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之华夏新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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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何故如此？！”看到徐杰的反应，薛福成脸上充满了惊讶与难堪。
　　　　“北洋水师现在堪称远东第一海军，但是怕用不了几年，就会被东面那个邻居超过吧。”原本以为薛福成对中日两国的形式能看个比较透彻，但是实际上，薛福成也仅仅是意识到了危机的存在，但是对整个形式，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从目前而言，北洋舰队对日本海军确实还是占有优势，但是随着三景舰等一大批新式战舰和新式火炮的服役，北洋的优势会荡然无存。”徐杰申请严肃的说道、
　　　　“请先生指点一二。”薛福成拱拱手，满脸肃穆的说道。
　　　　“先说火力，我北洋虽说重炮占优，但是射速过慢，例如定镇的12寸克虏伯火炮，最快也要3分钟一发，刚性炮架，和黑火药发射药，使得火炮必须等到归位，炮口散去后方能在此发射。而反观日本，虽说大口径炮比我北洋少上一些。（其实而不是很少。当年甲午海战中，除了三景舰的3门加纳炮，扶桑号上面也有4门240炮，高千惠和浪速还有4门260炮。如果算上当时没有上战场的本子旧式中央炮房战舰，大口径炮会更多一些。）但是在中口径速射炮方面，日本人占有压倒性优势，单论数量，我北洋舰队仅仅有25门100MM到200MM之间的火炮，而日本的中口径快放炮至少是我北洋的4倍以上。相对于日本海军每分钟4到6发的射速，我北洋的中口径炮只有一分钟一发左右。如此双方要是对射的话，北洋岂有不败之理？”徐杰面色有些狰狞的说道。
　　　　“阁下说的快放炮是指？”薛福成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即使用管退火炮和无烟火药的舰炮，不必等炮架归位，也不用等炮口烟雾散去，可以连续射击。”徐杰尽可能简单的说道。
　　　　“这可当真是杀敌利器啊。可惜我北洋没有。”薛福成颇有些遗憾的说道。
　　　　“再说数量，根据我的估计，日本至少还要添置2到3艘3000吨到4000吨级的穹甲快船。这样一来，等到4到5年后，日本将有如下战舰可用于远洋接战。”徐杰边说便把自己编写的日本海军书籍掏了出来，然后逐个列举。
　　　　“三景舰3艘，分别为松岛，严岛，桥立。排水量4200多吨三船主武器是1门320MM加纳炮，还有11门4。7寸速射炮（松岛12门），航速17。5节。巡洋舰浪速和高千惠号，排水量有3600多吨。武器为2门260MM主炮和6门6寸炮，航速为16。5节。”说到这徐杰顿了顿。然后看了薛福成一眼。
　　　　“刚才先生说的船，我北洋除了定镇以外，竟然全都不如啊。”薛福成脸上已经不只是疑惑了，一种震惊的表情浮现出来。
　　　　“这仅仅是开始，就受不了了？”徐杰心里暗暗冷笑道。“千代田号巡洋舰，排水量2400吨，4。7寸速射炮10门，航速19节。扶桑号铁甲舰，排水量3717吨，240MM火炮4门，170MM火炮2门，150MM火炮4门。航速13节。比睿号和金刚号，排水量2200吨，火炮为170MM炮2门，150MM克虏伯火炮6门。航速14节。”
　　　　“如果再加上两到三条3000吨到4000吨级的穹甲快船。您敢说北洋还是远东第一海军吗？”徐杰的语气中透出的冰冷气息让薛福成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照此看来，如若真像先生而言，这实力依然越居我北洋之上了。”薛福成面色铁青的说道。
　　　　“薛大人别急啊，我还没有说完呢，日本还有数艘铁骨木壳巡洋舰没有算呢。”徐杰脸上浮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葛城，武藏，大和三艘木壳巡洋舰，排水量1500吨左右，航速13节，火炮为170MM克虏伯火炮2门，4。7寸克虏伯火炮5门。高雄号铁壳巡洋舰，排水量1750吨，航速15节，火炮为150MM克虏伯火炮4门，120MM克虏伯火炮1门。筑紫号巡洋舰排水量1350吨，航速16。5节。250MM炮2门。4。7寸炮4门与北洋超勇为同级舰。天龙号海门号木壳巡洋舰，排水量1500吨左右，航速12节，火炮为170MM炮1门，120MM炮6门。（天龙为4门）此外还有5艘以上的炮船作为辅助。”报完日本所有能远航的战舰后，徐杰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
　　　　此时的薛福成脸色已经不仅仅是铁青了，而是变的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如此看来，如果双方倾巢而出在海上一战，我北洋已经不是能不能获胜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逃脱被全歼的命运了。”
　　　　“大人明白就好。”徐杰看着薛福成的反应心里不禁一喜。不怕你害怕，就怕你麻木不仁！！
　　　　“另外，大人不要忘了弹药补给这个部分。日本人已经可以自制4000吨级战舰了，海战所需的无烟火药也已经可以量产。而且据说炮弹都是开花弹。想我北洋制造的炮弹，合格率可能都是个问题吧？照我估算，北洋能把纸面上的战力发挥十之六七就不错了。”徐杰今天是打算恶人做到底了。不把薛福成说服，决不罢休！！
　　　　“如此看来，我北洋水师当真是抵挡不住那个东瀛小国了。”薛福成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说道。沉默了大概能有5分钟的样子。薛福成慢慢说道：“好在我陆师有百万之众，或可获得个不胜不败之结局。”
　　　　“大清陆军？怕是陆军连北洋海军的一半也没有吧。”徐杰不由的冷哼道。

第三十二章　论势（二）
　　　　如果说对北洋水师徐杰是敬佩和惋惜的话。哪对于北洋陆师来说，徐杰就只剩下鄙视了。前者虽然也有各种恶习，也存在这后期训练水平下降，舰队内部党同伐异的情况。但是就当是的国情和北洋舰队的表现来看，丁汝昌刘步蟾领导下的北洋水师是真正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再被腐朽的清王朝选择性无视甚至是抛弃后，北洋水师依然在海陆夹攻下选择抵抗。而在整个战争中，北洋水师的高级将领阵亡或者兵败自杀的占了一半以上。这个比例在世界海军史上都是相当少见的。而北洋的陆军吗。除了极个别的将领，例如聂士成，左宝贵，马玉昆，徐邦道等极个别的人以外，其它的人恐怕就只能用不断“转进”来形容了吧。
　　　　因此，如果说徐杰再谈论中日双方海军实力时只是客观叙述的话，在评价中日双方陆军时，徐杰话语中带有的极度憎恶的感情让薛福成都暗暗震惊。
　　　　“从纸面上看，清国陆军加上团练不下百万。但实际上一旦有事，能用上的部队有多少呢？”徐杰的脸上不由的浮现一丝冷笑。
　　　　“正规陆军，八旗兵和绿营算是没什么指望了，那些老爷们花在烟枪上的时间要远多于花在步枪上的时间。这就去了近一半。真正有一定战力的也就各省的练军，”徐杰丝毫不顾及薛福成脸色上的难堪说道。
　　　　“然后呢，大清又分为北洋和南洋，一旦开战，北洋海军基本上是没什么胜算。南洋想调动也过不去，而要走陆路，就以清国的交通情况，想要大量调集军队怕也是不易吧？更何况南洋的张之洞刘坤一等人怕是巴不得北洋被打的落花流水吧？”徐杰脸色透出的诡异让薛福成心口一紧。
　　　　“先生此言差矣，北洋抑或南洋都是朝廷的精制之师。张大人不会不分轻重的。”听到徐杰的话，薛福成脸上煞白的回答道。
　　　　“就算张大人有心援护，在海路断绝的情况下，以清国之运力又可以运多少陆军和所需后勤抵达远在东北的战场呢？”徐杰反问道。
　　　　“但以我北洋陆师之战力，或可有一战之力。”薛福成顿了一下说道。
　　　　“一战之力？北洋之战力如何，我想大人自会清楚，我们可以大概列一下清国北方可以用的部队，吉林有步兵34营，马军26营，总人数在1万8左右。奉天有步兵56营，马军21营，总计在2万5千人左右。直隶步军大概有105营，马军有38营，总人数4万左右。注意这些是各省全部的军队，不可能直接投入一线的。现在我们来说说日本陆军吧。”徐杰顿了一下说道。
　　　　“愿闻其详。”薛福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野战部队共有6师团以及近卫师团。每个野战师团辖步兵12大队（近卫师团辖8大队），骑兵3中队，炮兵6中队（野炮4中队，山炮2中队，近卫师团只有野炮4中队），工兵2中队（近卫师团辖1中队），附属诸机关和辎重。人员总数18492（近卫12095），马匹5633（近卫4211），战斗步兵9600（近卫5760），骑兵303，野炮24，山炮12（近卫师团无山炮）。7师团野战总兵力123047人，马匹38009，战斗兵员63360，骑兵2121，野炮168，山炮72。守备队、后备队计步兵12联队，24独立大队，骑兵6中队，炮兵6中队，工兵12中队。屯田兵团计步兵6大队，骑、炮、工各1中队。动员编成总数为人员220580人，骡马47221匹，山野炮294门。而与之相应的北洋陆军也只有5万人左右吧？从数量上来看，中日双方的一线兵力已经有差距了。”徐杰说道
　　　　“再说说双方的装备差距，盛军作为北洋的精锐之师，步枪还是很不错的，步兵使用的是美制哈乞开斯六连发后膛步枪和单发步枪，骑兵为温彻斯特（旧译为云者士得）十三连发后膛卡宾枪。从性能上来讲很不错，比日本的村田步枪要先进，但是从炮兵来讲，则远不如日本，日本一个师有野炮24门，山炮12门。前者最大射程5千米，后者是3千米。而北洋的炮兵则强调轻便，盛军的35门火炮中只有16门是标准的野战火炮。剩下的要么是37MM的小山炮要么是11MM机关炮。这种规模的炮队只能用于剿匪，和日本人打，无疑是痴人说梦。而这还是北洋中的精锐，如果换做其它省的练军，估计连着都不如把。而练军以下，估计还有不少人用抬枪和大刀长矛吧？”徐杰冷笑道。
　　　　“而差距更大的是双方的陆军体系和兵员素质。现在的北洋行军脱胎于淮军，除了换了一批洋枪洋炮，与旧式淮军又有什么区别呢？没有西方式的参谋体制，没有现代化的后勤体系。陈旧的编制让轮机在交战中指挥凌乱规模太小无法完成既定任务。而更重要的是军队连为何而战恐怕都不甚清楚吧？”徐杰慢慢说道。
　　　　“当时是为朝廷为了大清国。”薛福成听到最后一句话不满的说道。
　　　　“如果真为了朝廷，为了大清，哪军纪涣散，吃空饷，又算那般？遇上国民凶恶异常，遇上外敌则纷纷溃逃，这又算那般？如果真的如阁下所言，我又会如此容易的搞到大清陆军的虚实呢？”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徐杰毫不客气的用上了自己作为穿越者的优势。把自己曾经看过的数据搬了上来。
　　　　“如此看来，我大清水陆2师均无胜算了？”薛福成有些惶恐的说道。
　　　　“我一直想找一个大清可以打赢日本的理由，但是我始终找不到。”徐杰脸上不无遗憾的说道。“而我们刚刚说的那些相较于治国方略来说，仅仅是一些细节而已。相较于我北洋30余年的洋务运动，日本的20年维新效果更好，也更彻底。”徐杰心中说道，本来徐杰还打算从国家的体制方面来说明一下，但是看到时间已晚。更何况也无法确定薛福成对自己在民主政体方面是否赞同，所以本着目的已经达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徐杰便决定今天的长谈适可而止。两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后，便离开了旅店。

第三十三章　忙碌的理查德
　　　　就在徐杰和薛福成纵论中日两力时，和薛福成一起来见徐杰的理查德先生在离开旅店后登上马车前往盖琳的别墅。
　　　　“那个东方人对我们的军械评价如何？”盖琳有些慵懒的问道、
　　　　“评价一般。”理查德回答道。
　　　　“这个狂妄的家伙。”盖琳有些恼火。徐杰在舰船领域算是翘楚，看不上瓦茨委托她出售的新型穹甲巡洋舰她还勉强可以接受。但是在轻武器领域，盖琳实在想不出徐杰有什么自傲的资本。
　　　　“不过这位徐先生还算比较客气。除了点出这艘新型穹甲巡洋舰的缺陷外，他对枪械却没有过多评价。”理查德踌躇了一下说道。
　　　　“这位徐先生对枪械了解吗？”盖琳问道。
　　　　“根据我的情报，这位徐先生在枪械上的功底，绝对不比他在军舰设计方面的功底差。”理查德想了想说道。
　　　　“难道那个华人是个天才吗？”盖琳略带鄙夷的说道。
　　　　“您应该知道，他们这回来的目的吧。”理查德问道。
　　　　“当然，意大利为了从英国采购一些他们需要的设备和部件。”盖琳说道。
　　　　“不只是如此，这是一次英意两国的双向贸易。意大利需要英国的火炮和其它技术，而英国则对意大利的级穹甲巡洋舰感兴趣。”理查德深吸一口气说道：“与此同时，英国陆军发现徐先生设计的1889系列轻武器相当不错。非常适合大英帝国在非洲的战场。新式的1889式步枪射速快，精度高，重量也不错，而且使用的是无烟火药。而战斗手枪系列，虽说有些沉重，而且连续射击时枪口跳动厉害。但是超大的弹夹和大威力子弹使得这把枪在巷战中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而且如果接上枪盒的话，抵肩射击的话。枪口上跳的影响也不大。至于自卫手枪，因为优雅的外形和良好的性能。所以很受一线士兵和军官们的喜爱，我估计如果不是因为缺货的话，估计任何一个连级以上的军官都打算配一把或者买一把1889年式手枪。”理查德认真的说道。
　　　　“据说，那个华人还搞了一款投掷爆炸武器？”盖琳问道。
　　　　“没错，一共有2种手雷，一种是进攻型的，装药少。另一种是防御性的，装药量很大，威力据说可以炸掉一个小房子。”理查德说道。
　　　　“如果这些都属实的话，这个徐先生倒不像是一个发明家。”盖琳微微一笑。
　　　　“哪像什么？“理查德饶有兴趣的问道。
　　　　“一个为死神工作，在人世间兜售死亡的恶魔。”盖琳脸上浮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或者按照徐先生故乡的说法，他是一个会点石成金的人物。毕竟世界上最赚钱的事情就是发明那些可以让人类更快屠戮同类的工具。”理查德哈哈大笑。
　　　　在汇报完今天与徐杰会面的情况后，理查德离开了盖琳的别墅，但是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登上马车，马不停蹄的向伦敦市内瓦茨爵士的办公室赶去。一进门就看见瓦茨手中正擦拭着一只1889式自卫手枪。蓝色的烤蓝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妖冶的蓝光。再配上金属枪身和象牙的枪把。整只手枪更像一件艺术品。
　　　　“这是意大利代表团赠送的礼品？”理查德恭敬的问道。
　　　　“嗯。很不错的手枪，拿在手里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一件杀人的武器。”瓦茨十分满意的说道。“那位徐先生怎么说？”顿了一下，瓦茨突然想起了正事。
　　　　“这位徐先生对战舰的研究十分精深。论水平的话……。”理查德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把后面的话停住了。
　　　　“你是想说，他的造诣要超过我？是吗？”瓦茨笑着说道。
　　　　“呃，我认为，如果您这条穹甲巡洋舰不是一件外卖品而是为皇家海军设计的话，水平绝对不会再级穹甲巡洋舰之下。”理查德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让老师很难堪，连忙补救道。
　　　　“这个徐先生确实是一个天才，不仅仅是在军舰设计领域，在军械领域，他有一种异乎寻常敏锐的直觉。不单纯体现在设计方面，更体现着他能清楚的意识到军队需要什么样的武器，他的轻武器现在已经小批量的装备了大英帝国在非洲的一些军队，根据反馈来的信息，这些武器非常受使用者的欢迎。简单，实用，而且不容易出故障。”说到这里，瓦茨惭愧的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丝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