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俏厨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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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旭见皇帝、皇后已不在视线范围，便对方浩小声道：“放他们走。”
似乎这也是方浩的想法，两兄弟第一次达成一致，与李真、李达二人只是表面对打，并未置之死地。
方旭假意上前拼剑，双方交剑咫尺，方旭道：“快走。”
李达似乎愣了一下，便拉着妹妹就要离开。可李真却十分恋战，并不知道是兄弟二人故意放自己走，还一个劲儿的拼命厮杀。
被李达拽到门口，本可以脱身。李真却松开李达的手又杀了过去，李真杀红了眼，死死逼着一个士兵，竟硬生生的将他手臂劈下。李达还想冲进去的时候，自己又被门口的士兵包围，李真不知什么时候后背中了一刀，李达冲开侍卫想要去救，可李真却道：“快走，为我报仇。”



第三十九章　青蛇纹身
令蓝筱秋没想到的是，本要放李真走的方旭，却从后给了李真一剑，这一剑从后背穿过，冲出胸口的那一刻，李真脸上已经绽开斑驳血色，她对着哥哥吼道：“快走。”
剑一拔出，李真口中喷血，如红满大地的枫叶，飘落在大厅。
蓝筱秋忙装惊吓，倒在李达怀中：“快劫持我。”
李达将剑横在蓝筱秋脖下，侍卫纷纷执刀逼近，皇后见状厉声道：“不许放走刺客。”
此时若素上前喊道：“快放开姐姐。”
众人这才知道这蓝筱秋跟若素的关系非比寻常，若素上前飞身一剑，却故意将剑刺到李达的剑身，似是被狠狠反击。自己身体如一道屏障，将身后的侍卫一一撂倒。
李达推开蓝筱秋跳墙而逃，门口还有凌乱的打杀之声，只是似乎已经消退了很多，随着最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和兵器落地的声音，门口也安静了下来。
蓝筱秋忙拉起若素，若素膝盖已经磕破，两人看着李真的尸体从大堂抬出，蓝筱秋吓的哭了起来，若素拍拍蓝筱秋的肩膀：“不要露出马脚。”
蓝筱秋不敢有任何表情，含泪呆呆的望着地上如血的河流。
元帅跪地请罪：“让皇上、皇后受惊了。”
皇帝看看皇后问道：“皇后没受伤吧？”
皇后倒也不惊慌，微微点头：“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匪人，居然这么大胆，敢行刺皇上。”
方旭上前禀告道：“看来像是山匪，恐怕是李天霸的余党。”
“这李天霸死了，余党竟还未除，你是怎么办事的？”皇帝震怒万分。
方浩上前道：“皇上息怒，这余党似乎已经群龙无首，看来是为李天霸报仇的，一小股叛党如今已经死伤过半，相信不会再闹出什么风波，还望皇上不要怪罪将军。”
方浩的求情，让在场的很多人都愣住了，方旭没想到方浩还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替自己说话，而不是推自己于万劫不复。方夫人也不知方浩为何如此不顾性命的求皇帝原谅方旭，但是方浩如今只是一介平民，皇帝甚至都不太认得他，更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皇帝居然没再发怒，道：“今日的事，必须彻查，余党全部肃清。”
皇上只是下了命令，并没有撤掉方旭的官阶，只是这封赏还未开始便胎死腹中，元帅府修了三天的仔细却仔细不了一场刺杀。皇帝和皇后便在侍卫的护送下回宫去了。
蓝筱秋眼前浮现出李真的死状，惨烈悲凉。
蓝筱秋和若素回屋，若素却一言不发，似有沉重的心事。蓝筱秋心想若素一定是吓坏了，可是转念一想，比此更严重的场面若素也是见识过的，蓝筱秋关切问道：“是不是皇帝没有封赏元帅和将军，你心里不高兴啊。不要紧……”
若素却怔怔得打断蓝筱秋的话，悠悠道：“我今日看见杀死我母亲的凶手了。”
蓝筱秋怔住：“你是说李真？她才多大年纪？”
若素摇摇头：“是如云。”
“如云是谁？”蓝筱秋并不认得。
“如云是姑姑身边的贴身侍女。”若素眼睛眯起一道缝儿。
“什么？你姑姑的侍女怎么会杀死你的母亲？”蓝筱秋不明，想了想道：“难道如云是奸细？”
若素冷笑一声：“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把杀死我母亲的人当做最亲最爱的人。”
“什么？你是说皇后？皇后怎么会杀你的母亲呢？她可是你的姑姑，她怎么会杀自己的嫂嫂呢？”蓝筱秋觉得若素一定是看错了，或者她比自己先被吓傻了。
若素眉头紧皱，却忍不住眉间的伤痛：“那日刺杀我母亲的是个女刺客，她手臂上就有那道青蛇纹身。今日她的衣服被划破，那道纹身便露了出来，跟我小时候见过的一模一样。”
“是不是纹了相同的纹身，所以……”蓝筱秋猜测道。
“不可能，纹那种纹身的人我找了十几年，打听了很多人，据说那种纹身世间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是出自麒麟师祖门下的师兄妹。他们从十几岁下山之后，便在世间消失了二十年，我在民间苦苦寻找，却没想到在自己家碰到。”若素冷笑一声，蓝筱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若素像是变了一个人，蓝筱秋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仇恨。
“可她为什么要杀你的母亲？”
“她不止要杀我的母亲，还要杀了我。若不是当年母亲奋力喊叫，护住我的身体，我也会死在她的手下。”
若素无法忘记那个雷雨的夏季。
那日，是若素的生辰。
娘俩在房间里等着当时还是身居将军之职的若章吃饭，可若章似是有什么要事，很久都没来。当时只有四岁的若素拉着娘亲的一角：“爹爹怎么还不来，我好饿。”
若素的娘亲紫郁便抱着若素去找爹爹，在屋外，紫郁见夫君的书房还亮着灯盏，里面似是有什么人，便放下小若素让她自己去玩。
紫郁走到屋外便驻足在屋外，紫郁远远地瞧着母亲呆在门口，似是被里面说的话所震住，紫郁原本要推开门的手却重重的放下。
紫郁担心母亲不舒服，便跑过去喊道：“娘亲。”
正是这一声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若章拉住自己的妹妹粉乔：“不行，她是你的嫂嫂。”
若粉乔狠狠瞪着紫郁，那一刻，小若素拉着母亲的手一同站在房间门口。
门被猛地打开，若粉乔便披上带帽的披风离开了，若素道：“当时正值炎夏，我心里还想姑姑会不会热。可母亲的手却是冰凉，冰凉的。
母亲含泪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爹爹许久才道：‘今日是若素的生辰，她想跟将军吃饭。’那天，我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母亲和往常一般喂我吃饭。爹爹也如往常一般为我夹菜。”
蓝筱秋猜测道：“看来，你爹爹和你姑姑的谈话是重点，好像是你母亲偷听到了什么。”
若素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那晚雷电之后，便有刺客来行刺，母亲用烛台划伤了蒙面女人的手臂，我便看见了那青蛇图案，那图案我到死都不会忘记。就在刺客杀了母亲还要杀我的那一刻，父亲冲了进来，把刺客赶走，而我随即便昏了过去，醒来，便是母亲的灵堂。”
蓝筱秋听得揪心：“那这么说，元帅知道你姑姑是幕后主使？”
“我真傻，到现在才知道真相。如果不是李真行刺皇上，我可能一辈子都蒙在鼓里。我还跟皇后那样亲密，真是可笑。”若素咬着嘴唇，似是要将它咬破，蓝筱秋道：“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不能妄下结论，我相信你爹爹一定不会希望自己的妹妹杀死自己的妻儿。或许，这一切都是误会。”
“蓝姐姐。”若素像是回过神来，握住蓝筱秋的肩膀：“蓝姐姐，我给你跪下了。”
若素整个人跪倒在蓝筱秋面前，蓝筱秋也慌忙跟着跪在地上，扶住泣不成声的若素：“若素，你怎么了，快起来，不要这样。”
“我要真相，你能帮我么？”若素祈求道。
“我怎么帮你？”蓝筱秋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帮若素找出真相。
“我把你送进宫中，找出真相。”若素一字一顿道。
蓝筱秋‘啊’的一声，却不知该不该接受，她并不想入宫，从穿越的开始她就告诫自己不能入宫，因为从历史上来看，宫中的女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对于自己这种头脑简单的，恐怕连丫鬟都做不好的女人，宫中就像是长满了荆棘的树林，很可能会看不到来年的光景。
“蓝姐姐，我知道我这样做太自私了，可我真的不能让母亲惨死，我只要真相，你能帮我么？”若素对蓝筱秋磕头道。
蓝筱秋将手垫在若素额前：“好，我答应你。”
那一晚，若素抱着蓝筱秋痛哭不止，蓝筱秋的衣襟也被若素哭湿。蓝筱秋从没想过若素竟然会有如此多的眼泪，如李真一般，势将一辈子的眼泪都要哭干。
巍峨皇宫，夕阳下依然辉煌宏伟。
后宫大堂上：“如云，今日你怎么怪怪的？”皇后见如云端上茶来，眼中却似有什么心事。
“今日恐怕是若素小姐看到我的纹身了。”如云道。
“你确定么？当年她还四岁，你确定她看到了么？”皇后虽问却依然平静道。
“皇后娘娘，如云也不敢确定，我不知道若素小姐还能不能记得当年的事情。如云也不知道她当年有没有看到如云的纹身。只是今日，她见我的纹身，是愣了一会儿的。”如云回禀道。
皇后想了想：“依你之见，该如何？”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若素小姐这么多年来都对皇后亲昵万分，丝毫没有做作之感，像是发自内心的。奴婢只是害怕若素小姐会想起什么。”如云跪地诉道。
“那么将她杀掉如何？”皇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娘娘如今贵为皇后，若素就算知道什么也不能撼动您的地位。何况，何况她也是您的亲侄女啊。”如云紧张解释道。
“本宫只怪她小时候没将她一并除掉，如今留了祸患，既然不敢确定，那你就去确定一下。我也会暗自观察这个小丫头的。若是有什么不妥，便要马上杀了她。”皇后眼神冷厉，丝毫没有怜惜之情。
如今宫中侍卫来回的提灯巡逻，却没人知道，皇后宫中已经暗藏杀机……




第四十章　讨赏
而方家，方夫人却在大堂喋喋不休：“突然冒出来的刺客真是该死，原本好好的赏赐，硬是让他们搅黄了。”
方浩看看方旭道：“为何要故意放走他们？”
“什么？”方夫人似是不信：“方浩，你不许乱说，方旭怎么能放走那些恶人走呢。”
“母亲，确实是我的主意。”方旭缓缓道。
“啊呀，可千万不能被你爹爹听见。”方夫人紧张的拉着方旭，嘱咐方浩抑扬道：“你也不许乱说，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是要满门抄斩的。这勾结匪患可是大罪。”
“什么勾结匪患？”正说着，方老爷缓缓步入大堂。
“哦，没什么，我是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明明就是府里有人相互勾结，我瞧着那个蓝筱秋就很可疑。”方夫人把目标转移到蓝筱秋身上。
“她一个黄毛丫头，怎么会？她就算再跟李天霸的余党有什么瓜葛，也万万不敢做出刺杀之事来的，想必今日的事是那女刺客先自作主张，最后还不是死在方旭的剑下？”方老爷被扶着坐在椅子上沉声道。
方夫人连忙碎语附和道：“对对对对，方旭是护驾有功的。只是跑了一个，皇帝就大发雷霆，不过皇帝怎么对方浩记的那么深呢？”方夫人疑惑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皇上对臣子关心，自然会记得臣子家人的名字。”方老爷杵着拐杖不耐烦。
“都说皇帝日理万机，怎么皇帝脑子这么好使？”方夫人依然对皇上叫出方浩姓名的事情耿耿于怀。
“皇帝可是你一个俗人所能揣测的？”方老爷说完，便又站起来吩咐丫头道：“扶我回房。”
方夫人白眼道：“我怎么就妇人了？怎么说我也是三品夫人。”方夫人扶扶头上的发髻，便又嘱咐道：“方浩，不许乱说，记住了么？”
方浩拱手送方夫人出门。
看着母亲出门，方旭冷笑道：“今天还要谢谢你，我真没想到你会出来替我求情。”
“我只是不想你连累若素。”方浩冷冷说完便也跨出门去。方旭将拳头握得紧，他明白今日如果抓了活的，很有可能被皇帝知道那日自己放走李天霸的事情。而在元帅府门口的那些余党，方旭也一一前去查探，只要有活口也都一一灭口，如今只有李达和几个庄主在逃，方旭已经放了消息出去‘只要见到李天霸的余党，格杀勿论。’
李真本应活捉，可方旭硬生生将她捅死，不留一个活口，这也是方浩和若素都了解的目的。
元帅府的深夜异常安静，似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若素，你睡了么？”元帅敲开若素的门，若素打着哈欠问道：“爹爹，这么晚了还有事么？”
“今日……”元帅似是有什么话哽在喉咙：“今日，你没受到惊吓吧？”
“爹爹，我怎么会受到惊吓？比这惨烈的场面我都见过了，不就死了几个人么？比起战场的死尸那又算得了什么？”若素从窗口递话。
“你……哦，没事了。”元帅似是还想说什么，便转身要走。
“爹爹。”若素开门叫住元帅，元帅回头，眼中充满怜爱。若素在那一刻很想问自己的父亲，到底知不知道杀死自己娘亲的幕后指使就是皇后，见他的眼中满是关怀的神情，却又不想捅破窗户纸，让爹爹陷于思想的困斗之中，便稀松道：“爹爹，你也早睡，已经不早了。”
“恩。”元帅低低应着。看着若素将门关上，熄了灯，元帅才走到院子里，望着天上皎皎明月：“若素他娘，你在天上可好？”
第二天，元帅便收到皇后召若素进宫的消息，元帅对来人道：“若素昨晚受了惊吓，恐怕不宜见皇后。”
可传召的公公却说：“皇后挂念若素小姐，昨日想要叙旧却被那些恶人搅扰了。皇后还要赏赐若素，也只能传到宫里去赏赐了。”
若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元帅背后：“是皇后姑姑叫我去么？我也想见见皇后，我还有事要问皇后姑姑呢。”
听到若素这样说，元帅心中咯噔一下，紧张问道：“你要问什么？”
若素笑道：“我要问皇后姑姑要赏赐啊，趁着我要大婚，自然多要些东西过来。”
传旨太监瞥了一眼若素，似是观察她的表情，便躬身道：“若素小姐真是处事不惊，昨日见了那么大的杀戮还能泰若自如。”
若素微微一笑朝公公行礼，公公连忙回礼，若素假装炫耀道：“战场上比这惨烈的有许多，比如头颅断了还连着脖筋，比如腰部断了还能看见膈肌，比如……”若素是含笑而谈，这可把公公吓的脸色煞白：“若素小姐，您别说了，奴家胆小。”
若素笑道：“皇后姑姑要赏我，我也不敢贪占太多，我也要给皇后姑姑一样珍宝。”
“啊呀，若素姑娘真是孝顺，要给皇后什么？”
“这个不用说，我都准备好了，公公只管抬到宫里便可。”若素指着一只大木箱道。
公公道：“这入宫的东西都要检查一番的。”
若素假嗔道：“难道皇后姑姑还不信任我？”
公公听后忙陪笑道：“哪里哪里，奴家去禀报便是，若是皇后娘娘不同意，奴家也没办法。”
“皇后娘娘最疼爱我了，怎会不同意？”若素天真一笑，让公公和元帅都放松了警惕。
若素随着木箱在宫外等候，公公前去禀告，公公将若素一颦一笑，甚至一个眼神都传达的清楚。皇后想了想道：“叫她带来吧。”
见公公下去传话，便叮嘱如云：“你可机灵点，不得离本宫寸步。”
“是。”如云不敢怠慢。
若素是跑进宫的，一见到皇后便是一个飞扑，把如云吓了一跳，皇后也自然吓了一跳，却见若素娇道：“皇后姑姑，那日被匪人破坏都没好好抱抱皇后姑姑，若素都想你了。要不是那日皇上发了脾气，若素一定好好抱抱您。”
“瞧这孩子，都要嫁人了，还长不大。”见若素活泼，皇后和如云稍稍放下心来。
“嫁人是不假，可在姑姑面前，若素永远都是孩子。娘亲死得早，若素就您这么一个女长辈，皇后姑姑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