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和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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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宁静坦然的态度让天宫清籁的神情略缓，他开口说道：“可是我——”
“——对对，我知道是你自己愿意这样做。”和音无比自然地接口道，“但对我本身而言，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去要求这么做的啊！所以我很感动你特意跑出来找我这一点，你也别怪我故意不打电话这件事啦！”
“……”
“还有，柚木前辈。我真的是在回家的半路上见到他的，你也知道嘛，这条路，不就是汽车站到咱们家的必经之路么！至于巧遇之后，因为他给我说了些烦心事嘛，我就善心大发地给他点建议呗！然后他太高兴了，就大笑起来了；再然后，你就出现了……就是这样！”

“……”前面还觉得她说得挺正经挺像那么一回事的，结果到最后两句就开始瞎掰了！天宫清籁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其实说生气倒也不至于，因为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真正生她的气的！顶多……就是心里不舒服，失落，焦虑，嫉妒！
是的，刚才远远看到柚木梓马对她露出那样真实的笑容，而她也未曾避开地凝视对方的画面，虽然心里知道或许没那回事，但还是克制不住……会失落，会嫉妒！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说……明明觉得不应该的想法，总会时不时冒出来，想要压制也压不住。真是丢脸啊……
天宫清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算你赢……“回家吧。”

“……”在他进行思想斗争的时候，和音也时不时拿眼觑他。清籁脸上闪过的挣扎显而易见，她看得清；他又一次地屈从于她的不再过问，她也感觉得到。
虽然九重和音在感情这方面确实是个没什么阅历经历的傻瓜，但她才不笨。有些东西如果愿意去正视的话，那么无论藏得多深都会看得清。就好像天宫清籁的心一样，即便是又一次轻描淡写的揭过不提，但他肯定会回头埋在心里默默难受。

这世上的感情，无论是以何种形式来体现，都太过难得。有生之年能遇到一份，即使还不能接受，也要去珍惜……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不知在何处看到过的话，和音心底如同拨弦般地一颤。

她抬起头，看着已经背过身去往回走的天宫清籁，在他没有任何预料的情况下，几步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谢谢你，清籁。”
“……”停滞了一秒钟的思维，然后低下头看向对方主动牵住自己的手，天宫清籁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有一句感叹般的轻唤：“姐姐……”
“嗯？”和音仿佛心情甚好，微笑着转过脸看他。
天宫清籁：“……不，没什么。”

少年的嘴角弧度渐渐上扬，原本还觉得吹拂在身上难以忍受的海风此时也变得柔和舒适。仿佛相互依偎的姿态，她的体温传递过来，让他不再觉得寒冷。但是——
“我了个去，你的手怎么这么冰？！”不小心触及到他的手指，被那冰冷的温度吓到，和音立时表达不满。她瞪着衣着单薄的某人，在对方都要心虚的时候，才慢吞吞开口道：“……好吧、好吧！原本还想等回家以后再给你的，现在提前送礼物好了——”
“……？”天宫清籁有些疑惑并好奇地看着她，等待解答。
和音举起另一只手提了一路的纸袋，里面装着被柚木梓马猜中意图的东西。“喏，送给你的……”

在东京的那家男装店门口看到的，一眼之下就觉得非常适合自家弟弟的风衣。“虽然商标还来不及拆掉啦，不过要是你冷的话，就先穿上呗！”
“……”天宫清籁拿出了衣服，默默地展开来看。纯色系的薄款长风衣，风格简约大方，仅在肩处有两道类似肩章的装饰。好不好看这他不好评价，但他的确很……喜欢！就算摒去是她送的这一点来说，他也非常喜欢。

“送给我的？”不确定地再问一遍。
“是啦！”和音翻着白眼没好气的回答，“我说你是要有多不可置信啊？姐姐我又不是没送过你东西，做什么惊讶成这样？！”
轻轻摇了摇头，天宫清籁微笑回道：“那不一样。”过去的那些礼物，只能算是在各种节日和特殊日子的赠礼。而不像是这一回的，前前后后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什么值得赠礼的特别日子，仅仅是因为她想送他，所以就买来送他……

见他恢复常态，并且笑容轻快，和音反倒感觉有点不自在，望天道：“啊，就觉得难得出门一趟，不带点东西回来也不行呢……”
那怎么没见她给其他人带呢？！刚说完这话就发现漏洞的和音，有种自己给自己拖后腿的感觉。啊，真是蠢爆了！！

早就心情多云转晴的天宫清籁，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地就在马路人行道上试穿起衣服。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来越黑，散步的人虽然也越来越少，但并不是没有。
可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人都不太是会在意不相干人员的性格。
“很合身，我也很喜欢……谢谢姐姐了！”
“嗯，不用谢啦！你喜欢就好……”
　
37、第三十六乐章　
九重和音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被改变……
　
如果说过去她的生活中只要用“音乐吃饭音乐睡觉音乐吃饭……”这样的、等差数列就可以概括的话；那么现在的她，生活主线没有动摇；但是却在这其中穿插？进了各种各样的事务；人际往来；杂七杂八的普通课业。每一天都不再无所事事，褒义来说叫“充实”，但她本人却觉得这是一种不太好的变化。
　
啊，都没有时间静下来思考问题了……回想当年在外祖母身边的时候；除了被各种来串门的大牌邻居们教导指点之外，她还是有许多个人时间的。
　
或许现在才是正常高中生该有的生活……和音这样想着，偶尔却会回忆起曾经那段孤僻静默的、与音乐为伴的时光。
　
“姐姐；今天放学后一起去一趟琴房吧！”
　
耳边的话语声唤回了她的神思；和音抬起头；看向毫无顾忌地在课间时间过来普通科班级闲逛的自家弟弟。“去干嘛？”
　
天宫清籁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去练习啊！你没忘记吧，那场慈善演奏会在下个周末举行啊！”
　
“――噢~~”和音恍然大悟，那副模样看起来还真像是忘记掉了一样。
　
“……”天宫清籁抚额，忽然觉得前景堪忧了。
　
和音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点不担心地安慰道：“没事的！现在想起来不就行了？！”他们俩的默契那可是长期建立在家中无数的练习、还有两次校内音乐赛的经验之上啊！
　
“那决定好演奏什么了吗？”
　
和音：“……呃？”这不是该你来想的事情嘛！
　
结果放了学之后，九重和音同学被果断地拎到了琴房。用天宫清籁的话来说，这可以算是她的第一次公演啊，怎么会有人漫不经心成这样？！
　
“……因为那不是我亲自答应下来的啊！”和音摊手，语气无辜。“谁让你们那时候全部都忽略掉我的意见的？”所以现在看着弟弟快要崩掉的样子，她就有种报社成功的满足感啊！
　
天宫清籁：“……”他不应该忘记的，随时刷新挑战他神经强度的记录，是某人的一大玩不倦的爱好！
　
“所以姐姐是一点也不在意与我的合作么……”失落的语气，瞬间忧郁下来的表情，搭配天宫清籁那张得天独厚的俊俏脸蛋，足以令看到这一幕的少女大妈们一致心肝乱蹦，母性光辉大增。
　
但是……已经对这人时不时坑她一下的行径产生免疫的九重和音，眯起眼，无比迅猛地伸手掐住他的脸，用力一扭――
　
“咝――疼！疼啊……你快放手啦姐姐！”
　
天宫清籁深深苦逼了。原本觉得好歹对自己偶尔会展现一下少女情怀的人，如今似乎故态重萌，又变回那没心没肺的坑爹货了！
　
怎、么、可、以、这、样、呢？！
　
自己房间里那件她买的新衣服可还是平平整整地挂着，舍不得穿呢！这才过了几天，那个会对他温柔微笑的和音是幻象么？！
　
可怜的、倍受打击的弟弟君在那边进行丰富的心理活动时，某人兀自转过身，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脸。在心里小小地比了个v字，感叹自己总算有扳回来一次的时候了。
　
她深深地觉得：人在逆（hai）境（xiu）的时候，不仅仅是会潜能增长，就连情商这玩意儿，也会神奇地上升！唉，一切都是YY出来的啊……
　
因为和音本人没有带小提琴来学校，所以只能借用练习室的钢琴练练手。
　
和天宫清籁并肩坐在琴凳上，她一边试音一边回忆道：“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刚来到家里那段时间，我还教过你弹琴呢！后来四手联弹什么的……哈哈哈你还跟不上我呢！”
　
假如这话说给其他人听，大概会成为一个笑话。
　
天宫清籁是谁啊，著名钢琴家滨井美纪的独生子。不仅如此，他还有个精通多种乐器的、国内数一数二指挥家的爹。三岁开始学琴，音乐家庭的熏陶，这样一个绝逼领先在起跑线上的优质少年，会有跟不上人的时候？！
　
确实有。因为他遇上了九重和音这披着萝莉皮的妖孽，十分无耻地用前世技能开挂，将人刷得无地自容。也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因为小时候心理素质还不够，在某人面前太紧张了等等……总之，天宫清籁有今天这般成绩，当初和音那刺激式教育功不可没。
　
从小就自尊心强的少年同样回忆起这段往事，想着自那以后自己就勤奋练习，直到把那首与她第一次联弹的曲子练得滚瓜烂熟后想要一同再来一次合作，结果那时的她已经远在了遥远的欧洲**上。
　
天宫清籁露出一丝缅怀的微笑，对和音说：“那可是我记到现在的遗憾呢……和我再弹一次吧！”
　
“哟，现在是要来找回场子了啊！”和音微扬起下巴，点点头道：“好啊，换个位置，当初我弹的是高音部。”
　
……
　
于是练习室大楼走廊上的其他音乐科学生，听到了从某间练习室里传出的钢琴声，不由得找寻起这琴声的来源。
　
“是谁在弹这首曲子？”
　
“哇塞，而且还是四手联弹么……感觉好赞！”
　
“……”
　
作为少数的学校琴房的常驻人员，月森莲今日自然也是按时报到来了。听着耳边有些熟悉的钢琴声，他的神情微微一动。
　
是勃拉姆斯的《g小调匈牙利舞曲》第一号……这是作曲家那著名的二十一首《匈牙利舞曲》中的第一首，被演奏得、非常之具有节奏感。
　
柔和抒情的开头，高八度的反复回弹时有种说不出的灵动缠绵。鲜明生动的节奏，活跃而热情奔放，中间部分那乍听之下杂乱不稳的部分其实体现了曲子情绪激昂的主题，听的时候偶尔还有被这忽慢忽快的旋律带得呼吸不平的时候……
　
简直像在即兴演奏一样。月森莲心中评价道，忽然便明白了弹者何人。
　
那俩姐弟……真难得。
　
琴房内。
　
“哦呀，真佩服我自己，竟然跟上你了……”一曲终了后，和音收回了手，这样若无其事地说道。
　
由原来的“跟不上她”到现在的“她跟上了他”，这种别扭式的认输和夸赞也只会是她才说得出来的了。知道这句话就是她给予的最高评价，天宫清籁不禁发自内心地露出了笑容。
　
和音抖了抖有些发酸的手，才刚一站起来，就冷不丁被拉住。她家不知突然抽了什么风的弟弟，一个仰倒靠在了她身上，自己的双手被他拉到身前圈住，倒像是她主动环抱住了他一样。
　
“……喂！喂喂――”我勒个去，“这是闹哪样啊？在撒娇吗？你一下子从17岁回到两三岁么？”被天宫清籁十分之稀有的孩子气行为弄得手足无措的和音，想抽回手又怕他摔到，只能一动不动任人靠着，然后话唠了起来。“清籁啊，这么大了撒娇很丢脸的！你怎么了嘛，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了么？快点给我起来啦……”
　
他这种全身重量摊在她身上的行为，会让她以为这货休克了的！
　
天宫清籁好似深知她心中所想似的，动了动脑袋以示自己还活着，闷声闷气道：“……不要。”他现在知道了，对于某人，矜持乃浮云，只有厚脸皮，才会有福利。
　
九重和音：“……”这死孩子是肿么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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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练习室出来时已是夕阳西下，晚霞满空的时候了。
　
在音乐科教学楼的二层，由于天宫清籁被勤劳的、还没下班的专业课老师喊着去搬作业，和音只好一个人先走到楼梯口处等他。
　
周遭存在着不少打量的视线，带有恶意的很少，好奇居多。
　
和音没打算和这些目光对视，兀自低着头打量眼前的地板。然后，身前一米范围内出现了一双鞋……
　
“哟，你也没回啊，阿莲。”她抬起头看了看来人，淡淡招呼道。
　
月森莲应了一声，问：“在等清籁？”
　
“是啊！”和音点头，继而发现这位月森君打量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呃，诡异。“干嘛？”
　
月森莲欲语还休：“你……”
　
“说啊！”没耐心的某人继续催道。
　
月森莲眼神挪开，坚决不承认自己这是在八卦：“你和清籁交往了……？”
　
和音：“……你说什么？”
　
月森莲：“前面经过练习室时不小心看见的――”那么亲密依偎在一起的姿态，简直可疑！
　
不小心看见是怎么样的看见！！！门上就算是有玻璃但不特意去看的话，谁知道里面人在干嘛！和音双眼一瞪：“你这个**狂。”
　
月森莲：“我才没有。”
　
“不用解释！”
　
“你在转移话题……”
　
和音：“……那、又、怎、么、样！你还和香穗妹子出去约会呢！攻略妹子的时候都不找我报备，还敢过来八我的卦？”她的重点完全不对！简直像在默认！这会儿要是换成别的类似柚木梓马之类的过来，肯定把她涮得一干二净。但是，现在在这里的是月森莲。
　
本质还是个纯情少年的月森君，十分没有经验地被转移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哦……？”瞥见对方可疑的神情，和音抓住时机翻身，打趣调侃：“我都看见了！你带着香穗子去修琴什么的……”这年头想干不轨之事（措辞大误！）就要有被抓包的觉悟，和音上次在车站附近眼尖地瞥见两人相携而去，日野香穗子手中还提着琴……就凭这样，她也能大概猜出两人到底干啥去。
　
讲到了日野香穗子，和音就想起这姑娘前段时间的低迷表现。她还以为上次自己那严厉一训可以把人给训醒了，结果对方似乎依然干出了将魔法小提琴丢回校园小树林给那只精灵收回的事情。后来……后来当然是没丢成！原因略坑爹，因为她又听见了月森莲的琴声――还是那首《万福玛利亚》。
　
这货不知经历了怎么一番心理活动，就被感化，被治愈了。不仅捡回了琴，还重新装上了弦，准备从头再来。不仅如此，那天来班级时还头一回转到后面说今后会有许多问题向和音请教，希望她能帮忙解答。
　
由此得知了上面那一**的和音怒摔记谱铅笔。尼玛，果然是官方CP不可逆，其他全部是炮灰！亏她动了那么一番脑筋才想出的劝人话，亏火原和树土浦梁太郎为日野香穗子纠结的好似得了忧郁症，结果月森莲无意间拉首曲子的功效都比他们所有人都强！
　
情！何！以！堪！
　
这样想着，和音斜睨月森莲，发出会心一击。“我还知道，你小子因为某人，甚至答应了先前不肯参加的慈善演奏会！美沙姨妈来我们家说的，大人什么都知道！”她还不忘供出队友。
　
月森莲：“……”你真的、知道的、太、多、了！
　
以及，妈妈你怎么能在这个二货面前把自己儿子出卖了……——
　
38、第三十七乐章
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场比赛将要来临的缘故；和音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