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和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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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希、小林：“……”这姑娘眼中顿时冒出的火光是怎么回事？！
　
35、第三十四乐章　
直到最后；九重和音也没能成功旁观到这场由敦贺莲与沙希一起上的通告。
某著名时装品牌代言发布会，这样除了记者、主持人、艺人还有工作人员就没有其他人能随便参与的场合；怎么会让她一个普通的中学生进入呢？就算还要仰仗她帮自己拿到喜爱歌唱家签名的沙希；也是爱莫能助。
更甚，这个耿直的姑娘，似乎为了补偿一般，与和音交换了电话号码，还说日后有空一起出来逛街。
身后的小林助理拍着额头直想晕过去，沙希小姐喂，你是完全没有自己如今是当红艺人的自觉么？还一起出去逛街？这可不是普通少女闺蜜相约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于是这天下午，只能在侧门处被保安死死拦在外面的九重和音；远远望着被一大堆众星捧月般拥簇入室的敦贺莲背影；心中就悲戚戚唱出了那句——“大神不是你想见，想见就能见”！唉……
从侧门随后入内的沙希，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小声保证道：“我帮你拿到敦贺先生的签名吧，一定要他写上是给‘九重和音’的，怎么样？你别沮丧了噢……”
和音慢慢转头看她一眼，决定就因为这句话而把这位略显天然呆的妹子引为知己！“好，你想要的晴子老师独家签名CD，我决定送双份给你！”
“！！”眼睛里闪烁起小星星的沙希紧紧握住了和音的手，一边压低了激动的嗓音。“下下周末，请你来我家玩烧烤！”

小林助理：“……”让她去死吧，就算被月见君拜托短暂地看护一下他家沙希，她也要撑不住了！什么到家里玩烧烤啊？！沙希小姐你家又不是带着美丽庭院的大别墅，市区中心的高层单元房你想怎么烧？引起火灾被邻居投诉了怎么办？被媒体捕风捉影大肆报道了怎么办？！
幸好九重和音没有那么不靠谱地与那个除了唱歌天赋就一切呆蠢的大明星一拍即合。她一边推着还在门口逗留的沙希赶紧入场，一边说道：“这事不急，有空再议，再议哈！你先参加完你的发布会——”然后帮我拿到大神独家签名先~~

第一次的彩排就这么诡异地结束，好像就是为了双方熟悉一下而来，只是看了谱子，和沙希妹子闲聊，连上次和她谈下这件事的岛崎先生都没有露过面！感觉好不被重视呃……不过也还是有好事发生的。虽然没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但好歹她今天算是见到了活生生的敦贺莲本人了啊！是的，即便只是远远地看，也有够让和音高兴的了！
脑残粉的内心真的是很容易就满足的……想起那时自己身边的沙希入场时打开的侧门，被这边动静吸引注意力而转头过来的大神，那张360度无死角的完美正脸，噢噢噢她已死的少女心仿佛有了复活的迹象！

出了LME，走在东京街头上，被户外的微风吹拂之下，兴奋过头的九重和音终于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想起自己之前确实有够宅的，除了上学之外，一贯的活动范围似乎就没有超出过以住处为中心的方圆100米。所以就算她曾经出国又回国，那也不过是把宅的地点换了换而已。
练琴时间占大半生涯的少女，如今难得无所事事站在了这时隔十年之久、相对有些陌生的大都市街头，望了望周围高楼林立、新潮时尚的建筑，忽然就有种想一个人走走的冲动。

逛了几家商场之后，和音有些兴致索然地回到街道上。
啧，没得逛……她的爱好那么怪，正常少女喜欢的小饰品、漂亮小玩意儿，和音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觉得没意思也是正常……就在她准备打道回府之时，经过一家看起来门面很大的男装店，只是随便一瞄，便忽然定住了目光。

……

乘坐从东京回神奈川的汽车，在傍晚时分到达横滨。
没有按照天宫清籁的嘱咐那样在快到目的地时打电话通知他一声，和音一手提着纸质的购物袋，一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走在可以看见海面风景的人行道上。
今天的天气晴朗无云，即便是夕阳沉落的时分，天际依然明亮金红一片。人行道上有不少悠闲散步的情侣、老人们，和音看着周围的人们脸上那惬意放松的神情，不知怎么的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很轻松。
只不过，在看到前方独自倚在扶栏上面朝海面的某个熟悉人影时，她那放松的心情顿时僵住。

呃……怎么会是柚木梓马？！看着那家伙一个人不知在出什么神，他身后是柚木家专属的私家车，还有毕恭毕敬站在不远处等待的司机。和音不由得感觉脑仁发疼，这又是什么剧情和展开啊？
一副忧郁贵公子的模样在这里到底想干嘛？！
她很想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转头走开，结果很不幸地被即使发呆也能眼观八方的柚木少爷发现——
“和音？！”
“……”
“呵呵，还想装作没看见我么？”

怀着无比苦逼的心态，和音只好转回去，扯了扯嘴角招呼道：“真、真巧啊，柚木……前辈。”好不想对他用敬语怎么办！
柚木梓马也没想过会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遇见九重和音，很少看见过她除了校服、演出礼服之外的其他装扮，他的目光扫过她今日十分休闲的穿着，还有头上戴着的帽子，语气平淡道：“真少见啊，你也会自己一人出门么？”
和音：“……当然会。那个被你们都推掉的坑爹现场晚会的彩排……你懂的。”
柚木梓马恍然大悟，噢了一声，看向她的眼神没有刚才那么淡漠的感觉。“你从东京回来么……”注意到她手上拎着的纸袋，还有那印在纸袋上的LOGO，他有些意味深长地一笑，“还给天宫君买了礼物？”
“！！！”等等，他在说什么？不，他为啥会知道……一下子有种被人猜中内心的可怕感，和音戒备地后退了两步，嘴上试图狡辩：“谁、谁说是给他买的——”
“哦，可那是专卖男装的牌子吧，据我所知和音接触的男生中……不是送给天宫君的话，难道是给月森、或者是送给我呢？！”说着揶揄意味十足的话语，柚木梓马满意地看着和音变来变去的脸色，感觉心情愉快了不少。

真、是、过、分……捏了捏拳头，和音决定不要与这种人一般见识。想必他会更乐意看见自己炸毛的吧——咦，这样的形容好像哪里不对！
“就不能是送给我爸爸的么？”她哼了一声，嗤之以鼻地回道：“柚木前辈，脑补过多了啊！”
被她这么一反击，柚木梓马也不见气恼。侧了侧头笑眯眯地说：“那好啊，和音希望令尊穿着越显年轻，也是个美好的心愿嘛……”专做年轻男士服装的品牌，她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

“……”语塞的九重和音，决定不要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露出更多马脚。她转了转眼睛，扯开话题道：“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呢，柚木前辈？”
柚木梓马打量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可以允许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哦，和音。毕竟我们好歹、也算是关系匪浅呢……”
“……”尼玛，谁和你关系匪浅！想和你关系匪浅的妹子多的去了，不要来找我！
瞥见她默默咬牙切齿的模样，柚木梓马决定不再逗她，平静答道：“在这里思考一些事情……和音有兴趣听么？”
原本他不会是一个喜欢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给别人的人，但自从那一天在天台上听到九重和音教训日野香穗子的话，对她的印象有了进一步改观后，忽然觉得说给这样一个人听，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能够察觉得出来这种气氛的转变，和音抿了抿唇，轻声道：“是你们柚木家三兄弟不得不说的那点小故事么？”
柚木梓马转身继续看海，淡淡应道：“嗯，和音也有听说么？”
“……听外祖母讲过一点。”
“是啊，你也知道的。我在家里，上面还有两位兄长……”
因为在大家族中，三男的资质要是超越了排在前面的哥哥们的话，于整个家族发展而言，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好事。所以柚木梓马从小就被耳提面命着要谨守子孙辈排行老三的义务，既要表现优秀也不能太过优秀。从前和哥哥们一起学习钢琴，就因为被老师称赞了一句进步很快，马上就可以超过两位兄长，他就被祖母要求停止学习钢琴，换一种乐器来学。后来是在祖父的建议下，才改学了长笛。
“所以我本来的爱好也是钢琴啊……第二场比赛时，听到你的弹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既感动又妒忌似的……”他语气轻松地笑着说道。和音明白那话里所谓的“妒忌”也只是笑谈罢了……
“现在祖母又要求我出国留学，为了先熟悉一下英国那边的环境，所以高中最后一年也要先在那边度过。”他长出一口气，和音不知那到底是不能接受被安排命运的沉重，还是已然接受自己宿命的妥协。“反正是一出生就注定好了的事情啊！作为柚木家的三男，生来就肩负着辅佐家族事业的使命……”
“才不对呢！”和音下意识皱着眉回嘴，柚木梓马有些诧异地望过来，她微微一怔，然后低头说道：“这世上，应该没有比亲情还要重要的事业吧？！如果诚恳地去和你祖母说清楚，自己到底喜欢的是什么、将来想走的道路是什么，对方不见得不能理解吧……”
“啊，当然也有态度强硬的家长，认为自己的考虑才是子孙们最正确的选择。不过，要是让对方退后一两步，至少让你参加完这次的音乐赛一下，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吧？！”
“……”
见柚木梓马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和音难得放下戒备，同样认真地边思索边说：“我觉得吧，将来就读工商相关专业的大学是你必然要走的道路，因为这种概念从小就根深蒂固了吧？！换句话说，现在要是让柚木前辈你走音乐专业的道路，没准儿你还会觉得哪里怪怪的呢！现在的你，大概是想在高中为自己喜爱的音乐做一个了断，所以要是这么草草结束的话，将来会感觉遗憾的吧？”
“所以，回去和你祖母好好谈谈呗，不要觉得像是被人禁锢了翅膀，也不要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法自己掌握，很多事情都是因为没能沟通清楚才会酿成遗憾的啊！”

“……”说着这番话的和音，目光远眺着海平线。难得没见她竖着满身盔甲、仿佛刺她一下就会跳起来的样子，柚木梓马侧着脸凝眸不语。许久，他才捂着脸笑道：“谁让你说的这么肯定啊……好像真的这么了解我一样。”虽然不知道看起来粗枝大叶的人为何会有这样神奇的一面，但确实，被她说中了好多呢！“不要这样子哦，和音。会让我觉得你实在是太适合我、然后向你家天宫君横刀夺爱的——”

“切，那首先你也得让我爱得上才行！”和音不屑地嘀咕，想着自己好心坦诚地和他聊聊，结果这人还要调侃打趣自己……
显然是将她的反驳听到耳里，柚木梓马挑眉道：“哦，那么天宫君已经被你爱上了吗？”
和音：“……”滚去死吧，混蛋！我干嘛要告诉你这个！
或许是她郁闷的表情太明显了，柚木梓马看着她哈哈大笑。这倒是令和音一愣，之前可从没见过这一位开怀大笑的场景呢，总觉得他连笑都要控制得恰到好处。唉，想想看，也真是挺悲催的……

就在他俩一个看着对方笑容满面，一个望着对方若有所思之时，侧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姐姐，你和柚木前辈、在这里干什么？”

36、第三十五乐章
在这无名街头乍闻自家弟弟的声音；和音被惊得立刻回头。她脸上不加掩饰的震惊神情，看在不远处的天宫清籁眼里；不知怎么的；令神色阴晴不定的少年眉头越皱越紧。
同样转过头来的柚木梓马，显然就没有和音那么菜鸟的反应。他不仅没有被突然打断的惊吓，反而还淡定得很。意味深长的目光扫向傍晚时分只穿着单衣的红发少年，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哟，真巧……天宫君怎么也会在这儿出现了？”

天宫清籁眯了眯眼，神情略显冷峻。“来接我那不省心的姐姐回家……”

一股不可逆袭的心虚感令和音半句话都不敢多说地缩了缩脖子：“……”
柚木梓马淡淡地“哦”了一声。
只听对方继续说道：“本来就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结果到了傍晚都还没回来，电话也没有打来；所以打算到汽车站去等她……不过；没想到就在这里碰见了呢，倒也‘省得’我多走一段路了。真、好、啊……”
明明就像是在给柚木梓马作解释，但那些话在和音看来，就是句句说给她听的。嗷嗷清籁的语气好可怕，是真的生气了！！她一边没出息地在心里默默泪流，一边老实规矩地抬步走过去，往他身边一站，然后对柚木梓马鞠了鞠躬，准备结束这两人继续交谈的可能。“今天就先告辞了，柚木前辈。”

“……”天宫清籁转头淡淡凝视着来到自己身边的某人，没有出声。
见和音这般明显的表现了，柚木梓马眼中闪过些许了悟，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也该回去了。今天多谢和音你陪了我这么长一段时间……”
“！！！”感觉到身边人的气压刷的一下又降了好几个百分点，和音苦逼地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哪里哪里，也就巧遇了那么一、小、会、儿！”
柚木梓马轻轻地笑了声，“那也还是感谢你对我说的那番话——”

您快点走吧别再说了……和音觉得自己只差在脸上明晃晃地书写上这几个大字了！或许是她的表情太可怜了，柚木梓马终于决定见好就收。他冲天宫清籁做了个“恭喜”的口型，便转身走向自家司机。“回去吧！”

这一边，终于见到专业祸害人间三十年的大腹黑走掉了，和音才刚想吁一口气，就感觉到天宫清籁的眼神忽然间瞟了过来。
那口还没吁完的气又猛地收了回去，她差点咳起来。默默地扭头，和音眼神飘忽地说道：“……那什么，我们也快回去吧！”
身后，天宫清籁不辨情绪的嗓音从容地响起。“亏我挂念了姐姐一天，还亲自出来找你……姐姐就没有半句解释么？”
和音叹了一声，转过头来。“……”
早已看得熟悉到可以闭上眼在心中描画的少年面容，此刻找不到半点温暖治愈的笑容。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过去黑亮的眼眸这会儿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视着自己，有些黯然，却包含着更多的执拗。

我在等你给我回答……他用沉默的姿态向她表达着这个明确的想法。

和音觉得自己的心肝瞬间憔悴了。她应该怎么说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记给你打电话的（所以就是没把他的交待放在心上）……不对！那我是故意不给你打电话的（为什么要故意做这种事情啊你脑残吗）……也不对！啊啊到底是哪样啊？！
还是说，其实我就是在回家的路上偶然碰到柚木梓马的，才不是约好的啊……而且也就是稍微聊了几句，绝对绝对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怎么就好像被捉X的妻子在向丈夫解释一样）……太糟糕了，这个也不能讲！
所以只能说——
“……对不起啊清籁，让你、呃，担心了。”
只有这么一句！她沮丧地耷拉下脑袋。

天宫清籁微垂下眼睫，望着她：“我是很担心，不过这有什么重要呢……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呢？！”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和音感觉自己真是蠢透了，之前还跟柚木梓马说呢，不管怎么样，沟通和坦诚才是最重要的。但她现在这样，感觉怎么说都不对的想法，岂不是大错特错？！
她定了定神，抬起头看向天宫清籁，说：“我记得你说的，回来的时候要给打电话。但是我觉得就这么点路，还要你来接的话，那样不是小题大做、显得我太没用了么？！”
她宁静坦然的态度让天宫清籁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