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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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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这一切,张池守在白鸽旁边,望着它低头轻啄干粮的动作,嘴角又微微上扬。
  而在他身后,那张靠着窗的桌子,摊开的卷书之上,一叠略显凌乱的纸张躺在上面,窗外清风偶然越过窗棂透进来,将那纸张吹得微微摇晃。细数之下,却是两张。
  张池终耐不住心中好奇,将那信张翻开来。而铺在桌上的一刹那,满心欢喜之情却是顷刻化为乌有。原来那信上并无一个正字,那笔墨游走之间,皆是曲折蔓延,便像是鬼画符一般,无半点中原文字的正统横竖。张池端详半天,却是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等待耐心被消磨殆尽,他便将那纸张弃在了桌上不管。然而过了好一阵,等得心中郁闷稍减,又是忙将那张纸条叠好重又塞回了竹节里面。看着那啄食的白鸽,张池心中却是一顿羞赧。偷看别人信件已实属不该,要是再将它弄丢了,那便是罪过了。
  正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暗自羞愧不已间,骤然听得院内一阵碎步踏雨之声,窸窸窣窣,不紧不慢。张池自窗棂缝隙向外望去,却是看见庭院拐角处转进来一把高撑的油纸伞,伞面成青色,盛开在这细雨之中,宛若圣洁而高雅的青莲。
  似是察觉到张池的目光一般,那撑伞之人顿下脚步,抬起头来,张池便看见了一张令人没由来便是觉得温暖和煦的笑脸。
  他急急大敞开房门,迎上来人,心下欢喜之间,那笑容便像不受控制似的绽开在了脸上。张池对着走到面前,收起纸伞的人鞠了个躬,语气欢欣道:“谢师兄好。”
  谢思仁从张池让开的一侧踱进屋子,四下扫视一周,这才望向张池,淡淡笑道:“张师弟,这天下得雨,你怎的也不多睡一会,现在便起床了?”
  也不知为何,在这谢思仁面前,张池便感觉自己能够放开,毫无在其他人身旁那种拘谨束缚,就像绳子一般仅仅捆绑在身上。他上前几步,脸庞上的笑容还未散尽:“来我鹿屠门中这些许天了,却不知为何总是很早便醒了,再也睡不着。”
  “哦?”谢思仁微一扬眉,语气稍变:“可是还未习惯这寒阳院?”
  张池忙摆头,道:“那倒不是,我住的这地方本来就安静清幽,哪有不习惯的道理。“
  那倒也是,纵使在你逯家村,我想也难寻得这般清静之地……”
  谢思仁与张池聊得兴起,心中正在自在无拘之时,毫无防备之间,“逯家村”三个字却是冷不防脱口而出。待得说出来,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是那声音,却是渐渐低沉下去,趋于平静。
  他的神情之间,终是带上了一丝难掩的羞赧与惭色,转头深深望了张池一眼。张池倒像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便连脸色都没有变化,只是那藏于袖间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但并未让谢思仁看见。
  “对了,张师弟,虽然你不曾问出口,但想来你心中却是暗自讶异我为何在这般时候前来你这里吧。”将那眉间浅云挥散,谢思仁脸色便是恢复了正常,话锋一转,道。
  这话却是令得张池不由一愣,他见到谢思仁,心中只顾着高兴,他便是张池在这鹿屠门唯一能说上话的人了,至于更深的一层,却是还未想到:“谢师兄来我这,难道不是想找我聊天吗?既然有事,师兄但说无妨。”
  谢思仁哈哈一笑,道:“我自是想找你聊天,但现在倒不是时候。”随即他面容一整,“今日我来,却是受了师父的吩咐。”
  张池顿觉心跳不受控制一般向上猛升,快要顶上喉咙,就连说话,都有些吃力:“师……师父?莫不是师父有什么驱使?”
  谢思仁略一点头,缓缓道:“师父命我前来,其一是慰问一下的你的伤势,现下我观你伤势全好,师父也是会很欣慰。这其二嘛,便是让我带你去寒阳斋。”###第三十四章 雨寒阳
  窗外雨声未断,棂内闲话连绵。
  谢思仁站在窗前,背对身后一院风雨缤纷,将繁华打成落花。他看着张池久久不能回过神的表情,沉吟一下,道:“张师弟,上次是你第一次去到寒阳斋,还未见到师父便是受伤昏倒过去了,所以对我寒阳院的一些规矩,尚不熟悉。”
  “寒阳斋乃是新进弟子学艺之处,每十日一开,仅本院新进弟子能在此修行,为期一年。其间自有院中长老前去指点,便是师父也会经常前去。而能够得到师父和各位长老的解疑答惑,这该是多大的荣幸,在修行上,也可少行许多弯路。鹿屠门弟子修为高深之辈代代层出,除了自身天资甚高,修行刻苦之外,便也这也是分不开的。”
  谢思仁微微一叹,望向张池,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张师弟,虽说师父往日对我们很是严肃,但内心之中,还是关心我们的。从今日能记得你不懂我院中规矩,特意传我前来找你,便可见一斑,你可要尽心修行,莫辜负了师父的一番苦心啊。”
  说了这么许多,身边却久久没有人答话。谢思仁心中自是疑惑,偏过头去,却见张池站在门口处,面朝散水聚成溪、溪流汇如湖的庭院。他站的靠前了些许,从屋檐上飞溅而下的雨水不时打在他的脚边、衣摆上,他却恍若未见。
  不知为何,在谢思仁看来,这一刻,张池那小小的身影,竟隐隐站成凉薄日落里远山孤塔的凄凉,那微醺的血红日光,是镀在他身上的一层沧桑。
  因着这沉沉碎雨,又眼见天色尚早,晨光初现,那笼在薄雾淡水中的殿阁片林方露朦胧的轮廓,谢思仁便没有祭出飞剑,便与张池一同步行向寒阳斋。
  而令谢思仁感到惊奇异常的是,自打从那杂物间出来,张池便是有些心不在焉,像是被这绵绵无绝的湿润淋透了般,裹着一种沉甸甸的重量。便是谢思仁有心提起几句话,张池也是低声应答几句,随后便是沉默无声,那一滴雨落地之声,都可尽收耳中。
  见状,谢思仁虽是心中诧异,张张嘴,终是未曾问出口来,便也住口不说。这一路之上,两人一前一后,俱像是心中揣着万千斤之重,将那身形都压得微微弯曲。明明是结伴而行,却是走出了一股浓郁而深沉的孤单之感。
  两人出了杂物间前的小庭院,转朱墙、过石路、穿殿宇、进长廊,不觉行走了大半个时辰。待得绕过盘踞于前方的一座雄殿之后,眼前顿时一片开阔,举目相望,那巨大的寒阳斋,终于隐约浮现在了眼前。
  那蒙雨细洒眼前,仅见寒阳斋半边,就像飘摇在半空当中。由此处望去,那雄奇俊伟之状多掩,飞檐流苏之姿尽显,便宛若梦境飘游清波之上的灵殿,遍体玲珑、熠熠光华,虽是就在眼前,却有种迷幻的不真实感。
  恍惚之间,耳边能闻弦乐四起,鼓瑟齐鸣,丝竹声脆。有祥云荡生大殿四周,仙鹤扇动翅膀,穿行于祥云之间,唳声直上云天。
  谢思仁和张池都在这里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看着那雨雾中的寒阳斋。就连张池原本黯淡无光如星辰陨落之夜的眼神,都流露出几分夺目而神华流转的光彩。
  忽然一阵清风吹袭而来,缭绕在寒阳斋周围的雨雾逐渐旋转升腾,扶摇直上。而随着那雨雾的变化,寒阳斋在张池的眼中竟然也随风而动,飘然仙去。穿行在云烟之间,若隐若现。飞檐乍现,流瓦陡闪,瑰丽神奇。
  谢思仁率先自这壮景中回过神来,他甩一下头,看着沉入其中尚不能自拔的张池,笑道:“张师弟,这鹿屠六景中的烟雨寒阳,不想你入门几天就能欣赏到了。实在是颇有福分啊!”
  “烟雨寒阳,”张池心中默默念了一句,再望一眼那浮在天边的寒阳斋,更觉拔不出眼来。
  “这烟雨寒阳,取得便是每当烟雨时候,从远处遥观这雨中寒阳斋的奇异美景。这也是鹿屠七景中我寒阳院唯一的一处,常令无数门中弟子流连忘返。便是我,在门中待了这么多年,每到这时候,也会常常忍不住出来观赏一番。”谢思仁瞭望远处,淡淡道,“而其余的六景,你在门中年头多了,也自会见到,都与这烟雨寒阳不相上下。而那些美景,只有到时候你自己独自体会了。”
  言罢,谢思仁对着张池略一抱拳,道:“张师弟,既然将你带到了这里,你便自行前去吧,我也该告辞了。”
  张池一愣,忙对谢思仁抱拳躬身,谢思仁轻轻一笑,也不说话,径自转身远去,那把青色油纸伞逐渐消失在了这迷蒙烟雨中。
  送走谢思仁,张池也就不再迟疑,大步行向了寒阳斋,那一步一步迈近这云缭雾绕的感觉,便像是踏入了梦境之中。
  待靠得近了,殿前那巨石便是逐渐清晰在眼前,大书的“寒阳”二字,纵使在这渺茫微雨当中,亦是凛凛成势,挟着一股沉稳如山般厚重的味道。大殿依旧巍然耸立,站在这殿堂底下,方才自远处的那般飘渺悠远全都不见,唯余巍然壮丽,古朴肃穆。
  尚未入殿,那殿中喧嚣的人声却是早早传进了耳朵,随着张池一阶一阶石板跨上去,声音渐鸣如雷。张池的头不知为何慢慢疼起来,一下一下,像是银针缓缓刺着太阳穴一般。
  孙航、徐忠明、李浩然,第一次来这寒阳斋时的回忆就随着那被他倾踏在身后的青石板渐渐明晰,像是倒映在摇晃的湖面上,时间已久,那湖水慢慢停下来,于是映像开始澄明如昔。被不小心绊倒快要喷出火来的目光,低头不语看不清脸色的姿势,微笑满面话语之间便是俯看苍生的神情,在张池心底一点一点掀起浪花。
  一滴水坠入明池,珠落处涟漪轻泛,呈环形徐徐向外扩散开去,最终开成一整片波澜动荡,妖艳湖光。
  是什么堵在心口,到底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是垂头沉默的安详?
  而那到底,算不算最无辜的背叛?
  张池深吸一口气,面容微整,踏上最后一道台阶,抬脚迈进寒阳斋。
  他身后的雨,却是又开始下得有些密了。###第三十五章 恩怨了
  平铺成宽阔如镜的殿堂,隐约可倒映出人影的光洁地板,几人合抱之粗的朱红色木柱,上首处稳卧的宽椅,叠落整齐铺满大厅的蒲团,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恍然未变。
  便是那充溢于大殿之内说话声笑声,也都如十日之前般的杂乱无章、轰鸣沸腾。不时会有一道高音直冲其上,漂浮在头顶堂穹之下,俯看这稍显拥挤的人群,却是引来笑声一片。
  错然才觉,这十日时光,仿若未曾在这殿中流过,等那朱门紧锁,光阴便将这里尘封了。而那变化的,也许只有自己而已。
  张池低头走进殿内,四周打量一下,便欲趁着人声将自己淹没之际,藏进墙边一处人迹少至之处。那里仅有三两人群,皆是男子,正拱手抱拳,相谈甚欢。
  奈何行了几步,却是一群环围于一处的人挡住了去路,两侧皆有人已错综而立,相绕已是不能。张池只能停下脚步,郑重抱拳鞠躬,对正前方一人轻唤一声:“这位兄台,对不起,打扰一下。”
  那群弟子的交谈都是停下来,皆都回头望向张池所立之处。虽说神情未变,但那点滴不耐,就算极力压制也难免稍有流露。想来换谁相聊甚欢之时被人打断,都是如此。
  张池心中苦笑一声,脸色却是如常,仿佛未看到他们的神情。再拜一下,道:“兄台,实在抱歉,在下想借过一下,不知兄台可否行个方便?”
  那人也对张池略一抱拳,脸上早已挂上微笑,将先前一抹冰冷完美盖过:“兄台哪里话。”说完便是斜身而让,其余之人一见,亦是躲到一边,倒是闪出了一条狭长通路。
  张池道谢一声,便要侧体而过。哪知经过先前那人身前时,却听眼前之人轻“咦”一声,略带惊奇道:“不知怎么回事,我见兄台却是有点眼熟。莫非我与兄台早先便是见过?”
  陡然一愣,张池抬头稍微打量一下他,缓缓摇头道:“兄台想来是认错人了,我没记得跟兄台碰过面。”
  那人却并不在意,淡然一笑,道:“那或许是上次在这里我与兄台相邻而坐,想来我便是记住你了。敢问兄台怎么称呼,何不留下来一起认识一下?”
  “我叫张池,见过诸位兄台。”见着这周围多束目光因着两人闲话俱投过来,他忙抱拳绕一圈,低头恭声道。
  气氛突然一瞬间变得格外诡异,自张池言罢,便向着周围漫开去,层层叠叠,好似自此升起的浪潮,起伏奔涌,抚平这一殿的喧嚣嘈杂,空余寂静幽深。
  张池行礼甚久,都未见眼前那人答话,好奇之下,只直起身来。而这周围情况,却是令他不由有些莫名其妙。
  但见方才还围在他周围的人,都在他说话工夫远远退开去,他所立之地,倒是生生空出了一片余白。在这身影错分稍显拥挤的的大堂,实属不易。
  不仅是面前那一群人,不知何时,整座大殿之中都突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张池只感觉无数道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眼神微扫,又见这眼神之中皆都目泻惊光,神情哗然。
  早已习惯场外无人的旁观,会不会有一天,便是会被众人目光突然带上光环?
  那时的你,又会是感觉哪般。
  是歆享万世瞩目表情淡然,还是被那目光点起的炙烤如焰,燃成灰烬连片?
  张池唯觉浓夏正午日光直晒般燥热,浑身泛起难名的痛楚。
  他抱了好几次拳,却感到口干舌燥,嘴张了几张,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努力一番之后,终于将压在喉咙之下的话吐出来,却也是结结巴巴,声音之中,尚有丝丝颤音:“请问……,诸……诸位,发……发生了何事?”
  语音刚落,未见有人答话,忽然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若是自半空向下俯看,便可见得殿中央一处,两道人影自远处漫步而来,凡他们过处,人流自动朝两侧分开,簇拥出窄路一条。
  两人自在步伐,恰似石块入水,激起波纹成圈,惹一池闲水动荡。
  张池立在原地,视线被呈扇形环在前方的人完全挡住,不能见远处模样。仅察觉那目不能及处动乱异常,人群纷纷回首侧目,张目远眺。
  正自诧异难平,心下暗自焦急慌张之时,忽见眼前人群正中一处四下散去,凹陷成一方空白。
  片刻之后,便是留出一脉小径,宽窄可容一人出入。张池抬眼望去,终见两人负手排众而出,随后行至他面前站定,这小径确是为他们而留的。
  两人皆是素洁青衣装扮,正面大书一个“鹿”字,胸前镌绣两个小字,细看却是“寒阳”,由此可见二人皆属这寒阳院弟子。只是他们却非并肩而立,而是一前一后,错开半个身位。
  前面一人长身而立,虽与张池年岁相差不大,却是玉树临风,剑眉星目,容貌颇为英俊。脸上略挂微笑一抹,恰到好处,既无盛阳之烈,也令那略显清冷离人之势稍减。他对张池微一颔首,顾盼之间,言不尽的潇洒风雅。
  靠后那人倒是颇显贵气,神情之间,自有高高在上之姿。只是此时,眉宇之间阴霾甚重,面色阴沉,便若晨时疏云密布的天空。那看向张池的眼神,难掩桀骜与点滴闪现的嫉恨。
  此二人方一露面,方才身后人流些许碎语片言即刻消于无形,而那众人灼灼目光,却是尽数落在了那面色一片云淡风轻的年轻人身上,宛若祥光降临。
  而见着这二人,张池方才满目诧异之色顷刻消逝无踪。他目光炯炯紧盯面前两人,脸庞之上,仅剩浓浓戒备与忌惮。
  转念之下,心中却是恍知,原来方才自己受到诸人目视万道,却都是因着他们。
  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他。
  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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