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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烟几重-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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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面色一变:“你是说……”

“呵,说起来这殷楚倒是很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她中的是朝颜,而殷齐是

夕颜——她为了不让沈渊发现,她就一直都在把殷齐的那份也吃下去。只要殷齐熬过最先断药之时的爆发,便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吃的还少。”

“两份毒药混合会加速潜伏时间?”

“不错!”

醉花阴忽然一顿,拉着谈笑,身一起一折,稳稳落在梅树林边上的阁楼上,又一跃,跳上阁顶。

从这个路线看过去,正巧可以看到那离园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7。2

真的不是我的错啊我的错啊我的错啊……昨天拼死码字,结果忘记11点半你妹的它要断网!!!!我现在更一章……晚上11点半前估计再更一章……一般都是10点左右更的,放心吧……超过11点半就不用等了……坑爹的本小姐已经断网鸟……

PS:留言,收藏~~~~打滚~~~~~~专栏求包养~~~~~~~~~

☆、坚冰销尽还成水

朝颜,与其说是一种毒,倒不如说是蛊,如蜘蛛般潜伏在人的心脏里,肢体死死扎进血肉之中,操控着宿主的身体与寿命的蛊。一年复一年地服下朝颜,心平气和地看着血液里的毒素越积越深,自然是能感觉到虚弱的力道愈发无可抵挡的,而眼睁睁看着时光从自己的双手上奔涌而过,连抓住一把都为难之时,那双静谧绝丽的眼,又在想着什么?

这样一个女人,说美丽没人抵得过她那在雪地里抬头时的嫣然一笑,说骄傲没人抵得过她心心念念策划十数年就为了亲手报刻骨的仇,说狠毒没人抵得过她那微笑着将倾心自己之人千刀万剐,说可怜没人抵得过她那盘不惜将自己堵上也要赢得精彩的棋局……

在整个琅琊刺的故事之中,仅寥寥几笔勾勒出的这个女人,于不经意间、却又是环环紧扣之时——折射出的该是何等透彻入骨的倾国倾城?

醉花阴终于见着殷楚之时,第一眼看到的,竟不是她的雅,不是她的傲,亦非她的恨,她的愁,而是那几近于刻骨铭心的艳!

朝颜之毒会压抑人的生命活力,将人变得极其虚弱——醉花阴相当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先前已在脑海中勾画出无数种模样,苍白,羸弱,娇柔,单薄……却怎么都想象不到,那种明明淡到极致的艳会是那等的惊心动魄。就仿佛阴霾永无天日的黄泉河岸边,拿魂血尸骸浇灌出来的铺天盖地的彼岸花,血似的源源不断地汹涌过来,看一眼就侵入人的视觉感官中去再也脱不开,摄人心魂,躲无可躲。

在朝颜之下,亦能艳到这番极致,那么,若未中朝颜,又将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谈笑看呆了眼,猛地回过头去却看见身边那个惯来优雅俊逸、哪怕是泰山崩于前都能一脸浅笑毫无意外的男子扶着柱子,呕得一片稀里哗啦。

“喂……”他吓了老大一跳,半天才呐呐地唤出一声。

醉花阴拿手掐着喉咙,痛苦得恨不得将整个胃都呕出来。

他终于明白——临行之前,白发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

殷楚自然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未曾谋面便能敏感到看透自己的人。

她此刻正安安静静地,一片一片将手中梅枝上的梅瓣扯下来,放进研钵,然后慢慢磨碎了去。动作清雅而缓慢,甚至带着一丝凝滞。略嫌苍白的颜只显出一分轻柔,一分专注,却似乎连露出表情都嫌麻烦。



沈清平坐在她边上,微微笑着看她。热茶散作了凉薄,他只不作声望着,痴痴望着。素青色长衫,不曾显得有些暖了,眉眼温和得像是要化去,微微蹙起的眉只习惯性拢着,却无半分它意,反倒是平添了几分宠溺,几分爱意。

这样看着,却蓦地想起那年在琅琊城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谁的怒马惊了飞鸟,谁的泪醉了谁的眼。依稀还是柳絮飘转的五月天,有燕双飞,花似锦。温软的阳光落在她的瞳眸中,回眸的那一眼,怎的就深深望进了去再也抹不掉……

却是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撞撞跌跌的脚步声。从远及近。

心中的绮思瞬间被打破!沈清平当下就拉长了脸,猛地起身朝外走去:“哪里来的……”

叱怒还没爆发出来,就听见来人惊恐的声音:“不好了——大少爷!不好了——竹园——竹园——”

竹园?他忽然想起什么,瞳孔猛地一缩,回头看去是心上人静谧专注的姿态,眉间稍稍舒展又蓦地紧蹙,小心翼翼带上门,带着那仆从就往外赶去。

“叮!”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3—魏长笑,地点—竹园,状态—已死。”

同样的系统提示,在她的耳边出现。

她幽淡凝视着手上惨白得几乎透明的指甲,看着光线在上面微微流转,似是自言自语般喃喃:“现在,还不到你出场的时候。”

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胸膛的部位隐隐作痛,似乎发出老旧的纺车转动一样的吱嘎声,血液像是凝固般,仿佛马上将要停止流动,苍白的肌肤之上隐约显露出苍青色的脉络,然而就算是用脸颊触碰,也感觉不到多少生机。

就像是一副古老时空中已经逐渐淡褪了鲜活的画,她在这里静默地留守着,连自己都变成了画的一部分。

不知何时起开的窗子,有冷风拂过珠帘,里间繁复的纱幔微微晃动,似乎有条瘦长人影若隐若现。

她忽然轻轻笑起来。

※※※※※※

“魏长笑是厉偕杀的?”燕无双的手一顿,脸上表情忽然变得很古怪。

武当道装青年立于他身前,闻言一个停顿:“不错。”

燕无双摇了摇羽扇,眼睑微阖:“说说情况。”

“我在

澄湖背面,收到消息赶到时,魏长笑已死,整个头都被砍了下来,就滚在尸身旁边,看得出来是受到极猛烈的重击,一击毙命。那手法理应是厉偕的‘霸刀’无疑,当时凶器也还握在厉偕手上,但是他反应过来就矢口否认,情绪波动极大,倒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一样,精神受到了刺激。”说到这里,他有些犹豫,“我想,这里还有两个疑点……”

燕无双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一,当时地上一滴血都没有!除了厉偕的斩月刀上带有血迹,魏长笑的尸身与头颅接口面的血已经干了,其余竟没有半滴溅出来的血!”他的口气越来越迟疑,“其二,按理说厉偕的刀法紧扣一个‘霸’字,一刀斩下,快到人死了都还没反应过来也有可能,但魏长笑尸体的脸上表情却是非常自然,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就已经死了!”

燕无双沉吟道:“厉偕有没有可疑之处?”

此人点头道:“有!当时没有目击证人,但是第一时间如此现象,厉偕的嫌疑绝对是最大的。然而他只道自己没有杀魏长笑,问起此二人为何在此,为何动手杀人,又发生了什么——他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在你之前还没有有人先到?”

“竹园离兆麟阁不远,澄湖就在兆麟阁后面,我绕过去的时候看到几个同样赶过去的玩家。到的时候,看到了殷齐一个NPC,以及萧起等三四个玩家。”

“殷齐?”

他顿了顿,道:“萧起他们跟殷齐走得很近,应该走的是他这条路子。看殷齐的模样,似乎也对萧起他们非常欣赏的样子。”

燕无双的羽扇放在手边,换上了一只茶杯,清呷一口:“你怀疑殷齐与这件事有关——厉偕只是个替罪羊——而萧起他们为了某种目的,隐瞒了关键的线索?”

面相毫无特点的青年点点头:“我实在是想象不到厉偕有什么理由会去杀魏长笑,本人还留在命案现场……但是若是牵扯到殷齐……”

“那么,殷齐又是用什么办法促使这个现状出现的呢?”燕无双缓缓道,“其中又藏了什么,以至于萧起等人宁肯隐瞒真相?”

青年沉默片刻道:“军师怎么看?”

燕无双拿起羽扇,微微一笑:“那些证据全部指向厉偕,但最大嫌疑人厉偕否认、却又不愿说出动机,旁边还有个看似是主导者的殷齐和包庇人玩家。真真

假假,虚虚实实,就明面上来看,我倒宁愿相信魏长笑就是厉偕杀的。”

青年怔了怔:“那就算是他杀的。”

“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青年愣在原地许久,蓦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管是不是厉偕杀的,不管有没有幕后操控人,反正今天这一幕想展现出来的就是“魏长笑已经死了,是厉偕动的手”这个事实而已。最大的可能自然是殷家姐妹的复仇,但无论真相是不是这样并不阻碍剧情的进展!

“等等!”青年马上又变了脸色,“军师!按这样说来,这一环节的功劳不是全部算计在萧起等人头上?若是他们一直跟着殷齐,参与剧情,更有可能得到琅琊刺啊!”

燕无双露出一个神秘的笑:“真的如此么?”

“……请指点。”

“最后殷齐可没死。”

青年顺势想了想,眼前忽然一亮。那琅琊刺是殷家至宝,按照剧情定会落在殷齐手上,而剧情结束之时,殷齐却是不会死——他会将琅琊刺送给别人?除非系统自动分配战利品——将奖励强行分配给功劳最高人!但这个可能性在这类任务中式极低的。

可这么一想又进了误区:“按这么说,难道最后要将殷齐也杀了吗?”

“这是一种可能。”燕无双摇了摇羽扇,“殷楚的算计太狠毒,而且密不漏风,她就算死也不会让殷齐出事。最大的可能是沈家跟仇敌全灭,殷楚身死,而殷齐留下来——但毕竟殷齐也是满手血腥,到时候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我觉得彼时才是得到琅琊刺的机会!”

“那现在……”

燕无双眯眼一笑:“他们是顺应剧情,而我要控制剧情!若能改了殷楚的布局——别的玩家一切努力便是全部付诸流水。”

※※※※※※

醉花阴这会儿倒没想着殷楚。把整个胃都吐空之后,他回了西芜院一脸虚弱瘫在木榻上休息。

方才谈笑闲着无聊,递了跟黄瓜给他,结果被这货追得上蹿下跳收获满头包,这才止歇了,老老实实坐旁边啃西红柿。

“又死了一个。”谈笑摸出一个外表极其诱人的紫甘蓝,好奇地捧在手里比划了一下,最后默默收了回去,又摸出根新鲜莴笋。

醉花阴连斜一眼都懒:“刚看了任务日志,已经有两个玩家的名字暗

了,只不过没系统提示。”

“是吗是吗~”谈笑兴致勃勃地回头翻,“是耶!可惜不知道惹着谁了又是怎么死的……”

醉花阴没理他,只缓缓道:“我觉得,剧情的改变只变在人死的顺序和方法上。”

他似是自言自语般:“现在死的有程滕和魏长笑,牵扯进去的有昏迷的梅鹤轩和疑似凶手的厉偕,另外还有三个是丁岩、岳何明、曲毅,再加上沈家四个,沈渊、沈清平、沈清和、沈青青。按照剧情的进展,这些人会一个一个死,时间地点顺序正是剧情改变所在,但是总共的死法却不会有太大差别。”

谈笑眼珠子一转,只想了一会就明白过来了:“原先,应该是丁岩四肢俱断,一剑穿心而死,但现在却是程滕替了他,魏长笑本是被岳何明误杀,现在却是厉偕动的手,还不清楚缘由……那么其他人……”

“只可惜时间地点也跟着错乱了,不然可以推导出下面的剧情。”

谈笑一歪头:“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看你现在连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我傻了才去跟殷楚拼算计,”醉花阴一脸痛苦,闷闷道,“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放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7。2

码着码着睡着了……明天再补……泪流,日更不是人干的呀……先更了,省得乃们等……

7。5

久等了……本小姐成功渡过销魂卡文期……

PS:好痛苦啊我们!每天都要上整天的课!上午三节下午三节天又热得要死人!真想一头撞死啊!!

☆、覆阑纤弱绿条长

殷楚可曾爱过沈清平?

那一个词眼蚀骨焚心,明明炽烈如七夕蔓延了十里长街的花灯,美丽而绚烂,漆染进呼吸,渗透入血脉,却更似森寒兵刃毫无留情的刀割火燎,剥离了假面,连一点一滴都是场磨难。

那年她自琅琊城外第一眼见他,少年乌发素衫,跨马青骢,眉目轩疏,容色俊逸,清朗如天边的游云,当真不染一丝凡尘,怎么能无动于衷?怎么能毫不动容?

就仿佛一滴水泽润入心房,浅浅的迹象刻下的何止萍水飘零。可怜她突遭大变,只有幼弟相依为命,寄人篱下,自是步步谨慎,不愿着人把柄。

然而他自初见了她,一眼倾心至此亦未曾变更,怜她也罢,惜她也罢,只愿终至结发,执手三生——心渐渐融化,若是所有的事物都如同那草长莺飞的二月天,此间种种似烟花般消失殆尽再不重逢,她自是哪怕做牛做马都要还了沈家的恩情——却不妨让她知晓了自己磨难的一切根源。

原来殷家满门屠尽于那人之手!原来幕后罪魁另有他人!原来当真有如此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之畜生!原来令得她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祸首就是这个一脸假仁假义骗她感激至今的沈渊!

一念苍凉。

过往的所有恩情暖意化作滔天的仇怨,就因为一个姓,一条血缘,他在他毫不觉察之时已然被钉上了复仇的名单再无翻身余地!

她微笑饮下沈渊送来的毒,心无所忌死又何妨,终年立于离园那株梨树下不踏出半步,目光幽淡似除了殷齐便无他物。

可沈渊如何能放心她与殷齐好好活着?如何能甘心情愿让她嫁入他沈家成为他沈家长媳?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爱子被那份爱毁得一干二净?

朝颜朝颜,翌朝盛开,黄昏凋谢,悄然含英,阒然零落。她笑得越开心,那毒便愈入骨一分,毒愈深,就是更甚一分的恨意。血海深仇日日夜夜背负,又无人可倾诉,搅得神魂憔悴,彻夜难眠,这十年来,竟无片刻松弛!

如何不爱他?如何能不爱他?

她每见他,就觉得心头燃起的火焰亘古难灭,那种烙印般火灼的至痛便要深入骨髓,才对得起那一天天加深的仇怨。

爱深一尺,恨长一丈,她恨得这般痛苦,却越恨越浓,正如那毒透彻入肺腑,无药可解。

若死,便也要拉你共赴地狱!

※※※

※※※

唐鬼敷隐在暗处足足五天五夜,没有丝毫动弹。破月带人来找任务线索的时候,她没吭声,醉花阴领着谈笑四处溜达的时候,她连抬头看一眼都懒,另外的散装玩家不怀好意探风声的时候,她同样当做没看见——就一心观察着那个名为殷楚的NPC。

这世上她最不耐的就是耐性,偏偏某些时候比所有人都按捺得住。

她能为一时偷懒生生毁掉自己的嗓子,同样也能为一味药守株待兔十天半月。当年她钻研毒术,不惜跑遍南疆受尽那毒虫毒草之苦楚,遇到的足有半数以上尽是骇人听闻的,如今她对情人箭感兴趣,同样会用尽一切手段达成目的。

唐鬼敷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发现。玩家自然不用多说,她这一个“潜行”的技能学自南疆苗寨,脱胎于巫蛊之术,自学会之始,便没放下过演练,至今为止,但凡用处,就没有被长眼的不长眼的发现过。只不过有些NPC功力极深厚或是天生克这个技能的,在他们面前躲无可躲,那自当别论。她这五天来,一刻不落盯着离园,看到的隐秘足以让她死个好几回了,虽说她并非因此为自己或别人谋利,但怎么说都是一个异数,系统会放任她继续看下去?按理却是绝无可能不被发现。但事实就是,她在那里老老实实待着,却压根没被揪出来……这系统是怎么想的?

沈清平跟殷楚之间的互动不用说,没事的时候在这离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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