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唳狐媚-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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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子怀疑地看了辛无病一眼，嘿嘿冷笑道：“这小子嘛，武功比你好？我看倒未见得。”
　　辛无病涨红了脸道：“爷爷，您都看出来了，您真是火眼金睛，在下…在下……”本来想说自己没学过武功，见小妖狐暗暗地瞪了他一眼，就住口不说。
　　小妖狐心里暗道，无病哥哥这人太老实了，怎么连一个谎也不会圆，真是气死我也。
　　老头子呵呵笑道：“臭小子可比小丫头片子老实多了，你干么要看她的脸色？这个不像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所为，爷爷可不喜欢。”
　　小妖狐两只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道：“爷爷，你不要说那些没用的了，你要是没有东西给我们吃，我们只有饿死了，到时候可没人陪你玩了。”
　　老头子赌气道：“哼哼，威胁老夫！不过要吃的不难，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吃。”
　　小妖狐激将道：“有吃的当然好，莫非你有熊肝豹胆，还是有什么凤心龙肉？你怕是舍不得给我们吃吧。”
　　老头子又嘿嘿一笑道：“你们敢吃就好！”边说边走到刚才那个洞口前，伸着手往里面一掏，掏出一大把黑黢黢的大蚂蚁来，往自己的口中一按，吱吱嘎嘎地嚼了起来，口里不停地大声道：“好，滋味好得很！”
　　小妖狐和辛无病只骇得面面相觑，心中均道，原来刚才老头子是在掏蚂蚁窝，怪不得会说我们破坏了他的好事，会那么生气，只是这蚂蚁能吃吗？老头子饿疯了吧？
　　老头子还在旁边不停地催促道：“愣着干啥，快过来吃呀，味道好得很。”
　　小妖狐失色道：“爷爷，你这东西虽好，可我们却从来没有吃过，也不会吃。”
　　老头子道：“没有吃过不要紧，老头子原来不是也没吃过，后来饿极了，还不是就吃了，只要有第一回就不愁没有第二回，不信你们过来尝尝，保证比大鱼大肉的滋味还要地道。”
　　老头子连说带劝，小妖狐还是摇头道：“爷爷，这蚂蚁黑漆漆的明显有毒，爷爷您吃了几十年了，您身上自然就有抵抗力，我和无病哥哥可没有这方面的能力，你就不怕把我们毒死了，没人陪您玩了。”
　　老头子让小妖狐说得哑口无言，就把头转向辛无病，满怀希望地道：“臭小子，你吃不吃？”
　　辛无病饿得紧了，本想说可以试试看，见小妖狐直给他使眼色，就住口不说，但神色甚是犹豫。
　　老头子无奈地道：“好，你们说有一群狼追着你们，我就去给你们捉两头狼来，要是你们两个小家伙骗你爷爷，没有狼的话，哼哼！”
　　话音未落，就见老头子身体几次纵跃便上了断崖，这断崖虽然平缓，却没有借力的地方，况且还铺着一层厚厚的湿滑和冰凌，老头子如同飞鸿一般，在冰层上飞翔，没有发出任何冰块破碎的声音，
　　辛无病只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道这人是人是鬼？身体怎会如此轻盈！小妖狐内心更是大骇，心里暗道就算是祖师奶奶在世，也达不到这种程度，这人到底是谁？我怎么没有听我娘说过。
　　等老头子不见了人影，辛无病赶忙道：“冰儿姑娘，老头子这么厉害，趁他还没有回来，我背着你快逃吧。”
　　小妖狐摇头道：“无病哥哥，我们不逃。”
　　辛无病不解地道：“为啥？”
　　小妖狐凄凉地道：“老家伙武功这么高，我们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这里全是荒山野岭，根本就找不到一口吃的，与其这样饿死，还不如跟着老头子，即使死了也能做一个饱死鬼。”
　　两个人正谈论着，就见那老头子如同一溜黑烟似地从铺满积雪的山坡上驰骋了下来，只看得两人伸出舌头半天都缩不回去，小妖狐心中原来还有一丝侥幸的想法，顿时化为乌有。
　　待老头子走得近些，就见他一手提了一只狼，两头狼还是活生生的，可是在他手上居然半分也挣扎不得。
　　老头子来到跟前，没好气地对他们道：“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辛无病不解道：“爷爷，到哪里去？”
　　老头子大声呵斥道：“你怎么这么笨，这里光秃秃的，连根毛也没有，这狼肉怎么烤呀，难道你们两个想吃生肉莫？”
　　辛无病受老头子一顿抢白，不敢再吭声了，心里暗道老头子脾气真坏，明明是好心，非要说得这么难听，我现在饿得紧了，生肉也不是咽不下去。###第6章　食蚁翁4
　　4
　　辛无病走过去默默地背起小妖狐，老头子怀疑地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有些明白了，不过他还是不肯相信，就沉着脸问辛无病道：“怎么回事？”
　　辛无病还没说话，小妖狐就抢先答道：“爷爷，你看不出来吗？我们这是饿的，等一会吃了东西就好了，保证不耽误和你比武就是了。”
　　尽管小妖狐给辛无病说得明明白白，辛无病心里还是异常忐忑，总觉得她出这个主意不是那么稳妥，老头子那么精明，脾气又那么大，冰儿姑娘这些小聪明瞒不了她多久的，如果他明白自己上了当，一旦发作起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心里只有暗自担忧。
　　老头子“哼”了一声，对辛无病道：“那就走吧。”
　　辛无病跟在老头子的身后，转过一个山坡，就见前面的山势变得更加陡峭起来，树木也更加密集，山坳的深处出现了几间茅屋，茅屋掩藏在悬崖和林木之下，又遮风又挡雨，还十分的隐蔽，一般的人是很难发现的。
　　辛无病想，老头子这么厉害的武功，还用藏在这么个隐蔽的地方吗？还没等他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他们已经来到茅屋跟前，就见茅屋一排三间，周围是用半人高的石块砌起来的，中间有一个不小的天井，打扫得十分干净。老头子外表那么邋遢，却把住所弄的这么干净，不得不让二人大为惊奇。
　　老头子把他们带到厨房里，厨房有锅有灶，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这倒让辛无病意料不到，老头子一个人生活在这深山老林里，这里离集市那么远，也不知他怎么把这套行头弄进山来的。
　　再看这些生活用具，铁锅上面锈迹斑斑，可以看出老头子很多年都没有生过火了，辛无病想，老头子难道天天就掏蚂蚁吃，这蚂蚁能填饱肚子吗？
　　辛无病心里疑窦重重，但他也不敢问，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铁锅擦洗干净了，他又把狼剥了，生起火在锅里炖了起来。这么多天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吃到可口的菜肴，两个人都暂时忘了自身的危险，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辛无病和小妖狐都盼望这顿饭，能够改变他们和老头子的关系，让老头子不再叼难他们，老头子却对他们的炖狼肉却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神情，看来他真是习惯吃蚂蚁了，对老头子这个怪癖，两个人都有说不出的惊悚，老头子怎么就吃起蚂蚁来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是一顿难得的美味佳肴，两个人饥饿的人应该美美地饱餐一顿才对，可是老头子那张阴霾的脸，始终像一块巨石一样，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心头，让他们食不甘味。
　　好在吃过狼肉之后，天色已经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小妖狐想老头子总不会逼着他们挑灯夜战吧。
　　天黑之后，老头子果然没有再提比武的事，只是他不允许辛无病他们进他的房子里，这反而引起辛无病何小妖狐强烈的好奇心，老头子屋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么神秘！
　　两个人孤独地坐在院子里，像往常那样生起了一堆火，尽管老头子躲在屋里没有出来，两个人却没有逃跑的念头，这么寒冷的天，两个这么落魄的人，能逃到哪里去呢？
　　夜渐渐深了，两个人虽然异常疲倦，却都不敢睡，老头子那张阴阳怪气的脸始终沉沉地压在他们心头，小妖狐反复地望了望老头子那黑漆漆的屋子，回过头来压低声音对辛无病道：“无病哥哥，老家伙睡着了，要不趁着夜色你带着我的仙儿快逃吧，你别担心，仙儿很通灵的，它一定能够找到路的。”
　　辛无病不高兴地看了小妖狐一眼道：“冰儿姑娘，你想什么呢，要我扔下你一个人先逃命，我是男子汉呢，做这种没出息的事，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这种无聊的话你今后就休要再提了。”
　　小妖狐含着泪解释道：“无病哥哥，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老头子想看我的剑法，你在不在他根本不会在意的，我留在这里，受了这么重的伤，说不定他想看我的剑法，会因祸得福，帮我把病治好呢。”
　　这话小妖狐自己都不相信，更不用说辛无病了，辛无病放软口气道：“冰儿姑娘，老爷爷虽然性格不好，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坏人，他不会杀我们的，明天我们就老老实实地给他说，我们不和他比武了。”
　　小妖狐心中暗道，无病哥哥就是太善良了，他哪里知道江湖险恶，人心更恶，就叹了一口气道：“无病哥哥，老头子是看我们能够和他对上几招，才对我们有些兴趣的，要是我们不和他打，我们存在的价值就没有了，他才不会给我们好脸的。”
　　辛无病道：“我们为了一口吃的，原不该骗爷爷，这下真不知怎么向他解释了。”他又看了小妖狐一眼道：“你身上有伤，怎么和老爷爷打？我看还是实话实说算了，难不成他真的要杀了我们吗？”
　　小妖狐道：“无病哥哥，你就是太善良了，哪里知道江湖险恶呀！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没办法，但愿明天我的功力能恢复几成，能够挡得了他几招，说不定他一高兴，就不会为难我们了。”小妖狐嘴里虽然这么说，毕竟希望太渺茫了，心里实在是绝望之极。
　　辛无病道：“好，你就早点歇歇吧，留点精神明天好和老头子打一架。”小妖狐点点头，两个人又怏怏地坐了一会，睡意就上来了，在这院子里也不用担心狼的袭击，两个人就在火堆边睡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老头子就来到院子里，对辛无病和小魔头道：“两个小家伙，这一觉睡得踏实吧，昨天答应爷爷的话，今天应该兑现了吧。”
　　辛无病担心地看了小妖狐一眼，心中暗道，冰儿姑娘的功力不知恢复没有？老头子如此不依不饶，这可怎么办呢？
　　谁知小妖狐却笑吟吟地道：“爷爷，您是前辈高人，如果您能看出在下的师承来历，在下就和您打。”
　　这话还真把老头子考住了，老头子上下打量小妖狐一番，半天方道：“小丫头片子的武功底子好像是峨眉派的，可是又不像峨眉派的，到底来自哪里呢？你让老夫想一想。”
　　辛无病听得眼睛都直了，心中大为佩服道，冰儿姑娘曾经说过她祖师奶奶是出自峨眉派，老爷爷一眼就看出来了，爷爷不愧是武林前辈，见多识广。
　　小妖狐心中却万分紧张，小妖狐本来采用的是拖延战术，先给老头子设置难题，让他答不出来，老头子如果答不上来，心中就会产生羞愧之感，就不会为难他们了。
　　小妖狐早就看出，老头子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隐士，他隐匿在这深山之中，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一定就很了解，肯定猜不到自己的师承来历，自己就用不着和他打了，老头子给自己出难题，自己也给他出难题，这叫一报还一报。
　　小妖狐弄巧成拙，心中不由很是后悔，看到老头子异常阴霾怀疑的目光，吓得浑身冷汗直冒，只得硬着头皮胆战心惊地道：“爷爷，你也知道峨眉派呀？”
　　老头子冷笑了一声道：“小丫头，你这剑法虽然出自峨眉，但又不是峨眉剑法，到底是出自……”说到这里，眼睛突然射出一股凛冽之光，牢牢地罩在小妖狐脸上。
　　小妖狐心里突突地跳了起来，难道这老头子看出了自己的武功路数，猜到自己是谁了？自己本来想瞒天过海，想不到反而暴露了目标，心中后悔死了，颤着声音道：“爷爷……”后面的话却说不下去了。
　　老头子阴沉着脸道：“小丫头片子，天山夺命妖狐是你什么人？你最好老老实实说来，不然……”老头子又哼了一声，威胁的意思异常明显。
　　小妖狐一张脸顿时变得煞白，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爷爷，您老是武林前辈，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她…她……她是我娘。”
　　辛无病一愣，不由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连他都能听出老头子的口气里充满了杀机，显然对小妖狐的娘天山夺命妖狐厌恶之极，她还敢直承天山妖狐是她的娘，可谓胆大之极。
　　老头子突地哈哈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丫头片子倒是很爽快，老夫早就想上天山，为怀柔小丫头清理门户了，想不到你自己倒送上门了。”
　　小妖狐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就一味装傻道：“爷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踏破铁鞋？难道您和我们天山派有仇，还是您认识我娘？”
　　白发老头子摇摇头道：“都不是，爷爷自然也不识你娘。”
　　小妖狐道：“这就奇了怪了，爷爷既然不认识我娘，为何说话凶巴巴的，好像和我们天山派有多大的仇恨似地，我们天山派地处西北边陲，很少来内陆的，应该没有得罪爷爷您呀，爷爷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老头子怒道：“小丫头片子装什么傻，天山派害我武林同道可谓臭名昭著，人人得儿诛之，再说了我虽不认识你娘，却认识你祖师奶奶，怀柔小丫头收了这种逆徒，老夫得为她清理门户，不然对她名声大大有损！”###第7章　旷世奇才1
　　第七章旷世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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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妖狐何尝不清楚其中的厉害，只是她向来骄傲无比，即使丢了性命，也不会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况且小妖狐历来就以天山派为荣，要她说几句有损天山派的话，那比杀了她还艰难。
　　小妖狐心里彻底冰凉，老头子武功之高，小妖狐还从未见过，即使自己没伤在身，也不是老头子对手，小妖狐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老头子两次提及要代祖师奶奶清理门户，看来他对自己娘俩是恨到了极点，要想他改变主意，几乎是不可能的。
　　小妖狐不甘心就这样引项就死，说什么也得挣扎一番，就索性装糊涂道：“爷爷您起来还和我祖师奶奶是好朋友，你为什么要杀好朋友的徒孙呢？这点小女子不明白。”
　　老头子冷笑道：“小丫头，知晓你祖师奶奶她姓什么吗？她姓岳，是当年抗金名将岳元帅的后裔，岳家满门忠烈，岳元帅后人，个个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怀柔小丫头虽然是一个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是天下第一奇女子。”
　　老头子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柔和起来，充满怀念地道：“当年怀柔小丫头出走峨眉，曾对老夫说过她的抱负，她是要想走曲线救国的道路，先在西域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只可惜壮志未酬身先死，你娘继承了她的衣钵，却倒行逆施，为了什么狗屁的荣华富贵，专门与我大宋为敌，这样的孽徒，可恨不可恨，该不该杀！”
　　老头子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如同打雷一般，震得小妖狐骇然失色。小妖狐满面羞愧，心中却异常诧异，老头子对祖师奶奶的事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我和我祖师奶奶生活了那么多年，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小妖狐听到这里，不由面如土色，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又见一旁的辛无病眼里对自己满是不屑之色，心中越发悲哀，转来转去只有一个念头，无病哥哥他都瞧我不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味，还是让老头子杀了吧，越想越悲，眼泪就在眼眶里直打转。
　　小妖狐又悲凉地想，我娘的确犯了天条，对不起我祖师奶奶，虽然我娘惹得天怒人怨、毕竟都是为了我，我怎么能怪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