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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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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若要修这《紫妖心经》,还要付出些许代价,”此言一出,张池的心顿时猛然一跳。但圣人此时语锋一转,绕过方才所言之事,望向张池,不经意间问道,“现下算来,你入我鹿屠门已有半月之多了,如今想来应当略有真气了吧。”
张池忙停下不解的思绪,面容微整,恭敬道:“回掌门,弟子今日察觉体内似有真气流动,今日由谢思仁师兄细查之下,果真如此。”
“嗯,”圣人微不可察的点点头,道:“能在这些许时日修出真气,倒不算不可教之辈。”
能得鹿参圣人一句赞赏,乃是张池做梦都不敢想之事,他正暗自窃喜之时,圣人忽然开口,然后张池面上略有的明亮便僵在了脸庞。
“而修炼《紫妖心经》的代价,便是要散去身上全部真气,从头开始!”
纵使早有准备,但心中震惊仍是无可抵挡。勤修了几天几夜方好不容易练出的真气,若真要散尽,那些付出的努力,便都如流水东逝了。圣人话一出,张池胸中翻腾,不自觉想到这些,望向手中经书的眼神,更加黯淡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圣人面容不改,淡淡道:“至于要修习哪样,便全看你自己的选择了。这《紫妖心经》,便当你的第二种选择,若机缘得宜,往后大有作为;但如与之无缘,亦会求之无路。”
圣人的话一字一句敲在张池的心上,落字生根,他尚未自方才震惊之中拔出来,只能讷讷无言。
“我知你现在心中定是乱成一团,不知如何抉择。这经书我便交于你,待你回去之后细细思索,再作打算。至于无论你做出何种决定,我都不会逼迫你半点。将这经书赐予你,也算是我对逸夜尽心了。”
“若是你坚持修习《寒阳心法》,今日这《紫妖心经》一事,你便当从未有过。而如果你决定修这心经,我却还要你在此起一个誓。”圣人脸色慢慢变得严肃,一股无形庄重之气在殿内迅速散开,压在了张池肩膀。
静候了一会,圣人道:“若你准备妥当了,我说一句,你便跟一句。”圣人未再余思考的时间,仰面朝向穹顶,收拢颜色,沉声发言,声音洪亮异常,混在那股凝重气道中,于殿中呼啸,恍有风起。
“紫妖随体,万法莫及;
立鼎昆仑,握控武夷;
授经之人,乃当死效;
三生三世,不得有悔;
若违此誓,百代延及;
万鬼同噬,永堕幽狱!”
听得圣人言辞铺张,张池却是懵懂不知何意,唯觉甚是高深莫测,而堂中气氛很沉,一股肃穆之感从天而降,他竟感到后背发凉,无名的冷意霎时遍布全身,寒毛倒立。
圣人诵完,只是紧盯着张池,未有丝毫向他解释的迹象。眼神之中,竟隐现罕有一丝激动之色,只是完美的掩饰下去,未叫张池发现。
感到圣人目光袭来,张池却是不由打了个寒战,心思便有些转不动了,只觉此时格外难耐,更甚于刚入殿来之时,便一心只想应了圣人的话,以作解脱。
当下意定,张池便是缓缓开口,声音微颤,带着一丝不解,夹杂一丝惶惧,在这大殿中徐徐响起。
“紫妖随体,万法莫及;
立鼎昆仑,握控武夷;
授经之人,乃当死效;
三生三世,不得有悔;
若违此誓,百代延及;
万鬼同噬,永堕幽狱!”
张池双目紧闭,故而他未曾看见,就在最后一字之音刚刚落下,一股极细的光芒忽地从穹顶上坠落而下,正中他的头顶。光芒仅持续片刻便缓缓散去,不复存在。
鹿参圣人却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于张池诵读之初,圣人脸庞严肃,就连藏于袖间的双拳都不自觉握紧了,真气不自主的外放,竟在周身围成一圈气流,急速旋转,随着张池继续,气势逐渐攀升。
当见得光芒降下,他紧绷的面容终是绽开,气势一泻,环绕在他身边的真气不受控制的散开去,在殿中形成一股极强的烈风,刹那之间,在鹿屠楼内狂飞呼啸。
张池刚睁开眼睛,便觉一股巨大风声已近在眼前,来不及惊异,忙撩起衣袖稍作抵挡。但预料中的吹拂迟迟未来,衣袖稍下略一细视,才发觉自己面前竟立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虽然薄如蝉翼,任凭狂风吹拂,却自是纹丝不动。
待得风过,张池对着圣人跪下,感激道:“弟子谢过掌门。”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圣人一摆手,淡淡道,“说起来,我还正要谢谢你呢。”
张池心中颇有疑惑,奈何圣人并不多做解释,便移开方才所言,道:“好了,现在时候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但要切记今日之事绝不可外传,你自回去好自考虑修习哪种心法,若是修了《紫妖心经》,便莫忘了今日誓言。好了,你且去吧。”
圣人对着张池挥挥手,张池忙再叩一个头,道:“弟子告退。”方躬身后退,打开朱门,缓缓行出了鹿屠楼。
见得张池的身影逐渐消逝在渐渐合上的门后,圣人一直强忍得笑意终是慢慢裂开,瞳孔之中一直深埋的湛光一闪而过,像是一道白色闪电。
圣人仰朝楼顶,无声畅笑了许久,待得终于止住,眼中竟是渗出泪来。
他对着楼门,对着张池离去的方向,缓缓开口。声音轻微,仅在他周围三丈之内盘旋,唯他一人能够听到。
又或许,还要再加上一直沉睡的刘逸夜。
“《紫妖心经》、《紫妖心经》,我终于还是将你送出去了啊……”
大殿之内,自此无话。
只是据此处打更的弟子所见,掌门圣人所居的鹿屠楼,自天刚擦黑始,竟一个晚上都没有亮起过烛火,整个鹿屠楼仿若无人,楼外薄雾自竹林淡起,延及至这鹿屠楼,昏暗无光,竟略显阴森。###第二十七章 白衣魂
出得鹿屠楼,才发现天色已经大黑了,张池方恍然醒觉,原来在鹿屠楼中,不知觉间,竟待了这么许久。
这夜分明黑的格外深,穹空低垂,星光月光全部隐没,这盘亘中原中央的鹿屠门被无数乌云层层细密遮掩,不露一丝痕迹。鹿屠楼内尚未掌灯,这附近并无任何居住燃烛之处,更显得幽暗隐晦,格外恐怖。
在这夜晚时分,张池走在竹林旁早些时候走过的小路,竹林上空不时响起时断时续的风声,像极了这林内深处,无数幽魂离人悲泣离怨、痛苦哽咽,声音呜呜嘶哑,张池不禁感到脊背发凉,胸膛里一阵阵纠缠着的难过与心悸,忙裹紧了身上的素青长袍。
这小路踩在脚下变得尤其崎岖不平,坑洼甚多,在来时尚未察觉,这时竟变得格外难走,也不知是否因着天黑难以看清的缘故。此时已过了最热的时节,鹿屠门的夜晚便是凉意甚重。偏是旁边竹林偶尔传出的阴风,说不出的寒默,好似冷到人的骨头里。
放眼四顾,不见人影也不见灯火,这段路程变得异常漫长。张池觉得跌跌撞撞行了好久,在这般环境下,他十岁的心脏早已跳到了嗓子眼,竹林里每次黑影舞动,仿似野鬼孤魂张牙舞爪,都会惊起他一身冷汗,却还是寻不到小径的尽头。
这般天色、这般黑夜,竟不知如何这样熟悉,带着恍不察觉的隐痛?
原来,这竟像极了逯家村最后那夜,同样模糊不清的眼前,同样心怀畏惧的墨色。
张池觉得心中的惊慌愈来愈浓,竟像是翻涌不息的午夜海岸,波涛如雷,一浪甚于一浪。
若是传言成真、恐惧成群,那么我想问,人的心,真的能跳出胸膛吗?
这半边夜,这块罩在墨色中的竹林,静默无言,却依然阴风不减、鬼哭连片。
张池只觉走在一片看不见光的沼泽之中,步履蹒跚、身影恍惚,双目直直大睁,那瘦小的身躯,竟已陷下了大半。
转过前面仅剩模糊轮廓、巨大盘踞的鹿屠斋,眼前却是骤然一亮,斋前广场边缘,临近惊虹潭处,却是燃着一处光芒。
光芒呈青色,绽成莲花状,并不凝聚冲天,而是四下散开,将这广场乃至惊虹潭的一角都可照亮。若是鹿屠斋内烛火点燃,投在这广场之上,或是圆月当空,将这一方清明天下,尽皆笼上澄明月黄。这青光亮在潭边,宛若青莲初放,倒也妖娆多姿,引人遐想。
奈何此时灯火早熄、正月不见,旁边便是深墨不见底的潭水、鳞栉而动,仿佛有什么凶猛恶兽藏在其中,透过水面暗窥,待时而动。这青光点在远处,此刻确是显得妖异非常,令人内心不自觉妄图远离。
不过对于张池而言,这光芒倒是珍贵异常、纵是有些差池,但也顾不得了。经过那段暗不见光的小路,他唯觉将这数十年的胆量都用尽了,乍见光明,心中自然欣喜,但觉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可以稍微放松,借着这光极目远望,寒阳院的轮廓便隐约可见了。
张池轻吐一口气,擦一把早已沾满额头的冷汗,扭头欲走。
但刚行出了两步,他却蓦地顿住了脚步,额间汗水刚刚拭掉,转眼便湿了面颊。双目之中,恐惧像是凝成了液滴,都快要涌出来。
他慢慢,慢慢地转过头,紧闭的双眼一点点睁大,大到露出边缘的眼白。
“啊——,”张池忽然疯了一般大叫,神情张惶无比,双腿竟忍不出抖了起来!
方才只是隐约可察,仅在眼角一瞥,现在却实实在在浮现在眼前,那片青光将及未及的角落,一袭白衣飘摇、像是浮在半空当中,分明是一个鬼魂!
张池尚未反应,思绪便已想到此处,当下只听脑中轰然一声,便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一声叫喊分外凄厉、尖锐高亢,就连他自己,都是吓了一跳!他呆呆立在原处,两股战战,分明快要坚持不住,却忘了接下来该如何做。
潭边那道“鬼影”听闻张池这般厉嚎,全身猛地一震,像是被张池所吓,却也失声高呼一声,那叫喊,倒是比张池声音更大更尖锐。
这下张池却是听得清楚,这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凭音断决,年岁尚不算大。张池心中暗叹,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可怜如此年龄,便是早早陨落,变作了厉鬼居在这惊虹潭边,却偏偏在这时候出现在他眼前。
心中夺路欲逃的念头倏忽一下闪过,但是这全身上下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竟再也动不了。张池心下焦急异常,却也不敢回头再看,只能紧闭双眼,心中默念此乃鹿屠门内,鹿屠门传承千年,香火鼎盛,定能保佑自己逢凶化吉。
就在张池双手合十、虔诚祈祷之时,忽听身后女鬼一声惊呼,接着便是沉闷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再然后便是隐约低续的痛呼。
借着这一下打断,紧绷许久的神经微微放松,全身力道竟不知何时稍缓了一点,尤其是体内真气,此时竟感觉如此清晰,在经脉之中潺潺流淌、循环往复。张池忙令这一点真气游走全身,冲开麻痹的知觉。这真气端得神奇,才不多时,周身感觉便已尽数回来。
张池作势便逃,方迈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胆颤却又不敢置信般回过头,朝着那鬼影方向望了一眼,心思却是急转:自方才自己大喊引得那女鬼注意,到现在足有一段时候了,那鬼影仅在初始一声大叫,刚刚还听到痛呼,便再无声响了。既无幽幽泣哭之声,也不见追上来,这女鬼,倒是好生奇怪。况且方才那声痛呼,却不像是鬼怪发出,竟似极了女孩的声音。
念及此,张池却不想即刻逃离了。他压下此刻还砰砰乱跳的心脏,口中念念有词,若离得近了,便可听到他所念的,竟是那《寒阳心法》开篇所书内容。壮了几下胆子,他却回转头来,向着女鬼的方向缓步行了过去。
广场边缘,临着惊虹潭处,尽头垂直而落,下有环潭石板,宽约三人并行。这石板距广场,约有一人多高,仅有窄阶数层想通。那莲花青光落在广场边缘,那女鬼方才还在青光之下,现在竟不见了踪影,想来是跌下广场。
这几步当真难捱,张池心中提了好几次气,才终于行到青光之前。半遮眼睛自边缘向下望去,隐约一袭白影飘在石板之上,却是缩成了一团。
张池心中一惊,拔腿欲走,却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转回身子,借着那青光,瞪大眼睛仔细辨认那白影。因为就在此时,他分明听到了白影中传出的抽泣,竟满含委屈,嘤嘤绰绰,很是凄凉,令人不由心生怜悯叹息。
他端详一会,心中惊恐便潮水般退去,自己都为自己方才的疑神疑鬼哑然失笑。这哪是什么女鬼,倒是真真切切的一个女孩。###第二十八章 夜同行
这天本是夜黑风高,鹿屠门内灯火尽熄,一座座殿阁无言矗立在夜色之中,像是已经死了,这层起林立的,都是一具具巨大尸体,或者说,是一座座庞大的坟墓。沉睡其中的,便是这鹿屠门白日时候的鼎极兴盛。
是不是,当夜幕降临、人影四散而去,那些原来艳极一时的盛景,都会变成破落的废墟碎屑,飘在地上,却都在阴风之中依依留恋,不肯离去?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众人转身的瞬间轰然倒塌,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那,便是令人心生向往的繁华吗?
却怎么又会是午夜梦回痛彻心扉的惆怅?
那一盏莲花青灯盛开在潭边空地,照出一片幽深之所,像是阴魂缭绕飞翔的空野坟地,偏有一个白衣女子安坐角落,宛如脱世鬼魄,倘人碰见,便欺身而上,夺其七魂。
可那个女子分明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可怜,明明独自伤泣,却惹得张池狠不下心来独自走开。
他蹲在广场边缘,望着坐在潭边石板上埋头抽泣、肩头微微抖动的女子,踌躇了半晌,想来女子的哭泣或许是因自己吓到所致,便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方才太过大惊小怪,就更觉自己不该于此时走开。试想她本好好坐在广场边,自己突兀一声厉嚎,定会惊得她一跳,摔下广场,或许便是因着这般。
但一想到要出言安慰,张池便立刻脸色涨红如血,局促于原地木讷不知所措。因着幼时在逯家村时,同龄玩伴皆是男孩,自入了鹿屠门,才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女孩,每当被人多看上几眼,便会不知不觉间感到燥热难当、浑身不适。这与陌生女子交谈之事,确是头一次。
正在决心难下、苦恼不已的空当,耳边忽地响起一道讶然呼声,张池忙收回思绪,定睛一看,但见那女子不知何时收拢了泣声,抬起头,正向自己看来。
张池这才发觉,女子竟同自己年岁相仿,也是十几岁的模样,想来同是鹿屠门的弟子。女子长相较为清秀、身形纤瘦,她坐在地上,尚看不出身高几何。脸庞上还挂着泪珠几点、梨花带雨,更显得楚楚可怜。神情却是颇多惊惶,还隐着几许诧异,想来是未曾察觉尚还有人在身侧。
被人发觉,张池便再无缘由离开。他只得强忍住一阵一阵发烫的脸颊,微一弯腰,自广场边缘跳下,落到石板之上、女孩身边。此时他倒暗自庆幸这星月潜行的夜色,头顶上青光黯淡,脸上浮现的一抹猩红便被藏在了黑夜里。
他来到女孩身侧蹲下来,挠挠头,平压一下略有急促的呼吸,才道:“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孩却并不说话,只是轻轻摇摇头,手撑着石板,想要站起来。
张池忙想伸手去扶,可手伸去,那女孩并不去接,只是自己挣扎着立起身来,低头整理自己身着的白衣。张池讪讪一笑,尽量显得若无其事的缩回手去,只是那脸面,分明是更烫了。
呆立了片刻,女子仍无开口的意思,气氛便是尴尬下来。两个陌生人,立在这人迹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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