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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夫-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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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果不堪设想!”梁氏恨铁不成钢,却也明白铁只是铁,不经过千锤百炼怎会成钢。

    自己曾经也是这般无知,如今见多识广了,反倒心如死灰。

    只可惜女儿什么都不明白。

    “不,”管洛斩钉截铁地拒绝,“你只是个失败者,你有什么资格训导我!我才不会走你的老路,成为你如今的样子!”

    梁氏蹙起眉头:“你以为我要你走我的老路?正因为我是失败者,我才知道走什么样的路注定失败!”

    “你知道什么路失败,可你后来走成功了吗?”管洛冷哼,“二太夫人待我有几分真心我压根不在乎,至少她能帮我张罗和仁和大公主府的亲事;而你呢,你找的那都是些什么人!”

    叹息着摇摇头,梁氏再一次意冷心灰:“我找的是什么人,我找的虽然家世不显赫,却都是青年才俊,过几年自有一番前程。我知道他们比不得齐允钧,但你又比得谁?就算你把沅丫头拉下去,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不改了这性子,再好的姻缘也会搅得一塌糊涂。

    “我比不得谁了?哪有你这样贬低自己女儿的,我谁都比得过,不要你管!”管洛哭喊着把梁氏赶出了门。

    一一一一

    马云言:成功的道路各不相同,失败者却总有相似的原因,因此我们要学习失败者,知道他们为什么失败,自己要避免什么o(n_n)o~

    之前承诺推荐票满1000加更,我看快满啦,所以提前加(周五要考试,我怕拖到后面木有时间了),第二更还是老规矩晚上八点~

043 败家

    日头正毒,管沅倚在含露居的窗前,听灵修回禀:“瓷器碎了一地,二太太是被赶出来的,似乎闹了很大的矛盾。下人们都被二太太撵到院子里,因此也没听到具体的。偶尔有几句传出来,说为什么拦我,还有不要你管。”

    管沅轻轻合上双眸:“罢了,你下去吧。”

    此番梁氏的举动,管沅看不出其意欲何为。

    梁氏到底是太通透,还是太糊涂?

    但不论通透还是糊涂,管洛肯定都不会理解也不会赞成自己的母亲。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对自己能下得去这样的手,也证明她根本没把生身父母放在心底。二叔管达那边也是一团糟,还不知道梁氏这般回去,要被那几个飞扬跋扈的小妾如何排挤呢……

    如是想着,管沅心头一动走出屋子:“灵均,你去挑些田庄送来的瓜果,咱们去二太太那里。”

    灵均愣了一下,还是应了。

    自家姑娘从不和二太太打交道,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二太太梁氏的屋里,此刻十分热闹。

    “听闻大姑娘受伤,妹妹们好心好意去探看,太太还拦着,”乔姨娘笑里藏刀,“太太真是越发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殷姨娘不咸不淡地接话:“二太夫人为大姑娘受伤的事急成那样,哪里还需要乔姐姐你上去嘘寒问暖,难不成你有二太夫人金贵?”一句话既打了二太太梁氏的脸,也打了乔姨娘的脸。

    乔姨娘妩媚的眼角一瞥:好你个殷姨娘,就仗着那冷清模样,让二老爷的银子流水一般为你花出去!嚣张什么,生不出儿子什么都不是——临了连送终的都没有,白花花的银子给了你也没人传承!

    如今二老爷管达屋里,最得宠当属殷姨娘,可惜殷姨娘并无一儿半女。

    “殷妹妹呀,你没生养过不知道,这血脉相连,才最是关切。任谁也比不得太太揪心,不知伤在哪儿,会不会留疤?”生下管达庶长子管泽的简姨娘皮笑肉不笑,神色幸灾乐祸。

    殷姨娘被戳到痛处,刚想张嘴反驳,门口便传来语气极淡极清浅的声音:“灵琐,你去回了我母亲,简姨娘、乔姨娘、殷姨娘私议嫡长女,颇有微词,罚三个月月钱。”

    三人愕然看向门口那天水色的身影,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她们很少见管沅,平日里上房和二太夫人的惠安堂根本没有她们的位子。虽然少见,却也在一个多月前那次肃清中,听闻了三姑娘雷霆的名声。此刻管沅突然出现在从未踏足的二太太的地盘,又出手整治她们——

    三人陡然紧张起来。

    “是三姑娘来了呀!”乔姨娘见势不好,忙站起来行礼,笑容谄媚,“三姑娘和二太太有事商讨,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便要告退。

    “急什么,”管沅挥挥手拦下了乔姨娘,“平日里我很少见几位姨娘,今日一并说说话也好。”

    三人相视一眼,都没看出管沅是什么打算。

    管沅走到主位的梁氏面前:“二婶母,田庄送了些瓜果来,我也不知长姐有无忌口,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所以直接送到您这。”

    梁氏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多谢沅丫头好意。”

    管沅落座后,先把眸光放在故作高冷的殷姨娘身上:“我兄长那日问起成化年的白瓷笔洗,管事去库房没找到,一翻册子才知道是二叔拿走了,二叔说转手给了殷姨娘。一件笔洗倒没什么,不过兄长说要拿着送人,殷姨娘晚膳前差人送到库房吧。”

    殷姨娘冷清的神色微变:“三姑娘也知道,不过是个笔洗,怎么如此——”

    管沅立刻打断她的话:“是呀不过是个笔洗,但我想,殷姨娘似乎是不识字的,拿着也不能物尽其用;不过是个笔洗,殷姨娘若舍不得,再买回一个一模一样的也罢。”

    前阵子翻账,她才知道二叔管达在殷姨娘身上花了多少银子。他自己从官位上捞银子供殷姨娘花销,她虽不赞成也瞧不起,可鞭长莫及她管不着;但拿着公中的钱**祸害,就不是她会骄纵放任的了。

    整治完府里头的下人,就该好好约束这些败家的。一个姨娘,比她母亲世子夫人花销都大好几倍,也实在荒唐。

    殷姨娘轻轻咬牙,神态楚楚可怜:“妾这就去回禀了老爷,把笔洗送回去。”

    管沅轻轻摇头:想趁机给二叔通风报信,让二叔来给她撑腰?想得倒美!

    “殷姨娘是打算为这等小事,打搅二叔在衙门当差吗?被上峰发现玩忽职守,这样的罪责,殷姨娘担得起吗?何况还是为了——不过是个笔洗!”管沅语速渐渐慢下来,气势却生生逼上去,令殷姨娘不知所措。

    简姨娘一见这架势,马上出言讨好管沅,打压殷姨娘:“三姑娘说得对,咱们就是要为老爷分忧排难,怎么能害了老爷呢。殷妹妹这般推脱,莫不是摔坏了拿不出来了?”

    她早就看不过管达偏宠殷姨娘,这回不叫殷姨娘出点血,这群人都忘记老爷的长子是谁生的了!

    管沅见有人帮嘴,便不再多说。

    殷姨娘只得唯唯诺诺地应了。

    而从头到尾,主位上的梁氏都不曾说一句话。

    临走前,梁氏撇开那几个姨娘,才对管沅道:“沅丫头,我有一事相求。”

    管沅神色诚恳:“二婶母,有事请直言,我自当尽力。”不论管洛怎样和她水火不容,梁氏到底没助纣为虐;不但没有,还在悬崖边拉了她一把。

    梁氏叹息一声:“你是个明白人,我这一辈子,便也这样了。洛丫头虽比你大一岁,却没你清楚明白。别的我不敢奢望,只求你——倘若日后她犯下什么错,还请你救救她!”

    管沅只觉得梁氏抓着自己的手特别紧,紧到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

    表面上再麻木的人,都割舍不下骨子里那血肉相连的情。更何况,是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

    “婶母,”管沅秀眉轻蹙,“如若能救,我必尽力。再如何,长姐也是咱们定远侯府的人。”

    这句话说得有些飘渺,如若能救。如若管洛做出天理不容之事,她势必不能救。她虽感激梁氏今日的解围,但她有她的底线。

    回到含露居的管沅,在晚膳前收到了笔洗。至于今晚殷姨娘要如何对二叔管达吹枕边风,她不感兴趣;但二叔如果敢来找她麻烦,她自有对策。因此她巴不得殷姨娘的枕边风多花些气力!

    而晚间书房窗前“啪”的一声,令管沅看到一张心思巧妙的颜楷——

044 风声

    雄土鳖四钱。胆南星五钱。血竭五钱。没药八钱。马钱子(微炒)九个。龙骨(涩舌者真)三钱。南红花五钱。川羌活三钱。螃蟹骨三钱。当归三钱。净**一两。口防风五钱。白芷五钱。升麻五钱。菖蒲三钱。川芎四钱。

    此方乃上好伤药,但若加入官桂、生姜各一两,用酒调和,则有燥散之害,用者虽能痊愈,然疼痛不止。

    管沅看着手中的方子会心一笑:这个人,是想让她拿这样的方子去报复管洛吗?

    燥散之害,疼痛不止,的确是很好的教训。

    不过,她觉得不甚妥当。

    如今二太夫人只怕就盯着管洛,管洛有何三长两短,二太夫人最开心不过——这样就能抓住机会嫁祸到她头上。

    因此,即便此方有药效、能痊愈,她也不敢用在管洛身上。万一再牵累了掌中馈的母亲怎么办?

    但她还是感激这个神秘人提供的药方,于是回到桌案边,拿起一张雪宣,提笔写道:

    不胜感激,虽有此方,为避嫌疑,不用为佳。

    便把雪宣放在窗外。

    她此举也有心引神秘人暴露,就看神秘人会不会上钩。

    管沅趴在窗前,透过窗缝一瞬不眨眼地盯着。

    可久等不来,便在管沅快以为自己计策失败的时候,一阵清风拂过,雪宣不知去向。

    管沅目瞪口呆:身法如此之好,怪不得她之前怎么都发现不了这个神秘人!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目下看来,神秘人是在帮自己,但根本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她愈发疑惑起来。

    字迹,身手,见识,能力。

    不容小觑!

    此时,少年拿着雪宣坐在屋脊之上,清朗的月光下,清丽姿媚的台阁体,令他不自觉勾起唇角,淡去了眸中那一层时常笼罩的冰霜。

    他怎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引蛇出洞?

    只可惜他不是蛇,没有被她抓现形。

    少年的指尖在墨迹上轻轻拂过,眸中笑意变得复杂起来。

    那年庐陵,他也是这般写了一张极其复杂的药方,想治愈水患中得了疫病的灾民。彼时尚年轻气盛,自以为能救万民于水火。她却一盆冷水泼下来——

    “且不言他们都是寻常百姓,拿不出钱买这些药材;即便买得起,如今道路不通物资匮乏,上哪去找齐全这方子上的药?”

    他一阵语塞。

    从前只知闭门习武,埋头看医书,却不料临阵时刻,自己竟像绣花枕头一般,中看不中用……他见她拿起笔:“你只说简单易寻的几味药,暂且给患疫病的灾民们应急罢。其余的。只能尽快疏通道路,调运药材粮食方可解决。”

    他眼见她如兰似玉的纤手下,开出清雅姿丽如摩罗花一般的台阁体,才相形见绌地惊觉,自己方才那张药方的字迹,简直比鬼还难看。

    少年从回忆中抬头,仰望晴朗的夜空,拧了拧右腕的腕口。

    如今,他的字早已脱离鬼画符,而她的笔迹仍旧绚美如花,甚至更胜当初。

    但江南的水患,早已没有他与她的身影。

    或许,也算是好事罢,那样鬼一般难看的字,他一个人记得就够了。

    少年自开解般地自嘲摇头。

    管洛这回苦肉计失败,不仅没嫁祸成功,还折了自己——不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只怕下不来了。

    而令管沅没想到的是,管洛这般“卧病”在床,居然还引来了探病之人。

    焦婉妍走到垂花门的青石台阶前:“洛姐姐身子也太虚弱了,该好好补一补。不过最近时气的确越发燥热,我也快受不住了!”她轻摇手中团扇,神色明澈诚恳。

    管沅一边领路一边礼貌微笑:“这时节秋老虎正厉害呢。”却并未再多说什么。

    正三品礼部右侍郎焦孟,前世是刘瑜手下第一文官。如今新皇登基不久,刘瑜还没完全掌控内宫,焦孟也没有明确站队。

    不过,管沅十分确定,最多明年,焦孟就要站在阉党背后,和清正文臣彻底划清界限了。何况,据书斋的消息,近来焦孟和刘瑜宫外的兄长走得很近呢!

    故而对于焦孟的孙女焦婉妍,她没有多少交好的意思,不失礼数也就罢了。

    “可惜了,昨天盛陵妹妹在府里做荷花灯玩,我本想拉着洛姐姐一同去,可惜她病了,”焦婉妍轻蹙黛眉,语气惋惜,半晌突然反应过来,“咦,对了,杜姐姐也去了,她没邀你一同去吗?”

    管沅裙摆上的噤步一丝不乱,她的余光扫去,只见焦婉妍良善的双眸里满是无害的疑问。

    这句话,无论说者出发点是什么,只要听者是糊涂人,都会挑拨了她和杜思的关系。

    然而她不是糊涂人。

    杜思是谁?杜思肯出席你的宴饮聚会,是给你面子;杜思不叫你一同前往,是杜思的架子。

    焦婉妍究竟是想得太简单,没看出这一层道理;还是想得太复杂,故意要挑拨她和杜思的关系?

    “杜姐姐做事,自有自己的考量。前头她生辰就吩咐了不要铺张摆宴,我送了份薄礼作为表示,她也都回了书笺。”管沅语气淡淡。

    这番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实则大有深意:杜思给她回书笺,就说明两人关系正好着呢!杜思自己都不摆筵席,又怎会拉着旁人一起去凑热闹?

    而事实上,管沅也无心同杜思和盛陵走太近。一个是日后把持宫廷朝政,惑乱江山的贵妃;另一个是被家族牵累的盛家女儿。和谁走太近都不是好结果。

    因此杜思不叫她去,她倒乐得轻松。

    “原来是这样呀!”焦婉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神色依旧单纯可人。

    管沅已走到桐青苑门口:“焦妹妹请。”

    焦婉妍和管洛说了两刻钟的话,又留下了些吃食补药,才由管沅送出了门。

    看着焦婉妍离去的背影,管沅微微迟疑:焦婉妍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不聪明?

    按理说,她没必要这般关注管洛。上次永国公府的宴饮,她是清楚管洛病了的,却也没来探望。怎么今日,就巴巴地跑来了?

    莫非她听闻了什么风声?

    管沅想到自己几乎已经忘却的仁和大公主府。

    如果焦婉妍听到了这风声,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但这消息应该很是隐秘,便连府里的人也讳莫如深,她应该不会知道吧?

    八月秋高,一年一度的秋猎即将在西山拉开序幕。

    管洌所在的羽林左卫负责秋猎戍卫,明日就要随圣驾离开。

    故而此刻清水堂内,世子夫人杨氏和管沅一行帮他清点物品,一行叮嘱。

    “从前你是比试箭法的,如今你是保卫圣驾的,可千万分清楚,莫要手痒耽搁差事。”杨氏语重心长地嘱咐。

    管沅掩唇而笑:“娘亲,哥不会连这都分不清楚。守好本分就成,不该管的不要管。”

    管洌抚掌而赞:“还是妹妹说的靠谱!”

    “你是有了妹妹忘了娘呀!”杨氏半带玩笑道,“沅丫头,心思比我清楚,也下得了决心。听她的没错。”

    “娘亲这般高看我,我受不起!”管沅拉着杨氏的手撒娇。

    杨氏无奈摇头,复又正色道:“我听你们大舅舅说,皇上似乎要整饬上十二卫?”她自然担心儿子会因此丢了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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