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霸天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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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马忠诚的无线电内传来无数人的喊叫：

　　　　“有人倒下了！”

　　　　“直升机！直升机！”

　　　　“两个！这里有两人倒下。”

　　　　“我无法解释这个现象。马忠诚探员，喂！你在听吗？”

　　　　西边的彩风照应东方的火烧云……然后，雪片降临！

　　　　马忠诚也感到了突如其来的倦意，难道是那些蝴蝶的造成的？他抬头望着各处的彩蝶阵，那些不是带着红色的蝴蝶逐渐从群体中脱离开来，往人群集中的这片花丛飞来。真的像是白色的雪片一般。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要不就会变成丑陋的干尸。但已经有人倒下了，他不能留下他们白白去喂蝴蝶们。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蝴蝶？”无线电里全是恐惧的叫声。

　　　　“他们从哪里来的？啊！它们来了，在你头上！”

　　　　马忠诚往自己上方望去，饥饿的粉蝶们直扑向毫无防备的人们。直升机还在打转，但早已被“红叶”团团围住了。马忠诚抬起倒在地上的那名小战士，让他一直胳膊搂住自己的脖子，拍着他的脸喊道：“喂！醒醒！醒醒啊！”

　　　　小战士没有回答，看来是昏迷了。他一边喊着让有意识的人带倒下的人离开，往布料厂的地方躲避。只要找到掩体就可以暂时抵御这些疯狂的蝴蝶了。

　　　　看到天空中的奇景，大家都从家中出来，对着彩色龙卷指指点点。一些好奇者打开手机，有条件的打开DV机，都对着不远方如火烧云般的彩蝶阵拍得津津有味。可他们尚不知，还有12个人正在那些彩蝶的中央面临着危险。

　　　　“叫附近所有人躲到厂房里去！快快快！”马忠诚对无线电发号施令。正确推测出凶手的人正是他，此时，马忠诚在专案组的威信一下提升上去了。大家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好听从最熟悉情况的人的话。

　　　　渐渐的，马忠诚也感觉到四肢无力，头脑懵懵懂懂的，两眼犯迷糊，整个人轻飘飘的。

　　　　感觉踩着树叶从花丛中飘过，无声无息……

　　　　马海的话又出现在脑中。难道，一切真如自己父亲所预言的？马忠诚听到布料厂响起了警铃，员工们都往房间中跑去，紧闭门窗。他拖着小战士一步步挪动着，感觉自己快不行了，立即找到距自己最近的一间屋子，朝那里冲去。

　　　　无线电里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是说话的人少了还是自己的听觉模糊了。马忠诚只感觉身体已经脱离自己的控制了，整个人只剩下了灵魂。蝴蝶遍布整个工厂的上空，把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眼看就快摸到门把了，眼前掠过一片绯红，马忠诚带着小战士重重地倒下了。

　　　　马忠诚趴在地上，双腿双臂失去了知觉，眼睁睁望着一只蝴蝶轻轻落在自己的手臂上，翅膀扑棱了两下高高翘起，一丝红色从翅膀的根部开始蔓延，最后至整张翅膀。从来没有想过，一向代表着美丽与优雅的蝴蝶尽会成为吸食人血的魔鬼。这个世界会有多少昆虫将变得如此可怕？

　　　　虫！那是马海死前的遗言。马忠诚如释重负，他终于了解了父亲，他在死前一定知道许多事，许多关于虫的事，关于这个世界未来的事。不知何时开始，它们都变了。马忠诚清楚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就死在这个地方。

　　　　吸血蝶已将马忠诚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全覆盖住了，他明显感觉自己体内热量正一股股地往外流失，甚至感觉到毛细血管中匆匆流动的血液划过的快感。“红叶”吸得不是他的血，而是他的灵魂。

　　　　眼前一片血红，真美！马忠诚想着无力地合上双眼；他知道，笔记本上写着这句话：

　　　　最后，我看到了未来的尽头……

　　　　【大家支持小虫啊！小虫永存！！】

45。干尸谜案·映射
　　　　一切都证明吸血蝶是有罪的。赵牧的供词，他看到的从门缝中掠过黑影就是蝴蝶；另外，在死者屋子里淡淡的甜味则是蝴蝶携带的花蜜的迷香；另外一间屋子，男人死前把衣服盖在女人头上为的就是不让皮肤暴露在它们面前；还有死尸体内检测出的麻痹神经的化学物质；更重要的是最后的线索，“红叶”，指的不就是吸足血的蝴蝶吗？

　　　　马忠诚眼前的艳红逐渐变得水淋，好像一滴红墨水落在水盆里，红色化开了。

　　　　最后，我看到了未来的尽头……

　　　　远处，一个人影从墨红中走来，步伐是那么坚定。马忠诚注意到四周变化，只有一片空旷，这是哪里？难道自己死了吗？那个人影越来越近，红色的幕布被撕下，人影的样子渐渐浮现。马忠诚几乎惊叫了出来，这个人正是自己的父亲——马海。

　　　　马海穿着科技园天蓝色的工作服，右袖空着荡下，右臂被截肢后马海就从来没有穿过工作服，但马忠诚为什么会看到父亲穿着工作服的样子？

　　　　“爸！”马忠诚小心地喊了一声，他知道眼前的马海只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马海的幻象没有说话，而是更加靠近了马忠诚，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停下了，然后带着微笑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五个月后与父亲在梦里重逢，马忠诚不免有些感动，差点让含在眼眶里的泪水滚了下来。

　　　　“嗯！变了。”马海说。

　　　　听到父亲突然开口，马忠诚更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包含深情喊了一声：“爸！”

　　　　“呵呵！我没事。呵呵。”马海依然微笑着。

　　　　“我这是在……在哪里？”马忠诚问。

　　　　“未来的尽头啊！”马海回答，伸出左手拍拍马忠诚的肩膀，“我知道很多未来的事情，但是我不能和你说。”

　　　　马忠诚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又问道：“爸！你到底是活着还是……”

　　　　“傻孩子！人死了还能活吗？”马海抬头望着上空，上面是一片模糊的影像。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说虫，它们正在发生改变，而且……”

　　　　马海打断了马忠诚的发言：“它们是虫，但又不再是虫。”

　　　　“怎么说？”

　　　　马海站到马忠诚的身旁，手一挥，面前的红幕再次徐徐升起，然后又缓缓落下，眼前是一片黑暗，黑暗中有个蔚蓝色的星球悬浮在中央，那是地球！

　　　　“爸！你想告诉我什么？”马忠诚忍不住问道。

　　　　“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马忠诚举起左手，地球离自己越来越近，马忠诚感觉就像突然从高空一下子掉落下来一样，眼前的场景转化为一片汪洋大海，而马海和自己就处在海边的沙滩上。海浪翻滚着发出“哗哗”的声音是那般的清晰。

　　　　“听着。这个故事不长，但是会很快。”马海再次举起左手，手指舞动着，只见潮起潮落，日夜交替得越来越快，很快就变得眼花缭乱了，“大约40亿年前，生命诞生在这片海域。起初是单细胞生物，后来进化成多细胞生物，6亿年前开始有了原始的藻类和动物，又经历了寒武纪、奥陶纪、志留纪、泥盆纪，直到脊椎生物的出现。在3。65亿年前，一个跨时代的壮举出现了，两栖类肺鱼爬上了岸，开始了生物统治陆地的历史。后又经过石炭纪和二叠纪，爬行动物出现，两栖类淘汰。3亿年前，开始由恐龙称霸世界，，再经过三叠纪、侏罗纪和白垩纪，它们大量繁殖，最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大约7000万年前，恐龙灭绝，开始了哺乳动物的时代。它们有毛、温血，更适合生存。500万年前人类诞生，他们从古猿进化而来，靠灵巧地双手和智慧的大脑活到现在，并且一步步成为地球的霸主。”画面左后定格在繁华的大都市，车辆穿梭，行人来往，热闹非凡。可就在马海说话一分钟前，这里还只是一片寂静的大海。

　　　　马忠诚被马海诉说的地球生命进化史所深深的震撼。

　　　　“你明白了吗？”马海直视着前方问马忠诚道。

　　　　“可是，我还是没有看到未来的尽头。”马忠诚无辜地说。

　　　　马海大笑着，往前走了几步：“这还不明显吗？未来的尽头就是，那个最适合生存的物种将统治世界。”

　　　　最适合生存，马忠诚知道，这本身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如果说人类是最适合生存的，那么有人会反驳说，蓝藻也是最适合生存的，因为它在地球上存在了万亿年。但不可否认，人类是世界上，至少是我们所知道的唯一的拥有智慧的物种。智慧，这是一件强大的武器，它甚至能改变极端的环境来使自身适应。他记得马海临死前喊着虫，难道那个最适合生存的物种指的就是虫吗？想到这里，马忠诚不经从心底升起一股畏惧感。

　　　　“马忠诚，我知道你的悟性很高。”马海说着又往远处走了几步，“时空映射时间有限，我只能和你说这些了。”

　　　　“但，你没有告诉我真相。”马忠诚着急地说，他想跑去拉住父亲的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能动弹。

　　　　“呵呵！时空干扰条例规定，我不能说出关于未来的任何事情，不然就会有灾难发生。但唯一可以告诉你的事情是……”

　　　　马海的背影越来越模糊了，四周再次被淡红色的幕布覆盖：“爸！爸！”马忠诚歇斯底里地喊着。

　　　　“……你不会死的！因为，你还要将变异昆虫的事情告知整个世界！”马海的声音在空荡的红色空间回响着，“……记住！它们是虫！又不是……”

　　　　马忠诚猛得惊醒，他睁开眼，自己依然躺在地上，身旁的小战士也已经醒来，一个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嘴里喃喃着马海最后说的那句话：它们是虫，又不是！

　　　　“马侦探！”小战士看到倒在地上的马忠诚立马把他扶了起来，“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

　　　　马忠诚在小战士的搀扶下站起，他抬头望了望天，吸血蝶已不见了踪影，天空格外得晴朗。突然，他感到身后传来强烈的热量。他回过头，看到花田已被熊熊烈火覆盖。马忠诚用手保护着面部，看到正中央，那团最剧烈的火焰下，正泛着金属的光泽——那分明是直升机的残骸！

　　　　【小虫短暂的休整】

46。干尸谜案·来访
　　　　当马忠诚从梦中真正清醒的时候，布料厂已经停满了消防车，几条水蛇越过围墙冲向燃烧的花田。因为靠近清水河，水源近在咫尺，所以火焰很快就被扑灭了。马忠诚带着疲惫回到招待所，此时他得到一个好消息，冯森洋还活着；但紧接着就是坏消息，这次救援行动葬送了四条人命，还有一架直升机。

　　　　接下来几天，省公安厅和当地市政府一直是在接二连三的会议中度过的。对于菜粉蝶杀人一事，没有人否认，因为证据就真真确确地台面摆在面前。当然，关键问题不是在菜粉蝶，而是如何让关注这件事的人接受是菜粉蝶。几位领导讨论来讨论去，实在没有合理而又让人信服在解释。两周后，他们终于想起，叫上了参与此次案件的几个人，包括马忠诚和康复不久在冯森洋。

　　　　冯森洋休养得不错，马忠诚见到他在第一面就觉得他精神焕发，红光满面，倒是自己这几天为虫在事情担惊受怕，脸明显消瘦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领导们会突然叫他们去开会，但既然叫了也只能有话说话了。

　　　　会议被安排在有道教圣地之称的齐云山，马忠诚到达时会议大厅已经坐了大部分人，基本都是西装革履，可其中一位穿着正派军服的男人与众不同；只见他是气宇非凡，身材魁梧，举手投足只见尽显军人应有的阳刚之气。他在那里发话，和周围大腹便便的领导形成鲜明对比。

　　　　“你是谁？”一个人过来冷冰冰地问道。

　　　　马忠诚佩戴上证件，给了迎宾者一个微笑：“呵呵！我是马忠诚。”

　　　　迎宾者听到后立刻一改先前的态度：“啊！原来是马侦探啊！请！请这边走。”

　　　　马忠诚的到来并没有吸引大家好奇的目光，倒是那位军人用打量的目光望了一眼他，然后继续聆听周围人的发言。不久，大厅就坐满了，马忠诚坐在正对主持人的对面，而冯森洋靠着军人那边。大家都在翻阅着桌上的文件，马忠诚也看了，大致讲的就是干尸的那些案子。

　　　　“好的。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提前开始会议了。”主持人捏着话筒说，“首先，我们介绍一下远道而来的几位领导。”

　　　　马忠诚四下打量着周围的人，除了冯森洋没有几个是熟面孔。

　　　　“这位是来自河北军区的林北海。”主持人指向那位军人，然后在许多掌声下，军人立起有力地敬了个军礼，“他代表北方军区向我们提供科学指导，大家欢迎。”

　　　　马忠诚望着这位叫林北海的军人觉得很不能理解，这件事情算的上是灵异，但也不会这么快就传到国家军队那里去啊？再说，军队可是国家的暴力机构，让其参与这种事不是小题大做吗？

　　　　在马忠诚寻思中，主持人继续介绍道：“接着，是几位来自‘暗谷’的研究人员。”说完，是更加热烈的掌声。然后，马忠诚注意到在上座有两位身着蓝色西服的人站起。看到这两位学者摸样的人，马忠诚终于知道，原来国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暗谷是国家的机密组织，专为研究超自然现象而诞生。这两位均来自暗谷的ISG机构（昆虫研究小组），他们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而他们本身在会议厅出现的目的也像暗谷那样，是个谜。

　　　　“大家都看过眼前的这份报告《关于菜粉蝶案件汇报》，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来为大家解决疑惑。”暗谷的其中一位学者接过话筒说，然后在会议厅正前方，投影幕布徐徐降下，投影仪打开，播放了一段视频，“我想这段视频大家都已经研究过了，有什么问题就问吧！”马忠诚看到，那段视频正是吸血蝶在空中组成的龙卷阵，虽然隔了好长时间，而且是用手机拍了，画面在晃动，但现在看起来还是特别得震撼。

　　　　“我有一个问题。”一位领导首先发话道，“蝴蝶为什么会攻击人？”

　　　　那位学者点点头说：“首先我们要承认的是，那些被称为菜粉蝶的蝴蝶已经不是原来的物种了，他们变异了。”说罢，下面传来一小阵议论，然后他继续道，“它们攻击人类的缘由来自它们的本能，从去年9月份开始，我们就在研究这种昆虫，在国际上各大科研机构都承认这种变化。”

　　　　“我不能理解。”另一位领导严肃地说，“请用科学的描述说清楚。”

　　　　“可以。”学者切换了背投的画面，有两张图片，图片是蚂蚁全身的放大版，“举个例子吧1这是我们研究的一例变异昆虫，左侧是为变异前的蚂蚁，右侧是变异后的我们可以观察它的头部，变异前的头部宽为2。22mm，变异后2。94mm，鄂宽从0。80mm变为1。02mm。其次，它们对光线和振动更为敏感。这种变异来源不明，但我相信这里的菜粉蝶也发生了类似了变异。”

　　　　“这种科学根本不能成立。”原来严肃的领导继续反驳道，“我完全可以说这是唯心，读过书的人和没读过书的人都有理由推翻你的说法，即使是变异也不可能这么快发生。”

　　　　“但我们的前提就是它们已经变异了。”学者耐心地解释。

　　　　一些领导摇摇头，正如他们所料，即使是权威的科学家也不能为这种现象给出“科学”的解释。如果就是强调蝴蝶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异，又在不知不觉中杀了十个人，恐怕人民会把政府的无理取闹当成笑柄，从此失去了威信与名誉。在座的高官谁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