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原之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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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任何功夫，都需要循序渐进，就好比踢球，如果从未练习，一上场就满场飞奔，这样不但容易劳累，更有可能猝死！

而一名训练有素的球员，在球场上看似闲庭信步，实质上一举一动无不符合踢球的规律和节奏。是以一场激烈的比赛下来，也不会精疲力竭。

蒋天羽不知道，他刚才的灵识漫游，如果换做普通人，岂止是感到“有些”倦怠。第一次这般使用灵识，重则丧命，轻则变成白痴！不过他天赋异禀，才微微倦怠而已。

他休息了一阵，感到倦意消退。忽然心意一动，将炉火熄灭，屋中暗了下来。然后他取出白姑娘所赠的匕首，放在桌上。前文已经交代，这匕首和黑弩在没有火光映照的时候，完全就是豪不起眼的两件乌沉沉的兵器。

在桌上放好匕首，蒋天羽又盘膝坐好，冥思天人合一的道理，渐入物我两忘，全身穴道一阵跳动，钟声回响，又进入了灵识境界。

他用灵识向匕首看去，顿时吃了一惊！原先只是在火焰近距离照射下才有淡淡字符显出的匕首，此时字符自动显出。虽然还是不大明亮，但在灵识之下，已经比在火光照射下清晰明亮许多。

字符流光溢彩，颜色变幻不定，令人难以割舍。虽然这匕首看似一件死物，却并没有呈现出像桌椅板凳一样的黑气。而是在周围似乎罩了一层紫色宝石一般。

蒋天羽“看”着匕首上的字符，虽不认得，此时，却感到无比亲切，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这些符号，我似乎知道是什么！”

但究竟是什么，他说不上来，只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一起，他便来了兴趣，苦苦冥思……

“明明好像知道，是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天羽终于感觉到精疲力竭，睁眼调息，自言自语。

他并不是一个急于求成急功近利的人。既然书上也这么警告，那还是慢慢地来吧。那些字符的确奇怪，不过，就算研究出来，又有何益？于灵识似乎无补。

蒋天羽正要把匕首收回箱子，突然感到有人快步向他的小草屋走来。蒋天羽的小草屋位于村子边上，平时极少有人光顾。于是匆匆将匕首揣进怀中，起身下床，整理好衣服。门外，已经响起轻轻地敲门声。

少年应声答道：“来了。”

开门看去，门外之人人腰悬短剑，衣袂飘飘，面色苍白，容貌清瘦。正是那个从天上摔到花满楼门口的蓝衣少年！

此时蓝衣少年已经换了一件月白色长袍，头扎湖绿色软巾，剑眉入鬓，虎目流精。说不尽的风流倜傥，侠骨英姿！

好一个美少年！

少年一见蒋天羽，赶紧上前拱手，问道：“请问您是不是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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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泰山林放
自从出生以来，蒋天羽这还是头一次被人称作“先生”。赶紧还礼说道：“我确实姓蒋，但可别叫先生。”
少年赶紧跪倒，额头碰地，谢道：“多谢少侠救我性命，要非恩人，我现在已经死了！”
蒋天羽赶紧把来者搀扶起来，“可不用这样！看你也是习武人士，不要说你我同道，就算是过路人，有能力的话，都应该搭救的。”
他的话虽然不多，但十分真诚，没有半点虚情假意。那人听了，心头一热，险些落泪。
于是蒋天羽请客人坐下说话。
“我叫林放，是东方青木洲泰山市人。因为路过西泽湖的时候遇到歹徒，险些丧命。多亏您搭救。”来人说道。
蒋天羽点点头，“嗯”了一声，并没有多问。他从小独立，也从不打听人家隐私。别人想让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想让你知道的，过分强求也没用。这是蒋天羽早就明白的道理。
两个年轻人脾气相投，慢慢聊到武学。虽然十句中有八句是林放说的，但是并不影响二人交流。而且，不要看林放比蒋天羽还小了一岁，对于武学的认知，比起蒋天羽可是广博地太多。林放所谈论的武学，几乎都是蒋天羽前所未闻的！
许多困扰了蒋天羽多年的武学上的疑问，被林放无意间点破！只是这一席话，就使蒋天羽的武学造诣又上一个台阶！
“看来，不管是习文亦或者练武，选择名师，确实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蒋天羽自思道，“这林放虽然也是少年英杰，但如果不是有名师指点，他绝不可能讲出这么多道理来！”
两人就这样促膝谈心，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林放几次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蒋天羽以为他是要告辞，但又不好意思。于是起身送客。其实他不知道，林放想的是，要不要把本门习练灵识的入门功法告诉蒋天羽！
虽然蒋天羽对林放有救命之恩，但是林放所在门派的门规甚严，林放现在还没有传授给别人灵修的资格！灵修一事，关系重大。各门各派对于灵修极为重视，又怎么可能轻易告诉给一个外人？
看到蒋天羽送客，林放也就顺坡下驴，站起身来，又向恩人深施一礼。自始至终，他也始终没有提及到底蒋天羽是怎么救治自己的。但一条可以肯定，他知道的所有门派，都没有一种药能在短短半天时间里，把一个重伤将死之人救活！
人家不说，便不能问。这个道理，林放自然懂得，不过，这倒不是出于自立的性格，乃是出自于从小严格的家教。
蒋天羽把客人送出房门，这时林放从怀里取出一面精光闪闪的小铜镜，递给蒋天羽：“本来想送你一些钱作为报答，但是又觉得有点俗了。这枚护心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还将就，蒋兄请务必收下！”
蒋天羽救人从来没有想过回报，见林放把镜子递过来，眉头就是一皱！
“林兄，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过，救危解难正是我辈的责任，如果当时把咱俩换换，我相信你也会出手相救的。”稍顿，又道：“如果非要报答，你以后遇上有人需要帮忙的，出手相助，就算是报答我了！”
蒋天羽自从外祖父母去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因此上，他特别知道帮助别人的意义！
林放诚恳言道：“蒋兄的话，我牢记在心，我一定会照做的。镜子我就不强逼你收下了，但是，务必请让我帮你点忙，只要是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全力以赴！”
蒋天羽听林放说得恳切，忽然灵机一动，顺口说道：“嗯，好吧，我正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林放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什么忙？快说！”
原来少年想起自己“疤瘌眼”之事，还一直没和村里人交待。正巧有林放这个“大高手”在，顺势将除害的功劳推在他身上。这样，村里人既能放心，自己又不会招惹麻烦。
想到此，蒋天羽故意卖个关子，“有点危险啊，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去？”
“你就说嘛！我如果实在能力不够，自然找高人帮忙，不用你费心。”
“你……帮我杀一条鳄鱼去，如何？”蒋天羽想正好趁着这机会，把疤瘌眼已死的消息传达给村里人，使大家不再担惊受怕。
“哈哈，一条鳄鱼？别说一条，就算是一打，也算不了什么！”林放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你先别急，首先，这头鳄鱼体型庞大，又是一头灵兽，狡猾异常，光是寻找到它的踪迹恐怕就很不容易。我们至少还要叫上几个猎手一起去，这样，才能有把握杀死这只畜生！”
林放本想只他们两个就已经足够，但是拗不过蒋天羽，毕竟答应了帮人家的忙，就要听人家安排。
于是蒋天羽拉着林放来到村里头号猎手张大胆家。结果张大胆根本没在，一问之下，蒋天羽感到错愕。原来不光是张大胆，还有村里其它几个猎手，都跟着“赌鬼王”去看疤瘌眼的尸体了！
“赌鬼王”本名王天生，原来也是一个不错的猎手，后来因为赌博，把家产败光，又欠了一屁股债。无奈之下，铤而走险，几天前就去寻找疤瘌眼的行踪，以博取高额的赏金。误打误撞之下，竟然被他发现了疤瘌眼的老巢！更加幸运的是，疤瘌眼已经被人杀死！
王天生当时高兴地北都找不到了！自然要把这功劳记在自己名下咯！疤瘌眼太大，弄是弄不动，只好回村里找人去看，以证明是自己杀死了疤瘌眼，赏金也就自然会到手。
蒋天羽晚了一步，他见有人去，便懒得再去一趟，于是对林放道：“看来是天意，没让你帮上忙。要不咱们改天再说吧？”
林放哪里肯依？一听说疤瘌眼居然是一头灵兽，又是一头巨鳄，早就来了兴趣。对蒋天羽说：“不行，哪怕是尸体，我也要去走一趟，你难道就不想看看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头鳄鱼？万一不是呢？”
林放说的确实在理，两天没出去打猎，蒋天羽也浑身难受。于是蒋天羽故意问清疤瘌眼所在的大体方位，便和林放一同出发。
两个人在村边找了一条小船，林放坐在船头，蒋天羽一篙点开，双手摇橹，小船分开波浪，向沼泽深处驶去。
林放从小生在泰山脚下，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水面！
放眼望去，小岛星星点点散落沼泽，芦苇荷花等水生植物，在水上东一片、西一团地密密生长，又有沙鸥掠空，鸭儿戏水。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林放感到心胸无比舒畅！于是纵情而呼：“好水！好风！真是人间圣境！蒋兄，我真的是不虚此行啊！”
蒋天羽从小生长在这里，对这一切早已烂熟于心，虽然林放激动万分，自己却只是笑笑，继续摇橹。
如果是蒋天羽独自游水的话，不消半个小时，就能赶到疤瘌眼的老巢！可现在驾船，总要划上半天。
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前面远远望见一处火光，那正是疤瘌眼老巢所在的小岛。
看到火光，蒋天羽对林放说道：“看到前面火光了吧？一定是王天生他们到了，生起来的篝火……”
话还没说完，两人突然都“咦”了一声。蒋天羽的直觉告诉他，岛上有危险！而林放的灵识出现一阵扰动，两者合在一起，标志着……
一个强劲的敌人就在那座岛上！
二人对视一眼，蒋天羽把眉头紧皱，压低声音问林放道：“我觉得那座岛上有危险，要不要看看？”
林放少年气盛，握了握腰间的短剑，冷然道：“我们悄悄地过去，如果是恶兽或者歹人，就把他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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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兽性大发
作为一个猎手，如同狮子和狼。蒋天羽有一条规矩：“从不因为猎物值钱而不顾生命危险。”换句话说，就是他只猎杀自己捕的到的猎物。

虽然前面岛上的敌人未曾露面，但这么多年狩猎的经验告诉他，那多半是一头凶猛的异兽！甚至，强大到他未曾见过的程度。这个，绝对超出了蒋天羽的能力。

虽然有林放在旁，蒋天羽还是不愿惹这个麻烦。反正不论如何，疤瘌眼是活不过来了。既然林放执意要去，蒋天羽只好舍命陪君子吧！

少年压低声音问道：“会游泳么？”

林放犹豫一下，点点头。于是蒋天羽把小船摇进一旁的芦苇荡，抛下锚，悄无声息地没入水中。林放也将没用的物品收拾一下，放在船上，然后脱掉外套，手握短剑，跟着滑下船头。

两个人取了两根空心芦苇叼在口中，屏息凝神，悄然向小岛游去。

随着距离的缩短，蒋天羽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声惨呼！每一声听起来都很熟悉！越往前游，声音也就越清晰。仔细分辨，这一声惨呼，是赌鬼王的声音：“真的不是我！”

“和我没关系，我真的不知道啊！”这一声，是猎手老李。

“你快杀了我吧！不要再折磨！王天生不知道，我们更不知道！”这是张大胆。

疤瘌眼的老巢在水边，篝火就在老巢边上，火光映照出数条扭曲的人影，旁边是已经被众人拖上岸的疤瘌眼。

再近一些，蒋天羽看到，村里的几名猎手以及王天生都被人用绳索捆牢吊起，脚尖刚能触及地面。众人身影在火光中显得变形扭曲，面对这几名猎手的，有一条大汉！

这条大汉身高两米，这种早秋闷热天气，却戴了一顶皮帽。此人后背高高耸起，从后面看几乎看不到脖颈。身上穿一件长袍，上面的油泥和血迹早已经把长袍本来的颜色盖住。而且，有的血迹都已经发黑！

往下看去，长袍的下摆缝隙处露出两条毛茸茸的小腿，竟是金黄色的。大汉脚上没有穿鞋，脚背上的毛也是一片金黄，与小腿上的毛连成一片！

看样子，这名大汉正在拷打王天生等人，不知究竟为了什么。

蒋天羽仔细查看王天生等人的情况，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们身上全部带伤，有的伤势深可见骨，却不是刀剑或者皮鞭的伤痕，有经验的猎手对这种伤痕最熟悉不过，这些都是野兽造成的伤痕！

由于受伤严重，有的人已是奄奄一息。其中，王天生声音微弱，不断重复：“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就在这时，那条大汉忽然转身，火光下，蒋天羽猛地看到，这名大汉，居然长了一个狼头！

“大汉”一把拽掉头上皮帽，立起两只尖尖长耳，张开血盆大口，向天嚎叫！

“啊嗷！……”声音中似乎饱含了满腔的恨意，惊得树林中宿鸟乱飞！

蒋天羽两人在“大汉”转身的瞬间，已经把头没入水中，依靠芦苇呼吸，透过水光，观察岸上的动静。虽然只有匆匆一眼，相信林放也已经看清楚了。岸上的那条“大汉”，并非人类，是一头金毛狼妖！

深山大泽，多珍禽异兽！金毛狼是一种变异的灰狼，本身长得十分高大。如果吃过人，就极可能产生灵智，从而成为灵兽。在灵兽中，金毛狼最为凶残，因为它们获得灵智的手段只能通过吃人！

眼前这头金毛狼从背后看去，很像人类，这种灵兽，必然是高级灵兽。它不但听得懂人言，也已经会说。只是有时难以控制自己的兽性，特别是在情绪激动之时！

这头狼妖来到西泽湖不是巧合，它是来寻访西泽湖的灵兽，看其中是否有可造之才。听说疤瘌眼在此地骇人听闻，因此费尽辛劳，总算找到了它的老窝。没想到，他看到一群人在打捞鳄鱼的尸体！

物伤其类，再加上连日辛苦却徒劳无功，狼妖顿时发作！举手之间，把王天生等人统统擒下，吊在树上拷问起来！

金毛狼妖没有料到，王天生等人虽然功夫差劲，但是一个个嘴巴很硬。狼妖把他们折磨到半死，并没有一个人透露这疤瘌眼到底是谁杀的，还有疤瘌眼的那株水酸枣树的下落，更是没人交代。

狼妖用刑半晌，没得到一个字的信息，心中郁闷难平，终于又一次狂性大发，甩脱帽子，向天狂吼！

这种高级灵兽，蒋天羽以前只听人说过，今天见到活的，激动不已！虽然知道势必很难对敌，但又有哪个猎手不想斩杀一头高级灵兽呢？他在水下和林放对视一眼，见对方眼神坚定，于是比个手势，两人分开，绕到远处登岸。

蒋天羽从远处探出头的时候，眼前看到的景象无异于人间地狱！原来，金毛狼妖忽然狂性大发，已经把张大胆等人逐一杀死，只留下一个王天生。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道。有的猎手被狼妖一口咬断脖子，有的被铁爪划破胸腹，肠子流了一地。只见狼妖此时正抓着一颗人心，另一只爪子掐在王天生的脖子上，冷冷地望向蒋天羽。

“两个后生，都给我从水里滚出来吧！”狼妖口吐人言，听来有如金铁激鸣，无比刺耳。原来狼妖在两人靠近小岛的时候，已经觉察到异样。直到两人分头上岸，这才发话。

看狼妖点破行藏，少年心头一沉。但见林放飞身上岸，他微微惭愧，紧跟着飞身上岸！

这已不能和寻常打猎相提并论了，今晚猎手蒋天羽和朋友共同面对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