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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夫-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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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了大半日,盛阳再回观澜堂时已经是午后。

    管沅递了一碗冰镇绿豆汤给他解暑,又一边拿了白玉骨扇帮他扇风。

    “阿沅,谢谢你提醒。”盛阳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提醒什么了?”管沅懂装不懂。

    “如果不是你的那句话,只怕我也要与父亲一样关心则乱,巴不得叫盛嵩身败名裂才好。可须知,盛嵩身败名裂了,就是靖安侯府身败名裂,陵丫头和阡丫头都定了亲,这种情况下,是叫他们退亲还是不退亲?”盛阳感慨。

    管沅一笑:“还好我的话你听进去了,我就是怕靖安侯府不好,才要拦着父亲的。”

    “我知道你的心,”盛阳感念地看着她,“你没有选择明哲保身,而是站出来说话,这才是你的难得。”

    “什么难得不难得,那你是怎么劝说父亲的?”管沅笑问。

    “我只说了一句,”盛阳叹息,“母亲倘若看到父亲为了她而弃家族荣誉于不顾,才是要真正伤心。如今母亲九泉之下,只希望我们过得更好,而不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你说的话,自然比我说的话有用许多。”管沅一笑。

    毕竟盛阳才是真正的当事人和受害人。

    当天下午,盛巍就开了祠堂,把盛嵩和高氏从族谱秘密除名。盛陵、盛阡和盛陇都保留了下来,他们也不知道此事。

    盛嵩和高氏被送去田庄软禁,说是软禁,却不知道盛巍会不会为了出这一口恶气,安排什么生不如死的法子对待盛嵩。

    毕竟盛嵩害死的是他的爱妻。

    至于盛陇,管沅和盛阳反复商量,决定让盛陇还是住在靖安侯府,等盛陇十五了,就由盛阳出面给他安排一个京郊的大营当差,让他自立门户去。(未完待续。。)

182 把柄

    靖安侯府的事情在盛夏时分终于落幕,然而于外人言,不过是蜻蜓点水的盛嵩免职,然后就没有再惊起任何波澜。

    京城之中,靖安侯府仍旧显赫如往昔,而根据所有人的认知,“御弟”盛阳势头不减。

    管沅仍旧每日按着盛阳的医嘱养胎,只不过最近又添了一些很苦的药,说是能减轻生产时的痛苦。

    “不喝了不喝了,实在太苦,你让我喘口气!”管沅推开药碗,一副深受其害的模样。

    盛阳没有说什么,抚了抚她柔顺的发,去西次间的书房再翻医书,试图找到不那么苦的方子。

    管沅每每此时都很是内疚,她觉得盛阳如果说她几句她还会好受一些,偏偏盛阳把责任都揽在他自己身上,叫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歇了半晌,她又重新端起药碗,皱着秀眉一饮而尽。

    “世子爷,”小厮夏康在门外禀报,“南书房有要事。”

    盛阳一听,便回到东次间的内室:“我去去就来。”

    管沅点点头,他才出了正房。

    然而没过多久,陈新家的就过来了。

    “世子夫人,靖恭坊有消息传来。”陈新家的递上信封。

    管沅拆开一看,心下了然。

    大约盛阳就是去处理这件事了。

    刘瑾为肆意报复,折辱为官,创“罚米法”。凡是不附刘瑾的官员,皆用旧事诬陷。然后罚米。罚米五百石至二百石的,就有一百四十余人,都勒令他们把米运往宣府大同,其中又耗费不少人力物力。

    “这样的招数真是阴损!我朝历来官俸稀薄,谁家是靠那一点点俸禄吃饭的,都是在吃祖宗留下的田庄产业。如今还要搞一个罚米出来,又要人力物力运往大同宣府——刘瑜倒好,省去大同宣府多少粮食,是不是就要进了他自己的腰包?”管沅愤恨。

    “世子夫人息怒,当心动了胎气!”陈新家的连忙劝道。

    管沅叹息一声:“我明白。我一介女流。再生气也没办法,世子爷自会处理此事的。灵均,你去把那几个庄头找来,看看京中我手里还有多少米粮。”

    灵均连忙去了。

    若是遇上家中清贫的好官。拿不出这些米粮。她还得想办法先借他们应急。不过这都需要和盛阳再商量。

    盛阳议事回来,管沅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盛阳说了。

    盛阳实在是气愤:“有人心思活络,马上给刘瑜送了银子。刘瑜就免了他们罚米。”

    管沅惊讶:“还有这等事情!”

    盛阳点头。

    “这么说来,刘瑜是为了敛财?”管沅愤懑。

    “哪里是为了敛财,他就是为了膈应百官,送了银子高兴了,就不为难你不膈应你了。”盛阳冷哼。

    管沅有些无语:“这跟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可也只有他能耍得起小孩子脾气,皇上信任他,所以万事不管。”盛阳眸色阴沉。

    “既然如此,”管沅想了想,“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

    盛阳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但是刘瑜再这么猖獗下去,惹了众怒,就没人救得了他了!”

    管沅轻叹一声。

    管沅此时操持靖安侯府的中馈,却不便插手靖安侯府的庶务,因此还是由盛阳出面,接济一些被刘瑜坑害的官员。

    没过多久,刘瑜又下令致仕的官员不准留在京城,必须回乡,让一些老臣苦不堪言,子孙都在京城为官,把自己一个人赶到家乡去,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然而各方敢怒不敢言,也知道即便说了也没有用处,都唉声叹气摇头叹息。

    至于皇上,还是每日各处游玩,也不理政事。

    这日,盛阳刚进宫没多久,便遇上刘瑜。

    刘瑜罕见地要拉了盛阳去说话,盛阳既觉得奇怪又十分警惕,直觉刘瑜没安好心。

    “其实呀,咱家也不是说什么,盛世子还是得管住下人的嘴巴呀!”刘瑜意味深长地说。

    盛阳剑眉微蹙:“刘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刘瑜摇了摇头,那意思就是不可说。

    “刘公公,做人最忌讳说一半不说一半,刘公公这样,是要坑我呢,还是要害我呢!”盛阳带了半分冷笑。

    刘瑜微哂:“咱家要是害你,就不和你说这些话了。咱家这是在帮你呀!只是有些事情,咱家也没脸说,所以盛世子还是自己查清楚比较好!”

    盛阳越发稀奇,不明所以。

    今年中秋宫中夜宴,也不知怎么回事,太后很有兴致,皇上再荒唐也逃不过孝道二字,加上好些时日不在宫中,就答应了太后要在宫中大办。

    接到宫中的请帖时,盛阳不由苦笑。

    皇上还真把他当亲王了?

    他可不想阿沅再进宫受罪去,阿沅月份渐渐大了,如今脚步越来越重,他每天帮她揉腿都心疼不已,哪里舍得她去宫里端着一晚上?

    于是盛阳很自然地把中秋宫宴给推了。

    太后听闻此事,很是不悦,又埋怨刘瑜:“你这线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靖安侯世子夫人真是贵不可言,怀着身孕罢了,说推就推!比宫里头的妃嫔架子都大!”

    刘瑜连忙劝解:“娘娘息怒,靖安侯世子来了就成,到时候事情托出来,少不得再宣靖安侯世子夫人进宫。”

    “也罢,”太后叹息一声,“我再下一道懿旨,让靖安侯世子进宫。到时候东窗事发,难不成他还会放弃辩驳的机会,他放弃哀家也不会让他放弃!”

    盛阳并不知晓他们在谋划什么,管沅也不知晓。

    “今天的药好像没那么苦了。”管沅一饮而尽,想起前阵子那个苦劲,又恶寒地摇摇头。

    “不苦了就好。”盛阳总算松了口气。

    “你说刘瑜那天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该不会是发现了盛嵩的所作所为,要公诸于世让靖安侯府没脸?”管沅十分纳闷。

    盛阳摇头:“如果公诸于世,肯定宜早不宜晚,否则盛嵩的事已经成明日黄花,再拿出来说就是炒冷菜,没什么意思。”

    “既然不会是盛嵩的事,那刘瑜干嘛无端端说这样一句话,还有太后,为什么独独要下一道懿旨给你,这不是很奇怪吗,我总感觉这两件事之间是有联系的。”管沅分析着。

    盛阳不以为意地笑:“综归我们行的端做得正,没什么把柄落在外面,也不用过分担心了。”

    “那你到时候小心应对。”管沅叮嘱。

    中秋宫宴,气氛有些不寻常。

    其原因就是,盛阳这个非宗室子弟也列席了,而且位置就是皇上身边,俨然亲王的架势。

    可惜席间没有亲王,亲王都在各自的封地。

    太后嗤之以鼻:“就这样的血统,也配坐在吾儿身边!到时候把他做过的那些不知廉耻的事情抖落出来,谁还看得起他!”

    仁和大公主腹诽:要说不知廉耻的事,皇上做的恐怕更多更荒唐,靖安侯世子还真是拍马都比不上了,要说配不配,那也是皇上不配坐在静安侯世子身边……

    酒过三巡,太后就发话了:“靖安侯世子夫人今个怎么不来?”

    盛阳礼节十足:“回太后娘娘,臣妻身子不适,不宜前来扰了太后雅兴。”

    太后有些皮笑肉不笑:“是吗,哀家许久不见她了,也不记得她是几个月的身孕。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盛阳有些奇怪,怎么好好的,太后会问这些:“多谢太后关怀,臣妻如今是七个半月的身孕。”

    “七个半月,”太后似笑非笑,“你倒是记得清楚。”

    盛阳有些不悦,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面上仍然恭敬:“臣以为,为人父母者,莫不计日以待孩子出生。”

    太后笑了:“好一个计日以待,只不过哀家近日听了些不好的传闻。”

    “既然是传闻,没有证据,那就是妖言惑众不可全信。谣言止于智者,太后娘娘睿智英明,一定可以明辨是非。”盛阳这么说着,心里却多了几分忐忑。

    谣言?什么谣言?莫非和阿沅有关?否则太后怎么老是揪着身孕不放?

    “哦?万一证据确凿,又该怎么说?”太后的目光带了几分考究。

    “如果真是证据确凿确有其事,就该认真严肃地对待;但如果只是伪造证据,强行附会,那就要追究背后策划者的阴谋和动机了。”盛阳冷冷地回答。

    皇上看不下去了:“母后,这是中秋宫宴,又不是廷试考教吏治,继续喝酒!”

    太后摆了摆手:“皇儿别急,有件事,哀家还想请靖安侯世子帮着谋断谋断呢!”

    “什么事这么着急?”皇上不解。

    “哀家也不过是趁着今天热闹,想着人多好下定论,也不要叫人以为哀家有什么私心阴谋,冤枉了某些人。”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盛阳。

    “太后不妨直说,臣洗耳恭听。”盛阳明白,只有尽快把太后的话套出来,他才能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才能看清太后的目的。

    太后勾起唇角,却不是真正在笑:“哀家要追究你私通靖安侯世子夫人管氏之罪。”

    一一一一

    (以下不要钱:开新卷了!我发现我真素妥妥的五段体,每到卷五就离完结不远了……)(未完待续。。)

183 私通

    初听这话,在场的人无不怀疑,太后是不是老糊涂了。

    按理说太后如今也就四十许人,怎么就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

    靖安侯世子和靖安侯世子夫人私通?

    这样的罪名也叫罪名?

    那岂不是人人都和自己的妻子私通了?

    然而盛阳想得更多,他大致猜到太后想说什么,但是必须装糊涂:“臣不明白,太后想说什么?”一脸困惑。

    皇上也差点把酒喷出来:“母后,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太后依旧笑意盈盈:“哀家没有说错,就是说盛世子你和管氏私通之罪,不过不是在成亲后,而是在成亲前。”

    众人这下才明白太后在说什么。

    可是,成亲前私通?

    太后的意思是,两人早有不可告人的私情?

    盛阳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太后娘娘,蓄意诬蔑是伤风败德之事,请问证据在哪?臣一直以来行端坐正,臣妻亦是闺阁千金极重礼仪,请问证据何在?”

    皇上不说话了。

    皇上是知道盛阳和管沅定亲之前就有往来,但他不觉得那是什么错。

    只不过如今皇上当然不能直接这般说出来,否则就是害了盛阳,所以只好保持沉默。

    幸好他是皇帝,怎么做都不是败坏道德,不然就凭他胡闹的事,会比盛阳今日惨烈几百倍几千倍。

    “来人,把人证带上来。”太后气定神闲。早有所备。

    众人终于看出来了,今日中秋宫宴,就是鸿门宴,为盛阳设的鸿门宴。

    盛阳并不着急,一派平日里沉稳镇定的模样,看向来者。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人。

    陆长青一身布衣,形容有些憔悴,比起两年前,看上去又苍老了一些。

    但他此时精神奕奕。似乎很重视这次觐见。叩首行礼之后,便开始招供。

    他言明自己从前是盛阳的幕僚,只是因为得罪了管沅,就被盛阳弃用软禁在田庄上。而在他当幕僚期间。盛阳多次和管沅往来。那段时间。是从弘治十八年年初开始的,也就是早在管沅与齐允钧定亲前。

    盛阳抬眸看了一眼仁和大公主,仁和大公主也坦然回望。

    特意强调和齐允钧定亲以前。盛阳怎么听都觉得像是仁和大公主的手笔。

    只要这件事确定了,仁和大公主府和焦家做的丑事就变成情有可原了,因为这样一来,定远侯府的品行本身就站不住脚。

    然而看着眼前招供的陆长青,盛阳觉得自己当初实在太过心慈手软,念在前世陆长青帮他出谋划策付出了许多,没要陆长青的性命。

    其实当日陆长青那么多事都擅作主张,本身就应该……

    原来,人终究是会变的,这一世,陆长青不知怎么了,变得他也不认识了……

    也许有些人可以共患难,却不可以同富贵;有些人同富贵了,却经不起再多的磨难。

    若要找到一个始终不背叛不离弃的人,那是多么难得。

    “此人的确曾经是臣的幕僚,”盛阳大方承认,“因为办坏了事情才被弃用,现在回来蓄意报复,说的话都空口无凭,就想诽谤臣,请皇上太后明察。”

    “你有证据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吗?”太后询问陆长青。

    陆长青点头:“草民这里,留有当日靖安侯世子夫人写给靖安侯世子的信笺。”

    盛阳有些疑惑:当日陆长青在时,阿沅从未给他写过信。含露居笔谈的纸张,每次都被他销毁的干净彻底。而且他平日里左手的行楷,和与阿沅联系的右手颜楷大不相同……

    至于后来阿沅给他通的书信,那时陆长青已经离开,怎么可能拿得到呢?

    “呈上来给哀家看看。”太后下令。

    陆长青拿出书信,刘瑜把信呈给了太后。

    盛阳饶有趣味地盯着那几张薛涛笺——阿沅向来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写字从来是雪宣。

    看到此,他已经确定陆长青并没有真正的证据了。

    也还好他平日做事小心。

    太后翻看了一遍,轻叹一声:“事涉私密,如果不是管氏所书,又怎么会知道定远侯府的经济钱粮状况,能够一一道出那些下人的名字?只要查证了这些东西属实,便可确定证据是不是真的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莫非盛阳和管沅真的在很久以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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