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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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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易像是未听懂萧岚语中之意,淡淡道:“那师兄预料今日却是为哪般。”
时辰一点一滴过去,萧岚默默双手抚摸着手中的茶杯,杯壁薄亮,晶莹剔透,一见便是价值不菲。只是杯中茶水早已冷透多时,他却恍若未觉。萧岚手中杯盖一下一下轻擦着茶杯,像是不经意间问道:“孟师弟,不知你可曾听说一件事,掌门师兄昨日夜间匆匆出门,今日早些时辰方才归来。”
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孟易身体陡然一僵,眼睛蓦地大睁,望向萧岚的眼神已是一片惊异,他急切道:“我近日一直在静室修习,今日弟子回报掌门之令方才匆匆出关赶来,因此并未听闻。那师兄可清楚掌门师兄此次出去所为何事。”
“据早起的弟子们称,掌门今日回来之时甚是急切,驭剑之速可谓风驰电掣。而掌门怀中,好像抱着两个人。”
孟易嘴巴张大,已经无法合拢了。他放下手中茶杯,底座重重落在几桌上,几片细小碎片应声而飞,他像是未曾听到似的。他起身站立,盯着萧岚,神情颇为激动,急切道:“那底下弟子是否看清掌门带回来的是何人,难道这两个人是我门中弟子?可就算如此,掌门因何知晓并前往相助?”
这下轮到萧岚苦笑着摇头了,他望着孟易涨红的脸庞,像是早已料到他的反应一般。他摇头笑道:“师弟,这些年了,你热衷打听门中事宜的毛病仍是未曾改掉。师兄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怕是无法再解答你的疑问了。想来掌门师兄今日召集我等于此,不外乎是此事。眼下我等已聚齐,掌门师兄也快要出来了,剩下的事,便于掌门师兄对你一一言明吧。”
孟易这才悻悻坐回宽椅之上,摸着鼻尖对萧岚不好意思笑道:“让师兄见笑了,唉,一听到有什么消息,我就有些管不住自己,非得打听个水落石出方才满意。这些年了一直这样,改不了了,也不想改了。”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捧起面前桌几上茶杯,细细检查,带转过半圈,他脸色一紧,像是丢了多少银子似的,连连心痛道:“我最喜欢的茶杯啊,都怪我一时不慎,怪我怪我啊,是我对不起你啊。”
言罢,他右手将茶杯高举于面前,左手轻轻抚摸碎片碰掉处,连声叹息。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大,竟压过殿中低语之声,众院主回头望着他一脸痛彻之情,再看向他手中茶杯,已是了然事情始末,皆都放声长笑。就连殿中唯一一名女子,蓝约院院主苏晴眉,也掩嘴轻笑,眉间清风吹拂,化为三月烟雨,隐约朦胧。
后堂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声声声缓,一步一步,只有隐约的回音在后堂长廊里回荡。但殿中诸人皆为修行高深之辈,略一凝神,便已听闻由远及近的声响。瞬间,大殿中笑声顿止,五位院主都挺直身板,整顿身上衣衫,同时望向后堂出口处。
几声模糊脚步声之后,鹿屠门掌门,被天下公推为第一高手的鹿参圣人出现在诸人视线之中。圣人约摸六十岁左右,须发斑白,眼角布满风霜,就如同一位最普通的老者一般,毫无出彩之处。只有在圣人转眸瞬间,那种睥睨天下的眼神,方能略窥圣人风采。
圣人一身藏青宽袍,胸前袍身大书一个“鹿”字,衣衫齐整朴素,长发尽笼于后,说不出的干净利落。
圣人走出后堂之后并未直接走向最高处的宽椅落座,他对殿中危坐的各位院主逐一抱拳,缓缓开口,声音和煦,就如同平日一般,叫人听不出情绪。圣人道:“各位师弟师妹,今日贸然召集各位前来鹿屠斋一聚,甚是仓促,甚至不惜将闭关中的孟师弟都喊出来,师兄很是愧疚,在此,师兄先向各位赔礼了。”
言毕,圣人向着诸人方向虚鞠一躬。
待圣人落座之后,孟易院主早已忍耐不住,长声道:“掌门师兄,都是自家师兄弟,就不用那些虚礼。不知师兄今日匆匆召集,为的哪般?”
“我知道各位师弟师妹上有疑问,且容我细细道来。”圣人朗声道:“诸位可能都已知晓,我于昨夜冒雨外出,今日方归。”
“这事据弟子回报,我们均已知晓,但不知掌门出山是为何缘故?”这次开口的是冰破院院主方苍。
“我于昨夜修行之时,隐约探查到在我门附近,竟有人在施展鹿屠真言。”
听闻此话,殿中众人顿时大惊,即使是平常遇事最为镇定的萧岚,面色亦是风雨变幻,其他人更是惊异非常,不一而足。诸人皆都通晓,鹿屠真言是鹿屠门最高深的功法之一,极难修习,除殿内几人外,仅有各院最出色的弟子方能苦练数年,小有成就。且鹿屠真言耗力巨大且杀伤巨大,门中早有告诫,非到危急时刻,不得擅自动用。而鹿参圣人昨夜探查到鹿屠真言的施展,且还是在鹿屠门附近,此事危急之处,自是不言而喻。
方苍镇定良久,方才压下震惊,愤然道:“竟有人在鹿屠门附近逼迫我门中使出鹿屠真言,实乃罪大恶极,这是对我门的挑衅。不知是何方何派做出此事,我们定要上门讨个说法!”
鹿参圣人叹息深深:“我昨夜探查到以后,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赶赴事发地点。奈何还是晚了一步,贼人早已远去,我只找到了施展此法的门中弟子。”
“是哪院的弟子?能够修习成鹿屠真言,必是我门中拔尖之辈,我们定然听说过。不如掌门召他至此,我们定要为他主持公道。”
但圣人的面容突然之间变得格外疲惫,一股深深的悲伤刻在皱纹里,淌满于脸面上。他无力的挥挥手,再出声,声音低沉而沧桑,竟弥漫出浓浓的凄凉。圣人道:“此人非是五院的弟子,而是我大弟子,刘逸夜。”
众人听闻刘逸夜的名字,先是一惊,再是一喜,方才悬吊的心已经放了下来。方苍淡淡笑道:“恭喜掌门,逸夜入世十年,终于回我鹿屠门了。真是可喜可贺。逸夜的修为十年之前就颇为精深,十年不见,必更是再上一层楼。”
萧岚亦是笑着接过话来,道:“是啊,想来昨夜必是逸夜凭鹿屠真言,令贼人不敌远遁,故掌门才晚到一步。不知逸夜现在何处,何不让他现身一见,十年一别,我们对他亦甚是想念。”
圣人像是并未听到众人轻松笑声,仍是冷寂道:“逸夜是回来了,但是他却不能来此拜见各位师叔了。”
萧岚不禁奇道:“这又是为何?”
圣人猛然握紧双拳,一股无比凌厉的气势突然从他身上迸发出来,鹿屠斋之内陡然之间狂风大作,殿内三人合抱的朱红色圆柱竟被那道气势打上了一个个深深的凹痕,或横或纵,霸气至极。
殿中诸位院主忙放出自己气势,来抵挡狂风。他们已经几十年未见掌门出手了,而此次,仍惊叹于他的修为高深不可逾越。那股气势就如同巍峨的高山压顶,带着一往无前的狠厉和远古苍茫的古朴厚重,令人尚未抵抗便自觉不敌。
幸得圣人仅是气势浓烈,并未攻击,而殿中众人都是修为有成之辈,故皆能手掌略动,将那股气势牵引几番,消磨而去,只是都面上不解之意甚浓。
终还是孟易院主心头难耐,张口大声问道:“掌门只是为何,逸夜到底怎么了。”
殿中气势更甚,大风呜咽,温度飞一般降低,所有的桌几和桌上茶具都在一瞬间碎成粉末,在空中随风而舞。朦胧只听圣人一字一顿,缓缓道:“逸夜被人震碎奇经八脉,打破丹田,折断颈骨,挖去双眼,割掉舌头。逸夜他,永远都残了。”###第十三章 殿中问
鹿屠门,鹿屠楼偏殿,竹影阁。
时辰刚过清晨,太阳从东方向头顶上逐渐倾斜,略至肩膀处。清风未减,仍旧断续吹拂。一年四季之中,好像竹影阁边的风就未曾停歇过,既非烈风漫卷,也非微至不察,总是恰到好处。竹林内影影绰绰,竹叶宽大舒展,阳光从层叠叶间缝隙穿插而出,稀疏落在地上。从边缘往里望去,好像一地斑驳细碎的黄金。
这里原本是鹿屠门掌门大弟子刘逸夜清修之处。
只是现在张池无暇欣赏感受竹影阁夏日凉意与闲适,他此刻正端坐在竹影阁内唯一的桌几边,怀中紧抱着一只木盒,那个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而在他对面,则坐在鹿屠门寒阳院弟子谢思仁。
谢思仁将来意与张池细细道来,只是面前小兄弟神情木讷,表情呆滞,他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不停顿一遍遍抚摸怀中木盒,目光直直盯着地面,偶尔抬起头来,眼神中也毫无灵动之色。谢思仁很怀疑这个叫张池的孩子是否记住了哪怕他说的一句话。
谢思仁叹口气,轻轻润一下喉咙,和蔼对男孩道:“小兄弟,我说的这些话你都记住了吗,待会儿见到掌门和各院主后,你不必害怕,掌门和众位院主问些什么,你如实回答即可,你明白吗?”张池仍旧木木点头,不发一语,连头都未曾抬起来过。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启程吧,想必掌门和各院主都已到鹿屠斋了,别让他们久候了。”谢思仁说完站起身来至阁前平台之上,张池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
谢思仁从腰间抽出长剑,拈一道剑诀,往剑身上一抹,长剑便缓缓飘在他脚边。谢思仁踏上剑身,对张池伸出手,笑道:“小兄弟,去鹿屠斋还有一段路程,驭剑去更快一些。莫怕,你只管站上来便可。”
待张池立于剑上,谢思仁剑诀一变,长剑载着二人冲天而起,飞上青天白云。而在飞上天空之后,谢思仁突然听见身后久未发一语的张池低声问道:“这位师兄,请问,你认识刘逸夜吗?”
谢思仁陡然一惊,脚下长剑忽地一阵轻颤,张池一下站立不稳,险些跌下剑来,幸得谢思仁抓住。长剑颤动一下,便又重新变得如坚实的土地。谢思仁变幻剑诀,掌控着飞剑方向。他没有回头,只是道:“刘逸夜师兄是我鹿屠门资质最高,最出类拔萃的弟子,中原武林中谁人不知。掌门亲传的五名弟子当中,虽然刘逸夜师兄年岁最小,但却是修为最为高深,最受掌门喜爱。对了,小兄弟是如何认识刘师兄的?”
张池沉吟一下,喃喃道:“其实昨夜之前,我是同刘逸夜在一起的。只是今早醒来,就不见了他的踪影。对了,这位师兄,请问是谁将我带到这里来的,我记得昨天有一个黑衣人拦住我们的去路,刘逸夜和他打了起来。不知他们结果如何,刘逸夜有没有受伤。”
谢思仁却是毫不在意,他朗声笑道:“小兄弟,我并不知晓是谁救得你,方才只是掌门命我前往竹影阁迎你。但是你放心吧,方今世上,能伤到刘师兄的人已然不多了。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闻此话,紧皱的眉间稍微舒缓,张池就再不言语,又回到了木木而默然的神态。在他心里,既然连能够驭剑飞行的鹿屠门弟子都自叹不如,那刘逸夜必定法力通玄,想必他定会无事的。
说话之间,飞剑驮着二人早已穿过层层竹林,飞转鹿屠楼,绕过重重偏殿,直往鹿屠斋飞去。目光所及之处,一座大殿恢弘耸立,为周围数座小殿所拱,环簇中央,庄严厚重,古朴大气。屋檐流飞,琉璃泻光,在阳光之下,一片光芒万丈。
宫殿正面偏左,有水一泓,墨绿浓黛,方圆不可数,光线荡漾其上,宛若有鱼无数,争相竞跃,潭前石碑耸立,上书“惊虹”,字迹刺眼逼人,倘若久视,自有一股霸绝天下之气横生。
在距鹿屠斋尚有一段距离时,谢思仁便收起剑诀,从空中缓缓降至地面。他一边收剑一边对张池道:“鹿屠斋是我门内重地,凡我门内弟子,无论尊卑,在鹿屠斋附近,都不得驭剑,这是鹿屠门的铁律。小兄弟,如果今后你做了弟子,要切记这一条。”
方踏下长剑,自有一股沧桑肃穆之气便扑面而来,这是张池最深的感觉。楼群环抱之间,不失大气,楼宇檐壁舒展,潇洒从容,虽立于诸多建筑之间,仍气势非凡。
闻听谢思仁的教诲,张池忙点头称是。落在谢思仁眼中,张池此刻的表现像极了他第一次进入鹿屠门的场景,说不出的熟悉与回忆。
只是此刻却不是观赏之时,谢思仁带着张池步履匆匆,穿行于鹿屠斋周围的花草装饰之间,一路之上只隐约听见张池的呼吸愈渐沉重,回头细看,只见他眉头高高蹙起,右手紧抱怀中木盒,左手又不自觉的捏紧了衣角。
谢思仁在鹿屠斋前面停下,他半跪于地,帮张池轻轻抚平因走路而皱褶的衣衫,盯着张池的眼睛,淡笑道:“小兄弟,前面就是鹿屠斋了,我无法陪你了,你大可自行前去。记得不用紧张,如实回答掌门和院主的问题即可。”
张池只是重重点头,却不知是否记得住。谢思仁也不强求,叮嘱一番后,便挥手让张池踏上鹿屠斋前台阶。他对回头张望的张池笑笑,待他身影消融在斋前阴影当中,便自行离开了,身形很快隐在楼阁之后。
鹿屠斋内的气势此刻已经消散了,鹿参圣人坐在最高处的宽椅上,面容萧索,身体疲倦。他斜倚于椅背,目光游离,长久没有说话。
殿内各院主也都散去了各自的气势,只是殿中桌几已经被催成粉末,铺在地面上,洁白如初冬漫撒一地的晶雪。支撑大殿的朱红色圆柱,上面亦满是斑驳痕迹,深一道浅一道,重一条轻一条,像是刻在骨骼上。
诸位院主各自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殿中气氛沉闷而压抑。
像是自己被世界遗弃,孤独的面对着整片无边的孤寂,
又或是一个人面对着一整个世界的目光,好像所有人都在对你冷眼相望,
这种令人心慌的凄凉,瘦弱的肩膀,该如何扛?
张池就在这时候踏进了鹿屠斋。
脚步声一下一下砸在地板上,因着那些白色粉尘,略显沉重。而大殿之中格外空旷,回声甚是清晰,渺远而辽阔。
鹿参圣人缓缓抬起头来,看到张池的身影,眼中精光一闪,慢慢支起身子来,端坐在宽椅上。
众位院主见状,亦是收拢眉间愁容,坐直了身体。
张池一步步挪到大殿中央,头一直深埋于胸前,目光仅在地面浮游。他在殿中定住,怔了一下,竟忘了如何开口。双腿一弯,径直跪了下来。
鹿参圣人在高处长袖虚抬,张池只感觉一股轻柔力道将自己扶起来,抬头向上望去,正对上坐于高处长者略带笑意的目光。
就如同邻家老爷爷一般慈祥,有着冬日暖阳般温和爽朗的脸庞。
张池觉得自己方才跳如乱鼓的心一点点平复下来。
五位院主都满怀疑问盯着这个走进鹿屠斋的少年,眉间疑惑重重,只是无人开口。终是流霜院孟易忍不住,对鹿参圣人道:“掌门,这位少年是为何人,你带他至此是何意?”
圣人叹一口气道:“昨夜他曾与逸夜一起,就昏倒在逸夜身边。我见他可怜,便救回鹿屠门。”
“难道这个少年与逸夜被伤有所关系?”
圣人摇头道:“我也不知,自昨夜救回鹿屠门,他便一直昏迷,直到方才,我派寒阳院一名弟子将他接至此处,故我对他亦是一无所知。今日我邀诸位师弟师妹前来,另一原因便是这位少年,你们可代我细细寻问,关于逸夜之事,他或许知晓一些也说不定。”
听闻圣人此话,众人皆将目光对准了张池,他瘦弱的身躯在大殿中显得更加渺小。
这次首先开口的是梓曜院院主丁一山,方才一直未曾开口,只是盯着张池,眉头紧锁。他尽量令语气和蔼道:“小朋友,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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