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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夫-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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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管沅想不明白,焦婉妍的一应举动反应。莫非,柏柔嘉在诓她?
“焦妹妹素来胆小,惧怕孤煞也是正常。”管沅假装为焦婉妍开脱,想从柏柔嘉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柏柔嘉浅浅一笑:“沅妹妹,有些事你大约不知道。”
“什么事?”
“齐公子和焦妹妹,可是青梅有意,竹马无心。”
青梅有意,竹马无心。
柏柔嘉早已不动声色地离开,回到永国公府的地盘。而管沅则在轻轻咀嚼这八个字。
上次焦婉妍特意来定远侯府探病,她就怀疑焦婉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如今看来,还真有这个可能;但也拿不准是柏柔嘉在诓她。
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被人黑手栽进泥坑,就算能爬出来,沾了一身泥,也不是什么舒坦事。
无论焦婉妍还是柏柔嘉,她暂时都不能轻易相信。
站在城楼上,思绪还未理清,便有齐允钧的人过来请安。
“管三姑娘,”一个随从模样的人笑呵呵行礼,“我们家公子派小的来送花灯。”
灵修接过花灯,递到管沅手中。
花灯精致华丽,十层相嵌套的灯罩是一整块上好沉香木雕刻而成,带着淡雅的香气。每层都很轻薄,镂空的花纹是连理百合图案,烛光从这些镂空的空隙中散出,清逸柔和。
周围诸人看见,都是一阵惊呼的赞叹。
如此巧夺天工的玲珑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更重要的是,这盏玲珑灯,是齐允钧送给自己未婚妻的!
霎时间,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场亲事背后更深层次的意义——齐允钧有多看重这个未婚妻。
于是,想巴结大公主府的人,都开始在定远侯府和管沅这里动心思。
管沅被这盏瑰丽无双的玲珑灯险些晃花了眼,过了片刻才示意灵修拿了一个封红给送灯的随从:“代我谢过齐公子,一时间想不出能与之匹敌的礼物回赠,待我想到了,再送给你们家公子。”
所谓礼尚往来,她不能总由着齐允钧花心思破费,而她没有任何表示吧?
随从欣喜回答:“小的一定把这意思带到,我们家公子如今在斜街看灯市,姑娘不如同去?”
“你们家公子不是应该在皇城的城楼上吗?”管沅边问边把玲珑灯交给身边的灵修。
齐允钧是皇亲国戚,自然应该和皇室一同在皇城城楼上观灯。
“呃,”那随从显然没娶媳妇,并不懂得男女心思,“焦姑娘把我们家公子请下来的,说是斜街那边的花灯更好看。我们家公子去了,果然就挑到这盏花灯!”
管沅听见是焦婉妍插了一脚进来,便想起柏柔嘉方才说的话。
青梅有意,竹马无心。
姑且不管柏柔嘉所言是真是假,现下齐允钧邀她同去,她想到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自然是义不容辞地去,然后把焦婉妍赶走——这也是普通人最常做出的选择,现下谁人不知齐允钧和她的亲事,焦婉妍却还要拉着齐允钧这般**不清,不说她居心叵测,只怕没人相信。
因此作为名正言顺的一方,自然要给蝇营苟且的一方教训。
但反过来想,为何齐允钧答应了焦婉妍的邀请?(未完待续。。)
059 幻觉
管沅的目光微微抬起,望向满城灯火。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去了,愿你们家公子看到好灯。”她淡淡说完,转身走回城楼的垣墙边,不再理会那随从。
齐允钧是真不懂焦婉妍在想什么?还是不懂和焦婉妍一同去斜街看灯意味着什么?
管沅想起那次定远侯府清水堂前她的“偷听”。
大约也是齐允钧出生太过优渥,自幼身边皆是谄媚讨好之人,因此并没有把这等小女儿心思和谄媚讨好区分开来。
所以,就要她去帮他区分?
管沅觉得很没意思,去和焦婉妍明争暗斗,就为了让齐允钧明白这样一个道理?
她又不是他亲娘,这样的道理还要她教?只怕到时候真破坏了齐允钧和焦婉妍的关系,会适得其反,被齐允钧怨怪吧?
因此,这等难事,管沅不想管,有些事情,需要齐允钧自己去明白。
如果不能明白,就该承担不能明白的后果。
随从还不知原因何在,只见管沅拒绝同去,突然间就不搭理自己了,很是纳闷——
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吗?还是做错了什么事?他们家公子,不会恼他办事不力吧?
孰不知,这随从的“不好”,只是太实诚了一些;而真正的始作俑者,是他们家公子。
管沅站在垣墙边,和大舅母说着话。
“听母亲说,大表哥的婚期定在了今年?”管沅挽着大舅母的胳膊。
大舅母点点头:“你大表哥最不安分。我想着他年纪也不算小了,找个人管着他也好。你这孩子才是最有福气!”大舅母感慨地帮管沅理了理斗篷的风帽。
管沅的亲事,她原本还担心因为门第略有差距,齐允钧又心高气傲,会怠慢管沅。不过今日看到所送玲珑灯,她就明白齐允钧还是重视管沅的。婚姻之中,若男方肯尊重女方,便是最好。
管沅只是微微一笑:“大舅母,庐陵那边的祖产,您什么时候有空。也回去打点一下吧。”
“怎么突然提到此事?”大舅母有些疑惑。
“只是前阵子看哥哥忙着定远侯府的庶务。年终对账发现不少问题,因此便觉得,小心一点不是坏事。那些掌柜伙计,忠心是最要紧的。”管沅借哥哥之名隐晦地提醒。
前世杨家栽了之后。如若能守得住庐陵祖产。再靠读书科举。不消二十年。等刘瑜下台,绝对有机会东山再起。
然而庐陵的祖产,当初都是些见风使舵的贪财小人掌控。杨家一倒,猢狲尽散。
她不确定这辈子能不能阻止大舅舅致仕,那么起码先铺好退路。
大舅母若有所悟:“也是多年没回去了,你大舅舅肯定走不开,等过了正月,我就同你大表哥回去看看,也当为他成亲作准备。”
管沅点点头:“还有,一定要让大舅舅抓住皇上这个靠山,取得皇上的信任。”旁的她都不懂,但这一条肯定不会错。
大舅舅是帝师出身,除却靠皇上,还能靠谁?
大舅母有些惊讶,还要细问什么,只见杜思娉婷走来。
“我当沅妹妹在做什么,原来在和杨夫人说体己话。”杜思笑着行礼。
管沅见杜思笑靥如花,自然回以明眸浅笑:“杜姐姐许久不见,我甚是想念!”
大舅母见状,识趣地走开,让这两个小娘子说话。
“听闻沅妹妹要嫁如意郎君,是不好意思了呢,还是苟富贵就相忘,把我们这些人都忘了,什么宴请都不来。”杜思双眸晶亮地看着管沅。
听了这又像开玩笑又像讽刺的话,管沅摸不清楚杜思的本意,只得含糊应答:“怎么会忘了呢,杜姐姐这是冤枉我了!”
“那就是不好意思了,”杜思调笑着拉了管沅边走边说,“我本来陪同太后娘娘在皇城赏灯,结果娘娘听说你和齐公子定了亲,很想见一见你。”
管沅不由紧张起来:“那,太后娘娘真要见我?”
杜思娇笑:“真要见你,就不是我来了,而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公公——仁和大公主帮你拦了下来,说如今把你请了去,名不正言不顺,总会等到相见那一日的。看来你未来婆婆还挺护着你的。”
管沅微松一口气。
的确,如仁和大公主所言,三书六礼才到纳吉,名不正言不顺。而且皇家的人,她觉得还是少见为妙。一个不当心应对不好,那可是大罪过。
杜思又开口:“那边真没什么意思,因而我寻了个由头溜出来,咱们找地方看灯去。”
管沅一听,便觉得不太妥当。
如果此时杜思有什么别样心思想要害她,岂不是正好?
刚踌躇着找什么理由回绝了,只见那边管洛的丫鬟走过来。
“三姑娘,我们家姑娘身子又不大好了,方才没找见世子夫人,想和世子夫人说一声,让人送她先回去……”丫鬟一脸焦急。
管沅微微蹙眉:“长姐身子又不大好了?”
“你们家大姑娘,是个病西施,”杜思轻叹一口气,“我也许久未见了。”
管沅微一沉吟:“杜姐姐,我长姐前些日子就病得厉害,我看了也是不忍心。既然如此,我先送我长姐回去,看灯只怕不能陪杜姐姐了。”
杜思点点头:“也罢,下次我单独请你,给你发帖子,可别再推掉了。”
“一定!”管沅笑应。
吩咐了灵均留下来禀告母亲,管沅便同管洛一起回府。
管洛脸色苍白,双手冰冷。不知是被冻病了,还是怎么回事。
“先回府,然后再找人请大夫。不过今天元宵佳节,只怕肯来的大夫不多。”管沅淡淡吩咐。
她接了管洛这一桩事,便是为了避开杜思,否则她才不愿理会管洛如何——
管洛如今那个样子,都是自己作的,纯属自讨苦吃。
马车行进在热闹繁华的街市上,管沅靠着车壁,挑帘子观看街边花灯。
突然间“嘭”一声巨响。震动后便是呼救的声音。
“失火了!失火了!……”由最开始几人的喊叫。马上扩散成此起彼伏的呼救。
管沅感觉到马车骤停,心中一惊:“怎么回事?”
外间的车夫声音颤抖:“前面,前面……”便没有了后文。
管沅拉着灵修就出了马车,只见火势迅速蔓延开。
两辆马车。管洛在前她在后。那根挂满花灯的木桩。不知怎地就断在管洛的马车刚刚过去的时候,倒下拦在她的马车前,无数灯火甩到对面酒肆的帷幔上。蔓延成烈烈大火。
而车夫已逃得不知所踪。
马儿怕火,此时疯一般地挣扎着。管沅连忙拉着灵修躲开,想要后退逃跑。
谁知在这并不宽敞的巷子里,火势太凶。漫天火光,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遑论辨别哪里是没有火的出口。
管沅和灵修掩住口鼻,避开倒下的木桩花灯,一步步后退。
“喀拉”,断裂的声响在头顶响起,管沅心下暗道不好,想拉着灵修避开,谁知还是晚了——
“姑娘!”灵修看着自家姑娘被烧断的梁木砸中脚踝,连忙想搬动梁木。
然而灵修也不过是个十四五的丫头,哪来这么大力气?
“姑娘,你怎么样,这可怎么办?”一向沉稳的灵修,此时也经不住慌了。再不走,火势蔓延开来,就真的无处可逃了。
可是姑娘被压在这动弹不得,她该怎么办?
管沅疼得汗如雨下。她知道,此时就算把梁木搬开,自己的脚踝也只怕受了重伤,根本走不得:“灵修,你快走,赶紧找人来救火!”
“不,”灵修本能地拒绝,“我要是走了姑娘怎么办,我不能丢下姑娘不管!”
“你不走,没人来救火,我们都是死路一条,快走!”管沅用力把灵修一推——
前世她拖累了灵修和灵均,如果这辈子真的那般不幸,还是逃脱不了不得善终的命运,她不能再拖累她们,不能!
灵修哭着喊着不肯离开,而管沅却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有些模糊了,甚至出现幻觉——
她怎么可能在这火海中看到他,一定是临死前的幻觉。
还记得第一次相见,庐陵水患时,她严肃认真地泼了他一盆冷水,指摘他那张看似完美的药方,究竟有什么不合时宜的地方。
后来他同她道别,她站在庐陵的田垄上作画,天有些迷蒙的蓝,他轻骑简装,飞驰而来,却又累马骤停。
“下次再来庐陵,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到这田庄和老伯说一声。”她的语气疏淡有礼,却也只能疏淡有礼。
她一个小娘子,说出这样一句话已是极限。
然而他却告诉她:“我大约不会再来庐陵……”
沾了朱砂的笔仿佛有千斤重,从她如玉雪白的手心滑落,天水色的裙裾添上一点血红,刺目地蔓延出绝别的沉重。
而今,在最后的关头,她蓄满泪水的眸中,倒映出他挺拔依旧的身姿。
周围的火光似乎淡去,只余她含着哽咽的呢喃:“我以为,再不会见到你,到底还是上天垂怜,让我见你,最后一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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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重逢
少年避开火势,翻滚落地,快步来到管沅面前。
“过来帮忙。”他直接命令一旁的灵修。
灵修还在呆愣中,闻言马上去抬梁木的另一端。
少年一个用力,把梁木移开,刚扶起管沅,又听得一声“喀拉”。
他拉过她护在怀中,往旁边侧闪,险险避开倒下的橼木,却因“嘶”的声响蹙起剑眉——
火星溅上了他的后背。
真实地被拉起的那一刻,管沅猛然惊觉,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内心深处的幻觉。
那么,她是见到了——
未及细思,她已被他带出火光包围圈,来到安全的地方。
少年将她放下,转身想要离去,却把后背对向了她。
“你,你有没有事?”管沅看见他后背烧出的窟窿,想要做什么却不知如何下手,想走上前才发现如今自己右脚根本不能用力。
跟在后面出来的灵修赶忙扶住管沅:“姑娘,你的脚……”
管沅一摆手,示意无碍,思绪却乱如荨麻。
是他!他救了自己!可这辈子他们并不相识,她要说什么,要怎么说,她毫无头绪。
少年离开的脚步,在听到管沅的声音时停了下来,却不曾转头。片刻后,他再度抬步离去。
“感谢公子今日相救,请教公子大名,日后图报。”管沅见他想要离开,连忙开口相问。
她虽还处在重逢的惊喜之中。理智却渐渐回归。
他们并不相识,那一段经历,只有她一人知晓。因此她不想被当成疯子或傻子,而这样的举动,是在被陌生人搭救之后最正常不过的举动。
少年转过头,锐利如刀锋的双眸冷冷看了她一眼,却没人看见他隐在衣袖中紧握而颤抖的双拳。
管沅有些心惊。
记忆中前世的他,并没有这样摄人的眸光。
然而那一眼之后,少年迅速消失在街头巷尾,再无踪影。
管沅很想追上去。然而腿脚不便。若不是灵修扶着,她只怕就要摔倒。
他没有回答自己。
这是此生第一次相见,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重逢。即便不是在庐陵。即便是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事。她还是遇见了他。
可已不再有前生的相识,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那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或许。真的是一切都不同了吧……
双眸一闭,虚弱的她再撑不住向后仰去。
“姑娘,姑娘!”灵修连忙扶住晕过去的管沅,“来人呀!救命呀!”
……
正月飞雪。
靠在含露居的床壁上,管沅盯着窗外的一片银白兀自发呆。
“此事十有**是管大姑娘做的手脚,否则为何好端端那木桩要在两辆马车之间倒下?而且,若不是大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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