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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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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腼腆的笑了笑。
饭摆上了桌子，芸娘打量着，这碗里的应该是稀饭吧？可怎么是黑乎乎的，难道是黑面做的？
正中的盘子里一是盘子青菜，可菜炒的太老了，都焦了。看上去枯黄，让人没有食欲。
另外还有个小碟子，里面应该是腌制的咸菜，不过那咸菜的颜色并不好，应该不是好菜腌制的。
另外筐内还有几个黑面的馒头，个头都不大，芸娘数了下，也就三个，他们有五个人呢，够吃吗？
这就是他们的晚饭吗？芸娘想**。
现代是她别的不说，一说家常菜那做的是出神入化，要不是此她怎么可能俘虏一个钻石王老五的心，可惜……
芸娘摇头，甩开了纷杂了思绪，现代已经不属于她，没有什么好怀念的，她不能再去想了。
“那个，芸娘，姥不知道你们要来，就没准备菜，你可别介意啊，明个姥就给你准备好的。你先多少吃点，垫吧下肚子。”
秦氏有些不好意思，也知道自家的饭菜差了。
月季和栓子都没说话，老实的看着桌子的饭菜，并没有动手。
秦氏拿起了馒头，先给了芸娘一个，然后又递给赵氏一个。
赵氏没接，秦氏就放在了她的面前，然后拿起最后一个，一掰两半分给了栓子和月季。
“奶，您吃吧。”月季把馒头推到秦氏面前。
“快吃，都是长身子的时候，不吃咋中，奶晌午吃多了，这肚子没地儿，吃不下呢。”
秦氏把馒头塞进了孙女的手内。
芸娘感觉眼眶有些发热，自己不屑的吃食原来都这样主贵吗？
“姥，我磕了头，吃不下硬的，这馒头我吃不了，姥吃吧。”芸娘把馒头递了过去。
“这咋中。”秦氏不接。
“姥，我今个真吃不下，明个姥再给我吃别的，中不？”芸娘只能这样说。
“那好。明个姥给你做点好的补补。”秦氏接了过去，并没有吃，她想看谁不够吃，再给谁。
吃起了饭，芸娘吃了口青菜，菜火大不说，也少油却言的，没有滋味。
咸菜一点也不爽口，还带着苦涩之味，让人难以下咽。
黑乎乎的稀饭大概是糊了锅底，一股糊破味，她勉强自己喝了下去，因为什么都不吃的话，身子受不了。
赵氏的心思显然也不在吃上，不过她倒没有嫌弃吃食。
栓子和月季吃的很香，这些几乎就是他们平日的饭食，只要能吃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享受。
秦氏吃的较慢，她默默的喝着稀饭，让芸娘几人吃菜，可她自己却没有动一根，她怕她吃了，别人就没得吃了。
吃过了饭，月季和秦氏收拾。
芸娘站了起来，想帮忙，秦氏急忙让她坐了，赵氏没说什么，起了身，接过了秦氏手里的活，收拾去了。
收拾妥当，人都进了屋子坐了下来，现在都不用回屋歇息，说说话消消食。
“奶，我爹过几日能回来吗？”栓子拖着下巴问着自己的奶奶。
“说不准，你爹给人干活，得听人家的，人家让他回才能回。”
秦氏脸上闪过了落寞，她也希望儿子回来，可儿子却不一定回的来，就是回来也不一定能解决事情，难啊。
“再有五日就到日子了，爹要是回不来可咋办？人家肯定还得笑话咱家，狗子那些人可不是东西了，老说咱家不好。”
栓子的小脸上闪过了忧心。
这是怎么回事？五日，五日后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赵氏脸上也闪过了迷茫，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出声道：“这是又到了祭祀节了吗？”
秦氏看了她一眼，说道：“难为你还没忘记了，可不是吗，又到日子了。哎，咱家今年可又要丢人了。”
祭祀节，是什么节日？难道是杀牲畜祭拜鬼神和祖先吗？那怎么和丢人扯上关系了，芸娘不解。
“要是爹能回来就好了，爹要是有钱买肉，咱家也能做个肉菜，不至于被人说了。”
月季脸上也带着郑重，小小年纪也会为家里操心了。
“哪就那么容易，不说有没买肉的钱，就是有，咱家这做饭的水平，也是让人笑话。”
秦氏话里话外透着无奈。
芸娘的眼睛却明亮了起来，她眼珠转了转，吃食，这也许这是个契机。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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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 挑水
秦氏，月季和栓子都为食材发愁，赵氏也黯然，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留下来吧，到了那日我来做，家里有啥做啥，人家要挑理，咱也没法。”
赵氏出声应承了下来，她是知道的，她娘秦氏做饭的手艺不咋地。
月季又小，不可能做出啥好的饭菜来。
自己那个兄弟是个男人，就是拿回肉也指望不上他。
那就只有自己上了，至于芸娘，她忽略了，芸娘虽然也常跟着在她灶屋忙活，可她还是比不了自己的。
“你肯留下来了？”
秦氏眼内放光，闺女说要帮忙，那就是要住下来了。
赵氏点头，没再说什么，这多年的隔阂下来，想一时就好那是不可能的。
芸娘在心里想着自己的主意，做饭那是自己的强项。
越是家常菜她做的越好，就是一盘普通的青菜，经了她的手也能变的好吃。
姥姥她们都担心她这个舅舅拿不回来肉，会无法做出吃食来，看来她们对这个祭祀很重视。
也可能是总拿不出像样的东西让人笑话。
可今年不一样了，因为有了她！
芸娘的眼睛越来越亮，不必用肉，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有材料她就能做出好吃的来。
可慢慢的芸娘的眼光又暗淡下来。
她看赵氏一眼，赵氏是相当了解自己闺女的。
在那些画面里本主虽然也忙灶上的事，可并不出色，自己要做出好的，该如何解释呢。
这是个问题是个难题。芸娘叹了口气，怕是也要免不了俗套，要编瞎话了。
“芸儿，这是咋了？好好的叹气做啥。”
秦氏问着外孙女，对于外孙女她不太了解。
“没事，姥姥，就是有些累了。”
芸娘笑笑，为自己找借口。
“瞧姥姥一高兴就糊涂了，都忘记了时辰，这天儿是不早了，是该睡了，不然一会儿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
秦氏说道这里站了起来，又道：“走，我领你们去屋睡去。”
赵氏扶起了芸娘，跟着秦氏往外走。
月季和栓子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拿起赵氏带的包袱跟在了后面。
到了屋子，芸娘打量了下，很普通的屋子，该有的有，不该有的是一样也无。
赵氏很沉默，这屋子还是她在娘家时和妹子住的屋子，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她觉得心酸。思绪又回到了以前。
“那壶里有水，要是半夜渴了，就喊你娘给你倒。早点歇着吧，有话咱们明个再说。”
秦氏仔细的交代着二人。
“姥姥也早点歇着吧。”芸娘冲秦氏笑笑。
她又同那姐弟俩说了几句，他们也出去了。
看着坐在另一张牀上不动的赵氏，芸娘有些叹气。
赵氏心有感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穿越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哪就那么快能适应啊。
不适应也要适应，不管在哪里，自己都要努力的生活，芸娘给自己打气。
不过这睡觉前都不用梳洗的吗？不用洗脸洗脚吗？
“娘，咱们这就睡？不用洗洗吗？”
芸娘决定问问，不洗洗她还真难受。
赵氏叹了口气道：“你也看到你姥姥家的情况了，家里没个壮丁，指望你姥姥挑水，哪够吃啊。有喝的就不赖了，洗还是算了，你先睡吧，明个娘去挑了水，再烧了给你洗。”
赵氏的话让芸娘沉默，这点她真没有想到，用惯了自来水的她哪能体会这里用水的不易。
“娘也早些歇着吧，今个也受累了。”
芸娘劝着赵氏。现在的赵氏让人心疼。
“嗳，你睡吧。”
赵氏坐了过去，看着闺女躺下，给闺女盖上，轻轻的拍着她。
芸娘慢慢闭上了眼睛，眼角滴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儿，母亲的拍打，哄她入睡，那都是梦中的画面。
今日她享受到了，可心里却发堵……
一夜无话，第二日窗外的阳光洒进屋子，芸娘才睁开了眼睛。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看了看屋内，赵氏已经不在了，大概是早已起来了。
芸娘猛的坐了起来，感觉头稍微还有些迷糊，不过比昨天好多了。应该没啥事了。
芸娘急忙穿好了衣裳，穿上了鞋子，跑了出去。
院子内阳光充足，芸娘估摸了下，现在应该是现代的八点多，怎么都没喊自己吃早饭呢。
她看了看，院子已经打扫干净了，院子内并没有人影。人都去哪儿了？
“芸儿，你起了啊。”
随着一声招呼，赵氏进了院子。
芸娘看了看，她肩膀上挑着水桶，头发已经打湿了，脸上和鼻尖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子。
“娘，我帮你。”
芸娘急忙跑了过去，她没想到娘一大早就去挑水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赵氏忙拒了，闺女哪弄的动。
芸娘还真弄不动，水缸旁边，她想帮忙，却根本就提不动水桶。
“你歇会吧，一回来就干活，也不嫌累的慌。”
秦氏从后院出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月季，二人的手上都不干净，显然是干活了。
“奶奶，姐，我回来了。”
一声清脆的童声，栓子也跑了回来，他背后背着个竹篓，里面是他捡的柴火。
看着小家伙那红朴扑的脸蛋，和他脑门那细密的汗儿。
芸娘有些羞愧，都有活干，合着就自己是闲人啊。
“我再去挑一次，就差不多了，够咱们用两三天了。”
赵氏歇了口气，又拿起扁担，挑起水桶往外走去。
秦氏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闪了闪没说话，她相信闺女迟早会想通的。
“姥姥，咱们吃啥，我来做吧。我跟着娘也学过，灶上这些我都会。我也不能干吃饭不是。”
芸娘自告奋勇要做早饭。
她的话让秦氏和月季还有栓子都有点愣神。
秦氏的神色有些尴尬，说道：“芸儿啊，这做饭还早，还不到时辰呢，芸儿是饿了吧，再等等，等等姥姥给你做好吃的。”
秦氏的话让芸娘一怔，随即她明白了过来，难道说姥姥家里一天只吃两顿饭吗？
“姥姥，我不饿，我就是想帮着干点活。”
芸娘不忍姥姥尴尬，急忙转了话风。
“知道俺芸儿是勤快的，你还伤着呢，姥姥不用你。有月季帮我就中，不是还有你娘呢吗。”
秦氏笑着，孙子，孙女都懂事，这外孙女看着也不赖，她挺满足的。
可我就是想做饭做菜啊，我做的能好吃啊。
芸娘在心里哀嚎，却不敢说出声。
得了，还是先等等吧，反正离那个祭祀节还有几天，自己先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007章 香酥土豆饼
饭菜秦氏并没有要芸娘帮忙，是赵氏和月季做的。
等菜上了桌子，芸娘才明白姥姥所说的给她做好吃的，也不过是多了个青菜。
还有左邻崔奶奶听说她们母女来了，送来了三个鸡蛋，让陈氏摊了两个。
又多了一小盘子玉米面饼子。
看来姥姥家真的挺拮据啊。
不过这次的味道比昨天那顿要强些，毕竟赵氏做多年的饭菜，不是月季可比拟的。
鸡蛋也算喷香，就是太少，一人两筷子就没了，实在是不过瘾。
到了下午，芸娘看月季拿了土豆出来削皮。
一问才知道晚上要炒土豆吃。
行啊，有土豆也比顿顿吃青菜强。
芸娘自告奋勇的要帮着月季一起做饭，说她不能吃闲饭，把赵氏请了出去，她要帮着忙活。
赵氏看着闺女愣了下，还是出去了，确实，她们母女投靠娘家，不能让人说吃闲饭，不然会被说闲话。
闺女从小跟着自己，也会做饭，这还是难不倒她的。
想通这些，赵氏放手了，把灶屋丢给姐妹两个，让她们折腾。
芸娘并没有立即动手帮忙，而是在打量灶屋的一切。
月季也没有喊自己的姐姐，她以为自己的这个大姐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还得靠自己忙活。
月季默默的切着土豆。
芸娘看着月季切的土豆愣神。
那土豆每根都有她手指头粗，这是土豆丝吗？土豆块吧。
芸娘实在忍不住，问月季要过了她手里的刀。
月季犹豫了下，把刀递了上去。
芸娘掂了掂刀，还好，不算很沉。
她拿起一个土豆，下刀切了起来。
开始几刀稍慢，她在找感觉。
没一会儿，菜刀翻飞，土豆在刀下成了薄片，接着又成了细丝。
那丝细极了，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
月季张大了嘴巴，这？这也太吓人了吧。
好几次她都差点惊呼出声，她总觉得刀落的太快，会切在手上，可每次都不等她尖叫，刀就已平稳落下。
这刀工太棒了，不管是奶奶还是大姑，都没有这样的刀工。
这个比自己才大几岁的姐姐的怎么练出来的？月季的眼内带了丝崇拜。
芸娘刀落，把土豆丝放进了装了水的盆子内。
土豆丝散开，如一根根金丝一般，看去一样粗细齐整，震撼人的心神。
“大姐，你真厉害，这土豆丝可真细真匀称，我啥时间才能切成这样？”
月季由衷的说着，这丝和自己的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芸娘冲月季嫣然一笑。
“月季还小，等你到了大姐这般年纪，定会同大姐一般。”
芸娘的话很轻巧，可她自己却知，前世为了练好自己的刀工，为了这个细如毛发的土豆丝，她吃了多少苦。
又有多少次她被锋利的刀锋伤了手指，才练出了一手好刀工。
芸娘把土豆丝控了出来，让月季帮她找了面粉出来。
面粉不是精细的白面，不过家里的情况只能将就了。
芸娘又化了点盐水，加上调料粉搅拌在了土豆丝里。
土豆丝被面粉糊了一层，芸娘搅动了几下。看了看颜色。
“月季，我能用油吗？”
芸娘询问月季，她知道油是金贵的，可她要做的不用油是做不出来的。
月季微微皱眉，小脸揪巴到了一起，她在思索。
本来她是舍不得的，可想想这个大姐的刀工，她想看大姐能做什么出来，她猛然点头。
她找出了油罐搬到了芸娘的面前。
芸娘看了下，是猪油，白白的都凝结在一起。
芸娘让月季把锅烧热，然后倒进了猪油烧开。
等锅呼呼的冒热气，巧真用手放在离油锅不远处的上方感受了下温度。
她把拌好的土豆糊倒了进去。
刺啦一声，土豆在油锅内刺啦刺啦的冒起了响气。
她用筷子轻轻的扒散里面的土豆丝，让每根都受热，炸的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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