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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帝的契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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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可以修。”他说,研究着情况,“要是我们同时用力拽电线,可能可以把机器人拉回来。如果我们用力不够,它可能会卡住。”
“不行。”大卫说,“会把电线拽断。”
“试试总没问题吧。”
他们站成一条线,一人拉住一条电线,尽量拉紧了。
“我数到三,一起来。一,二,三!”
四个人快速地同时拽,突然线在他们手里松开了。
“该死,断了!”
布莱恩还是继续拽着,直到看到线头。
“你是对的,该死,对不起,大卫……”
年轻的考古学家转过身去,快气疯了,准备随时对谁一拳打过去。他拿起一把斧子准备去砸监视器。就像要报复两分钟前他被它撞破了头。突然,他僵住了。
安德莉亚走过来,她也明白了。
不,我不相信。不可能。因为我从来就没信过,对不对?我根本没觉着这会是真的存在。
弗雷迪发送回来的图像还在屏幕上。当他们拽电线时,弗雷迪在电线折断之前向右调整了一下。在另外一个位置,没有那个头盖骨挡着,屏幕上出现了一道光。安德莉亚开始根本不懂,然后她意识到那是红外线射在金属上的反光。安德莉亚看到一个大箱子不规则的边缘。在箱子上面她看到一个人形,但是她不能确定。
大卫很清楚,他看着那东西,精神恍惚。
“教授,在那儿,我找到了。我为你找到了……”
安德莉亚想都没想,回身给教授照了一张相。她想抓住他的第一反应,不管那是什么样的表情:惊讶,兴奋,还是一种复杂的表情,这么长时间的研究和付出还有感情的隔离。她一连照了三张,才放下镜头看着老人。
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嘴角渗出一股血,流到了他的胡子上。
布莱恩跑过来。
“天!我们得把他抬出去。他不呼吸了。”
* * *
'1' 布鲁克林:纽约市最北端一个区,人群混杂,治安比较乱。
'2' 哈勒姆:美国黑人区。
第二十八章 父亲的信
纽约下城东区
1943年12月
尤岱饿极了,他浑身已没了感觉,只是下意识地在曼哈顿街头拽动自己的身体走着,在街门口和小巷口寻找着可以栖息的地方。他从来没在一个地方待得很长,因为总会有噪声、灯光或者什么其他的声音吓到他,他撒腿跑掉,紧紧抓着怀里几件破旧的衣服——那是他唯一的财产。除了伊斯坦布尔,他对家的感念就是和家人一起待的那个藏身所。对于一个小孩来说,纽约的混乱、噪声和强光都像可怕的丛林,到处充满了危险。他从公共饮水池喝水。有一次一个喝醉了的乞丐抓住了孩子的腿。后来一个警察把他叫到一个角落,警察的制服令尤岱想起那些到拉斯法官家里搜查的怪物,他趁警察不注意逃走了。
这是尤岱来到纽约的第三天。午后的太阳暖暖地照着。又累又饿的尤岱在布鲁米街道旁一堆脏兮兮的垃圾箱边坐下来,他走不动了。上面一些房子里,充满了锅碗瓢盆的声音,那里有色情交易,有生活。尤岱一定是昏过去了,当他醒来的时候,有个东西正在他脸上爬。他在睁开眼睛之前就知道那是什么了。老鼠不在乎,正大摇大摆地爬向一个倒了的盒子。盒子里有些干面包的味道。那是很大的一块面包,太大了老鼠扛不动,所以它就用牙贪婪地咬起来。
尤岱爬向盒子,抓起旁边一个空罐头,他的手因为饥饿而颤抖。他把空罐头扔向老鼠,可没打中。老鼠很快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咬着面包。尤岱又抓起一把破雨伞把儿冲老鼠挥动。老鼠终于被他赶跑了。
孩子拾起发霉的面包。他饥饿地张开嘴,但立刻又闭上了,他把面包放在自己腿上。他从脏兮兮的包裹里他掏出一块布,盖上面包,然后感谢上帝给了他这个礼物。
“Baruch Atah Adonai, EloheynuMelech ha…olam, ha motzee lechem min ha…aretz。”
在小巷里刚才有一扇门开了。一个老拉比'1',看到孩子和老鼠争斗的全过程。孩子并没有注意到他。当他听到尤岱饥饿的嘴唇在说着为了面包而感谢的话语的时候,一滴泪从他脸上落下来。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这种对信仰没有丝毫怀疑的精神。
拉比看着男孩子很久。他的礼拜堂非常穷破,维持的钱都很困难,所以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下决心。
吃完面包,尤岱立刻睡着了。在一堆腐烂的垃圾旁边他睡得很香。直到他感觉有人把他抱起来走进了礼拜堂。
老旧的炉子也可以把寒冷再赶走一个晚上。然后我们再走着瞧。拉比想。
当他给孩子脱去脏衣服,盖上唯一的毯子时,拉比发现了一张蓝绿色的卡片,那是尤岱进入爱丽丝岛时签证官颁发给他的。卡片上孩子的身份写的是雷蒙德·凯因,在曼哈顿有家。他还发现一个信封,上面用希伯来文写着:给我的孩子 尤岱·克翰
到成人礼时再打开看(即1951年11月)
拉比打开信封,希望能给自弄清孩子的身份带来一些线索。当他读信的时候,他震惊了,也很疑惑,但是他也确认,这是全能的神引导这孩子来到他的面前。
屋外,大雪开始下起来。
约瑟·克翰给儿子尤岱的信
维也纳,1943年,2月9日,星期二
亲爱的尤岱:
我匆匆写了这封信,希望你能感受到我们的爱,填补你的空虚。我从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你母亲很清楚。自从你出生,我们就挤在有限的空间里,像坐监牢一样。我从没见你在阳光下玩耍,这让我感到悲哀,也许你永远不会了。永恒的主把我们放在这里受到试炼,我们已经无法忍受了。你自己决定吧,是否要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使命。
一会儿我就要去寻找你的哥哥。也许我们不会回来了。你妈妈不听我的劝告,我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我已经感到我是在走向死亡。当你读这封信的时候,你就十三岁了。你会问自己,是什么让你的父母中了魔一样要去走向敌人的怀抱。这也是我写这封信的部分原因,让我自己明白我自己。当你长大了的时候,你会懂得,有些事你必须去做,虽然这些事也许会给你带来灾难。
时间来不及了,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事情。几个世纪以来,我们的家庭成员一直是一个圣器的守护者。那就是你出生时拿出来过的蜡烛。经过了很多不幸和颠沛,现在那是我们家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了。这也就是你妈妈逼我要拿这个救你哥哥的原因。她想冒险一试。我们赌上自己的性命,其实毫无价值,但是我也不在乎了。如果不是你可以留下来,我也不会这么做。我相信你。我很想告诉你为什么这个蜡烛这么重要,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确保蜡烛的安全是我的使命,然后一代一代传下去。这个使命我不能完成了,这一生我有很多失败,包括这个使命的任务。
找到蜡烛,尤岱。我们会把这个蜡烛交给在埃姆·斯珀格朗地儿童医院的医生,他带走了你的哥哥。如果可以换回你哥哥的自由,那么你们两人可以一起去寻回蜡烛。如果不能,我向万能的神祷告,祈求他保佑你的安全,并祈求当你读这封信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
还有一些事情。我们已经没有什么财产留给你和艾伦的了。我们的工厂现在在纳粹手里。我们在奥地利的银行账户也被没收。我们的房子也在“水晶之夜”被烧。但是幸运的是我们还可以给你留下些东西。我们在瑞士银行还有一些家庭资金,是为了应付紧急情况的。我们一点一点存起来,每两三个月就去那里看看,有时候就带去几百瑞士法郎存起来。你妈妈和我喜欢这种小旅行,常常在那里过一个周末。不是很多钱,大约有五万马克,但对你的教育和开始你的创业已经够了。钱是用瑞士信贷的方式存的,号码是336923348927R,在我的名下。银行经理会问你密码,密码是“佩皮尼昂”'2'。
就这么多。每天都要祷告,不要放弃追求律法之光。永远以你的家和你的民族为荣。
永恒的神会保守你。他是我们唯一的神,全宇宙的主宰,真正的审判官。他要求我给你这些指示。愿他使你安全!
你的父亲
约瑟·克翰
胡全的阴谋
他已经竭力拖延,但是最终他们还是发现了那个东西。现在他除了害怕没有任何感觉。然后这种害怕变成了一种解脱——因为他终于可以脱掉面具了。
明天早上。他们会聚集在用餐的帐篷吃早饭。没有人会怀疑什么。
十分钟前,他爬到大帐篷下面安好炸弹。设置很简单,但威力很大,完美地伪装着。他们会坐在正上方,没有任何怀疑,一分钟后,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他不确定的是,爆炸后他是否该发出信号。给兄弟们的信号,让他们来消灭那几个自以为是的士兵。哦,就是那几个没被炸死的。
他决定再等几个小时。他要给他们时间完成工作。然后他们就别无选择。
他想起了丛林里那个人。猴子发现了水源,但是来不及取用……
* * *
'1' 拉比:犹太人主持会堂、讲解犹太律法的教师。
'2' 佩皮尼昂(Perpignan):法国南部一个城市。
第二十九章 骗过保安
凯因大楼,纽约
2006年7月19日,星期三,晚上11:22
“你也歇会儿吧,”一个瘦瘦的棕色头发的管道工说,“这些东西看起来都一样,反正干不干他们都给我钱。”
“这倒是不错。”胖管道工说,他梳着一个马尾辫。橘黄色的制服太瘦,他穿着这身衣服好像随时都可能爆开。
“也许这样更好。”门卫说,同意他们俩的话。
“你们明天再来,就这么着吧。别让我生活太麻烦。我手下两个人病了,我没办法再看着你们两个。这是规定:没有陪同,任何人晚上八点以后都不能进入人事部。”
“你这么说我们真是太感激了。”棕色头发的那个说,“如果运气好,下面接班的人可能会解决你的问题。我可不喜欢修理这些破水管。”
“什么?你等等。”门卫说,“你说什么啊,这些水管?”
“就这样啊,它们破了,就跟上次在‘盛世广告’'1'发生的一样,那次是谁处理的?班尼?”
“我记得是鲁伊·皮哥。”胖子说。
“鲁伊?是个好人,上帝保佑。”
“是啊是啊。那么明天见吧,警官,晚安。”
“那咱们去吃比萨?”
“狗熊会不会在森林里拉屎啊?”
两个水管工捡起他们的工具向门口走去。
“等等,”门卫说,他越来越焦急了,“鲁伊后来怎么了?”
“你知道,他也遇到这么一个紧急情况。一天晚上他不能进入大楼,引起警报还是什么响起来。反正排水管压力太大爆炸了,你知道的,炸得到处都是。”
“是啊,就像越南人干的。”
“嗨哥们儿,千万不要去越南。对吧?我爸爸就去了那里。”
“你爸爸上世纪七十年代就像块石头。”
“事实上鲁伊现在是秃瓢鲁伊了。想想那个气味!我希望你这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因为明天说不定就像那次那样乱成一团。”
门卫又看看大厅中心的监视器。328E房间的应急灯持续地闪烁着黄色的光,那意味着水或者煤气有问题。这大楼仪器非常先进,就是你没系鞋带它也可以告诉你。
他又检查了328E房间的目录,当他查出那个房间在哪里时,他的脸白了。
“该死,那是董事会议室,在三十八层。”
“不怎么走运,是吧伙计?”胖子说,“我想那里一定有很多真皮家具和凡·巩的画儿。”
“凡·巩?扯淡,你真没文化。是凡·高。高,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是谁。意大利画家呗。”
“凡·高是德国人,你这个笨蛋。让我们现在去吃比萨吧,自己掏自己的钱,要不然关门了,我快饿死了。”
门卫是一位艺术爱好者,此时他并不想纠正他们凡·高其实是荷兰人,因为现在他想起来,那间屋子里确实有挂着一张塞尚的画。
“你们等一下好吗?”他说,从前台跑出来追上水管工,“让我们谈谈……”
奥威尔一屁股重重地坐在董事长的椅子上,这椅子几乎没有怎么用过。他真想在这里睡一觉,周围是桃红色的电路面板。一旦他的肾上腺完成了欺骗门卫的使命,他就感到非常累,手上的痛又让他很难受。
“真是的,我还以为他不会走呢。”
“你劝说的本事不小啊。奥威尔,祝贺你。”阿尔伯特说,从他工具箱上面拿出一台电脑。
“进到这里很简单,”奥威尔说,给他缠满绷带的手戴上手套,“谢谢你能让我按密码。”
“我们开始吧。我想我们大约有半个小时,他们就会派人上来查看了。要是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进去,在他们进来之前我们就还有五分钟。告诉我怎么走,奥威尔。”
第一块面板很容易。系统设置只认凯因和罗素的手掌纹。但是大多数系统都会出错,于是就要靠一个电子密码输入很多信息。整个手掌纹路的信息是很多的,但在一个行家眼里,更容易在系统储存里找到密码。
“叮当!第一个密码找到了。”阿尔伯特说,他关上电脑,一个橘黄色的灯在黑色屏幕上亮起来,一扇重重的门“嗡嗡”地打开。
“阿尔伯特,他们一会儿会发现什么?”奥威尔说,指着阿尔伯特。神父正在用一把螺丝刀撬动一个板子上的盖,那是为了找到系统的电路。木板盖子已经被他撬裂了一块。
“我就指着它了。”
“你开玩笑?”
“相信我,好不好?”神父说着,把手伸进口袋。
是一个手机响。
“你觉得现在还有工夫打电话吗?”奥威尔说。
“同意,”神父说,“喂,安东尼,我们进来了。二十分钟以后再给我打来。”说完他关上电话。
奥威尔把门推开,他们走进一条狭窄的铺着地毯的走廊,那里通向凯因私人电梯。
“真想知道什么样的创伤能让一个人把自己锁在这么多道墙的后面受罪。”阿尔伯特说。
摩西探险灾难后,约旦沙漠警察从安德莉亚MP3上发现的数码记录问:谢谢你给我时间,也谢谢你的耐心,凯因先生。这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感谢你和我分享你生活的细节和痛苦,比如你从纳粹手里逃到美国,这些会给你的公众角色增添更多人性化的成分。
答:尊敬的女士,好像你不用总是“拿着个棍子击打灌木林”,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问:好极了,每个人都想告诉我该怎么做记者。
答:对不起,请问吧。
问:凯因先生,我知道你有病,你的“广场恐惧症”,是由于你童年痛苦经历造成的。
答:医生是这么说的。
问:让我们一年一年地说。也许采访在电台播出的时候需要调整,但按照年代说起来比较清楚。你和拉比曼切姆·本施罗一起住到你到了成人礼的年龄。
答:是的。拉比待我就像父亲。即使他自己没饭吃他也要给我吃饱。他让我的生命有了目标,因此我找到力量战胜我的恐惧心理。整整用了四年时间,我才敢走到大街上去和人交谈。
问:那可是不小的进步。一个根本连别人瞧都不敢瞧一眼的小孩,现在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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