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原之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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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冤家路窄
蒋天羽此时胸前星光大盛，浑身穴道已经都随着胸前几处穴道跳动起来。楚戈的七杀枪尖刚刚触及蒋天羽咽喉，却刺不进分毫，只觉得对方“人迎”、“天突”两处穴道如同一只钳子，牢牢制住了枪尖，同时七杀枪灵光一明一暗，楚戈的全身精神灵力如同开闸之水，狂泻而出！

这时楚戈已经不能发声，现在他哪还有害人之心，只盼着能脱离此人。只过了片刻，楚戈浑身一软，倒在地上。与此同时，楚戈身边“呯！”地一声轻响，如同一个皮囊破了的声音，兵器物品撒了一地。

随着楚戈倒地，蒋天羽觉得身上一松，“金丝索”失去操控者，自然失效。蒋天羽略一挣扎，将“金丝索”解下，大枪拿在手中，先将七杀枪踢到一边，然后去看楚戈。

一看之下，少年不由得一愣！

倒地之人，竟变了容貌！虽然衣服身材与虬髯均未改变，但相貌已经大为改观，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蒋天羽见他面如死灰，气息脉搏全无。以灵识查看，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了活物独有的灵力光晕，显然已经死透。

少年查看一会，见死尸再无异兆。回身见阿呜还躺在雪中，昏迷不醒。忙用灵力冲破他的穴道。

穴道一解，阿呜摇摇头，站起身来，抖落身上残雪。看到师父丝毫无恙，楚戈倒在地上，显然已死。大喜过望道：“师父，俺错过了什么好戏？”

蒋天羽用手指着胸前，道：“你林师叔送的天灵镜，也不知为何，竟像是把这人抽干灵力似的。”然后少年指着地上尸体道：“你看这人，可是那个青莲堂主么？”

阿呜看也不看，应声答道：“自然是他，他虽然容貌变了，但气味未改。”

蒋天羽知道阿呜不会搞错，转念一想便即了然。这个楚戈一定是使用了“灵颜术”变更容貌。但人死之后，灵力散尽，肌肉皮肤回复本位，本来面貌也就变回来了。

尸体周围散落着不少兵器物品，少年一眼看到自己的天行匕首。他心意一动，匕首飞回空间，再来查看其余各物。

“这家伙也会空间操控。”阿呜默默说道：“人一死，所创造的空间崩塌，其中的物品就会掉落到尸体周围。”

阿呜见到有几块金条一堆银币，眼睛顿时笑开了花，急忙收入空间。又看到一些炒面、大饼，猪肉脯、牛肉干，腊鸭、腊肠等物，不由口水直流！尽管刚刚吃饱，又上前大嚼了一通肉干腊肠，这才把剩余的肉食统统收进空间。扭头对蒋天羽道：“师父！下次你多找几个这种败类干掉，咱们就有好东西吃了！”

蒋天羽正在翻阅一本小书，这本书正是会元派的“灵颜术”。灵颜术虽为各派之秘，但运使原理并不复杂。说白了，就是层窗户纸，只要对于灵境、灵力的操控足够熟悉，稍加练习即可成功。

少年略略一看，已经懂得其中窍要，于是把这本《灵颜术》收入空间。

楚戈本是会元派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深得派中掌门以及诸位长老嘉许。身上携带灵器之多，财物之众，无出其右者！

这次下山，楚戈又特地向掌门师父借来了“金丝索”。这金丝索用“陆地金蚕”所吐之丝，结成绳索。这种蚕丝天然具有灵力，极易操控。与人对敌时突然祭起，神鬼难逃。

除此之外，还有一堆瓶瓶罐罐，火石、火油等物，来不及细看，也被蒋天羽收入空间。

剩下一套软甲、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稀奇古怪的木狗纸鹤，泥人陶偶，均有微微灵力散出，不知道究竟是做什么用的。蒋天羽照单全收，一件不剩。

这么一通搬运，把楚戈空间散落的物品收了个干净！阿呜陌生地看着蒋天羽，问道：“师父，要不要把这家伙衣服扒下来？”

蒋天羽奇道：“扒他衣服干什么？”

“我从没见你如此贪财过，连针头线脑都不放过啊！”阿呜笑道。

“我有打算。”蒋天羽说着话，又将那支“七杀枪”收进空间。

“师父是不是打算回去开个杂货铺，然后开好多分号，赚够金银，再来娶我师叔？”

“胡说！”蒋天羽眼睛一瞪，“看看尸体上有贴身的软甲没有，有的话弄下来。”

阿呜用爪子一抓，衣服应声撕开一个口子，显然没有穿戴。

少年点点头，叫阿呜把楚戈的尸体拖到洞中，然后在洞里找回了断成两截的行光宝刀。从空间里取出熊脂，悉数堆在楚戈身上，用火点着，然后与阿呜退出洞外。

看着洞口处冒出的黑烟，蒋天羽闭目默默祷告：“愿你灵魂得到解脱，早归极乐。阿弥陀佛。”

阿呜问道：“师父你念的是什么？俺怎么听不懂？”

蒋天羽摇摇头道：“这是我们西泽湖猎手们流传的祷词。猎手以猎杀养活家人，自己也常常处于危险之中。凡是死去猎手，我们愿他的灵魂不受生前杀戮的困惑，能到一个最美的世界中去。”

“那么‘阿弥陀佛’又是什么意思呢？”

“据说这是一句从末世以前传下的咒语，在祷告的最后加上这句咒语，就会灵验。”蒋天羽认真地说。

阿呜闻言，立刻学着蒋天羽刚才的样子，默默念道：“希望俺天天都能有吃不完的各种美食，直到老死。阿弥陀佛。”

“这句咒语只能在给死者祈祷的时候才能使用，否则不祥。”蒋天羽道。

“你不早说！”

少年又巡视一番，见没有什么遗漏，拍拍阿呜脑袋，道：“我们这就下山，有多远走多远！”

原来楚戈一死，蒋天羽反复衡量，虽然自己没有动手杀他，但不论如何，楚戈之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楚戈死在泰山上，更何况辛家兄弟又是死在他的刀下。现在不论他怎么解释，恐怕会元派和泰山派都要找自己麻烦。以后永无宁日不说，和林放的事就想也不用想了。

现在毁掉楚戈尸体，自己走掉。而辛家兄弟之死，以后泰山派如果查的出来，愿意找会元派报仇，是他们的权力。倘若查不出来，两派也少了许多纷争。因此蒋天羽收走楚戈身上所有物品，只给他留一件衣服火葬。

蒋天羽一边施展轻功飞速下山，一边用灵识把以上想法告诉阿呜。阿呜却不屑一顾，“这人就该死，会元派净出些恶人，看来其余也都没什么好鸟。干脆咱们冲上百丈山，把会元派上上下下杀干净算了！”蒋天羽自然知道他在说气话，并不理会。

师徒俩一路向西狂奔，从前半夜直跑到天明，也不知跑出去多远，反正连泰山的玉皇金顶都看不见了，两人这才放慢脚步，只是顺着道路一直西去。

一路向西走去，师徒两个晓行夜宿。所幸空间里的金银颇多，不论哪里，白花花的银子拍过去，任由阿呜吃到酒足饭饱！

蒋天羽这些天除了揣摩天灵宝镜，就是研究灵颜术。少年问过阿呜几次，这位明光兽徒弟始终看不到镜子中有星辰转动。少年除了知道镜中星辰与自身星光契合，想重复那晚灵镜转化楚戈灵力补充给自己的情景，却不得其法。

虽然研究不透这面镜子的古怪，少年并不心急。一路走来，反倒是对灵颜术颇有心得。

这些日子以来，蒋天羽已经把灵颜术熟练掌握，变高变矮，变胖变瘦那是随心所欲。而在阿呜说来，师父简直就是万年不出的奇才！

一天正在走路，阿呜忽然问道：“师父，咱们这样整天往西走，都快出青木洲边界了吧？难道还用躲避？”

蒋天羽道：“不是我怕事，只是尽量不给二弟招惹麻烦罢了。否则，不论泰山派或者会元派，我都不惧。”

“那为什么一直往西去呢？”

“泰山城东临鲲鹏海，已经是咱们磐石大陆的东极了，我想远远躲开，所以一直往西。”少年淡淡说着，心中不知道想起了谁。

师徒两个正说着话，远处一座小山上传来吆喝打斗之声！

阿呜顿时来了兴趣，央求道：“反正现在也没啥事情，咱们去看看热闹也好。”

蒋天羽也是无聊，加之少年心性，好奇心起，便同阿呜向小山奔去。

两人奔到近前，见一对年轻男女正双斗一名老者！蒋天羽师徒一看，禁不住对视一眼，两人一个心思：“真是冤家路窄！”

那对年轻男女，男的使花枪，女的用双剑。只看服饰兵器，就知道必定是会元派的弟子无疑！再看那名老者，身穿黑衫，异常高大，足足有两米的个子！手持一条虎尾钢鞭，双目明亮，又加之一部花白短须。从头到脚，甚是惹眼！

老者虽然高大，但身手矫捷，虎尾鞭舞得“呼呼”生风，独斗二人，毫无惧色！

蒋天羽还没怎样，阿呜盯着老者出神，忽然叫道：“师父上去帮忙！”

“帮谁？”

“当然是帮老头了！赶紧！老头要不行了！”阿呜声音焦急，低吼阵阵。

少年想明光兽天生能辨善恶，更何况眼前又是两个会元派男女，蒋天羽再不怀疑，一晃身形，冲入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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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四海豪侠
三人激斗正酣，忽见一名少年冲到眼前，于是各自收招，且看这人什么路数。老者刚才已经在苦苦支撑，现见有人出头，不管他是敌是友，总之是得以喘息。

他一下坐在地上，双手支着虎尾鞭，大口喘气！阿呜这时来到老者身边，用头拱拱老者肩膀，老者又惊又喜，二人似在交流。

会元派这两人看在眼里，低声骂道：“果然是物以类聚！”那名男弟子把花枪一点蒋天羽，扬声道：“你是什么人？来多管闲事！？”

蒋天羽微一考虑，随口说道：“我是四海豪侠钱黑，见你两个欺负老人，看不过，来调解调解。”

“调解调解？”男弟子脸上显出不屑之色，厉声问道：“什么四海豪侠？你知道我们是谁么？也不撒泡尿照照！”

那名女弟子也开口道：“要是不想死，趁早躲远点，你知道他是什么吗？”说着话，用剑一指老者。

“他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两个以多欺少！”蒋天羽冷冷说道。

男弟子花枪一摆，朗声说道：“实话告诉你，我是会元青燕堂马仲，她是青燕堂刘响！我们今天在此除害，识相的，赶紧滚！”

会元派在青木洲威名赫赫，弟子行走江湖一般只要报名，就能畅通无阻，更不用说动手争斗。马仲本拟报名之后，这个什么“四海豪侠钱黑”就要吓尿裤子，直接滚蛋了。

可这个“钱黑”不惊反笑，缓缓说道：“我当是谁，原来二位是会元派的高足，失敬失敬！”

蒋天羽在江湖上历练多日，又经过“五湖散人赵亮”言传身教。已经不是那个刚刚踏出西泽湖的毛头小伙了。

马仲见他满脸笑意，以为蒋天羽已经被吓住。懒得和他废话，花枪一摆，道：“既然知道，便带上你的老虎，赶紧滚蛋！”

蒋天羽脸色一沉，道：“原来所谓会元派，竟然这样知书达理，佩服佩服！”

马仲听他话头不对，又看不出他有要走的意思，花枪直指蒋天羽的鼻尖，问道：“怎么？嫌我说话难听？”

只见蒋天羽伸出二指，去拨马仲的枪头，一边说道：“不敢，贵派向来如此，别人哪敢说你！”

马仲见他竟然用手指头去拨自己枪尖，无礼至极。怒喝道：“找死！”花枪一送，打算一举切断这个什么“四海豪侠”的手指。

他手中这杆花枪，本是一件下品灵器。虽没有“七杀枪”那等宝贝，但灵力催动起来，切金断玉不在话下。

可马仲一推之下，只见这位钱黑的手指竟似长在了枪头上一样。随着自己的动作前后推送，自己完全发不出灵力招数！

“你！”马仲吃惊不小，接连变招，枪头始终甩不开钱黑的手指。而且自己每一次换力之际，钱黑的手指总是借机施压。几招下来，马仲感到手中花枪越来越沉重，几乎把握不住！

反观钱黑，却见他气定神闲，谈笑风生，一只手背在身后，挥洒如意，完全不似在和人争斗！

马仲心急，喊了一声：“师妹，攻他右肋！”

刘响在一边虽然觉得马仲有些异样，但没想到他其实已经不堪重负。听到师兄发话，随即挺双剑直刺蒋天羽右肋！

蒋天羽以右手二指粘住花枪，肋下自然空虚。马仲苦于脱不开摆布，这才指挥师妹攻他空门，打算逼得他回手自保。如此自己的枪不但脱困，还能趁势追击！

眼见双剑攻到肋下，蒋天羽并没有放开马仲的枪尖。只是微扭身躯，把马仲的枪尖往左边一带，同时左手反背，中指微曲，只在前剑的剑尖上一弹！

“叮！”地一声细响，前剑被他一指弹开，撞上后剑，剑势化解，蒋天羽轻松躲开。这一弹漂亮已极，完全出自六合枪法的“封”字诀！

老者本来坐在地上观战，蒋天羽这一手使出，看得老者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大声叫道：“好拳法！好武功！”

刘响一招受挫，挥剑又向少年右肩刺来！蒋天羽三根指捏着马仲枪头，挥手用马仲的枪杆挡住了刘响的双剑！

马仲手中花枪被蒋天羽牵来扯去，身体如同一只提线木偶，左摇右摆，好不尴尬！蒋天羽也觉得奇怪，他这些招式虽从枪法拳意中化来，没想到自己竟能做到随心所欲出招！

蒋天羽眼前这两人，就像两个刚学会一招半式的门外汉！在离开泰山之前，蒋天羽自忖绝然做不到如此轻松写意，收放自如！

“难道是天灵镜转化了楚戈的灵力到我的身上？”蒋天羽边打边思。

其实他有所不知，灵识、灵力全凭自身修炼，寻常方法绝不能将之转移给他人。蒋天羽之所以觉得武功大涨，一则和楚戈交手，令他本身见识、经验上了一层台阶；二则天灵镜通过楚戈那一踏，已经和他的灵境相通！得天灵镜之力，蒋天羽的灵力不知不觉间水涨船高，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又斗几招，马仲始终夺不回花枪，再打下去，实在不成话，无奈之下只得撒手弃枪！他空着两只手和刘响跳出圈外，喝道：“小子！你仗着武功邪门，就来给邪魔强出头么？”

这句话喝出，蒋天羽一愣，“你们说这位老者，他是邪魔？”

马仲轻哼一声，朗声道：“我等习武修灵，所为不过是斩杀邪魔，兴盛人道而已！似你这般不分善恶，早晚必遭天谴！”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一只小棒，棒的一端吊着一个小小木狗。

刘响在旁微微念了几句咒语，用手一指木狗，这只木狗灵光一闪，脑袋指向老者和阿呜方向，不住摆动。

空间里就有一只从楚戈那里得来的木狗，是以蒋天羽见到并不陌生。点了点头，原来这支木狗专是为了追踪灵兽所制！

马仲见蒋天羽神情有变，以为他已经知道厉害，便道：“这是本派宝贝‘闻风木犬’，专门识别妖魔灵兽！”

马仲说着，看到闻风犬在阿呜和老者之间不住摆动，神情突变！惊问道：“你这只黑虎也是灵兽！？你！你竟敢饲养灵兽！当真不知死活！”

阿呜曾被“闻风木犬”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见马仲如此害怕，索性朝他一笑，以人言说道：“咋？他还是俺师父呢！”

“啊？！你竟然收畜生为徒！不怕与整个天下为敌么？”

蒋天羽还没说话，阿呜却笑道：“俺虽然身披虎皮，可心地善良！不像有些人，白白披了一件人皮，做的全都是伤天害理的恶事！”

几句话气得马仲浑身发抖，想要拼命，却万万不是眼前这个“钱黑”的对手，转身就走吧，未免太折了面子。

马仲犹豫之间，刘响怒道：“师兄！咱们怎能给会元派丢人？”说着话，双剑一挥，一招“飞燕投地”，向蒋天羽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