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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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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寻到一颗大树之下,于遍是阴影之处坐下来。
此时天色正清,白云如絮,鹿屠斋前纵无遮拦,惊虹潭碧波荡漾,青天白云倒影其上。鹿屠斋飞檐半落,远处殿阁叠影重重,从水面一直压到潭底,像是水下住着一整座城池,红瓦朱墙,凛凛波光。
张池静坐于树下,静坐于鹿屠斋无限风光之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他身后,朱门大开的鹿屠斋内,因着张池的离开,气氛再一次变得冰冷而压抑,如坠冰窟。
鹿参圣人一直望着张池的背影,久不出声,直到张池完全消融于殿外阳光之中,圣人才收回目光,语气未变,一如既往和煦道:“眼下张池之事已算告一段落,我们也算对逸夜有了交代。”
孟易院主最是心急,他登时站起来,对圣人大声道:“掌门师兄,此事难道就此作罢吗。逸夜是我鹿屠门大弟子,若我们就这样放过此事,不光寒了他的心,亦是寒了我鹿屠门众弟子的心啊。”
冰破院方苍院主看向孟易,又深深望了高居首位的圣人一眼,沉思良久,方道:“掌门师兄,以我之见,孟师弟所言极为有理。凡我鹿屠门弟子,行走于世皆代表我门,无论是谁做出此举,都是对我鹿屠门的挑衅。故我鹿屠门必要做些什么,以警示天下,我鹿屠门弟子不可欺,我鹿屠门不可辱。”
圣人目光投向孟易,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而后转向方苍道:“若照师弟之言,我鹿屠门应如何作为。”
方苍忽地自座位站起身来,身体挺直如树,目光似电,细看之时,仿若万千风云匆匆积聚他瞳孔之中,刹那之间,风起云涌。
他语气平静如常,一字一句道:“掌门师兄,我提议,降圣血令。”
一道闪电突然划过天际,将这个中原劈成两半,
可门外天气晴朗,云彩闲散,未曾有一丝风雨之象,
但那道闪电,却真实劈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风雷悸动,
天下乌蓬!
殿中诸人皆都睁大眼睛,身体僵直,呆立于原地。就连鹿参圣人亦是一脸不可置信之色,想来对他而言,震动同样非凡。
方苍却是不为殿上气氛所动,冷冷道:“我鹿屠门千年传承,虽有弟子殒身在外,却从未有人受此磨难。若门中再不强势,恐不但遭天下正道耻笑,更令敌我门者行为更甚。这样一来,千年鹿屠,威名何存!”
诸位院主此时已从震惊当中清醒过来,然方苍一席话,让他们张张嘴,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倒是孟易豁然而起,长声朗道:“方师兄所言极是,想我鹿屠门这千余年执中原武林牛耳,谁人不尊。今日竟被无故欺辱至此,此恨实在难平!便下得圣血令,壮我鹿屠声威!”
其余三位院主长坐于座位之上,相互面容严肃对望,却皆未发一语。
鹿参圣人稳坐高处,眉头紧蹙,目光直直盯着地面之上一处地方,神思却早不知游向何方。
梓曜院院主丁一山长身而起,向圣人抱拳急道:“掌门,我认为此事尚未达到如此严重之程度,我鹿屠门也并未至山穷水尽之地,这样未免小题大做。”
方苍望了丁一山一眼,冷言道:“丁师弟,我鹿屠门大弟子被奸人侮辱至此,自我鹿屠门开门数千年,即便是在三百年前,都未曾有过。若这还当不得圣血令,那如何才能当得?”
蓝约院苏晴眉院主道:“圣血令事关重大,若是贸然而行,便极有可能令我鹿屠门成为众矢之的,坏我鹿屠门千年声誉。掌门师兄,此令不可下。”
“是我鹿屠门声威重要,还是我千万门内弟子性命重要。若我门不对此事从严而查,那门内弟子行走江湖之时,何谈安全?”方苍转向苏晴眉,咄咄逼人道。
苏晴眉和丁一山皆是一愣,未有答话。而圣人仅是望着殿中激声相对的三人,不知是何作想,一直未有言语。
而方苍院主并未就此落座,他对圣人抱拳道:“掌门,依我鹿屠门规矩,若是意见不统,则当五位院主连同掌门举手已定。便请掌门下令吧。”
鹿参圣人思索良久,方缓缓点头,道:“各位师弟师妹,此事我亦是不知如何是好。既然规矩如此,那便照此行事。同意下圣血令的,请举手。”
下面方苍和孟易同时举起手来,而其他三位院主却是毫无动静。孟易望着三位院主,却是急道:“师兄师妹,你们这是为何。”
丁一山望着孟易,缓缓摇头道:“孟师弟,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然后他对圣人道:“掌门,现在结论已明,同意者未超半数,这圣血令,下不得。”
而在他余光之中,孟易看来甚是着急,嘴里不停嘀咕,像是不满他们三位的沉默。而方苍却是神情平静,未有丝毫异动,竟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一种不祥之感突然没由来涌上心头,令他心头一颤。
而下一刻,他忽然不可置信张大了眼睛,而同样如此动作的还有其余三位院主,而丁一山目光急转,然后看到方苍嘴角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一抹笑容,虽仅一丝,却是灿烂无比。
鹿参圣人从座位上站起来,面无表情,缓缓举起了右手。
然不待诸位院主惊讶,鹿参圣人已是淡漠开口,语气说不出的冷酷,像是立于高高殿堂之上,睥睨整个天下。
“依我鹿屠门规,掌门拥有两票权利。现在比数同意者占优。我宣布,自今日起,下鹿屠血令。遍传天下,号令中原!”
恍惚之间,丁一山只觉得天地登时变色,山海齐抖。刘逸夜一事,鹿参圣人真的怒了,而这中原,却是又要变天了。
天际惶惶然黑下来,乌云压顶,覆灭一整片河川。###第十六章 故事夜
鹿屠门,梓曜院。
已是入夜了,圆月高悬,斜斜挂在树枝之上。有风不时吹拂而过,地面之上,那些或浓或淡的泼墨剪影明明灭灭,摇摇晃晃。
惊虹潭横跨三个院,并接临鹿屠斋。而此处,便是梓曜院惊虹潭边。
潭水每至夜色便更显宁静不惊,金黄色的波光在月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辉。潭边向上,一条曲折小径,路尽头,是一座低矮的草庐,在一片金碧辉煌的鹿屠门之中,这座草庐就映在无限奢侈繁华当中,遗世独立。
潭边立着一道男子人影,颇为瘦削,他负手临于潭边,自此处向远处望去,以他的眼力,仍不能见鹿屠斋或其余两院的一丝轮廓,可见惊虹潭之大。纵使在白天日头正恰之时,凭目远望,也仅能隐约观得宫殿数座,分布寥落,如此而已。
人影站在此处已有一段时间了,一动未动,像是一座石雕刻像,夜夜守望碧潭,沐浴圆月光华,飘然欲仙。
似是又过了许久,又似是仅仅只是一瞬,在曲折小径之上,又出现另一道人影。身形婀娜,体段阴柔,行动之间,长衣飘飘,竟是一位女子。
只见女子缓缓飘至潭边男子身后,而男子像是未曾发觉一般。女子在靠近人影处才停住,立于他身边,同他一道,面朝黛绿似墨的潭水。
男子亦无所动,连脸都没有转过来。他只是叹口气,声音低沉道:“我再待一会就回去了,你又何苦追出来呢。惊虹潭边夜里凉,你身子本就娇弱,可莫染了病。”
女子伸出手,慢慢探向男子的手边。男子方才低头看一下,又望一眼身边女子温暖的笑脸,反手抓紧了女子的手。
女子微微一笑,便若昙花入夜盛开,明艳动人。她声音格外柔和,就仿佛最轻拂的微风,方开口,便令人不觉沉迷。女子道:“一山,自你从鹿屠斋归来,便一直立在此处,便连午饭晚饭都尚未食用。门内到底发生了何事啊。”
男子略一侧脸,月光倾洒而下,将他的脸庞都染成晕黄。而借着月光,方看清此人乃是梓曜院院主,丁一山。
他一手轻轻抚摸女子玉手,目光却迎向惊虹潭深处,道:“今日掌门师兄于鹿屠斋召集我们五位院主,却是因为逸夜在外为人所害,其伤之深,令人不禁心生怜悯。”
女子亦是轻轻一叹,道:“此事掌门于午后已报于全门弟子知晓了,我方才听闻之时,也是震惊异常。想十年之前,逸夜身为鹿屠门大弟子,何等意气风发。但对于我,也还是毕恭毕敬,不敢丝毫逾礼。当时我便知晓,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但是奈何天妒英才,逸夜无辜遭人袭击至此,实在可怜。”女子说完不断摇头,眼角于月光之下微微莹亮,竟是流下泪来。
丁一山伸手为女子抹掉腮边香泪,无奈道:“逸夜是我们眼看着长大的,从十岁懵懂少年长成修为高深的高手。只是十年前奉掌门之令下山历练,方才与他逐渐相隔。原想十年已过,逸夜便要归来,修为必再上一层楼。可谁曾想…,唉。”
女子静静听完丁一山的话,将头默默的靠在他胸前,轻声道:“一山,凡事都往好处想吧,无论如何,现在逸夜的姓命无忧,只是伤势甚重,暂时昏迷而已。想天下之大,若是遍访名医,或许还可令逸夜恢复也说不定呢。”
“此事说来轻巧,却哪有这般容易。”丁一山抬头遥望鹿屠斋的方向,像是跨过渺渺惊虹潭看到刘逸夜般,道,“修行至掌门师兄这般地步,就算是相较于一般神医也不遑多让。而逸夜之伤,就连他都束手无策。而且,逸夜一直如此昏迷还算尚好,若是一朝清醒,怕是却再难以活下去了。”
女子陡然一惊,看向丁一山,奇道:“这却是为何?”
“你想啊,逸夜如今已算是废人一般,而今沉睡,尚且罢了。可是一旦他醒来,明白自己的处境,以逸夜的性格,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丁一山顿一下,沉吟许久,才又慢慢开口道,“而且,想来逸夜已经知晓害自己之人是谁,可他却既无法说,也无法写,更无法辨认,也就是说,他空知道自己仇人是谁,却再无法告诉其他人。这样的痛苦,却比杀了他还难受。”
女子细细体会丁一山的话,亦觉得深有道理。她眼神温柔道:“如此看来,却是苦了这个孩子。一山,便是因了逸夜,你方才如此伤心,夜半游荡至此吗。”
无声抱紧了身边女子的娇躯,丁一山苦涩笑一声道:“我虽担忧逸夜,但毕竟他是掌门师兄的大弟子,而非我梓曜院弟子。要说为他悲伤至此,却还轮不到我。”
女子眼中登时闪过奇光:“既不是为了逸夜,那却是为何呢。难道还有何比逸夜之事更令你感到烦愁?”
“你既已知晓逸夜之事,想必圣血令一事掌门也已传遍鹿屠门了吧。”丁一山满脸肃容道。
“确实如此,今日传信弟子便将此事告知我们了。我还正待要问你,圣血令是何物,我来鹿屠门屈指也已有十几年了,却从未听闻过。”
丁一山眼流回忆,沉声道:“你未曾听过圣血令,却也是必然。便就是我,也仅是在师父将梓曜院院主之位传给我之时略微提及,毕竟鹿屠门已繁盛数百年了。虽然这样说有些失礼,但鹿屠门现今确是执天下正道牛耳,即便是你出身的无涯宫,还有沉翼阁、祁浮楼和蓝迦寺,也隐隐不及。”
女子叹道:“这确是事实,但这都是鹿屠门历年为正道所做应得的赞誉,况且鹿屠门人才辈出,更有掌门鹿参圣人功参造化,为天下第一高手。但这与圣血令有何关系?”
“彩儿,你可记得,三百年前,中原西南,蛮人出十万大山,直逼中原之事。当时虽有祁浮楼镇守于此,但仍有不少蛮人越过层层防线,潜入中原腹地,在中原四处生根。就在这段时间,中原门派四起,其中于蛮人建立的门派也是不知凡几。他们广收门徒,山门林立,一时之间亦是风生水起。而他们平日行为低调,循规蹈矩,几乎也中原门派无异,故几乎无人可辨认出,他们也因此在中原得以延续。”
女子语气平静问道:“这些我确是听师父提及过,那这中间必然生了什么变故吧,蛮人被祁浮楼打回十万大山,我想这些位于中原腹地者,必不会自寻安稳。”
丁一山淡笑道:“你还是这么聪明,什么事情都能猜到。没错,自蛮人退回十万大山,这些门派不甘寂寞,便将复仇之恨泻到了中原正道身上,而由于无涯宫、沉翼阁和蓝迦寺均在中原四方,幸免于难,而损失最为惨重的,便是我鹿屠门。凡我鹿屠门弟子入世修行的,必会遭人暗算,或袭击致死,或重伤远遁,修为大不如前。”
“那段时间对鹿屠门此等大派而言,想来必是打击异常之大。”女子沉吟一下,淡淡道。
“是啊,因入世弟子皆是修行不深之辈,故伤亡惨重,消息传回门内,掌门和各院院主都是大为震惊。这些入世弟子都是门中希望,若从世俗归来,悉心教导,将来必成大器,而今却是十不存一。而这对于鹿屠门的名声,亦是如涂墨其上。一时间,门中气势大落,弟子岌岌自危,甚至都有不少弟子退出鹿屠门以自保。我鹿屠门天下第一门派之位,亦是隐有撼动。”
“想来圣血令便是那时候提出的吧。”
“正是,那时候鹿屠门威名落至谷底,一时无前。当时掌门召众院主商议,终决定祭出铁血之势,必要之时行必要之事,颁布圣血令。凡中原门派,无论大小,皆受我鹿屠门监督。我门令门中长老前往各门派,细查其门中弟子平时去向,凡遭查出却无从解释者,杀,凡拦我门中长老于门外者,杀,凡胆敢反抗者,杀。江湖之上,一时间一片血雨腥风,被灭门派,难数多少。”
女子长舒一口气,叹道:“不曾想鹿屠门竟还有此往事,千年鹿屠,果真是大手笔。”
丁一山神情落寞,面带苦笑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实属当年鹿屠门萧索悲凉,急需一种手段挽救当日颓势。纵有些血腥,也是顾不得了。幸好几年之后,蛮人所建门派大幅被灭,我门又重回昔日荣辉,圣血令便作罢了。”
“中原门派何其繁多,那些正经门派,也是被直接霸道强行检查。他们一时或许惧于鹿屠门底蕴,而选择忍气吞声,但怕是仇恨于那时便已是结下了。”女子目光望向惊虹潭中央,光华映入了她的美瞳。
“没错,此事影响甚远,足有数百年。那时别人皆都畏我鹿屠门,却无人亲近。枉我第一大门派,人人敬而远之。我鹿屠门也是深知种种因果,故这些许年,我门尽心力斩妖除魔,护我中原,便是想赢回各门派的心。断续了三百年,方才渐弥。”丁一山言及此处,眉间紧皱,目露忧色,缓缓道:“所有这些,方苍不会不知,掌门师兄更不会不知,但是今日,方苍却昂颜提议,并鼓动性情简单的孟易师弟,而掌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选择坚持方苍,虽然我同晴眉力争,却还是颁下了圣血令。这其中,到底有何隐情?”
女子想了一会,便像是了然一般,柔声道:“或许是掌门师兄爱徒心切吧,毕竟逸夜之事,触动最大的便是他了。他养育教诲了逸夜十余年,就是重见之际,恰逢此变,心受重创,欲为逸夜复仇,颁下此令,也是情有可原。”
丁一山摇摇头,冷静道:“此事并非如此简单。逸夜之事,对常人而言,或许打击甚重,但是掌门师兄是何许人也,纵使是有所触动,但定能很好压控。况且圣血令事大,孰轻孰重,掌门不可能分不清楚。但他却还是这样做了,此中事情,怕是颇多曲折,只是我怎么都想不通。”
身边女子抱着他的臂膀,柔道:“想不通便先不要想了。大不了明日你再去寻掌门师兄,对他痛陈利害,或许他会改了成命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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