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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姝-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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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走回来了,否则老子真要打断你的狗腿!”
有姝再次重申,“不是我要跑,是淳帝。”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嗤!旁边有人发出嘲讽的声音,显然对他装疯卖傻的行为很是看不上眼,听见将军命人拿针和烈酒,竟一个都不肯动。孟长夜无法,只得自己去拿,把针在火上烤了烤,又在烈酒里浸了浸,小心翼翼地挑破水泡。
少年的双足白…嫩而又修长,轻轻托在掌心,竟似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孟长夜一面替他上药,一面心猿意马,按捺许久才把下腹的躁动压下去,沉声询问,“你不是说能把狗皇帝的魂魄移走吗?事儿办成没有?”
“没有,他的魂魄并非普通道人封入我体内,应当是哪个鬼仙所为。依我现在的实力,还无法将他弄出去。”
孟长夜大失所望,竖着耳朵偷听二人谈话的几员副将却露出讽刺的表情,更有一个冷笑道,“什么道人、鬼仙的,你在说神话故事呢?将军,像这样的无稽之谈,我老赵从五岁起就不爱听了。”
有姝脸颊涨红,无言以对。
孟长夜捏了捏他脚趾以示安抚,末了回过头骂道,“滚一边儿去!你爱信不信,反正老子是信了。”
愁眉苦脸的有姝立刻笑起来,挤着两个小梨涡叹道,“在这世上,只有将军最懂我。”
孟长夜耳根发烫,为了掩饰羞窘,恶声恶气地诘问,“跑便跑吧,作甚又回来?难道你不怕老子把你给办了?”这“办”的含义自是仁者见仁,淫者见淫。
有姝头顶开始冒烟,正待答话,却听刘传山扬声道,“藏宝图还在咱们手里,他当然得回来。卖卖屁…股算什么,得了财宝才是真的实惠。说不得等咱们把宝藏弄出地宫,他就会再下一次毒,把咱们全弄死!”
“搜身,把他买的那些□□全搜出来!”刘温斩钉截铁地下令。
眼见几名壮汉气势汹汹走来,有姝忙往主子怀里钻。他虽然购买了一些有毒的东西,但早已碾成墨水,写进符箓里去了。他是真的没有害人之心。
自己的宝贝疙瘩,孟长夜哪里能让旁人碰?他只淡淡瞥过去,几名壮汉就退却了,低着头缩着肩膀,默默蹲到一边。
“别怕,我不会让人伤害你。你那些东西暂时交给我保管,需要的时候再来问我要。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成吗?”他一面为少年套上鞋袜一面柔声低语,这温情款款,细致周全的做派又把几个副将气得倒仰。
有姝连忙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解释道,“没有□□,全都是符箓,你看。”怕大伙儿不信,又解开腰带,敞开外袍,露出里面薄薄的亵…衣亵裤。
众人定睛一看,果见包裹里除了许多黄符,竟没有旁的东西,而他身上也干干净净、一目了然。孟长夜脸色瞬间铁青,飞快将他敞开的外袍系牢,又解下自己的大氅包好,见他除了一张小…脸,再无一丝皮肉露在外面,这才作罢。
“没有就没有,当众解什么衣服?欠抽是吗?”他抬手作势要打,落下后却变成了轻抚脸蛋。
有姝忍不住蹭了蹭他掌心,然后凑过去,期期艾艾地道,“将军,你相信我,我不是为了宝藏才回来的。我心悦于你,想一辈子待在你身边。”
这话忒虚假,忒不要脸,惹得刘温几个差点呕吐。反观孟长夜,却已是满脸荡漾,头顶升烟,已经快活地快登仙了。他双手像铁钳一般夹住少年单薄的肩膀,颤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有姝凑得更近,低不可闻地重复一遍。
孟长夜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忽然把他抱起来,快步走进密林,压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狠狠地,疯狂地,辗转反侧地亲吻。即便几次三番地告诉自己:狗崽儿之所以没跑,反倒主动走回来,定然是对自己有情义的,却也隐隐存着担忧。担忧自己自作多情,担忧自己被利用欺骗。及至亲耳听见他的告白,这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紧接着狂喜难耐。
他想大笑,想大吼,却都比不上这真真切切、热热烈烈的一个吻来得更为实在。
“你喜欢我,什么时候的事?”亲了足有一刻钟,他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有姝喘着粗气,“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了。”
孟长夜眉飞色舞,快活无比,再次凑过去咬他嘴唇,得意道,“狗崽子挺有眼光。”
有姝想笑,细碎的笑声却被主子尽数吸进嘴里,变成唇…舌交缠的水啧。二人抱在一起互相抚摸,许久之后才略微分开。
“若非淳帝还在你身体里,明儿醒来怀中抱着的人会换成另一个,我一准儿在这里把你办了。”孟长夜遗憾摇头。想想晚上与宝贝疙瘩缠…绵,第二天就变成淳帝疯疯癫癫,大吼大叫,他就倒尽胃口。
有姝脸色微暗,笃定道,“会有办法的。”
二人说着说着又吻在一块儿,反反复复、你来我往,没完没了。可怜外间的将士们,头顶都快长出蒿草来了。尤其是几名副将,不免忧心忡忡,表情凝重。不过一句假情假意的话,淳帝那厮就把将军的魂儿都勾走了,若要将军腻了他,该等到何年何月?万一将军玩真的呢?
要不回西北的时候找个机会把淳帝杀了?思及此,刘温朝刘传山看去。刘传山摁住刀柄,默默点头
等二人诉完衷肠,时辰已经不早,孟长夜把狗崽儿抱进怀里,用大氅严严实实裹好,这才打马离开,一众属下随行在后,经过一日一夜的跋涉,终于抵达盘龙山脚,找了个能攻能守的谷地扎营。
因狗崽儿脚底板起了许多燎泡,走路钻心一般疼痛,孟长夜上哪儿都把人背着,那架势简直是形影不离。常顺被打了十鞭,现在老实不少,把将军亲自掏来的鸟蛋弄破,做成芙蓉蛋羹。
吃饱喝足已是月上中天,大伙儿排了班巡逻,安安稳稳地过了一晚。孟长夜本还把狗崽儿抱在怀里,察觉到对方开始挣扎,大约快醒了,连忙丢开手,坐在一旁观望。
淳帝睁眼就看见虎威将军那张糙脸,不免吓了一跳,继而凄厉地嚎起来,“啊啊啊啊啊……你,你怎会在这儿?不对,朕,我,我怎会在这儿?这是帐篷,我原本睡在客栈里的!你又把我抓了?常顺呢?常顺那没用的狗东西,不是说了不会追来吗?常顺,常顺!”
为了掩饰心中的惊惧,亦或者找个垫背的,淳帝开始大喊常顺的名字。
刘温等人被吵醒,不禁暗暗咒骂:娘的,这淳帝演戏还演上瘾了,一天一闹,有完没完?
常顺站在帐篷外不敢进去,期期艾艾地答道,“主子,奴才在这儿。您别喊了,没用,是您自个儿要回来的。”他比旁人更了解淳帝,自然感受得到二者之间的区别,从而对“一体双魂”的说法深信不疑。比起现在这个淳帝,他更喜欢伺候先前那个。那个脾气好,心善,虽然偶尔也会祸害人,却也会担起责任。
若醒来的总是先前那个就好了。
淳帝听见常顺的声音,不免火冒三丈。什么叫自个儿要回来?当他傻…子呢?定然是这狗奴才把自己给卖了!他衣服也不穿就要冲出去找常顺算账,却被虎威将军压在地上,飞快套了几件厚衣裳,然后用牛皮绳子五花大绑拎出去。
哟,昨儿还宝贝疙瘩一样捂着,今儿就绑上了,看来将军也传染了这厮的疯病。刘温几人齐齐腹诽。
孟长夜没疯,不过把淳帝和狗崽儿分的很清罢了。这具身体是狗崽儿的,伤不得一丝皮肉,但不惩罚淳帝,他心里又过不去,待灌下一碗粥,见他没再吐出来,才道,“来人,拿一根羽毛过来。”
士兵不明所以,却还是拿来一根猫头鹰的尾羽,便见将军脱掉淳帝的鞋袜,开始挠他脚底板。淳帝细皮嫩…肉,感知敏锐,无论是痛觉还是瘙…痒,都比常人扩大数倍,这一挠下去就嘻嘻哈哈笑起来,很快就哀声求饶、涕泗横流。
娘的,原来惩罚还可以这样干?刘温几个凑过去,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挠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眼见淳帝已笑晕了,孟长夜才罢手,然后用帕子细细擦拭他脸上的涕泪,末了抱上马背裹进大氅,朝盘龙山进发。这回醒过来的是他的狗崽儿,态度自然而然就变温柔了。
一行人又赶了几天路,啧啧称奇地看着淳帝反复变脸,忽而嚎啕怒骂,惹得将军暴跳如雷,忽而温顺乖巧,被将军捂在怀里,捧在手心。鸡飞狗跳中,部队抵达盘龙山的腹地,站在一座巨大天坑的边缘往下探看。
“乖乖,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天坑,估计整个京城都能容下!”刘温拿出地图看了看,笃定道,“地宫就在这下面。”
“下面太深了,黑黢黢的看不分明。军师,咱们怎么下去?”有人高声询问。
“找来草藤吊下去。”孟长夜捂住狗崽儿眼睛,低声安慰,“别怕,我抱你下去,你只管缩在我怀里,闭紧双眼就行。”
有姝扒…开主子手掌,凝目看着坑底,不知怎的有些心绪不宁。
众人花了几天时间编织草藤,留下一千人在上面照看,另一千人顺藤而下。天坑很深,且被浓黑雾气笼罩,花了足有半日时间才触及坑底,途中草藤不够长,差点功亏于溃,所幸坑壁上同样长满粗如盘龙的树藤,这才解了危急。
因坑底占地广袤,足以容纳整座京城,刘温又花了数日时间测算地宫的确切方位,总算在四日后把掩藏在厚厚苔藓中的石门挖了出来。石门紧贴地面,其上雕刻着许多青面獠牙的恶鬼与巍峨森然的殿宇,看着竟无端端令人感到恐惧。
刘温看了又看才道,“是这里了,四周的封石和灌浆都完好如初,应当没人进去过。”
“怎么进去?把门撬开?”孟长夜沉声问道。
“里面不定有什么机关,倘若强行破坏,许是会丧命。你看,这石门的正中心有一个凹下去的手掌印,应当需要姬氏皇族的人按上去才能开启。”刘温猜测道,随即看向五花大绑的淳帝,“你不是说能打开地宫吗?过来试试!”
淳帝每天醒来就要面对暗无天日的森林,粗如水桶的巨蟒,背生尖刺的豪猪,壮如牛犊的老虎,没被活生生吓死已经算是命大。遇见危险的时候,他只能痛哭尖叫,一点用处也无,反倒是另一个他,极为沉着冷静,令大伙儿不免有些信了“一体双魂”的说法。
故此,只要淳帝占了这具身体,为了避免他拖大家后腿,孟长夜总会将他五花大绑堵了嘴,扛在肩上。
“去开门。”孟长夜解开绳子,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
淳帝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却又敢怒不敢言,只得走过去,将右手按在凹下去的纹路里。石门半天不见响动,在众人的逼视下,他又换上左手,照旧无济于事。
“不是说需要皇族鲜血吗?割破掌心再试试。”刘温提议。
孟长夜有些不落忍,但对上淳帝可怜兮兮看过来的浑浊双目,又被恶心得直反胃,取出靴筒里的匕首,干脆利落割了一刀。淳帝这些天被虎威将军扛来扛去,虽然态度粗…鲁,却总会在危难之时舍身相护,便理所当然地以为他心悦自己,不过碍于双方敌对的身份不敢表露罢了,气焰非但没被遏制,反而更为高涨。
见手心破了一道血口子,他委屈道,“将军,你好狠的心,你怎能如此待我?”
孟长夜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对上属下们讥笑的双目,不免恼羞成怒,“你他娘的磨蹭什么?赶紧把地宫的门给老子打开!”
淳帝是个贱骨头,不打不记事,见他表情凶煞,这才把带血的手掌盖在凹槽里。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三刻钟过去,掌心的鲜血已经凝固,石门还纹丝不动,令众人大失所望。
“早知道他如此无用,半道就宰了,哪会留到现在!”不知谁嘀咕一句。
孟长夜瞪了那人一眼,摆手道,“撬开试试。”话落再次把淳帝绑起来,扔在较为安全的地方。
一千个壮汉撬了整整一夜,又尝试着挖开,都无济于事。石门沉重如山,周围的泥土坚硬如铁,没有特殊的法门,绝对无法进入。刘温再次拿出地图研究,素来沉稳的心态开始焦躁浮动。
“狗崽儿什么时候能醒?”他看了看将军怀里的少年。
“让他睡,今天累坏了,还受了伤。”孟长夜翻开他右手掌心,拧眉头看着那道口子。早知道血液没用,他说什么也不会割下去,曾经承诺过要保护他,不让人伤他一丝一毫,却没料伤他的人反而是自己。
“行了,别自责了,一条口子死不了人。”刘温附耳过去,“等狗崽儿醒了,我们让他去试一试。他不是说这具身体是他的,淳帝乃鸠占鹊巢的孤魂野鬼吗?如此,淳帝上去按自然没用,还得正主儿来才成。”
其余几名副将闻听此言虽觉得荒谬,却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那狗崽儿的确比淳帝更具天潢贵胄的气势。
孟长夜讽笑道,“你们不是一直不信他的话吗?”
“最近几天有些信了。人再怎么装疯卖傻也不可能弃自己性命于不顾。变成狗崽儿时他分明身手不错,换成淳帝却只能傻呆呆地站着等死,这有悖常理。总之等他醒过来,让他去按一按,再不行,咱们只能打道回府。”
孟长夜把少年拢进怀里,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稀薄的阳光透过浓浓雾气洒下,鸟儿开始鸣叫,野兽开始蛰伏,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一天。有姝在主子温暖的怀抱中醒来,却不愿起身,反倒把脑袋拱进他臂弯里。
孟长夜沉声低笑,“快醒醒,昨天你睡着的时候咱们已经找到地宫大门了。”
“在哪里?”有姝立刻坐起。
“在这儿。姬公子,麻烦你帮忙看看。”刘温站在不远处,脚下踩着两扇巨大石门。
有姝跑过去,甫一看清石门上的浮雕就惊叫起来,“怎会是鬼门?”想当年他迷失在魂界时,正是推开这扇门才入了冥府,门上的浮雕和花纹至如今还记忆犹新。不过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一推断,只因这扇门比那扇门还多了一个手掌印,上面沾了一些血迹。
见他捻了一点血迹嗅闻,孟长夜涩声道,“听淳帝说需要姬氏皇族的血液才能打开地宫,我便割了你掌心,抱歉。”
“无事,只要能帮到你就行。”有姝看向刘温,徐徐道,“险些忘了告诉你,这具身体虽然是我的,但我并非姬氏皇族,恐怕也打不开这扇门。”
106。陆判
少年坦白说自己并非姬氏皇族,叫刘温等人措手不及。
“怎么可能呢?你一直在皇宫…内院中长大,若不是皇族,太后与先帝怎会抚养你?要知道,混淆皇室血脉乃诛九族的大罪。”亦或者,这具身体的正主儿是淳帝,此人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孤魂野鬼?刘温面露怀疑。
“不管你在装什么疯卖什么傻,只管上去把门打开!”刘传山语气极为不耐。
见主子也冲自己点头,有姝只得走上前,把手掌摁在凹槽上。他微微挑眉,发觉这扇门还真有些玄机,上面的手印不大不小正与自己相合,若换个人来定然不成,仿佛当初建造的时候用的模子恰是自己右手。
石门许久不见动静,他抬起来,抠破昨日的刀口,放了一点鲜血再摁,依然纹丝不动。
“也不行?”刘温等人大失所望。
“不行算了,赶紧把伤口包扎一下。”孟长夜试图拉开少年,却听他低声道,“让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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