看此时一脸笑涡的远山冲，奇道：“玄子大哥哥，你会说日语？！”　
玄子微微侧头看了看个子矮矮的剑崎霜，脸上露出温暖人心的微笑，道：“你叫剑崎霜，对么？我叫玄子，是日本京都人。”　
玄子说罢看了眼手腕上的荧光表，时钟正指向四点十五分，只听他喃喃地自语道：“岩哥五点半回来，唔，还有时间。”　
紧接着，玄子便盘腿坐在地上，看着两个眼神灵动的小鬼，略带神秘地道：
“你们，想听黑岩大哥的故事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对小小的有爱不？嘿嘿。又是一对青梅竹马吖。


☆、传奇

远山冲是在剑道馆认识玄子的。　
按说玄子一个十七岁的大孩子，是不应该把个四岁的拿个小木剑乱笔画的小孩子放在眼里的。　
但事情就是发生了。　
玄子到剑道馆是来找人的，要找的人就是他们这里最厉害的教练，名叫竹下奇一郎，有个绰号叫“阿一”。　
阿一，顾名思义，自是第一名的意思。　
平日里远山冲自是对这个约摸三十岁左右的“阿一”师傅佩服的五体投地，时不时地就跑到他身边想让他教上两招。　
但自从那天玄子来了以后，“阿一”在小冲心目中的地位便直线下降了。　
只见他们两个人神情严肃的说了两句什么以后，接着便相视一笑，寒暄了几句，小冲便听到阿一邀请玄子跟他比上一局。　
小冲这个见到比赛就眼红的家伙哪能落伍？凭借着身体小的优势蹿到前面信心满满的准备看着玄子是怎么被自己这个阿一师傅打败的。　
谁想到事态正好相反，玄子三下五除二，竹剑就架到了阿一的脖子上。　
围观的人都愣住了，整个剑道馆静极了。　
倒是阿一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微微一笑，躬身行了一个礼，拍了拍玄子的肩膀。　
直到这时，剑道馆里才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小冲只听得阿一跟玄子说到：“跟在头儿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玄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刚想张嘴吹嘘吹嘘，却忽然感觉开着的剑道馆大门处好像站了个人。　
确实，站了个人。　
距离有点远，小冲没有看清楚，但他看见，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侧身立在剑道馆门口，夕阳将他的影子打在地上，延伸的很长。　
他似乎微微转了一下头，阳光晃得小冲没看清他的脸，但却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眼神。　
成熟，冷漠，饱经风霜。　
只见玄子那时脸上的神情瞬间收敛了起来，那男子也随即转身走掉了。　
那个决绝的背影，远山冲永远都忘不了。　
小冲本就是个好强的孩子，一直以来就喜欢跟厉害的人交往。　
于是他就在玄子跟阿一告别一下转身走掉的时候，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虽然路程还没有走到一半就被玄子发现了，但是小冲还是凭着自己天真更多一点的眼神结识了这个剑道水平极高的男孩儿。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两个小孩子在暗黑小巷子里对坐着玄子巴结他讲故事的一幕。　
故事的主人公，正是在剑道馆留给小冲一个极深刻的背影的男子。　
远山冲后来才知道，那个男子的名字，原来叫做黑岩。　
只见玄子此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你们下面即将听到的，是本世纪最传奇最不可思议的人物的小半生，一定要聚精会神哦！”　
剑崎霜满心欢喜地和远山冲对望了一眼，两人随即狠狠地点了点头。　
于是，玄子的故事拉开了帷幕。　
“黑岩，顾名思义，是个像岩石一般坚硬冷漠的人。他的年龄一直以来都是个供众人猜测的谜团，有人说看他那淡漠世事的眼睛，像是个四十多岁饱经风霜的人。有人却说看他那不屑众人微微上扬的嘴角，又很像是个二十多岁冲劲十足的人。为什么只能看到眼睛和唇呢？因为他的上脸永远戴着面具。”　
“他的肤色很白，这是从没有戴着面具的下脸看到的。白肤色和黑面具有着强烈的对比，往往一照面就给人以心灵上的震慑。他穿着很随便，有时牛仔裤配衬衫，有时会休闲服加运动裤，但有一个原则就是，除了没有面具的下脸外，不会露出任何一寸肌肤，连手套都是形影不离的。”　
说到这里，远山冲一脸神秘地望了望此时全神贯注盯着玄子看的剑崎霜，咽了咽口水，叹道：“好…神秘…啊。”　
玄子微微挺了挺腰板，笑道：“自然，黑岩大哥的神秘还用你说？！”　
“四年多以前，我是夜里在街上露宿的时候被岩哥叫起来的。我当时才十三岁，岩哥那双黑夜里精光闪闪的眼神吓了我一跳，我本能的就想要喊出来结果被岩哥一把捂住了嘴。紧接着我就听到他说，让我跟他混吧，会有住的地方有饭吃。”　
远山冲小眉毛紧紧地锁着，忍不住在此时插了一句道：“他说…日语么”　
玄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是转瞬即逝，摇了摇头道：“他似乎不会日语，只说英文。”　
剑崎霜现在觉得这个故事有些怕人了，摸摸自己的头发，往远山冲的身边靠了一靠。　
“那时候岩哥还是一家枪支店面的主管呢。我曾去探听过，据说他只在那里干了大半年就迅速地升到主管的位置了，并且大得经理的称赞。但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前途向好的时候，他却突然辞了那份工作，找到了我，一起住到了这个小阁楼里。”　
“那时波士顿这条最深的巷子里，一到晚上就聚有很多的小混混。他们多是日本侨民，也有些当地人，总之，这是条没有人敢进的巷子。所以岩哥第一次带我来这的时候，虽然是白天，我也是胆战心惊的。”　
远山冲又来了疑问，忍不住开口道：“玄子哥，就凭你这一身的剑道本事，还怕他们那几个流氓小混混不成？”　
玄子嘿嘿地笑起来，道：“小冲啊，你看我现在挺厉害的，你不知道四年以前我就是个草包，不要说剑道了，剑怎么拿恐怕都不知道，现在这点皮毛都是岩哥教我的。”　
远山冲瞪大了眼睛，呆了半晌，磕磕巴巴地问道：“皮…毛？玄子哥，难不成那个黑岩大哥比你还厉害？”　
玄子笑着拍了拍小冲的脑袋道：“哪里仅仅是厉害啊，黑岩哥的剑道，那叫一个出神入化，不管是从机敏反应能力还是动作灵活自如的标准还是随机应变的能力，那都是特一流的啊。我现在跟岩哥打，比阿一跟我打还不如呢！”　
远山冲听的张大了嘴巴，剑崎霜更是一脸的期盼。　
只听得玄子接着道：
“不过白天还好没有人，可晚上岩哥带我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巷子口就进不去了。在巷子两侧排起队的痞子流氓们把白天我们放在这个阁楼里的行李全给拎了出来，还扬言什么抢了他们的地盘拿钱来。”　
“我当时腿都要吓软了，黑岩哥的眼神却是从容不屑，四下微微一瞥，只用英文说了一句：‘我要当你们的头儿。’”　
“那些混混们愣了一下，接着就全都笑了，那真是鬼哭狼嚎的笑声，笑的我直往黑岩哥的身后钻。但黑岩哥倒是毫无表情，嘴唇一直紧闭着甚至连微微的抽动都没有。”　
“只见当时其中一个混混走出来，用日语说道：‘你小子老几啊，戴个面具就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想当我们的头儿，哼，嫩着呢吧你。’他这么说着，就一把想要扯下黑岩哥的面具。”　
“只见黑岩哥身形微微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夺了他手中的钢刀，反手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当时全场都愣住了，刚刚还笑骂声一片的这个巷子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只能听到被黑岩哥钳住的混混疼痛的j□j声。”　
“黑岩哥当时微微仰头，那个眼神简直横扫一切，没有多话，又是一句：‘我，做你们的头儿。’”　
“这帮混混好歹也是这么多年固守在这里的，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四十多个人呐，轮着番的就冲过来了。我当时简直都要吓傻了，本能性的往后面退，只看见黑岩哥迅速把刀上了鞘，以上了鞘的刀直冲过去横扫一面，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就有十多个人躺倒在地上直哼哼。”　
“当时剩下的二十多个人开始后退了，只见黑岩哥站在躺倒的那些人中间，抬眼一瞥，悠悠地道：‘最后一次，我，做你们老大。’”　
“岩哥说完这一遍的时候忽然“唰”的一声把刀出了一半的鞘。月光打在白晃晃的刀身上震住了所有人。因为所有人都看的清楚，若是刚才黑岩哥没有把刀入鞘，现在躺在地上哼哼的这些人恐怕连哼哼的机会都没有了。”　
远山冲和剑崎霜听得眼珠子都要掉到玄子脸上了，嘴巴微微张开，双双咽了咽口水，异口同声道：“好…帅…啊。”　
玄子一脸得意的神情道：“那是当然了，那晚岩哥一战成名，自此以后这一片哪里还有不知道黑岩这个名字的人。不过，”玄子忽然靠近了些，声音放低了道：“很多人怀疑黑岩不是他的真名，不然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剑崎霜这时微微嘟了嘟小嘴，同情心泛滥问道：“那些流氓后来怎么样了，不会都死了吧？”　
玄子又重新挺直了腰板，笑道：“怎么会？！黑岩哥当时用入了鞘的刀横扫一面的目的不就是让他们活着么，今天的KCB组织不就是这帮人组成的么。”　
远山冲看了看剑崎霜，奇道：“K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