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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倾天虞美人-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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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就被重重地砍了一刀。
谢汪吃痛,捂着伤口连连后退。
屋中几人还在惊鄂之中,谢止已率先反应过来,大怒:“混账!敢伤我兄弟,好大的狗胆!”
他这一喝,大家这才终于意识到什么,纷纷拔出配剑,上前相助。
关三爷冷笑一声,并不畏惧,以一敌三也不占下峰。
谢止奔到谢汪身旁,“汪弟,你如何?”
谢汪被伤了右臂,伤口见骨,鲜红的血顺着手缝染红了他的衣裳,流了一地。
一股子的血腥味儿。
对方下手狠辣,方才若不是他躲得快,这一刀便要砍在他的脖子上了。他捂着伤口,疼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以眼见之速变得苍白。
第209章 旧识
谢止看到他的伤口,骇然失色,回头一看那贼人被属下围住,他愤愤吼道:“将他拿下,要活的!”
说罢,又快速转身扶住谢汪,“你且忍忍,我送你去医馆。”
手臂是谢汪武刀弄剑的手,伤势太重,谢汪担心手会就此废掉,不敢迟疑地点头。咬牙道:“走近路。”
本欲带着他走正门的谢汪,立即弃了门,快速走到窗边,带着他纵身跳了下去。
窗外是一条幽静的巷子,巷口处便有一家医馆。
可两人跳下去之后,便发现不妙。他们的去路被人硬挡住了。
隔着一层面巾,沐倾城扬起嘴角,眼里的杀意浓浓,“两位这么急着来送命,真让人欣慰。”
有了关三爷在前面的缓冲,两人再次遇敌,不似先前那样惊讶。很明白,他们是被算计了。
看到人这样狠厉的架势,怕是不能轻易收卖。
谢止挺身将谢汪挡在身后,目光阴沉地看着这不速之客,“你们是何人派来的?”
沐倾城懒洋洋笑答:“公子既然问了,我也不好不答。你二人命犯凶煞,地府阎罗特来索命。”
“他娘的!哪里来的臭婆娘!”谢止一听便知问不出什么,干脆也不客气地骂了起来。
沐倾城目含杀意的眼里顿时一沉,下一瞬,举剑瞄准了谢止,“废话少说,拿命来!”
午夜时的谢府威严肃穆。
一道疾快的身影扑开了沉重的朱门,一脸悲沉,“快,快通知夫人,公子和表公子遇害了。”
谢府内还挂着白事,两盏白纸糊的灯笼被一阵寒气幽森的冷风吹得晃晃荡荡。
郭氏从睡梦中惊醒,听到噩耗,晕了过去。府中无人主事,只得又把表姑娘谢道韫请了出来。
谢道韫亦是难以接受,看到被下人抬回来的几具尸体,也由不得她不去相信。她哆哆嗦嗦掀开盖尸布,看到谢氏两兄弟的死状,眼里几乎要沁出血来。
“是谁?究竟是谁?!”
府中的下人,扑通扑通跪倒一片,一个个垂头丧气,大气也不敢出。谢六爷生前是纵横沙场的大将军,死后竟连后人也遭了祸,谢氏六房后继无人,怎一个凄惨。
谢止、谢汪尸体上全是剑伤,道道皆是毙命的狠招。俩人的身上衣裳,头发都被烧焦了,面孔也被熏得漆黑,可以想象他们死前是何等的凶险。
随着谢氏兄弟一道被抬回来的,还是几位军中副将。他们的功夫都不差,谢氏兄弟皆有领兵带将之能,又岂泛泛之辈。
可看到他们身上的剑伤,全然无招架之力的模样,实在骇然。
谢道韫自谕聪明,一时也想不出,谢氏兄弟到底是得罪何方神圣,竟遭来这等的杀身之祸。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表姑娘,南郡公不见了。”
谢道韫神魂都颤抖起来,“你说他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为何这般凑巧?
看守望桓玄的侍卫自知失察,不敢隐瞒。
原来,沐倾城和关三爷在解决谢氏兄弟之后,不等驿站的卫兵杀过来,便放了一把火引得卫兵去救急。
待大火扑灭,这才发现了几具尸体。
趁着大乱,沐倾城和关三爷如约摸进了谢府。
沐倾城故计重施,乔装成先前的送膳的丫鬟,又将关三爷易容成谢止的模样。侍卫看到谢止,自然不会阻拦,他们便大摇大摆进了清水阁,片刻之后从容淡定离开。
侍卫不曾察觉到有异,还是有人尿急去厕房,无意间踩到了被藏在花圃里女尸,才惊觉不对。
等他们闯进清水阁,只发现墙角被打了个洞,哪里还有桓玄的影子。
“桓玄”谢道韫耐着性子听完,恨得直咬牙。
她心底对桓玄一直存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常情愫。迟迟不愿回王家,不过是心里头滋生了些许荒唐的念想。
如今两个弟弟的尸体就摆在她的眼前,不必说他们的死定跟桓玄脱不了干系。这一瞬,她徒然醒悟,强烈的恨意卷袭而来。
“桓玄!我谢家与你誓言不两立!”
“立即封锁城门,给我搜!”
谢道韫深知谢止、谢汪的死意味着什么,事关重大,已不是她一人能承担的。这便连夜去信建康,请叔父谢安作主。
谢安本就在病中,接到信后悲伤不已,一口淤血吐于病榻前,谢家拿药吊了些时日,终究争不过天命,不久便撒手人寰。这都是后话。
眼下,因谢氏兄弟的死,谢道韫疯了似的,不眠不休满城搜捕桓玄,甚至还秘派了人前往荆州,沿途抓捕。
然而潜出谢府之后,桓玄便人间蒸发了似的,杳无踪迹,无处可查。
她并不知道,桓玄在得救之后,便随着沐倾城,关三爷连夜赶去了山阴。现下正闲适的与天锦、刘裕坐在一处。
看到桓玄,刘裕很高兴。
当日他与天锦受困寿阳,桓玄明里暗里帮了他们不少。他听辛夷说过,他能安然离开,全是桓玄大义。
“南郡公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它日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还请不要客气。今日略备了些薄酒,还望南郡公千万不要嫌弃。”
刘裕起身将他身前的酒杯倒满,真心实诚道谢。
桓玄笑望着他,十分谦逊的道了声不敢,执起了酒杯,与他对饮。
当日,他会以己之身换刘裕自由,未必没有存着私心。是以,刘裕的坦爽,倒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只是他在人前向来温和无害,无人知道罢了。
抬眸看了眼静坐一侧,未曾表示什么的天锦。他微微嗔哂,“公主别来无恙。”
刘裕倒酒的手微微一滞,“你们”
“昔年有过一面之缘。”桓玄答得坦荡,“锦公主的英姿桓氏记忆犹新。”
刘裕转身去看天锦。
天锦似乎很惊讶,“原来我与南郡公竟是旧识?难怪你会一再出手相助。是我的不是,竟没认识是故人,让你见笑了。”
桓玄不由朝她看了一眼,目光移到刘裕面上,见他浑然不察,便了然一笑。再朝天锦看过去时,眼里多了些深意。
第210章 驸马
刘裕已带着天锦从仁和堂搬了出来。朱瑾不请自来,占了一屋。如今沐倾城,关三爷带着桓玄回来,关三爷不拘小节,在哪里都能将就,可桓玄到底是南郡公,即便受困于谢府时,也不曾受到苛待。
刘裕感激他有恩于自己,特意让出主屋,桓玄推迟不去,又不愿喧宾夺主便邀他同住。
于是最后便是刘裕与桓氏同屋,天锦,朱瑾和沐倾城同住一屋,关三爷单独住了一间偏小的房间。
饭后,天锦令朱瑾出门去买了些祭祀用的东西。
待夜静人深,摆了祭台,以慰淝水战役大锦军亡灵。
今晚刘裕多贪了几杯酒,早早睡去。桓玄养尊处优惯了,不太适应这简陋的环境。是以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外面的动静,起身披衣。
“锦公主。”
天锦闻声转身,见桓玄从屋中走出来,笑道:“这地方简陋,你怕是睡不习惯吧。”
桓玄微哂,目光看向祭台。祭台的烛火,被风吹着轻摆,未烧尽的冥纸冒着几缕青烟,袅袅上升。
天锦顺着他的目光转回身,苦笑:“真叫你看了场笑话。”
朱瑾见两人叙旧,识趣地拉着沐倾城退去。
桓玄道:“那一战,我略有耳闻。胜败乃兵家常事,看笑话倒不至于,只是没有想到最终成了你的驸马的竟是他。”
天锦:“刘驸马情真义切,待我极好。”
桓玄:“那你呢?”
天锦:“我因他生的情义自然也不是假的。”
桓玄但笑不语。白日里看两人相处,已不似在寿阳时那般亲密无间,他便知道这两人之间横了问题。
她这话答得甚妙,让人找不到错处。纵然她对刘裕情义不假,怕也是在她只是天锦的时候吧。若身上担上一份尊荣,这样的情义便也不再纯碎了。
他不再追问,叹道:“我被谢石困在寿阳有些时日了,也不知荆州现在是什么情形。”
天锦便说:“你不必忧心。明日我便让人护送你回乡。”
桓玄摇摇头:“回去容易,造势却难了。”
桓氏大不如从前,他被困了这么久,势力大大消减,人心怕是也已涣散了。
天锦:“南郡公这是信不过我?”
“你?”桓氏迟疑了一瞬,目光灼灼。
天锦却就此打住。她与桓玄是旧识不假,却非深交。白日里他刻意在刘裕面前提及,天锦便知他是有求于她。
恐怕在寿阳谢府时,他便早早谋算过,替她隐瞒身份,救他们脱离困境,足足赚够了她的人情。即便知道他心思并不单纯,可这份人情她却不能不认,这才令人去救了他出来,算是还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如何偿还,她心里也有一份计较。
翌日,天锦果然说话算话,派了沐倾城护送桓玄回荆州。临行前又特地交待她,想办法留在荆州,必要的时候助桓玄夺权,留意各方势力。
沐倾城爽快应下。自天锦落迫到回归,头一回觉得心里头明快了许多,待天锦也重新拾回了些真意。
“属下必不辱使命。”
桓玄走后不久,王恭终于领兵北伐正式与司马道子对上。
听了消息,朱瑾开心得拍手称快。
“司马老贼这回可有得受了,该!”
她说这话时,天锦正指使着关三爷给院中的几株虞美人花翻土施肥,好叫它们长得更茁壮些。
天锦拍了拍手上泥土,不以为然道:“王恭成不气侯,你不必对他抱有太大的期待。”
朱瑾不信,“他若无用,如何能入公主的眼?”
天锦摇摇头,平静答:“此人为人正派,对南朝有着一派忠心。只不过是看不惯琅邪王为了把持朝政,独断专权,屈态奉迎老皇帝,破坏纲纪。”
“既是如此,公主为何要让辛夷去助他?”向来沉默寡言的关三爷突然直起身问了一句。
天锦乐见他插话,眉眼一弯,“总要有人带头造势不是吗?王恭是老皇帝的舅兄,由他来带这个头,再好不过。”
朱瑾恍然大悟,“莫非是公主另有打算了?”
天锦故弄玄虚挑挑眉梢,“我北朝不振,南朝也休想太平。不搅得天下大乱,如何祭慰我大锦军亡灵。”
她的话让朱瑾浑身一震,以为她接下来便会有所吩咐,正满怀欣喜的等待。
岂料,天锦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四下一望,“驸马人呢?”
朱瑾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驸马这两日忙得很,满怀雄心壮志的想要出人投地,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折腾着什么,公主竟然不知道?”
天锦涩然,佯怒道:“好你个朱瑾,长本事了,连本宫也敢打趣!”
朱瑾笑嘻嘻冲她扮了个鬼脸,一遛烟躲到了关三爷身后。古灵精怪的模样,惹得关三爷也跟着笑了起来。
天锦笑着笑着却有些愣忡。当初广凌时,刘裕为了她遣散了九峰寨,如今便是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又是为了她,才想要出人投地有所作为。纵然是铁石心肠,也会不由动容,更何况她对他也不是全然无情。
她几乎都想告诉他,他若想,她便帮他一帮,又有何难。只是,他既然不愿同她说,她也只能全当不知。
想了想她又问:“你们之前可是查过驸马的背景?”
朱瑾理所当然答道:“他一个潦倒的穷汉又有什么可查的。”
天锦脸色不善地扫了她一眼,“不可无礼。”
朱瑾自知失言,见天锦面露不悦之色,不得不自省。也感觉自己当真是太过放肆了。不过她一向坦荡,既然知道错了,就很快认错。
“公主恕罪,属下再不敢对驸马不敬。”
若是在北朝宫中,她这般犯上,少不得会领一顿罚。只是现下身处异地,多番变故,天锦对他们格外宽厚。
“就由你去查一查驸马。若他家中还有亲人,你应该知道如何去做。”
“是,属下明白。”
朱瑾再不敢放肆。哪怕她打心眼里,依旧觉得刘裕配不上公主,但公主既然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份,冒犯他便同等于冒犯公主。
她是万万不敢对公主不敬的。
天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第211章 窘迫
晚上,刘裕从外面回来,眉梢间带着明显的喜意。推开门,看到等在灯下的天锦,不由一愣。
这些日子顾忌他身上有伤,天锦都跟朱瑾挤在一处歇息。他晚上回来的晚,她都早早睡下了。像今夜这般等在他房里,还是头一回。
刘裕心头微热。
屋中的灯火昏黄,她支着头,依在桌案边,似乎是睡着了。明若珠玉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迷离了光晕,有着几分不真切。
刘裕转声轻轻合上门,并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身侧。
走近了才看清她睡得不舒适,如柳似的双眉微蹙着。精致的五官不如以往的恬静,仿佛像是在极力忍隐着什么,紧紧绷着。
刘裕只当她是作了什么恶梦,既心疼又无奈。身体一矮,便要将她抱上榻。
岂料,他才刚伸出手,她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眼里锐光一闪,反手扼住了他。
刘裕不妨她突然发难,力道之大,叫他吃痛闷哼了一声。
“阿裕?”看清来人,天锦神色一松,飞快放手,“你没事吧?”
刘裕心里苦笑,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打趣道:“你这是将我当成采花贼了?”
天锦见并未伤到他,心中微定。见他语气里带着亲昵调侃之意,脸上闪过丝丝不自在。不自觉地嗔了他一眼。
方才的那股凌厉之色消失不在,仿佛只是他的错觉一般。这一眼,娇丽娇人,微微浮现出一丝媚态。
刘裕心中微动,喉结滚了滚,声音发哑,“天锦”
天锦刚要应声便感觉手上一重,被他握住。他眼里的热切之意,再明显不过,可她却僵直了身体,下意识想躲。
本能的,刘裕不想给她机会拒绝,垂下头,准确无误衔住了她娇丽欲滴的朱唇。
灯火被熄灭时,天锦懊恼地想,她原是打算与他坦诚布公深谈一番,怎么就
天刚蒙蒙亮,天锦便醒了。身侧已空,她伸手一探,被间尚有余温。屋外传来“咯吱”关门声。
她披头散发地坐起来,目光触及身上斑斑点点的吻迹。她目光一闪,起身着衣,身上的酸软,叫她有股难言的懊恼。
这时,外面隐有动静。
她唤了声“朱瑾”,无人应答,才想起朱瑾已经被她派遣了出去。
这么早难道是关三爷起来准备早膳了?
天锦实在难以想象用惯了大刀的关三爷寒气森森挥舞厨铲的模样,连忙打开门寻声找过去。
动静的确是从厨房里传来的,她想象中正在挥铲的人此时正抱着大刀,矗立在厨房门口。未被薄铜面具遮住的半张脸,散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他正冷着眼,盯着厨房之内。
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一阵杂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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