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征服异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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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伯爵身后平静悦耳的声音复述说，又带着少少的疑问：“为什么？”

　　　　基督山伯爵僵直身体转过身去，海黛冷峻不动地站在那儿，带着一种惊讶奇怪的表情望着伯爵，明媚的脸庞变得苍白，如同听到一个无法接受的噩耗。

　　　　伯爵极力忍耐着，英俊的脸庞一如以往平淡，他想要伸手抚慰眼前的姑娘又迟疑放下，声音嘶哑道：“因为从明天开始你就自由了，可以在社会上取得你应有的地位，你是位公主。你是一位王子的女儿！我要把你父亲的财富和名誉全部归还于你。”

　　　　海黛的脸色更惨白，她把两只洁白的手举向天空，伸向比她高大多了的伯爵似乎渴求拥抱，含着泪用嘶哑的声音喊道：“那么您要离开我了，大人？”

　　　　姑娘竭嘶底里的呼喊令伯爵内心颤抖，想到以后的生活他又觉得必须狠下心来，仿佛也是为了说服自己大声道：“海黛！你还年轻，你很美，你本应该享受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忘掉我的名字，去追求幸福的生活吧！这是你本应该有的权利！”

　　　　“很好。”海黛低着头令旁人无法看到她的脸色：“我应该服从主人的命令，我将忘掉你的名字，忘记你的容貌！忘记和你所有的过往！一个人去过幸福的生活。”

　　　　她向后退一步，准备离去。

　　　　“哦，天呀！”瓦朗蒂娜喊道，她这时已靠在倒在地下的莫雷尔身旁，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她忍不住劝说伯爵：“您难道看不见她的脸色是多么的苍白吗？你看不见她有多么痛苦吗？”

　　　　海黛露出一种令人心碎的表情却又有些倔强讽刺道：“我的妹妹，你为什么希望他明白我的痛苦呢？他是我的主人，而我是他的奴隶，他有权力看不到这些。”

　　　　这一番话完全是对伯爵所说，她那倔强高傲的性格不允许她说出软弱的哀求，但此刻她无比希望伯爵能发现她这番话里面哪怕一丁点的依恋。

　　　　姑娘的声音拨动了伯爵隐秘的心弦，当他的目光与姑娘的目光相对，他感到自己再也承受不住那耀眼的光芒，她的眼神是那么率直坚强，但是里面却又蕴含只对伯爵一人的脆弱。

　　　　伯爵低下头反而不敢和这位姑娘对视，低声问道：“海黛，你真的觉得留在我身边很幸福吗？”

　　　　“我还年轻。”海黛来到伯爵身前温柔地答道，洁白的双手捧起伯爵的脸颊，两人的眼睛对视，她一定要伯爵感觉到她所拥有的决心。她声音平静回答：“我爱你给我安排得这样甜蜜的生活，我不想去死。”

　　　　死！？伯爵从未想要这位身份高贵的少女死去，她在说什么？

　　　　伯爵有些惊愕：“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离开你，海黛”

　　　　“是的，我就会死，大人。”姑娘平静的声音蕴含不可违抗的坚定。

　　　　“那么你爱我吗？”伯爵的声音终于动摇的，多年以来他从未走出那个牢笼，法利亚神父让他的**若离了牢狱，现在海黛的声音让他的心灵也即将离开那里，那个阴暗狭小的地方。

　　　　“瓦朗蒂娜！他问我是否爱他。我的妹妹，告诉他你是否爱马西米兰。”

　　　　伯爵觉得他的心脏在膨胀，在狂跳，宛如海潮。

　　　　他张开两臂，海黛高叫一声，留着欣喜的泪水扑进他怀里：“我爱你！我爱你如同爱一位父亲、兄弟和丈夫一样！我爱你，就象爱生命，爱天主一样。因为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崇高的人。”

　　　　“愿一切都如你所希望的，我的天使啊，天主激励我与敌人奋斗，给了我胜利又不肯让我以苦修生活来结束我的胜利，我曾想惩罚我自己，但天主宽恕了我！那么爱我吧，海黛！有谁知道呢，也许你的爱会使我忘记那一切该忘记的事情。”伯爵拥抱姑娘娇小的身躯，他曾以为已经干枯的内心再次溢满感情，除了复仇以外他久违品尝到幸福。

　　　　“你是什么意思，大人？”海黛有些害羞追问，她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海黛，你的一句话比二十年漫长的经验给了我更多的启示，这个世界里我只有你了。因为你，我又将重新开始生活，又可以感受痛苦和幸福，但毫无疑问，你将会是我的唯一。”

　　　　海黛看着伯爵的眼睛高声宣誓：“海黛铁贝林，在此起誓

　　　　除您以外，我别无所依

　　　　若命运打算将我们分开，那我将战胜命运

　　　　我的身体，我的内心，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属于您

　　　　我爱您，胜于自己的生命。”

　　　　啊，多么美妙大胆的宣言！伯爵静静地想了一会儿。“难道我已发现了真理了吗？”

　　　　他轻声说：“但不论这究竟是补偿或是惩罚，海黛，你战胜了我！战胜了我的命运！”

　　　　伯爵紧紧拥住姑娘的腰。

　　　　“我的朋友。”瓦朗蒂娜看着远方的天空回答：“伯爵刚才不是告诉我们了吗？人类的一切智慧包含在这四个字里面的：【等待】和【希望】！”

　　　　“这太疯狂了！这太疯狂了！天啊！我该怎么形容！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怎么找到词汇去赞美这部小说，怎么形容这一切！”迪文亨里埃塔浆糊一样的思绪只剩下无处发泄的惊喜，他不知道自己这高昂的情绪是从哪里来的，他想要放声大笑庆祝心里却恍然若失。

　　　　就在刚才，他确信自己看完了一部无比优秀的小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会感觉到失落？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眶，刚才眼睛的温热感竟然不是错觉，他为一部作品打从心底里感动留下泪水，它竟然让一位博学的男人流泪。基督山伯爵与海黛远走高飞竟然还让一样身为伯爵的迪文感觉到羡慕，他何曾不希望能遇到一位海黛那般高贵的女性，那无比倔强的誓言想必能融化任何男性的内心。

　　　　看完《基督山伯爵》上半册内容他还只认为这是一部优秀且具有创新性的小说，而下半册内容却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随之升华。

　　　　他为基督山伯爵完成复仇而喝彩。

　　　　他为书中所说的道理而惊叹。

　　　　他为书里面每一个人物，每一段剧情献上赞美之词。

　　　　这一本小说通俗易懂，朴实却至美，精彩的剧情下蕴含丰富人生道理。任何人都能看懂的小说，难言可贵的是它还兼顾深刻的文学性。

　　　　迪文亨里埃塔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如此奇特的作品，他心里面不止一次惊呼：“这是天主给人们的启示！它理应获得称赞！它理应被人们捧在手心！”

　　　　他明白了自己的友人为什么如此急切将下半册内容送过来，现在他的心情也一样如此。

第五十六章　前夕

　　　　“致我亲爱的朋友史考特亚当斯：

　　　　非常感谢您的来信，我已经看完了您寄给我的小说，我感觉自己一定是被天主眷顾才能如此之早接触这部小说，《基督山伯爵》当之无愧是一部伟大的作品，即便它诞生于现代，没有经历时间的沉淀。你我所感觉的感动就是对这部作品最好的评价，你肯定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写下这封信，并非在佣人准备好香甜牛奶的早上，并非悠闲享受下午茶的午后，也不是安静的夜晚，而是本该进入睡眠的深夜。

　　　　《基督山伯爵》是中午才送过来的，然而它仿佛拥有一股魔力让我不能丢下它们，这一看就是从中午到晚上，我只能用那些点心充饥。

　　　　噢！我在读《基督山伯爵》的时候甚至忘记了饥饿和睡眠，我从来不知道一部小说能拥有那么大的魅力

　　　　我可以保证，《基督山伯爵》将会刊登在下个星期的《诺顿之夜》封面，它将在巴伦王国的文坛引起轰动。请代我询问那位富有才华的小说家亚历山大先生，我们愿意以最宽厚的条件出版这部小说，我都有点等不及看到《基督山伯爵》出现在诺顿的所有大书店里面。

　　　　噢，对了，您曾在信件赞美过梅尔塞苔丝，虽然她的确是一位优秀的女性，但我认为海黛才是最适合伯爵也是最完美的伴侣，小说的插画里面她是那么高贵漂亮。

　　　　您的朋友迪文亨里埃塔，落笔于巴伦历1325年11月2日。”

　　　　看完迪文亨里埃塔的来信，史考特感觉预料之中的喜悦，距离普兰将《基督山伯爵》下半册送到这里过了一天，他的心里还对《基督山伯爵》的剧情久久不能忘怀，好比美酒留在舌头的余香每每回味都感觉越发醇厚。

　　　　《基督山伯爵》下半册剧情精彩程度远远超乎他的预料，给了他太多意外之喜，回想当初普兰上门求助的模样，他庆幸听取自己那位同为审稿人的朋友莫特利伊夫林的意见。

　　　　他确信只凭借上半册内容，《基督山伯爵》能成为巴伦王国的一部畅销作品。

　　　　看完下半册，他确信《基督山伯爵》将会在巴伦王国的文坛留下浓重的一笔！或许是在整个世界文学历史留下痕迹也说不定。

　　　　单论小说精彩程度，文学历史上罕有能和《基督山伯爵》比肩的作品却也并非没有，单论剧情深度，文坛有不少经典作品比《基督山伯爵》更深，单论通俗程度，前段时间戏剧院表演的《伊娃的秘密》小说版就是通俗小说的代表，讲述一位英雄夺回自己国家的故事，更能让观众热血沸腾。

　　　　但三者结合！《基督山伯爵》的阅读体验就有了前所未有的提升，放在文学历史上都属于开宗立派之作！

　　　　现在，他有幸见证以及参与其中。

　　　　看完迪文信里面最后强调的那句话，史考特唏嘘一叹：“海黛的确是女主角的待遇，艾德里安先生肯定也认为海黛这样的女性才更加值得怜爱。”

　　　　即便看完下半册内容，史考特最喜欢的女性角色还是主角爱德蒙的未婚妻梅尔塞苔丝，这位命运坎坷的女性最后也没有获得幸福的结局，回想小说关于梅尔塞苔丝的所有描绘，他不禁发出一声长叹，哈维赋予了这个角色灵魂，想起来就令他倍感心疼。

　　　　这位一直爱着主角的女人最后只能守着空荡的心灵度过余生。

　　　　史考特是知道自己这位大学朋友在首都诺顿社交界的地位，他只需要一句话，《基督山伯爵》就能挣脱所有束缚出现在读者面前。

　　　　最让史考特激动的是迪文所说的《诺顿之夜》，它是诺顿乃至巴伦王国最出名的文学刊物，每半个月发行一次，主要连载诗歌和诗集，能登上这本文学刊物的基本都是国内优秀作品，随便拉出一首诗的作者可能都是巴伦王国赫赫有名的文学大家。

　　　　而登上《诺顿之页》首页更是无与伦比的殊荣，它代表着该作品至少是这半个月以来全国最优秀的文学作品，会被全国文学爱好者关注，而获得过这样资格的作品作者无一不是社交界的上宾。

　　　　史考特感觉《基督山伯爵》登上《诺顿之夜》的首页绰绰有余，他激动的是随之而来的影响，这部标新立异的作品将会卷起一阵怎样的风暴。

　　　　从一开始史考特就认为埃尔罗伊市的出版社困不住《基督山伯爵》这条大鱼，如今他却怀疑《基督山伯爵》会冲破一个王国文坛的束缚，成为世界文学历史上不可多得的杰作。

　　　　“艾德里安先生是一位天才，他的名字注定被整个王国，被整个世界熟知！”史考特感叹着那位哈维艾德里安如此年轻就能获得这么大的荣誉，他在哈维这个年龄段还在大学里面苦苦奋斗，研读各类文学书籍。

　　　　“哦，也必须通知艾富里《基督山伯爵》会登上《诺顿之夜》的消息，这是迪文亨里埃塔伯爵承诺，不会有错。他一定会高兴坏了，这样他的珠宝店，他那在社交界可怜的名望都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

　　　　除了《基督山伯爵》的出版相关人员，同样获得小说原稿的戴安娜也读完了小说下半册内容，这让她对哈维的最后一丝轻视荡然无存。

　　　　“人类的一切智慧包含在这四个字里面的：【等待】和【希望】！”戴安娜反复咀嚼这句贯穿主角爱德蒙一生的名言，内心同样为这句话共鸣，即便她没有经历过基督山伯爵的绝望不，或许她的确经历了那样的遭遇，就在小说里面。

　　　　她不知道《基督山伯爵》能引起多大影响，但可以肯定下半册出版后，哈维艾德里安这个名字将会响彻埃尔罗伊市的文坛，他的身份不再是一位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她真心为自己这位朋友即将取得的成就感到高兴，但却没有因此有其他情绪，当然也不会对自己是否配得上哈维产生疑问。

　　　　她不否认曾经轻视过哈维，但那是因为他的秉性，与他现在取得多大成就无关，如果哈维艾德里安还保持以往的为人，她会惊叹哈维的才华然后一样轻视他的秉性。

　　　　戴安娜想起两人夜晚闲逛时哈维所说的那句话，她无法确定真假，至少哈维的条件的确不错，行事风格也不像以往一样轻浮。

第五十七章　买命

　　　　“哈维艾德里安，谁能想到这位落魄庸俗的贵族子弟竟然会是《基督山伯爵》的作者，真是太棒了~”昏暗的房间内低沉的戏谑声响起，那位拥有英俊容貌的埃尔罗伊家族次子凯希将手里的文件扔到桌面，文件里面全部都是哈维前段时间的行动记录，日期截止到哈维还上欠款的那天。

　　　　“为什么一个碌碌无为的人会在那么短时间内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你有什么头绪吗，科顿莱斯特先生。”

　　　　坐在房间沙发上的莱斯特拄着拐杖平淡回答：“我只是一位普通的打手，对艾德里安先生身上的变化一无所知。”

　　　　“那么这份关于戴安娜的在学校宴会那天晚上的行动报告你确定无误吗？”

　　　　“是的，先生。”

　　　　凯希手指无意识敲击玻璃桌面，思考了好一会沉声问道：“哈维艾德里安的命值多少钱？”

　　　　“您是在开玩笑嘛？凯希埃尔罗伊先生。”莱斯特严肃的周期眉头。

　　　　“不是。”

　　　　“您看起来不像是会采取这么鲁莽行动的人。”

　　　　“再聪明的人也会因为冲动变得愚蠢，哈维艾德里安的死不单单是因为戴安娜，他的小说也写的不错，我从来不是一位品德高尚的人，我所想要得到的东西也没有得不到的，现在我既是费尔南又是唐格拉尔，理由难道还不够吗？”模样英俊的凯希这时脸色阴沉如水，狠厉的神色完全破坏了他的观感，说到哈维的名字时眼神露出明显的不快之色。

　　　　莱斯特想了会委婉拒绝：“我们从不会对有社会地位的人下手，那样风险太大。一位年轻且富有才华的小说家死去，您也知道会引起多大风波。”

　　　　凯希转头看着莱斯特淡淡道：“你在说什么，莱斯特先生。这肯定与你们无关，哈维艾德里安先生只是因为不小心失足掉到河里溺水身亡，这是一个不幸的意外。”

　　　　莱斯特沉默了，带着白手套的双手紧紧握住那根拐杖：“您是埃尔罗伊家的人，我们当然不会质疑您的能力，哈维艾德里安的命不值钱，但是我们需要签订一份合约。”

　　　　“合约？”

　　　　“是的，当风险太大的时候我们就必须去平衡两者，哪怕因此要舍弃部分利益，这份合约将会清楚记录有关于我们之间的交易并且被保管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至于合约的安全性问题我可以以组织的名义担保，或许我可以透露一些消息让您安心，你的父亲，那位伯爵大人曾经就是我们的重要客人。”

　　　　“我的父亲也签订过合约？”凯希惊愕无言，他的父亲也有非除掉不可的敌人吗？他想着，随后想起他父亲常会驻足在客厅观看的一幅肖像画，画里面