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八十年代新农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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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空着手看老丈人
　　　　他当然不会用冰车去砸老驴的脑袋，万一寸劲了把对方打个昏迷不醒这乱子就大了。
　　　　看着万峰举着冰车呜一声砸下来老驴明显是有点懵圈竟然没有躲避。
　　　　那个时代的小孩打仗几乎都是赤手空拳根本就没有动家伙的，万峰咬牙切齿怒目圆睁一副恨不能食其肉的样子再加上手里拿着冰车像猛虎一样冲过来，老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再怎么说他也不过是个才十五岁的孩子，岂有不害怕的道理。
　　　　老驴眼睁睁地看着万峰手里的冰车砰地打在他的身上。
　　　　冬天小孩的身上都穿着棉袄并没有多疼，但是威慑作用确实巨大的，当万峰一冰车砸完再次举起冰车准备接着砸第二下的时候后，老驴的精神终于有点绷不住了，他妈呀地叫了一声扭头就跑。
　　　　万峰一声大喊：“哪里逃走！”拔腿就追。
　　　　其实这是一种虚张声势的战术，万峰这个时候穷追不放与其说要追上老驴痛打一顿倒不如说就是借着气势吓唬对方，这一次他要是把老驴吓唬住了，短时间老驴是不敢再来找他麻烦的。
　　　　若是把对方的胆吓破了，一辈子他都得躲着万峰走。
　　　　老驴跑得飞快，万峰根本就撵不上。
　　　　眼见老驴越跑越远，万峰把手里的冰车都甩了出去，差点就打中老驴的脚后跟。
　　　　“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看见你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万峰对着老驴跑远的背影一个牛笔吹了过去，老驴头都没敢回像兔子一样向上游跑去。
　　　　跟着他一起来的那几个洼前队的小孩面带畏惧地看着万峰。
　　　　万峰把眼一瞪：“想找挨揍呀？看什么看！滚！”
　　　　这一声喊如晴空霹雳，那几个小孩立刻慌慌张张作鸟兽散。
　　　　确信老驴跑远了后，万峰过去捡起铁匠的冰车，还好冰车完好无损。
　　　　从喜成和铁匠带着敬畏的心情看着万峰：“哇！你打仗这么厉害呀！真敢下死手呀！”
　　　　这个时候必须要在他们面前确立自己的威望：“这算什么？我在龙江的时候和大人都打过。”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吹牛了，不过这几个小子也不知道真相，吹也就吹了。
　　　　从喜成、铁匠和王军看万峰的眼神就不是敬畏了，而是敬畏里带着崇拜。
　　　　也就是这一战让万峰在人前树立了一个敢下死手的形象，当他和老驴因呐河边打仗的事情在山前和后哇小队传开，这两个小队的孩子再也没人找过万峰的麻烦。
　　　　一九八零年的春节在万峰的心里是模糊朦胧的，但同时却矛盾地牢记在记忆里。
　　　　这是一个他孩童时代唯一没有放过一个鞭炮的春节，也是孩童时代唯一一次在火车上过的春节，也许正是因为它的不同寻常、别具一格更容易铭刻在脑海里吧。
　　　　在农村过年，初三这天一过，基本上代表年也就过完了。
　　　　当初三这天夜幕来临吃晚饭前，每家的大人小孩到大街上放几个爆竹，说几句招待不周祖先慢走的话，这叫送年。
　　　　送完了年这个年也就彻底的结束了。
　　　　送完年吃完了晚饭，万峰缠着小舅带他出去玩，并且拿出了无赖战术你走到那里我就跟到那里。
　　　　那个时候别说电视冬天连电影都演得极少，万峰上一世还是个夜猫子没有早睡的习惯，这夜晚还真是没什么意思。
　　　　小舅当时二十一岁还没有结婚，他每天晚上都出去玩，万峰知道小舅晚上到沟里去打扑克，他决定跟着他出去溜达溜达。
　　　　小姨当时晚上也经常出去玩，但是她死活不带他，他就只好去缠着小舅。
　　　　小舅被缠得没办法了，就只好带着他出发了。
　　　　洼后小队分为东西两部分：东头和西沟里，两者之间没有千米也有八百米，中间隔着几块零零散散的土地，有一条乡间土路连接着彼此。
　　　　东头人家较少自然玩得人也少，小舅晚上出去都是到西沟里去玩。
　　　　小舅走路带着风，嗖嗖的快，万峰连跑带颠才能勉强跟上小舅的步伐。
　　　　当万峰感觉腿都要酸了的时候终于走到目的地了。
　　　　这家的家主叫梁万，他家有一大家子人，除了自己的一男三女四个孩子外还有两个十六七的小姨子。
　　　　梁万的老婆是林吉人，因为父母下世了，她的两个妹妹就寄宿在她家里。
　　　　他两个小姨子一个十八一个十六长得都非常的漂亮，洼后很多适龄的小伙都爱往他家跑，这也是他家招人的原因。
　　　　男人们聚在一起如果不聊聊女人，不喝酒那么十有八九就是赌钱了。
　　　　这个规律不论生活水平高低都不会改变。
　　　　小舅到梁万家来当然不是打梁万两个小姨子的主意，他在偷偷地和铁匠的大姐搞对象。不过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万峰当然早就知道了，因为铁匠的姐姐就是他后来的小舅母。
　　　　小舅到梁万家就纯粹是赌钱了，他们打一种叫四打一的扑克游戏，赌注是一二分钱。
　　　　这种游戏脱胎于三打一，同样是一副牌但比三打一多了一个人，打成一把牌的难度比三打一大多了。
　　　　“小猪来了，就等你了，咦？这小机屌是谁呀？”
　　　　万峰的母亲姓诸，这是一个很不咋地的姓氏，很容易被人和某种动物扯上关系，从梁万对小舅的称呼上就能得到证明。
　　　　小机屌是这里对小孩的一种称呼，就像小兔崽子具备同样的效果。
　　　　“俺大姐的孩子，这不昨天天快黑了才从北边回来。”小舅一边解释一边就上了炕，炕上已经有四个人眼巴巴地在等他了。
　　　　“噢！诸敏的孩子，这不是俺家大闺女女婿吗？来看老丈人你就空着手来的？”
　　　　诸敏是万峰母亲的名字。
　　　　梁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万峰楞了一下随后才想起来还有这码事儿。
　　　　当初他出生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出生的时候生的白白胖胖的一身福相。
　　　　当时碰巧梁万的大闺女也是和他一天出生的，后来梁万就开玩笑的说他们既然同一天生日，等将来我闺女长大了给你儿子当媳妇。
　　　　其实就是一句玩笑，谁也没当回事儿，但此时梁万一喊反倒让万峰显得很不好意思。

第四章　关于电视机的知识普及
　　　　梁万家的里屋坐着一屋子的人，男未婚女未嫁的，闻听梁万这么一喊从里屋齐刷刷伸出一片脑袋。
　　　　这一片脑袋有男有女，像一片灯泡一样地看着万峰。
　　　　万峰就觉自己像动物园的猴儿一样被人家看了个遍。
　　　　有带头的就有跟着起哄的，那个叫老七的家伙跟着就来了一嗓子：“华子女婿，过来看看你媳妇。”
　　　　梁万的大女儿叫梁华，有一张圆脸和一双大眼睛。
　　　　她的眼睛就像后世那个叫某薇的明星的眼睛一样大，活像两个灯笼。
　　　　这双大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万峰好半天，最后一撇嘴：“我才不给她当媳妇呢，长得丑！”
　　　　这句话引起了一片哄笑之声。
　　　　万峰的长相虽然不说对不起观众但也没达到对得起观众的程度，整体来说属于不上不下其貌不扬，走在路上也就是个路人甲，也怨不得人家看不上他。
　　　　万峰倒是没在意，他岂会在乎一个小女孩的想法，上一世他和梁华也确实没什么交集，这一世估计产生交集的可能性也不大。
　　　　只不过这娘们这么多人说他丑这就有点欺人甚了。
　　　　“可脸就长了两个眼睛，谁稀罕！”万峰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
　　　　他的话把屋里的人都逗笑了。
　　　　梁万笑着说：“嫌俺闺女眼睛大了！”
　　　　“你不稀罕也不行，去和你媳妇热乎热乎。”老七把万峰抓起来就扔到了炕上。
　　　　老七姓韩，家也在东头，和万峰姥姥家中间就隔着一户姓章的人家。
　　　　他排行第七，上面有六个哥哥。
　　　　他家与从喜成家正相反，从喜成家是拼命的捞儿子所以有了九朵金花。而他家是拼命捞女儿，也就有了七个臭小子，人送外号杨家将。
　　　　他也就顺理成章地叫杨七郎。
　　　　杨七郎当时已经十八在生产队里干活了，一身的力气，他抓万峰就像拎一只小鸡一样。
　　　　当年他就像现在这样一把把万峰从河里抓出来的。
　　　　炕里都是一些女孩子，包括梁万家三个女儿，两个小姨子，还有几个十四五到十八九不等的女孩，满满地坐了一炕。
　　　　万峰很不幸地就被扔进了这个群体里，宛如进了女儿国。
　　　　这些女孩子一阵哄笑就把梁华往万峰的身边推，梁华就拼命地抗拒。
　　　　三闹两闹，一个非常能闹的女孩就被推倒在万峰的身上。
　　　　这女孩有一张后世的网红脸，模样有点像港星叶某文。
　　　　在这个群体里她应该是岁数较小的一个了。
　　　　但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用瓢舀，别看这货岁数小但却是非常的能闹能起哄起的主儿，就数她起哄起得最欢。
　　　　于是遭报应了，她稀里糊涂就被推倒在万峰的身上，更加不幸的是两个人还贴了脸，并且差点就发生电视剧里陌生男女因为意外撞到一起嘴对嘴的那种狗血剧情。
　　　　虽然这不是万峰第一次和女性有肌肤的接触，但那感觉还是非常的异样。
　　　　这也是万峰记忆里不曾有过的经历，可见即便重生有些事情还是会发生变化的。
　　　　“你看！他都和猴子贴脸亲嘴了，猴子才是他的媳妇。”梁华的脑袋非常的好使，立刻就开始推卸责任并且无中生有。
　　　　一个女孩被叫猴子可想而知她该有多么奇葩了，但就算她脸皮厚能闹腾这个时候也是闹个大红脸。
　　　　听到猴子这个名字，万峰想起她是谁了。
　　　　猴子的名字叫栾凤，小名叫疯子外号叫猴子，一个女孩敢起这样的小名和外号可见她的属性会是多么的活跃了。
　　　　说不定给她个棍子她就敢去闹天宫了。
　　　　上一世万峰和她似乎还有些不清不楚的故事发生。
　　　　夏天的时候在因呐河她教万峰游泳，曾经有多n多次的身体非对称接触。
　　　　只不过当年十三岁万峰对这种男女之情懵懵懂懂，根本就没理解其中的奥秘。
　　　　栾凤红着脸用脚把万峰蹬出挺远，转身就去收拾梁华。
　　　　“谁和他亲嘴了？就是贴了一下脸，你再造谣我就挠死你。”
　　　　这种事情属于越描越黑，就算没有你重复一百遍说不定就成真的了。
　　　　栾凤显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和梁华闹做一团。
　　　　一阵笑闹后不知谁提议讲故事，于是大家就你一句我一句讲起了乱七八糟的故事。
　　　　“那个边外来的，你也讲一个呗。”梁万家二闺女提议了。
　　　　“这孩子，他是你姐夫，你怎么能叫人家边外来的。”栾凤终于找到报复梁华的机会了。
　　　　又是一阵哄笑。
　　　　讲故事对万峰来说简单之极，他肚子里的故事一筐一筐的，随便倒出来点都能把他们唬一愣一愣的。
　　　　“将来，我们家家都有电视，坐在家里就可以看电影了。”
　　　　“将来，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电话，一边走一边打。”
　　　　“将来，我们家家都有小轿车，想往哪走就往哪儿走…”
　　　　万峰的话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眼睛像铜铃似得看着大言不惭的万峰。
　　　　在他们的心里，这些都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东西，电话是什么玩意儿他们不知道，小轿车这东西就更遥远了。
　　　　村子里也就来过大卡车，从来就没来过小轿车，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轿车是什么样子。
　　　　电影是他们唯一知道的。
　　　　只有放映队下来的时候他们才有电影看，并且还跟着放映队从这个村子追到另一个村子，从一个大队赶到另一个大队。
　　　　一个片子看十几遍也不嫌腻歪。
　　　　但是坐在家里看电影？那是什么鬼？
　　　　“吹牛！坐在家里看电影，屏幕挂哪里？”梁华瞪着两个灯笼一样的眼睛首先发出质疑。
　　　　贫穷抑制了他们的想象力，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电视为何物。
　　　　电视机在农村出现应该是八一年底的事情，但也仅限于物质比较富余的地区。
　　　　万峰清楚地记得八一年冬天他回到龙江的时候，他们农场的连队里已经有五家有了电视机。
　　　　清一色的黑白12寸三洋，当时的售价是五百二十元。
　　　　而电视机出现在将威大队应该是在八三年左右，当时洼后第一家买电视机的是铁匠家。
　　　　他父亲在供销社是管供销方面的小头头，自然能买得起电视机。

第五章　小孩的江湖
　　　　万峰不得不佩服梁华的观察力，如果真的把电影搬到家里反映，普通人家的家庭还真就放不开一块电影屏幕。
　　　　他很耐心地跟他们解释电视机为何物，并用手比划了一下电视机的大小。
　　　　“胡扯！那么小的东西能放电影？”梁华对于万峰说她满脸长了两个眼睛耿耿于怀，准备和万峰死磕到底了。
　　　　对于这种咬着屎橛子给麻花都不换的主儿，万峰没有选择退避。
　　　　“你爸都说了将来把你嫁给我，等将来咱们结婚的时候你就知道电视是什么东西了。”
　　　　梁华闹了个红脸：“呸！谁给你呀，我就是插到粪坑里也不会给你。”
　　　　“呵呵！大眼贼！这可是你说的，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才不会后悔呢，嗯？你说谁大眼贼呢？”梁华把嘴撇得都快到后脑勺了，这表明她拒绝万峰的决心有多么的坚定，但随后眼睛就瞪到天灵盖上去了，对着万峰兴师问罪。
　　　　“就说你呗，你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整张脸就剩两个眼睛还不是大眼贼？不服自己拿镜子照照。”
　　　　栾凤在梁华背后烧火：“梁华！你去咬他咬他。”
　　　　梁华回头就把火撒到她身上了：“我是狗吗去咬人！”
　　　　笑闹中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左右，外屋的赌局散场，万峰跟着小舅回家。
　　　　今天小舅他们的局散得好像有点早，他记得这两天小舅都是半夜三更才回来，今天怎么十点就回家了？
　　　　再说他怎么晚上不和铁匠他姐去约会，这天天的打扑克赌钱有什么前途？
　　　　按照惯例，年过完了生产队也就开始上工了，所有的成年的劳力在初四这天早晨都吊儿郎当地聚集在小队队部，听小队长张海抑扬顿挫地总结过去展望未来。
　　　　洼后小队队部在东头和沟里的之间，孤零零地占据了一块地皮，一共八间青砖瓦房带左右厢房在洼后是最好的建筑了。
　　　　院子里右边的厢房被改成了牲口棚，养着队里的牛马骡子驴，左边厢房是仓库和粮食加工点。
　　　　男男女女的劳力们就站在院子面对太阳靠着墙里嘻嘻哈哈地听队长讲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万峰和铁匠的哥哥江拥军、袁利民以及栾凤等一群班大的孩子也混迹其中，刚才他从队部前路过时被杨七郎给抓进来的。
　　　　杨七郎把万峰抓进来是打算让万峰继续昨晚一个没讲完的故事。
　　　　“你别拉着我，我们要去孤山集市，等我回来给你们讲。”万峰像一只被网网住的虾一样负隅顽抗。
　　　　每逢阴历四就是孤山公社的集市，方圆几十里就孤山公社有这么一个集市，每个月逢初四十四二十四就是集市，是名副其实的大集。
　　　　“今天初四，刚过完年集市上没人。”
　　　　这明显的就是忽悠了，今天集市上的人才多呢。
　　　　万峰这话似乎给大人们提了醒，于是有人就起哄去集市。
　　　　小队队长张海三十多岁也算是半个年轻人了，这货非常有意思，他大声制止了人群的躁动，说年过完了就要收心好好干活之类的废话，就在大家全部都失望的像被霜打了一样的时候他最后却整出这么一句：“上午我们就不干活了，我知道大家都想上集去溜达，那么咱们就都上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